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果夏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腔调,不得不承认它说得对。
系统:“福尔摩斯对你没有疑虑了,可万一你真的是法老王怎么办?你真的要毁掉一座城?”
贝果夏问:“你会阻止我吗?”
系统:“你是我的宿主,我把能力给你,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倒不如说,你做的事越大,我获得的能量越多——嚯,你该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它兴致勃□□来:“是不是要征服世界?是不是要收后宫?是不是想当万人迷?从现在开始吧,只要一道脑电波……”
贝果夏无语,没好气地说:“我从来没听过宿主努力当好人,系统在旁边撺掇搞事的。你交代吧,你的真名是不是叫qb?”
系统:“嗐,害我白高兴一场。这能力不拿来反人类很浪费,你知道吗?”
贝果夏教育它:“你下次别这么明显行不行?不知道人有逆反心理?越是想教育一个人变成好人,他越是不想干。同样,你越是鼓捣一个人去变坏,他越想往好的地方走。我问你,做坏事的爽点是什么?”
系统:“……是什么?”
贝果夏斩钉截铁:“是我看着你想阻止我,但又拿我没办法的变态心理。”
系统:“……”
贝果夏:“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目的这么明确,满嘴搞事搞事。
“相反,你要闭口不言,高深莫测。
“我打算杀人的时候,你一定要跳出来阻止,再说一些陈朱理学,我保证我能杀得比李逵撕人还痛快。
“我打算当个万人迷的时候,你也要跳出来,指责我这不行那不好,肯定不能成功,我保证一章三段式的一见钟情二见犹怜三见情定三生三世,不带含糊的。
“每次我成功之后,你一定要在旁边痛心疾首,哭天抢地,恨不得因对不起他七舅姥爷自裁当场。那样我就更爽了。我更爽了,才会更愿意搞事。”
系统:“……那我们重新来过?”
贝果夏:“晚了。我已经知道你真正想的是什么,我偏不让你得逞。”
系统:“我他喵的难道不是也在为你好吗?!”
贝果夏得意洋洋地笑:“现在你知道人的逆反心理有多难搞了吧?”
系统:“如果你用这份能力让你成为知名作家呢?”
贝果夏:“……我没听懂。”
系统:“你听懂了吧?别装傻!你的写作水平不用变,但用这份能力让你的小说大卖特卖,最后成为一代文豪,你干不干?”
贝果夏沉默了。
这回轮到系统它得意地笑:“怎么?逆反心理不起作用了?”
贝果夏面容扭曲:“你知道,评判文豪的重要标准是他的文章能不能出现在课本里,或者试卷的阅读题里。”
系统:“……”
贝果夏掩面:“我做不来这事,我实在无法想象一群高中生晨读时大声朗诵:‘他,痴情多金的金并,为雷霄古栽了一辈子’。”
系统也哆嗦一下,安慰说:“可以当成暑假的课外阅读嘛。”
贝果夏:“你是说好不容易放个暑假,从学校里拿回一堆课外阅读都是类似‘霸道邪魅达克赛德在流星雨下看着小甜猫三宫,觉得他好漂亮像个天使’的玩意,还要写八百字读后感?”
系统:“……”
这时,福尔摩斯一拍手,对贝果夏说:“这些证词没什么问题。”
贝果夏咧咧嘴,这回不是打字,直接点头,小声说:“谢谢。”
这样,福尔摩斯对贝果夏审讯,直接变成福尔摩斯自己说服自己,还要做一份完美无缺的证词交给神盾局。
系统提醒他:“监控怎么办?”
贝果夏:“从监控上看,我和他有问题吗?我既没有像美女特工那样脱掉衣服贴过去,求他对我网开一面,也没有像硬汉特工那样受尽酷刑,顽强地对他竖中指……我只是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用脑回答他的问题。完全没毛病啊。”
贝果夏:“而且,要知道法老王到底是谁,有个最简单的方法。”
系统:“是什么?”
贝果夏:“验证。”
说完,贝果夏打字:“法老王在全世界面前直播跳甩葱舞,观众们大呼过于可爱,并疯狂打赏。”
系统:“且不说别的,你这句内容很偏心啊。”
等了五分钟,贝果夏没有想要跳舞的反应。
接着,他浏览新闻。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无事发生,新闻上什么都没有。
贝果夏:“有人陷害我,石锤了,根本没有法老王这个人!”
以防万一,他又验证第二遍:
“法老王跳完甩葱舞后,当即将一条腿掰到头,‘白鸡乌凤丸,他好,我也好。’
“他强大无比的带货能力导致订单如雪片般飞来,转眼间,销售量远超十亿。”
再看新闻,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油土鳖上同样没出现什么“带货天才”之类的视频。
要说贝果夏完全不失望,那是假的。
一条靠带货发财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路子就这么被断了。
破解一个问题,又出现几个问题:
既然没有法老王,谁在背后陷害他?目的是什么?
被无罪释放的感觉是很爽。
贝果夏操纵着轮椅滑出审讯室,福尔摩斯拿着他自己编写的“证词”紧随其后。
在门外等着的除了卡尔,还有詹姆斯和娜塔莎。
气氛有些不太自然。
贝果夏来到他们身边,打字给他们看:“我错过什么了?”
“他们两个之前是情侣。”卡尔慢悠悠地说。
“什么?不是!”詹姆斯大声反驳。
“你想太多了。”娜塔莎同时说。
“好吧,他们两个之前,”卡尔抬起双手,比着双引号,“‘不是前任’。”
贝果夏眯起眼睛笑。
他本来应该讲话,他能发出声音。
但如果现在开口,就没法解释在审讯室里为什么不说话,只打字的行为。
所以他决定再装一会儿哑巴,直到离开神盾局。
康纳从窗户里飞进来,落在贝果夏面前。
看到轮椅,他没有露出很震惊的表情,看来卡尔已经通知到位。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贝果夏,下定决心似地深呼吸,然后走上前。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超出贝果夏预期。
卡尔原本靠着墙,现在猛地直起身体。
詹姆斯打了个短促的呼哨,被娜塔莎顺着后脑勺拍了一下。
福尔摩斯毫无感觉,看了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证词,琢磨哪里有遗漏。
弗瑞出现在他们眼前,像个巡视的班主任,大喝一声:“你们在干吗?!”
两个当事人的嘴都挺忙,谁也没理他。
康纳放开手,移开视线。
他在紧张,结结巴巴地说:“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法国人打招呼的方式。”
三个在旁边看戏的成年人,全部用各种不同的举动表达自己的不以为然。
“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加强说服力,去亲在场所有人。”卡尔小声说。
“最好别,他会后悔的。”詹姆斯瞅着弗瑞,听上去很有经验地说。
被放开后,贝果夏的关注点已经放在另一面上。
“你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了?”他惊喜地问。
还记得上次,康纳激动的时候抱碎一架飞机。
“之前我在楼下打碎很多东西了。”康纳解释,紧绷着的肩膀松懈下来,显示出几分羞怯,“后来我去了南极,在那里打碎两座冰山,有一群企鹅跑出来,被海狗追来追去……”
“你录像了吗?”贝果夏马上问,“我特别想看。”
康纳半张开嘴,挠着后脑勺,稍后承认道:“录了。”
他掏出手机。
他两碰着脑袋,一起看录像里的海狗追企鹅。
“他们到底在干吗?”弗瑞无法理解地问。
“显然,局长,”卡尔严肃地帮他们解释,“那是一种法国人打招呼的方式。”
说完,他揽过娜塔莎,在她的双唇上碰了一下:“像这样。”
“嘿!”詹姆斯强行撕开两个人,警告道,“别碰塔莎!”
“当然啦,‘不是情侣先生’。”卡尔不以为然地哼道。
“我有男朋友了,”娜塔莎凉飕飕地说,“所以没有下次。”
卡尔打个寒噤,看向贝果夏和康纳,岔开话题问:“海狗怎么样了?”
弗瑞瞪着他们所有人。
这眼光,是来自一个头上寸发不生的局长的杀人视线。
“这里还有其他法国人想打招呼吗?”他冷冰冰地问。
谁也没说话。
“很好。”
弗瑞看着他们,挨个处理。
他先把一叠长方形纸片塞进康纳手里:
“这是你的账单,康纳先生,你在神盾局破坏的一切都需要按原价赔偿。”
卡尔正要帮腔,弗瑞用一叠文件堵住他的嘴:
“这是你的出庭通知,阿巴内尔先生,将有十四个国家对你进行起诉。”
康纳和卡尔都忙着查看数字。
一个是看金额,一个是看日期。
福尔摩斯将手中的证词递给弗瑞,被一口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