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根的身体现在就是那坛清水,从头疼开始扩散,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张起灵扶着关根坐下,神色紧张,“吴邪,你怎么样?”
关根睁着眼睛看张起灵,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动了两下,想听听他说什么,却怎么也听不真切。
关根眯了眯眼,把身体朝着张起灵靠近了些,但那道声音还是好像在天边似的,他靠的越近,就会发现那道声音离他越远。
终于,又是一阵窒息感传过来,关根咬着后槽牙的力道一松,彻底的昏了过去。
“……吴邪?”
张起灵又唤了他两声,伸手探了探他的脉,知道关根没什么事,只是昏过去了才放心,将扶在关根后颈处的手往下移了移,托住他的后背,而后另一只手在关根的膝弯穿过,一个用力,两人就抱起来了。
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不低,关根虽然瘦,但是经常锻炼,算不上强壮,但也挺沉的。张起灵抱着他却丝毫不费劲似的,像是抱着一袋子等大的棉花。
相比于关根。张起灵在这间墓室里面,才更是显得轻车熟路。
张起灵抱着人走到墙角,因为双手要抱着关根不方便动作,只能用脚代替,在地砖那里有节奏的踩了几块砖。随即后退了半步。
面前的地板一阵翻转,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张起灵毫不犹豫,抱着关根的手臂紧了紧,就往下一跳。
落地发出一身闷响,四周的灰尘溅起了不少,上头的洞口在两人下来之后就又合上了,张起灵一只手托着关根,一只手按亮了手电。
将关根放在一个墙边,让他靠着墙坐着。
关根此时还正昏迷着,一双猫眼紧紧的闭着,手电筒的光打在脸上,两扇羽睫在眼底打出一片阴影。
张起灵半跪着,奇长的手指摸到关根耳后,顿了顿,还是没将面具撕下来,只是在面具贴合的地方摩擦了一会儿。
“吴邪。”轻喃似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张起灵缓缓低头,凑近了,将额头抵上关根的。
呼吸交融,张起灵有那么一刻,甚至是想溺死在这里头。
轻呼了口气,将大白狗腿放在关根怀里。
这地方算是整个墓里最安全的地方了,但是墓里的东西都不是死的,他该保证关根的安全。
张起灵起了身,脚步声渐渐响起,开了一个机关,往另一间墓室去了。
良久,寂静的墓室中才响起一声悠悠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能允许我不写墓里的事儿了不?我想把他们捞出来!
我写不出来盗墓的……我想写感情戏了……
(作者大哭中)
☆、第 51 章
关根缓缓睁开眼睛,食指在张起灵触碰过的地方轻轻摩擦了几下。
解开冲锋衣的袖口的绑带,把袖子撸上去,关根的皮肤算不得很白,但是手腕处一点儿刺目的红色还是很显眼。很少的一滴血,被衣料蹭开,晕染了一片。
“呵。”关根放下手,将怀里的大白狗腿握在手里,嗤笑了声。
嘴角勾起了一个异常冷漠的弧度,眸子半垂着,遮住了眼中的幽光。
张起灵啊张起灵,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关根撑着大白狗腿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帆布的小口袋,打开口袋里面是一个密封袋,里头装着一个陨石碎块,和张起灵拿走的那个很相似,只是大小差了一些。
陨石之间是有些微妙的感应的,他这次出门就是想找到其他的陨石碎块,要拼出完整的记忆体系,这才带了陨石过来。
果然,鸡蛋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
只不过他原本是怕丢了或者怎么样,没想到到最后却是成了防人。
关根脸上漫不经心的,眸光却跟三九天的寒冰一样冷的能冻死人,一点儿情绪都没有,不像慈眉善目的小佛爷,倒活脱脱是一个阎王的形象。
扫了墓室一眼,利落的找到机关,周围的一道墙壁上的暗门立刻开了,背好背包,走了出去。
其实他还是骗了张起灵的,他确实是来过这个墓,也不是通过费洛蒙,是真真切切的自己来过,那次是听说这里面有麒麟竭,当时他身体已经差到了一个地步了,瞒着小花他们,自己带了几个人,把这墓逛了一圈。
当时还是挺顺利的,除了主墓室里的大爷起了尸跳出来散心,折了个人,别的倒是没什么。
也没有什么喝人血的豆芽菜,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行多了个吴邪的缘故,平白的就多了点儿波折。
关根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主墓室,撬了棺材拿了麒麟竭,这次他学聪明了,先行将那个有起尸风险的大爷的脖子扭断了,没发生什么危险。
“关根?!”
关根刚出主墓室,便听一道极熟悉的声音叫他。
听着自己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还是挺奇怪的一个感觉的。但是关根因为喉咙受伤,声音早就变了,这时候也没有太多不适。
“关根,那个……小哥呢?”吴邪在关根身后看了两眼,没看到人,问关根。
小哥在吴邪身后,撇了他一眼。
关根嘴角含着笑,朝着小哥一扬下巴,道:“这不是在那儿?”
吴邪一皱眉,“我说的是张小哥!”
关根一撇嘴,冲着小哥,“你什么时候改姓了?”
小哥自然没答话,借着手电筒传来的幽暗的光,关根朝着几人看了两眼。
除了小哥,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了伤,一个个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浑身都是湿的,瞎子伤的好像有些重,看他一直捂着肚子。
“那几个人呢?”关根扫了一眼,只有小哥吴邪,胖子潘子还有瞎子在,其他几个生面孔却都是不见了。
吴邪脸顿时垂了下来,有些难过,“刚过来的时候出了意外。”
胖子一把拍上吴邪的肩膀,“这事儿又不怪你,都是命,大不了咱出去多给他们点两根烟。”
关根扫了眼潘子,潘子面色不变,配合的做出一副可惜的神色,只是眼里闪着冷光。
关根一下就明白了。
那几个人刚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他们和潘子好像不大对付,应该是别人安插过来的人,看这样子这意外应该也是人为的。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关根看破不说破,捏着裤子口袋里的麒麟竭,挑了挑眉头没拿出来,道:“完事儿了吗?完事儿咱们就出去?”
话虽是询问,但语气肯定,吴邪觉得,要是他们谁说一句,还没完,关根就会撇下他们,自己出去。
但是,张起灵还没来呢啊?
吴邪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关根,还有张小哥呢?”
关根从几人中间穿过去,一马当先的往前走,说:“不用管他,墓主人稀罕他,留他当压寨夫人了。”
“啊?”吴邪惊讶的张大了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瞎子墨镜下的眼睛眯了眯,笑道:“关爷说不等就不等了,赶紧的,出去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虚,但也非得仔细听才能听出来,关根看他一眼,他立刻就回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
杭州。
胖子下了火车就跟众人道了别,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本来是想坐飞机,但是手里的东西不好带,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按他的说法,这是遇见吴邪之后,第一次下墓像个盗墓的,能带回来点儿东西的。
吴邪倒没有多大感觉,反而是关根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他们那个胖子更惨,和他们一块下了不少墓,九死一生的,能带回来卖出的钱可能还没有在巴乃养猪挣得多。
因为北京盘口出了点儿事儿,小花就先回去了,吴邪原本是想跟着关根过来的,但是谁让小哥和张起灵长了同一张脸,看见就觉得生气,为了避免打起来这种事情发生,关根笑着给人赶回到古董铺子里了。
回到别墅,关根让尤涛搬了把凳子让瞎子坐着,又让他上楼拿了医药箱。
关根从电视柜的夹层里头掏了盒黄鹤楼打开,在柜子让一磕,一根烟冒出头,叼在嘴里,熟练的打火点烟。
瞎子把脚搭在茶几上,瞧着关根,嗤笑,“藏的挺隐蔽啊?”
“来一根?”关根看他,“把脚给我拿下去!”
瞎子从善如流的放下脚,道:“花儿闻不了烟味儿。”
解雨臣唱戏,嗓子是顶顶重要的,他向来很少抽烟,酒也很少喝,自然也不喜欢闻二手烟。
话是这个话,但是关根现在听着,怎么听怎么觉得瞎子是在炫耀。
正好这时候尤涛拿着医药箱过来,关根一手接过,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道:“我来给黑爷上药。”
瞎子倒是不怕关根报复,还是看了眼关根,“你别把烟灰掉我伤口里。”
“没事儿,消毒。”关根毫不在乎,拿了剪子把瞎子的衣裳剪开,腹部一道十多厘米的口子,还挺深,关根啧啧了两声,拿着酒精往枪口上一倒,就给人消了毒。
瞎子倒吸一口冷气,顿时疼的说不出话来。
艹,还真他妈的记仇!
像是这种要不了命的伤,他们一般都是自己在家里处理,省的血呼啦啦的跑到医院里,还得被当成恐怖分子给抓起来,就算是不抓起来,有人报了警,处理起来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