说实话,虽然还记得有这么一件事,但是鲁鲁修已经记不清当初是为什么会赢的了……才不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的关系!
总而言之……完全没有战意,直到站在了球场上,思维还停留在抱怨这群没有同学爱的队友的鲁鲁修根本没有想过力挽狂澜,用自己的战略去投机取巧赢得胜利。
赤司征十郎那边当然也不可能认真,就算再怎么看,体育老师的话听上去也只是打趣而已,为一节体育课认真起来也太奇怪了,他可是连全国大赛这种场合都没有下场的。
两边都不认真的结果就是毫无意外的二班球队输了,输的居然还不算难看,毕竟赤司征十郎还是考虑到了同学的面子。
心力交瘁的鲁鲁修在被笑得一点也不收敛的体育老师吐槽了半天,说什么“男孩子就要有点力气”、“连跑几圈都没力气怎么行”这样完全没有道理几乎想让他说性别歧视的话之后彻底没了精神,颓丧地坐在长椅上,把这节课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抱怨自己流年不利。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的时间,连国文课的时候因为打盹被老师叫起来念课文这么丢脸的事都没心情在意的鲁鲁修今天的悲剧之旅依旧没有结束。
洛山高中的学园祭时间和建校时间是一致的,今年刚好又是整十的周年,所以学园祭的规模和内容自然也要比去往年盛大得多,不同部门不同社团不同活动的所有事,要么是申请要么是答疑又或许遇到问题了出现矛盾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和相当正经的大事都需要学生会来决定。
岛国的学校非常注重学生的个人能力,所以学生会在学校里的地位也很高,自主权越大,需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就越重,这还没法和阿什福德学院时候的学生会比。毕竟阿什福德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阶级明显的殖民者学院,会长米蕾·阿什福德又是学校拥有者的孙女,自然不会有人给学生会找麻烦,就算想出各种天马行空的活动也有自己的长辈背锅。如此看来,米蕾和一年级就当上会长,同时还要兼任篮球部部长的赤司征十郎完全没有可比性。
特别是从认真和严格的角度来说,米蕾在赤司征十郎面前简直是败家子一般的存在。
所以此时此刻,鲁鲁修格外格外想念以前那个天马行空的会长大人。
不过……
不知道算不算好事,会议开始一段时间后,鲁鲁修发现赤司征十郎的状态似乎也不太正常……唔……不是这个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会长大人似乎也有一些心不在焉。
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了的缘故吗?
鲁鲁修想起刚才体育课上同学说的即将到来的冬季杯的事。
正因为是粉碎了惯例而登顶的特殊存在,所以才更需要比任何人都完美,强大到所有人都不得不认同的地步。
只是十多岁的少年的话,很累吧。
这么想的黑发少年完全没有自己也只是十多岁的少年的自觉。
嗯,现在才十一月份,鲁鲁修的生日还没到,所以,十九岁也是十多岁。
没毛病。
说起来的确有点异常啊……
坐在赤司征十郎对面,看红发的异瞳少年抬手移动棋子,用精湛的布局手法和百无遗漏的策略以催枯拉朽之势把他本来就没多用心构建的防御击溃,鲁鲁修的思维却不在自己又要输了的事实上,而是盯着少年的手出神。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什么地方?
鲁鲁修不知不觉发起了呆,纤长的手指撑在脸侧,一副沉思的模样。
赤司征十郎以为对方在想之后的棋路,也不出声,安静地等待着,结果等到的却不是少年移动棋子,而是一个让他眼皮一跳的问题。
“今天降温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少年视线落着点在他的右手上。
红发异瞳少年神情自然地扯了扯黑色皮手套,淡淡道:“啊,稍微有些冷,最近降雪量比较高,副会长也要注意保暖,如果生病的话就麻烦了。”
鲁鲁修不由无奈地笑了笑,“不要说得好像我的身体很差的样子啊……虽然的确不擅长体力方面的事,但是并没有到病弱那种程度。”
赤司征十郎显然想起了鲁鲁修在体育课上的表现,清亮的瞳孔中多了一丝不带恶意的嘲笑。
被笑的鲁鲁修只能默默垂下眼帘当作没发现……
#到底要吐槽这件事多久啊!#
下午的课总算是无波无澜地平安过去了,不过鲁鲁修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
午休的时候,赤司征十郎用一种听起来很熟悉的语气说。
“……对了,昨天你们社长说了,等你来学校一定要你好看……”连掩饰一下自己在幸灾乐祸的心情都没有红发少年笑得格外欠打,“是个相当活泼的学长呢,这么受重视的话,副会长你在国际象棋上的水平应该很高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想来赤司征十郎和社长之间不仅仅说了他要请假的事。
不过……嘿呀好气。
“这种话就不要在我准备认输的时候说了吧……”鲁鲁修心累地举起双手玩笑似地表示自己投降,一边摇着头开始收拾棋子一边道:“虽然是两种不同的棋类,但所有的棋类运动说到底不过是策略游戏下的一个分支,只要足够的熟练度和不差的策略能力,那么已经能够傲视大部分的对手了。所以会打败你的,等我足够熟练之后。”
也就是说有时间投身棋艺的训练之后。
赤司征十郎挑了挑眉,“你是在说你的策略能力比我强吗?”
鲁鲁修抬头,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声音温柔得像是纯洁的小天使。
“不瞒会长,我玩战略类的话,可是赢过全世界的哦。”
——看在你一直输又明显是在开玩笑的份上就饶了你。
红发少年的脸上挂着这样的表情。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哪怕稍微的进步也足以让我期待,毕竟今天的你一点也不在状态。”
红发少年嘴上完全不饶人。
“……输得这么惨真是抱歉了。”
————
镜头转到放学后,社团教室。
鲁鲁修正对着茫茫人海发呆。
茫、茫、人、海!
有那么一瞬间,鲁鲁修都想后退两步抬头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精神上太过疲劳所以走错教室了,不过从人海中宛如摩西分海般朝自己走来的国际象棋社社长粉碎了他的怀疑。
被赤司征十郎盖章 为“相当活泼”的社长确实相当活泼。
鲁鲁修直到被揽住肩膀还有几分回不过神。
“鲁鲁修,我叫赤司君转达的话你听到了吧?”一脸笑眯眯的社长明显的不怀好意。
“没……”
直觉想要立刻否认的鲁鲁修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这些人全都是因为你来的哦!”面容清秀的社长睁着浅褐色的眼睛,姿态夸张道:“因为听说只要来这里就可以和‘如王子殿下般高贵优雅的副会长鲁鲁修·兰佩鲁奇’面对面下指导棋,赢了的话还有大奖奉送,所以就一窝蜂地涌进来了呢!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画面啊,毕竟我们洛山的国际象棋社团一点也不出名嘛。”
等等——!
你在那里自说自话些什么?!
这、这么多人?
全部???
鲁鲁修睁大了眼睛。
社长见鲁鲁修仿佛接受不了现实一般久久没回神,不由更凑近了,贼兮兮道:“如果不想听我的吩咐的话,就打败我然后当上社长怎么样?反正咱们洛山是强者为尊嘛,时至今日鲁鲁修你也打败过很多学长了,也不差我一个啊。”
一直被拒绝来一局的社长丝毫不掩饰自己就是在公报私仇。
鲁鲁修立刻回过神,皮笑肉不笑道:“米……社长在说什么呢,我手上的工作已经很多了,看在我这么忙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社长眨了眨眼,“哎?不用恶心的‘赢不过你所以不比’这个理由了?话说你这是承认了你确定你能赢过我是吧?喂!你这小子!”
鲁鲁修连眉毛也不动一下,抖掉社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声音里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赢得过呢,不过既然社长这么希望我为社团服务的话,我也只能麻烦社长继续担当重任了呢。”
混账家伙!
这么多人!!!
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不管……
好气!
气得快要变成河豚的鲁鲁修见自家的黑心社长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并没有),稍微气顺了一点点,仅仅能让气恼的情绪转化为无奈而已。
无奈的鲁鲁修看了看时间,突然想,如果说在时之政府的世界设定里欧洲人有强运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里,他的运气值一定是垫底级别的。
“总之……我要怎么做?”黑发紫眸的少年精神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放下单肩包,问罪魁祸首。
社长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指了指走廊外的院子。
空地上摆着一些桌椅和棋具,之前鲁鲁修虽然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多想,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