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来自梅林本人的微妙情绪。
那个自作自受的愚蠢的半梦魔，对于因为一时好玩而干涉了某位少女的命运，感到了后悔。
哪怕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他也确实后悔了。
如果是梅林本人在这里的话，恐怕会用一如既往的轻浮的态度把气氛炒热吧，但是七夜却做不到。
哪怕同步率并不高，这一刻，胸口那无法忽略的悔意也让他痛苦得几乎想要呕吐。
虽然能产生感情、但无法理解，也感受不到这份感情的重量的梅林，真不知到底算不算幸福。代替他受过的七夜反正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为了排遣掉胸口的钝痛，七夜代替梅林发出了对方可能并没有想过说出的话语。
“……抱歉，干涉了你的命运，在预料到那样的结局后，还擅自跑掉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七夜就感觉舒服多了，反倒是因为诅咒而变得冷酷的阿尔托莉雅，难得地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你吃错东西了吗？梅林？”
“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确实，这种话由我来说的话就有些奇怪，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怎么可能，我都听到了。”阿尔托莉雅的神色变得有些奇异，“也不算是擅自跑掉吧，你跟我告别过了，不过居然躲到了一切都结束也没出来，真是个胆小鬼。”
“因为我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嘛。”宫廷魔法师恢复了轻佻的语气，仿佛刚才一瞬间流露的痛苦是假象一般，“其实我在阿瓦隆里也一直在看着你，看到你放弃圣剑的时候真是大松一口气啊，真怕你一直较真下去。”
——你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偷窥狂！！！
Reborn和九代目简直醉了，从千里眼这个词出现开始他们就完全插不上话，现在更是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不过看他们这熟稔的态度，确实是早就认识、且有渊源的关系，如果接受这位真的是梅林的话，就必然要接受亚瑟王是个女孩这件事。
想到这里，两人又微妙的蛋疼了。
亚瑟王大概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位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自己被偷窥一事毫无反应，只是冷淡地说：“你已经提醒过我了，不列颠已经无法挽救这件事，是我不愿意相信。”
虽然阿尔托莉雅好像还是不冷不热的，但七夜已经感觉到，这个冷酷的亚瑟王，其实已经有所软化了，用梅林这个对阿尔托莉雅来说态度复杂的身份的弊端已经被清除了，现在正是再接再厉的时候。
于是七夜刷地把话题拉回了劝亚瑟王离开：“就是这样，王你考虑一下，在世界裂缝变大之前先离开？”
九代目&Reborn：“…………？？？”
就是哪样啊？！那都是多久之前的话题了！！！
不过阿尔托莉雅就很习惯半梦魔这不怎么符合人类寒暄规则的跳脱行为，跟上了话题：“我答应了我的御主，帮他实现愿望。”
关于这一点，Rebron和九代目都猜到了。
他们之前讨论的时候，就讨论过亚瑟王到底是像异世界的女神一样不受约束，还是像莫里亚蒂一样被召唤者束缚。考虑到亚瑟王目的性极强的行为，他们一致认为，是有人把她召唤了出来。
九代目倒是想问来着，只是他也刚回意大利，又是找信任的医生检查了一遍身体才被允许出面，亚瑟王又不可能整天呆在这——她时不时还出去“清理”一下毒贩子，根本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问。
好不容易邀请到亚瑟王今晚一起见梅林，现在不问什么时候问呢？
九代目咳嗽了一声：“方便的话，可以说一说召唤您的人是什么情况吗？”
七夜也想知道啊！梅林的千里眼想开的话同步率真的太高了，他受不了，只能也靠问的了。
“也是，说说吧，阿尔托莉雅。”七夜说道，“你和你的御主想要达成怎样的结果呢？”
然而亚瑟王看向了七夜。
“你的千里眼没告诉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亚瑟王和梅林生前的部分，参考官方小说《阿瓦隆之庭》
当时看完我还为梅林被关的结局悲伤了一下，结果fgo出了后，发现这货其实想出来就能出来啊！！！
第74章 禁毒先锋亚瑟王
听到阿尔托莉雅的问题，七夜并不紧张，因为他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怼梅林。
因此七夜的内心十分淡定，但表面上还是笑得很轻浮，故意用了一种跃跃欲试想要搞事的语气。
“唔嗯，要我来说吗？也好，在塔里关了那么久，我就只能跟凯茜帕鲁格讲讲王的故事，现在有这么多人听，其实我也挺高兴的。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啊，正常来说王不是这种性格的，不如就从王身上的诅咒开始说起吧，也能让大家更好地理解为什么王会想要杀光毒贩而不是更委婉一点……”
“还是我来说吧。”阿尔托莉雅果断打断了七夜，“这么多年都没让你变得正经一点。”
七夜眨眨眼：“因为我的成长性跟人类不一样。”
阿尔托莉雅选择了无视这个不正经的半梦魔：“……召唤我的御主，是个小孩子。”
接下来七夜就听了一个宛如什么三流少年漫的剧情。
召唤出阿尔托莉雅的御主，是个不到十岁的小正太，他父亲曾经因为得罪了小人，就被毒打了一顿，还被喂了毒品，从此就患上了毒瘾，不得不求着打他的人卖给他药，正太的家庭从此蒙上了一层阴影，最后，他的爸爸因为不想继续拖累家人，就自杀了。
而这位小正太，也从一个活泼开朗人见人爱的小可爱，变成了阴沉沉的家伙，整天研究黑魔法，试图把害了他爸爸的人都咒死——没办法，他虽然想替自己父亲报仇，但实在没这个力气啊！还是研究黑魔法可能性更高一点！
然后，他就靠着胡乱画的黑魔法阵，召唤出了黑化版本的冷酷君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
这个世界又没有圣杯战争，阿尔托莉雅回应召唤后，当然主要是先问一下自己的小御主有什么愿望。
“我想让世界上没有毒品。”小正太许愿。
阿尔托莉雅虽然黑化了，但智商没掉，她知道这个愿望很天真。
不过她没有打破自己御主的美梦，而是又问道：“你有计划吗？想从哪里开始？”
这次目标就明确多了，小正太斩钉截铁地说：“贩毒的！不能再让他们祸害其他人了！”
于是，阿尔托莉雅就开始到处找贩毒的，一路顺藤摸瓜，摸到了彭格列这边。
在彭格列的地盘出生，听着彭格列的名字长大的小正太的三观都碎了：“彭格列不是不碰这些的吗？连我都知道……”
“他们敢在彭格列的地盘卖药，就算不是彭格列指使的，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吧。”
“这么说来的话，爸爸确实说过，要告诉彭格列的人，但是没有下文了……”
于是阿尔托莉雅就打上了门来，想把整个事情都搞清楚，给自己的御主一个交代。
因为阿尔托莉雅把自己御主的情报保护得很好，所以彭格列这边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大概是跟毒有关，就沿着这条线查了下去，还真查出了不少蛀虫。
彭格列家大业大，管理能力再强，也抵不过有人为了吃那几十倍的利润挺而走险。
有了利益，很多人就串联在了一起，欺上瞒下，每次有点风吹草动，就断个尾，让调查的人以为仅仅如此，靠着极限操作，这条利益链还真藏得很严实——直到九代目被XANXUS绑架到日本，彭格列的运转在冒牌货的带领下，进入了微妙的状态，下面人胆子也大了起来，这才在这次的调查中终于露出了把柄。
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亚瑟王针对彭格列的九代目，如今听到这家破人亡的惨案，心里也很难受。
“是我的过错。”他真心实意地悔恨道，“如果我能早点察觉的话……”
Reborn也叹气。
这种事，没有高层的人通风报信当靠山，是做不长久的，而这次牵连出来的人，也是九代目很信任的老人了，也不能怪九代目轻信，一起出生入死过，谁知道朋友现在居然变成了以前最讨厌的样子。
“后悔有什么用？”阿尔托莉雅可不是来看煽情剧的，她不耐烦地皱眉，“现在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办吧。”
九代目立刻说：“我去向那孩子道歉，对因为这些人而受到损伤的人进行补偿……”
七夜听九代目说了半天，忍不住打断：“这些补偿什么的就先不用说了吧，你还是说说以后彭格列打算怎么办。”
九代目想了想：“当然是加强对下面的监督，争取不要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听了一堆思想教育，七夜叹了口气：“算了……阿尔托莉雅，你先问问你御主对于这样的处置满不满意吧。”
他估摸着那个小正太是不会满意的。
如果是大人的话，也许还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但小孩子……他都家破人亡了，还指望人家多懂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什么的，就太强人所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