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左盼盼右望望,又瞅眼不远处嘻嘻哈哈完全无视他们这撮小团体存在的老兵们,西水内心淡定小掀桌,尼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潜规则,潜你弟啊!
咬牙切齿是要的,但终归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向大坏猫表示屈服,况且,比起某些恐怖的勾心斗角,这种小手段明显要可爱多了。叹口气,西水拖着双老不情愿的脚丫子,一步三小跺地往石头多的地方走去。
一旁的几名新兵不是没发现西水奇怪的举动,然而白天老兵们明里暗中的种种差役欺压,已经磨去他们许多的精力和绝大部分理智思维,所以倒也没心情去对西水的行为多做关心,心下最多只认为那是个怪家伙。
不管在哪个时代,实力都很重要,像西水这样,虽然是拉姆瑟斯钦点的闲人,可在无功无勋的情况下,自然也受不了多大优待,再加上拉姆瑟斯家中固然奢侈,但那也只因为他是名大贵族的原因,至于他本人,同样是随便非常的。
所以西水也不指望自己在待遇上能有多与众不同了,怪就怪他一时间竟忘了当时凯罗尔姑娘到埃及的时候,这是个多么不讲究生活卫生的国家。
抹去额上因搬运石子而产生的细密汗珠,西水再次随意地盗用了被众多穿越人士以及一众雌霸一方的姑娘们所验证过的物理净水式。
水是净了没错,反倒是无辜的耳朵,开始遭受污染。
“神啊……这水居然……”
“……我的天啊!多不可思议!”
走到如今这地步,西水的脸皮虽然不能说至厚无敌,但好歹也是经受过一番考验的了,多少能够承受得住这番惊叹。尽管心中各种想要将此招据为己功,然则事实已用无数次鲜血淋漓的例子告诫过他,做人,还是低调点好。这么想着,西水便也就毫无藏私之意,将这净水的制作方法以及一些简单的原理向一干目瞪口呆的小兵们解释了个清楚,就在他讲得正上兴头的时候,突然眼尖发现有名小兵身上有块肿起来的地方,伤口倒是不大,就是已经发炎化脓了,看样子是完全没有经过处理加上一直处在恶劣的环境中才造成今天这状态的。
抬头看看那半大不小的孩子,西水有些苦恼,戳戳他那块鼓得不是很明显的伤口:“你这个……不疼吗?”
那小兵给他冷不防的一戳,登时就疼得不知该惊叫好还是先锤死眼前这瞪大双眼装无辜的家伙,末了,只得忍痛咬牙道:“前段时间在树林里给东西刮的,营里有经验的老兵给我采了些草敷上,伤口已经合得差不多了,就是摸着疼。”
闻言,西水的表情也跟牙疼似的纠结起来,果然……真不想搭理这种事情,反正这人跟他也没多大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敌对的立场,可,可——他、他也是有良心的好伐!见死不救绝非社会主义的小红旗所为哒!
想了想,带着满脸不乐意,西水问道:“是不是最近里头总有股痒痒的感觉,时不时还针扎一样的痛?”
那小兵眼一亮,惊讶道:“可不是吗!这不都整的我好几天没睡好了吗!真神了,难道你小子还会医术?”
西水摇头:“知道一点,这个,我见过。再不治的话……”
“会怎么样!?”这下好奇的不单是那名小兵了,连带一整群人都感到好奇无比。
怎么样,西水翻了个白眼:“会死呗。”还能怎样,生老病死,病不都带个死字作为结束语的么,又不是诺基亚,多摔几下还能摔出个新功能来。
“瞎扯的吧你!”
西水作了个“切”的表情鄙视一下这些人,不相信干嘛脸都白了:“可能吧,我也不是很确定,反正那个时候……算了,应该没事的……吧?既然有前辈给你……干嘛?!”西水佯作惊讶地跳开一米,瞪了一眼那突然冲上来揪住他的小兵。
“你,你说‘反正’,‘反正’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唔,因为治疗的过程比较痛苦,我个人也没什么把握能够做到跟那位医生一样的效果,所以我觉得……还是祈祷你的病跟那个人不同吧!”阿门。
“怎、怎么样的治疗?”那小兵急了起来。
西水瞥眼四周,不疾不徐道:“也没什么,就是刮掉你合上的这一层皮,然后将里头的小虫子都挑出来杀死……而已。”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四周一片死寂。西水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那匮乏得可以的想象力中出现的种种画面以及控制不能的头皮发麻。
“不……不可能!怎、怎么会!?……”这种事情,在哪个时代哪个区域都不算鲜见,然而未曾亲身经历过的人,也确实会比较怀疑这种事情的真实性。
“所以我说了,再忍忍几天,如果不痛了就应该没事。”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
西水觉得自己稍微有点坏心眼了。其实自己可以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等到他决定治疗的时候才选择性地说出一些细节的,如今却在他没有下定决心之前将状况说了个大概,那么怕是在这几天,这可怜的小兵不单会给病痛折磨得安睡不能,恐怕还要叫这心理上产生的种种幻想给搅得个心神不安噩梦连连了吧!可怜催的……西水毫无同情心的想着。其实西水这么做,想通了也就一做无偿功的不平心态。再加上这无偿的爱心救助还具有一定令人心灵产生不愉悦感的性质,以及对方对西水话语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反驳和质疑——好吧,这个才是重点。
明白别人心态中必然会产生的怀疑和抗拒是一回事,但体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由此可证——钱西水同志,心眼很细小。
抚着木椅优美弧形的手掌抬起,支起下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到他将另一名小兵手臂上的皮切了之后,还将酒倒了进去,又用细棒将里头那一条条的……”那人说着便接不下去了,回忆起当时那场景,头皮不由就一阵阵发麻,还是不要跟将军解释得太具体生动得好,有辱上听。
“是吗?”眼睑轻抬,拉姆瑟斯异色双眸熠熠发光:“帝特呀……我一直就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从黑色战车的车轨下逃生的呢,呵呵……”
“将军?”
“没什么,”拉姆瑟斯站起来,伸出手,一旁的奴隶便机灵的走上前来替他上好腕扣:“出于对整个军队的安全考虑,我想,还是尽快去把捣蛋的小猫咪接回家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催俺吃饭,亲们有空抓抓虫,今晚加班,来不及细看,乃们自由的……
第62章 第六十二节
叼着根草正蹲在角落里劈,哦不,削柴的西水吊起两颗小白眼儿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捂嘴憋气的某高管,从鼻头里喷出了个气音后,又扭过身子去继续削柴了。拉姆瑟斯很纠结的看着地上一摊摊被削了皮都成光杆一根的木柴,不知道该鼓励眼前蹲得跟一只小兔子样的人继续努力呢还是干脆让他别再搞破坏了。
“……想干嘛?”终于,小屁股对着众人许久后,西水憋不住站起来了。眼前黑了黑,然后就是某波斯猫那油光发亮的金发闪啊闪,西水眨眨眼,闷了老半天的汗水吧嗒吧嗒的淌了下来。
拉姆瑟斯伸出手将落到他眉尾处的一颗汗珠抹了去,在西水明显的抗拒眼神中笑道:“跟我回将军府吧。”
微侧着头,西水盯着他思索良久,倒也没问出诸如“为什么”“做什么”之类的稚龄问题。打从来到这儿,他早也就习惯了各种我为鱼肉的惨淡情景,反正他对帝特这体型能产生任何王八之气是丝毫不抱希望就对了。
本来回去对西水这种心态上一直异乡的人而言,并没什么可供挣扎的理由。问题就出在待遇这上头。埃及和西台,孰优孰劣,显而易见。并不是硬件好你就能出人头地的,博士后后到了美国未必就强势于清洁工,主要还是要找对组织。这点西水可是太有经验了。站错队伍的下场简直生不如死。所以西水现在是铁了心把某人给找出来揪回去,然后摆正立场,争取最大信任,站稳脚跟好进行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唔,花天酒地的幸福生活。
虽然一开始就对伊尔那些人精会信任自己不抱希望,可鲁沙法的出现简直就是这些人往自己脸上煽了个耳刮子般的难堪,于是就更让西水坚定了要站稳脚跟就必须低调做人,高调行事。而跟拉姆瑟斯回去这件事,从行动上,是有悖于他整个计划的。很多事情从此不方便起来,比如当逃兵,比如内外勾结,呃……里应外合。
“将军大人,我觉得这儿挺好的。”
“哦?有多好?”拉姆瑟斯可不相信一个在河里游一圈后,上了岸还非要冲洗的人会觉得这地方好。
“小的觉得在这里,无论是精神意志还是身体素质,均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磨练。”西水一番话讲得倒是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咬牙切齿。
“这样啊……既然你那么喜欢锻炼,不如我吩咐他们给你加大训练强度?”拉姆瑟斯挑眉看了眼不远处烈日下操练的士兵以及做着粗苦活儿的士兵们,然后又回头瞥了眼白净依旧的西水,问得好一个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