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殿下!”嘴里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可事实上,西水心里几乎要乐翻了天。很快就能回家了,欧耶!~
“那么……”漂亮的睫毛扫起:“不如就留下来吧,夕梨?”
正在震惊于此刻听到的这条讯息,夕梨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凯鲁,老半天没做出答复。西水这心里可急坏了,可别是已经后悔了吧!抿了抿嘴唇,他很诚恳地望着夕梨,甚至逾距握住她的手:“虽然我很舍不得夕梨小姐,但……如果这是夕梨小姐的希望……”
这时,只见两双大小不一却同样泛着精光的眼神一瞬间闪了闪,而后现场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帝特,你希望我留下来吗?”夕梨黑白分明的眼望着西水。西水愣住了,这话不是应该问的凯鲁么?关他什么事?他当然不希望夕梨留下来啊,他也要回家嘛!但夕梨这举动好莫名其妙啊……难不成……她其实是想留下来的?因为凯鲁?询问他也只是出于害羞吗?挠挠头,西水真是越来越弄不明白女人的心思了。
“嗯!可是……夕梨小姐在自己的国家也有亲人和朋友吧?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他们的话,我想你肯定会很伤心的……所以就算帝特真的很舍不得你离开西台,但也不能自私的求你留下来啊!……”西水这番话不单是说来好听的,还带着强烈的道德暗示——如果这次倒霉失败了,那么他希望的是,在今后可预见的多次机会里,凯鲁千万不要听从伊尔邦尼的怂恿,把夕梨留在西台。
不过现在的伊尔邦尼应该是巴不得夕梨离开的……吧?西水看向伊尔邦尼的眼神“啪吱”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后边的我真的不想发。。貌似又写走形了。。!
第7章 第七节
北京时间,还差整六个小时——西水此刻的心情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也不为过。
穿着华丽的墨蓝色披肩,配上庄重的而精致的头饰,凯鲁从卧房中走了出来,随着优雅的步伐,披肩里头露出绣得分外精巧的领子,外加搭配成套的红宝石饰品,显得他整个人有股冷俊而高贵的气质:“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夕梨……看来你也准备好了。”
“……嗯!”夕梨回应的声音并不像有多高兴,微张着双唇,欲言又止。
手里抱着凯鲁的披风,奇克力难得插嘴道:“夕梨小姐,你真的要回去吗?我们会很寂寞的!”
夕梨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抱住自己的头,像催眠般的喃喃自语:“我要回去……终于可以回去了,我要回去!”
凯鲁眯起眼神……依旧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复杂色彩。倒是伊尔邦尼,说话表态从不拖泥带水,见凯鲁此状,上前一步道:“殿下,你真的要将夕梨小姐送回去吗?”
凯鲁挑眉:“……我是那样说没错,你有什么疑问吗?”
伊尔邦尼低头道:“我只是有点担心……”
轻笑一声:“多余的担心。”
哈图萨斯。黎明时刻。
一行人来到泉水处,凯鲁开始解说:“今年水季最后的金星升起了,从明天起要进入火季节的干燥期,直到明年泉水都不会再满。错过今天的话……只能再等一年了。”
西水才没有心思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呢,一心只求凯鲁快些施法让他可以跟着溜进池中,试试看能不能追随夕梨离开。理论上是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实践……这不正在进行中嘛!其实西水心里完全没个底,毕竟这种事情谁也保不准,他自身也没经验,最坏的打算就是夕梨走了,留他一人在异世继续奋斗,更或者,跟着夕梨去到那对于他来说年代稍微久远一些的日本。
奇克力布置好以后,西水便不着痕迹地走向夕梨附近。话说西水这人别的还行,就是有些嘴欠,这不,他心里一个着急,跟着又抢了别人女主角的台词:“殿下,王妃想必是会施法阻拦的吧?这水可是她擅长的领域啊,你……千万要小心!”千千万万别中途停手啊!!
带着兴味十足的表情,凯鲁看着他问:“这是当然的,不过你似乎很担心啊?告诉我,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呢?”
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就这么俯近他,西水觉得心跳都给吓得失控了那么小小的几下,咽了咽口水:“我……我担心夕梨小姐……”
“哦?你担心她回不去?”凯鲁笑笑。
“是……不……!我……”西水气结,瞪他一眼,这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奶奶说得没错,政治家没个好东西。想到奶奶,他又纠结起来,原本只是名词意义上的中国二字,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真实,原来一切不是不想就能熬得过去,那刻在骨子里的事物,已渗透身心,抹也抹不掉。这还是第一次,西水他有着如此渴切的归乡欲望,血液像是全都沸腾了起来,一股无法遏制的激情和冲动奔涌而出。
“算了。”凯鲁看看天空,时间快到了,再逗这小家伙下去,恐怕会误了大事:“夕梨,你不用担心,王妃的魔力我还应付得来,进去吧!”说这话时,他是带着浅浅的微笑,隐隐间还蕴含着一份势在必得的自信。
西水定定地看着那人,毫无疑问,他已捕捉到那抹一闪而过的精光。不由得开始产生防备之心。也许……凯鲁并没有他过去观念中的那么无害。
夕梨则是着魔似的踱向井中,果然西水预料中的情景马上就出现了,在夕梨靴子触及水面的那一瞬,池中原本平静无波的清水突然狂涌起来将她全身围住,相对于西水的冷静,夕梨以及众人都是始料未及的惊呼不已——“不要啊!”“是王妃的魔力!”
“都不要动!”凯鲁大喝一声以稳住现场。这话音是随风而起的,奇异的空间动荡感让众人惊得无法动弹。凯鲁眼神难得凌厉起来,眉尖深凝,嘴唇一抿,大气越发狂烈地聚集而来,发丝无章地在他脸上划出优美而狂乱的线条。
风起。
“唔……风?!”
伊尔邦尼不满地打断夕梨的惊喘:“安静!殿下在操纵风!”
除了“呜呜”的风声之外,便就是凯鲁的环佩叮当作响,凝心聚气的凯鲁此刻不闻其他,专心运用自己最大精神力量反击来自水的抵抗。原本缠绕在身上的披风乱了章法地飞扬而起,腰带亦随之在空中交织出一条耀眼的轨道,流苏纷纷散开。
找到了!水的轨迹,沿着时空的裂缝,穿梭而来。与此同时,风亦寻着它自己的道路,滑行而去。水依旧毫不松懈地紧束着进入它陷阱的人,风却更胜一筹——它无孔不入。
“啊啊啊啊!!!”“哗啦”,“碰咚”!惊叫声过去之后,王妃的水盘再次遭受毁灭性的创伤。
“唰啦……”原先缠绕着夕梨的水洒落,众人稀里糊涂的,完全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连对这情形早有所准备的西水也都愣住了,实在是太……剽悍了!
余风过去,凯鲁拎住垂下去的披肩,带着松了口气的表情走近夕梨。可西水没有看漏的是,轻汗之下,那人的笑是如此志得意满,原本紧抿的嘴角也微微地翘向一边。怎么……难道就没人发现这人得体表现之下那不和谐的神情吗?
兹瓦已死,王妃暂时也不能再做些什么了,就在西水以为大局已定的一刹那,他不幸瞥见了一道意料之外的亮光,想也不想地,他冲上去将那二人推开,箭头扎到他身上的时候,西水犹在哀怨地感慨:受伤的总是我咩?!
——夕梨,我总算是不欠你的了吧。所以不要再自责了OK?
晕晕乎乎之际,某人还在巴拉巴拉地想着一些龟毛的歉意。
这下可好了……他又得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离开了。现场再度慌乱起来,不过也多亏在凯鲁迅速而又有效的指导之下,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他遣人招来医生以及吩咐侍卫沿着适才的路线去捕捉刺客,然后又重新将防卫给布局了一番。
箭扎得不深,也没中要害,但疼痛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不过也多亏了这痛苦,让西水多少清醒过来,他勉力站起来道:“夕梨小姐,没关系的,殿下会找最好的医生为我治伤,你就放心吧!不要为了我……耽误……时间……唔……!”他这可是充分利用了资源,丫就怕人家凯鲁小气,夕梨走了之后也不知道给他找个好点的医生,万一破伤风了怎么办?!无奈虚弱的语气实在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不,你是为了我才……我绝不能就这么离开……”夕梨泪眼朦胧。
这孩子就是正义感过剩了呀……他一直就觉得吧,为嘛她老能将别人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看看正在深思的阴险二人组,他无语了:“夕梨小姐你千万别这么想,我是心甘情愿的……”
夕梨咬着嘴唇,使劲摇头。
就算只是刺中肩胛也很痛的好吧……西水强撑着站了起来,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磨叽:“夕梨小姐,时候不早了,你再不走可就要错过时间了哦!请进去吧!”说着还忍不住将夕梨往水里送去,结果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夕梨给他冷不防的一送,脚底打滑,整个就跌入池中去,掉进去前手还是扶着西水那只受伤的膀臂,因受到惊吓,于是同时也把西水给用力地“扯”了一下,西水连痛呼都来不及就给她拉下水,而自他身上缓慢流淌着的血液顿时就浸满周围的泉水,颜色妖异且带着股仪式般的庄严强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