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一个人——这导致自己不能随意找个角落待着,反而顶着一堆人的眼光站在这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而就在怀亚特思绪不知飘向何处时,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 耳边的舞曲突然消失,下一秒自己就已经换了个地方, 而手上的红酒杯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怀亚特瞬间警惕起来, 浑身紧绷,应对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这里是一处泛着光芒之地,脚下是细白的碎沙,一望无尽, 天空湛蓝而清澈。
突然有些刺眼的光芒让怀亚特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才看到眼前站着两个人。
一位拥有着淡金色卷发的微胖男人,穿着一身熨帖得体的米白色西装三件套, 身后有着展开的洁白双翼。
而另一位则是红发高瘦的男人,眼睛是泛着金黄色的蛇瞳, 身后黑色羽翼正微微抖动。
“你们是谁?”
怀亚特挑了挑眉问道,没有丝毫松懈下来。
他们是超能力者?
阿兹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
克劳利的方法很简单,也很直接——直接用恶魔的能力让时间停滞,将怀亚特拽入另一个空间进行谈话。
至少这样不会让他们两被当成神经病而被赶出去。
但真当面对面时,阿兹又有些踌躇,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克劳利也眯了眯眼,这刺眼的强光让他有些不适,他自然而然地掏出了口袋中的墨镜戴上,遮住了那双在光线下正熠熠发光的金黄色蛇瞳。
这个类似于里世界的空间让两人都以本体的模样出现,背后翅膀舒展着,倒是让克劳利穿回了一身男装。
“——怀亚特是吧?听好了,我们是来告诉你你的来历的。”
他没有什么掩饰,直接说道,这让一旁的阿兹睁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对,是来告诉你,你的父母到底是谁,以及来——道个歉。”阿兹连忙说道。
怀亚特眨了眨眼,头顶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系统,这是什么情况?”怀亚特在心底问道,“这两人是谁?”
但出乎意料的是,系统的声音没有如往常一般出现。
“——系统,统统?”怀亚特又喊了两声,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看怀亚特表面上没有反应,阿兹快速地,将所有事情竹筒倒豆般说了出来。
世界末日的来临,天堂与地狱的阴谋,而受到波及的两家人和三个婴儿。
所幸当时的修女没有将怀亚特当弃婴随意处置,而是将他冠以母姓,送往了纽约郊区的那家孤儿院。
听完了一切后,怀亚特张了张嘴,又紧闭起来。
阿兹有些担忧地看着怀亚特:“如果你回去认亲,我们也可以帮你解释。”
“…他们,我是说我的亲生父母,他们——过得好么?”怀亚特问道。
天使与恶魔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天使开口说道:“你的父亲是美国外交部部长,那个与你同龄的男孩也进入了外交部,前几年他们又有了一个女儿。”
怀亚特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你…”阿兹踌躇着问道,“你不准备和他们相认么?”
“他们现在过得很好,而我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没有必要去打扰他们。”怀亚特说道。
更何况,自己的生命随时面临着终止,又何必再牵扯上一家无辜的人呢。
况且——琼斯女士已经弥补了怀亚特心中对家人的所有幻想。
念及此处,怀亚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暖意。
天使却不知道怀亚特心中所想,他心下一横,说道:“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愿望,一个天使或者恶魔的‘奇迹’能办到的事情。”
这让一旁的克劳利睁大了眼,但他没有反驳天使的话——算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倒是让怀亚特没有想到,他想了想,问道:“你们能知道我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么?或者让我恢复记忆?”
阿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睁开眼,眼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你身上的时间回溯不是我们两能够看清的,而你的记忆——”
他指了指怀亚特的胸口,“这取决于你自己。”
怀亚特默然。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他们没办法做到。
“那我没有什么需要的了。”怀亚特摇了摇头。
果然试图靠天使和恶魔来作弊这条道路行不通。
这让一向善良心软的阿兹更加内疚:“日后如果有困难,我们会来帮你的,我保证。”
说完,恶魔翅膀张开,抬手一挥,怀亚特消失不见。
“你可以恢复他的记忆。”一直没说话的恶魔突然肯定地说道,“我也能。”
“——但…”阿兹皱起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顺其自然吧,我们不该插手干预这些。”
克劳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
怀亚特发觉到自己回到了宴会中,他手上仍端着那杯至今一口未动的红酒,而周围的人也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统统,你刚才去哪了?”
怀亚特问道,他将手中的红酒杯放回桌上,而自己靠在墙上,消化着刚刚接收到的信息。
天使和恶魔,天堂和地狱,堪堪避过的世界末日…
这信息量太大了!
“——你在说什么?”系统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诧异,“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不,没什么。”怀亚特捏了捏额头。
说不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那肯定是假的。
但怀亚特也做不到去破坏他们已然美好的生活,而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
他还有没完成的事情要做。
心中或许有些遗憾,但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了。
但——
那个说有困难回来帮自己的家伙…
根本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啊?!
托尼一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方面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来参加什么舞会,那只大蝙蝠可能已经在哥谭不知道哪个角落了,而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曾经自己顺眼的女人来邀请自己跳舞时,自己会有些莫名的——没什么感觉?
而甚至还有人在打着自家小员工的主意?
这让托尼更显得有些烦躁。
他左顾右盼着想给自己找些事情——不是说哥谭的犯罪率居高不下么?这么一场隆重的舞会怎么没人来闹事?
而托尼的余光突然发现,沉默了一晚上的怀亚特突然肉眼可见地颓废了下来。
他靠在了墙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
“嘿,怎么了?”托尼挑了挑眉看向怀亚特,“不喜欢舞会?还是说——想要个舞伴?”
怀亚特抬起头看向托尼,浅灰色眸子与那双焦糖色双眸对上,怀亚特能看出托尼隐藏在调笑下的隐隐关心。
“不,我只是——”他斟酌了一下词汇,“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这的确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托尼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骚动声传来。
这让一直紧绷着的托尼赶忙回过头去——难道真的有什么人前来捣乱?
嘿,那可不能怪自己在哥谭教训一下这些人了。
这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对。
但发生的事情却和托尼想的不太一样。
骚动的中心,布鲁斯正拿着一块手帕擦拭着身上的酒渍,但红酒沾染在了白色的衬衣上,留下了一大块拭不去的痕迹。
他只好作罢,安抚好了舞伴,朝托尼走来。
“看来我得先回去了。”他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朝托尼说道,“希望你在这玩的开心——需要结束后我派人送你回纽约么?”
他的脸上没有红晕,但有些迷离的眼神和有些虚的步子无一不显示他已经有些醉了。
“不用。”托尼朝他回了个假笑说道,“倒是你,喝酒了还开车?”
“——会有人帮我开车的。”布鲁斯摊了摊手,然后看样子似乎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般走了出去。
而当他迈出门,将身形隐于黑暗之中的一刹那,他的眼神清明起来,而身姿也正常了。
他今晚没有沾一滴酒。
那杯红酒是他刻意打翻的,为了能够从这场宴会中抽身。
此时托尼已经不是他最需要关注的目标了。
就在不久前,阿弗来了消息——捕捉到超人的能量信号了。
超人已经消失至少四天了。
当布鲁斯发现了耶梦加得的存在,试图前去支援的同时也第一时间联系了超人——不得不承认,这位氪星人的能力的确十分强大,但他失败了。
布鲁斯没来得及赶到纽约时,耶梦加得便已经被解决了,但超人那却还是没有回音。
这位氪星人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般。
布鲁斯也曾前往克拉克肯特所在的星球日报报社,却得知他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这让布鲁斯不得不出面替他请了个假。
或许是外星有什么急事?
突然的消失让布鲁斯无从下手查起,只好大范围的捕捉超人能量信号。
而就在刚才,阿弗从耳麦中告诉布鲁斯,捕捉到了超人的能量信号,而且一瞬间爆发的数值很高,但一瞬间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