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辛夷没有回答,有的事他不喜欢再说第二遍。
阿朱的手颤了颤,说的话依旧是镇定的,“我会死?”
辛夷道:“我能让你活。”
之后的事便水到渠成,颇为容易。
这十天里乔峰都会待在丐帮,每天写一篇心法,而辛夷会救阿朱一命。
送走了两人的辛夷,开始欢快地吃起了桌上的糕点。
这糕点虽没合芳斋的好吃,但还是能解解馋。
“我该叫管家多做些,放一些在背包里也能多吃一些时日。”
西门吹雪道:“你可随我去万梅山庄。”
辛夷可不敢去,万一待的久了,喜欢辛或的西门吹雪喜欢上他,可如何是好?
但他又不能这么直白地讲,伤了西门吹雪的心。
“我也想去见见老管家,只可惜每次见到老管家拿手的山楂糕,我总能想起辛或也喜欢吃山楂糕。这般下来,只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西门吹雪明白辛夷的痛苦,可是他又有一些不明白辛夷这个人。
他知道辛夷是爱他的,可是辛夷又对姑娘很好。
“你对一些人总是多一些宽容。”
“我只对三种人宽容,一种是姑娘,一种是小孩,一种是看得顺眼的人。”
辛夷拍了拍西门吹雪的肩膀,接着道:“你便是那个让我看得顺眼的人。”
若换成别的男人喜欢辛或,辛夷早就坑得他连底裤都不剩。
“唉。”
西门吹雪叹气的时候很少,这一次却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辛夷依旧看他顺眼,依旧还是那么喜欢他。
辛夷也叹气。
辛夷:只希望西门吹雪忘了辛或,也不要喜欢上他。
西门吹雪:只希望辛夷对他少一些喜欢。
天气很好,心情也很好。
被吊着的白世镜已经放了下来,他也不敢再找辛夷麻烦,回到屋里疼了好些时候。
终于看着天气不错,白世镜出来走了一会儿,一回头便看到大摇大摆走着的乔峰。差点儿气得一口气撅过去。
“你!你!你个契丹狗贼,也敢在丐帮如此行事?”
乔峰本想说些什么,却被阿朱拦住了。
阿朱道:“有些人你讲不通,有些事也不必讲。”
这话讲得颇有道理,乔峰也不再理‘你!你!你!’的白世镜。
白世镜又气病了,辛夷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
辛夷道:“还是阿朱姑娘聪明。”
西蒙吹雪淡淡道:“很少听你夸人。”
辛夷眨眼,揽过西门吹雪的肩膀,道:“如果你也想听,我可以连着夸上一个时辰。”
西门吹雪有些弄不清楚了,他不知道辛夷是不是既喜欢他,又喜欢阿朱。
这不是一件好事。
可想到做这件事的人是辛夷,西门吹雪的心里便多了一丝古怪情绪,他突然想喝酒,和辛夷一起喝许多酒。
西门吹雪道:“我想喝酒。”
辛夷笑道:“舍命陪君子。”
一个不喝酒的人突然想喝酒,肯定是碰到了一些事情。只是西门吹雪是辛夷的好朋友,他不愿意戳到朋友的伤心事。
天色渐暗。
两人爬上了屋顶。
辛夷的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坛子。
“你瞧瞧,今日我竟然和剑神一起在屋顶喝酒。”
西门吹雪道:“我的确很少喝酒。”
辛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说这话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感慨一下,若放到源世界里,和剑神喝酒也是一件值得说道的事。
辛夷抬头看着天上缺了一口的月亮,“我也很少喝酒,我只和两个人喝过酒,一个是与我做第一单生意的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另一个便是你。”
月色有些朦胧,辛夷的视线也有些模糊。
他像是看到了刚做位面商人的自己,又像是看到了那一个为了帮助反派被踢出位面的自己。
辛夷道:“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西门吹雪仰头喝了一口酒,他直直地看着辛夷。
“是一个好人。”
一个很好看的人。西门吹雪咽下了他要接着说的话。
辛夷痛快的笑了出来,他道:“可我是一个很坏的人。”
西门吹雪的回答很快,辛夷甚至怀疑他没有思考什么,便说了出来。
“我只知道你做的事,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辛夷听了,猛地勾住了西门吹雪的脖子。
接着是两个酒坛子相撞的声音。
辛夷:“你是最温柔的西门吹雪,最好的朋友。”
“嗯。”
西门吹雪应得很轻,笑得也有些看不清。
他的那双眼睛如今只有面前这个笑的痛快的男人。
“来”辛夷举起酒坛子,道:“来喝一口。”
他没等西门吹雪应下,便仰头喝了起来。
浓香的酒顺着嘴巴、脖子滑到了衣服里面。
喝完,辛夷便站了起来。
他举起酒壶,对着月亮打了一个很响的酒嗝。
“你瞧,月亮多美。”
辛夷凑到西门吹雪的面前,拍了拍那颗顺滑的毛脑袋。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拍到,只觉得面前有无数个在晃的脑袋。
“哈哈,你竟然没有月亮美。”
辛夷想看得更清楚些,他往前走了一步,却只觉脚下一滑,人便往后仰了下去。
隐约中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第53章 做好人的第五十三天
有什么东西在转,就好像经过了沧海桑田、天崩地裂,只剩下浓浓的晕眩和难以言喻的寡淡。
一双宽大而有力的手,握住了辛夷的手腕。他的背抵着宽厚的胸膛。
辛夷听到了急促的心跳声,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好似树叶落在平静的湖上,激起一阵涟漪。
“西门吹雪?”辛夷的声音有些飘,他往后靠了一点,头微微的歪着,“你是西门吹雪吗?”
辛夷没有听到回答,只觉得天旋地转,又回到了铺着瓦片的屋顶。
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拿起了屋顶上的瓦片,辛夷晃了晃手对西门吹雪说:“来,给你,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我可不给。”
辛夷依旧没有听到回答,但他又急又快的把两个厚厚的瓦片塞到了西门吹雪的怀里。
他甚是满意地拍了拍西门吹雪的胸膛。
“瞧,我对你多好,这里可是顶好的能量。”
这话落下,辛夷突然沉寂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头微微的歪着。在它落下的时候,西门吹雪的肩膀抵住了辛夷的脑袋。
西门吹雪的视线落在辛夷的手腕上,这个手腕很细很白,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辛夷。”西门吹雪轻轻唤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越来越沉的黑夜。
西门吹雪揽过了辛夷的肩膀,让那一颗黑色的脑袋靠得更舒服。他的左手拿着一个小酒坛子,他的眼睛看向天上的月亮。
“我有很多弄不明白的事,可只有两件事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一生都想追求剑道的极致,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可我又知道这不过是你的错觉。”
“我把你当做对手当做知己,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终于有一个对手,终于有一个懂我的人。我是这种感觉,你也是这种感情。”
寂静的夜没有冷意,反而像是在寒冷的冬天,烤着温暖的炉火。
西门吹雪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今夜是他话说的最多的一次,只不过唯一能听见的人已经歪头睡去。
忽而一道厚重的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西门庄主?辛公子?”
西门吹雪顺着声音望去,地面上站着的是乔峰和他的阿朱姑娘。
西门吹雪深深地看了眼阿朱,随口应了一声,便抱着辛夷走了。
阿朱道:“我总觉得西门吹雪有些不喜我。”
乔峰道:“这两人都是君子,你放宽心。若他真的不喜你,我也能护着你。”
深夜好似都是骗狗的好时候,乔峰美滋滋地拉着阿朱走了,西门吹雪也把辛夷送回了房间。
晃动的烛火是橙红色的。
这烛火分明有些吸引人,但当它落在辛夷和西门吹雪的脸上,就成了最普通不过的东西,因为这是两张看着比金银还动人的脸。
天色渐亮,被窝里也变得暖烘烘的。
有些头晕的辛夷终于睁开了双眼。
睫毛微微颤了颤,辛夷捂着脑袋坐了起来,他想下床找些水喝,却在转头的瞬间看见了坐在床头的西门吹雪。
“哇哦。”辛夷惊道:“西门吹雪?!”
辛夷猛地掀开被子,低头一看。
青色的衣裳有些乱,却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
辛夷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西门吹雪没有把他当成辛或,做了一些不能挽回的事。
“你怎么在这?”辛夷问道。
西门吹雪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他冷冷地抬起右手。
辛夷的右手也跟着抬了起来,他看见他这只右手正紧紧地攥着西门吹雪的白色衣袖。
辛夷:……
碰到一件尴尬的事该怎么做?要不就不管他,要不就让对方更尴尬。而辛夷恰巧选了后一种。
辛夷道:“你的领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