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谁来拦住那个人!别跑!”
一个带着兜帽的身影慌张着撞翻了几个行人向前逃窜,男人吼叫着追去。
是小偷?
怀亚特皱眉看去,那个逃窜的身影被人行道上的台阶绊倒,一个黑色物体从他怀中掉出向前滑去。
是一把枪。
而男人正前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同样也看到了这把枪,他与倒在地上的男人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扑向这把枪。
这是一把保险打开,子弹上膛的□□,随时都有走火的可能。
“砰——”
枪声响起,鲜血从老人腹部涌出,他拉扯着的手渐渐无力松开,向一旁倒下。
那小偷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微缩,满脸惊慌。
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只是…他只是想偷点钱,带着枪也只是为了壮壮胆子。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咬着牙,收起枪,紧了紧口袋中偷来的一叠钱。
管他呢,是这死老头自己该死,怪不得他。
男人惶恐地看了眼四周,咬着牙想道,他继续向前跑去,然后发现自己的四肢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了。
巨大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束缚着他的四肢将他托起,然后狠狠砸向旁边的墙上。
“是…是谁?!”
未知的力量让他吓破了胆子,他惊恐地看向四周,而手上的枪早已不受控制地滑落,不知掉到何处。
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两个有正义感的路人上前将他双手反扭抓住,而那股莫名地力量也随之突然消散,仿佛从来没有过。
那把滑落的枪此时正悬浮在怀亚特手上,他将其丢到了角落中——行人不会发现,但等纽约警局的人来了,封锁现场的时候,自然能找到它的存在。
而后他急忙拨打了救护车。
那枚在老人体内的子弹并没有将其伤的那么严重——当怀亚特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时,老人与那小偷已经扭打在了一起,怀亚特只来得及在枪响时,用能力裹住急射而出的子弹。
虽然晚了一步,但至少暂时保住了那名老人的性命。
彼得也发现了这边的骚动。
他原本正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刚刚的争吵让他心神不宁,而后赌气的做法也让他隐隐有些良心不安。
他是与本叔大吵了一架后跑出来的。
今天,他又提到了弗莱舍的事情,而本叔依旧是那严厉而不赞同的态度。
“听我说,孩子。”本当时严肃地看着彼得,“你很像你的父亲,真的,彼得,这是件好事,但你的父亲是一位有信念,有原则的人。”
——他提到了自己的父亲,这一下子激到了彼得内心深处的强烈的不满与痛苦。
从小彼得就被寄养在了本叔和梅姨家,自八岁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了。
本叔和梅姨对他很好,他也十分感激,但父母的离开一直是彼得无法理解也无法释怀的地方。
“他认为如果你能够为他人做好事,你在道德上就有责任去做那些事——这不是选择,这是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本叔说道。
但已经被父母这个话题激怒的彼得根本无法听得下去本叔的话。
这些话说得非常好听,那他在哪里?自己的父亲,他在哪里?亲口把这些话告诉自己不是他的责任么?
在气头上的彼得摔门而出,他茫然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他的内心隐隐有些后悔——这些伤人的话不是他的本意,他不该这么对本叔和梅姨发火,但已然出来的他也不愿就这么早回去道歉。
他走进一家超市,想买瓶牛奶,却发现出门时走得急,身上少了两美分。
店主狠狠地嘲笑了他,然后拒绝了他的请求。
——只是两美分。
于是在超市遭到抢劫,店主乞求他帮忙拦住那个小偷时,彼得拒绝了。
“我没有这个责任。”彼得摊了摊手,甚至对这个刚刚嘲讽过他的店主表现出了幸灾乐祸。
他有能抓住那个小偷的能力,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但接下来一系列的发展却让彼得措手不及。
小偷逃窜的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枪响。
彼得的心跳开始急剧加快。
他以为他只是放跑了一个偷了点钱的小偷,却没想到那个小偷身上还有枪——是否会有人因此而受伤,甚至死亡?
“退后,退后。”
人群围绕的地方,让彼得无比熟悉的声音正大声喊道,“这里有人受伤,不要靠近——有人会急救么?”
——是怀亚特先生?
他怎么在这里,是有谁受伤了?
凭借着足够矫健的身手,彼得挤进了人群,却看到了一幕让他心脏骤停的一幕。
本叔倒在地上,捂着已被鲜血染红的腹部,身体因为伤痛而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彼得此时眼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他无措地跪在本叔身旁,眼中聚着泪。
不——别——
自己还没有向他道歉,今天晚上是自己的不对…
他想上手帮本叔捂住那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又怕会因此加重他的伤势,只能无助地喊着:“救护车——有人叫了救护车么——”
“已经叫了,救护车马上就到。”怀亚特看到冲进来的彼得,意识到他与受伤的老者认识,他只能安慰道,“没事的彼得,会没事的。”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彼得浑浑噩噩地跟着怀亚特,将本叔送上了救护车,然后随着救护车一起来到了医院。
本叔被送进了急救手术室,怀亚特走去缴费处付款,而他支付的手突然一顿。
——自己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他挠了挠头,记得彼得家里似乎也并不这么富有,而此时的一家之主更是躺在急救室内。
他犹豫着拨通了托尼的电话。
“什么事?”
第一次接到自己小员工的电话,托尼甚至感到了一丝新奇,但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新型战甲即将研发出来,正到了关键的时候,这让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斯塔克先生。”怀亚特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个月工资能提前结给我么?”
电话那头正在对着无数线路思考的托尼手上动作一顿,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是为了要工资?”
“——我是说,”随即托尼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出什么事了?”
“呃,朋友发生了些意外。”怀亚特解释道,“他现在在急救室中,我卡上的钱不够手术费用。”
托尼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迅速在一旁的光屏上操作起来:“Jar已经将钱打过去了,足够最好的治疗——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托尼,谢谢。”怀亚特感激地说道。
挂了电话后,托尼没有继续手上的研究。
“Jar,查查发生了什么事。”他吩咐道。
光屏上出现了今天晚上街头那一幕,托尼暖糖色的眸子闪烁了两下。
——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人。
而怀亚特缴完费用后回到了手术室门前,彼得正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头,浑身颤抖。
他的手上还沾满着本叔的血。
自己可能会失去本叔。
这个念头出现在了彼得脑海里,然后慢慢将他一贯的乐观与理智砸碎。
“是我的错。”他说,“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今天和他发脾气,他就不会跑出去——我甚至有能力能拦下那个人,是我故意放他走的,是我的错。”
怀亚特拉过他的手,用沾湿了的手帕将上面的血迹一点点擦掉。
“会没事的。”怀亚特轻声说道,“凶手已经抓住了,他会付出他应有的代价的。”
彼得点了点头。
本叔的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回响在他的耳边,他突然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梅姨接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时,手术室上的灯依旧闪着令人焦躁的红色。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憔悴,眼睛通红,但她强忍着伤痛向怀亚特道谢,而怀亚特也自觉地走到一旁,留给他和彼得单独相处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闪烁着的红色灯光变声了绿色,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三人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医生,我叔叔他——怎么样了?”彼得颤抖着声音问道。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没事了,子弹没有打到主动脉——他能活下来是个奇迹,只要再偏一些,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彼得和梅同时松了口气,他们感激地朝医生道了声谢,跟着被护士推出手术室送往病房的本。
“——怀亚特先生。”彼得突然停下了脚步,郑重地朝怀亚特鞠了个躬,“谢谢。”
怀亚特安慰地排了排他的肩。
“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还是决定救下本叔,同人嘛,不就是图个HE!
第23章
开着车前去上班路上的怀亚特收到了彼得发来的短信。
本已经脱离了危险,而那名小偷也因盗窃罪和故意伤害罪而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