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想不到呢……”低沉温缓的语调在昏暗的石墙中徐徐扩散开来,娜姬雅脚步一顿,不悦回头,看着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乌鲁西。虽然乌鲁西是她的贴身神官,但在很多时候,即便是她,也没办法将乌鲁西的性格摸得透彻。
“……一旦赛那沙在埃及站稳脚跟,从此之后,修达怕是再没有登基称王的那一天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这个走廊里听得很是分明。
“关于这件事,殿下想怎么做呢?”斗篷在乌鲁西修长的睫毛上盖下了阴影,俊秀非凡的面容在此刻看来,竟带着些费人琢磨的笑意。
拎起衣饰下摆,娜姬雅不着痕迹地瞥他一眼,沉默片刻后,决然道:“……杀!”
“诶……?”状似惊讶,却又更像是叹息的一个音节自乌鲁西微张的唇中逸出。
“当然是——杀掉赛那沙!”娜姬雅此刻的表情已不能用不悦来形容了,而凶神恶煞似乎又太过了些,不过……原先颜色本就冰冷的瞳孔此刻看来竟是阴冷至极,在暧昧不定的光线中,生生氤氲出一股杀气来。这个女人,的确是可以为达到目的不顾一切的人,她的强势是绝对的——因为她说得出的事情,也一定会不择手段去做到。
接连几天,整个西台都沉浸在他们的第四王子即将成为法老王的的欢乐气氛中,国之盛事不外乎此。想想那名被群众包围着,时不时还露出几朵骚包笑花儿的男人,西水胃疼。
此刻,蜷在浮着几朵小荷花的池水边,西水正用右蹄有力没气地拨着水,边还唱着《鹅》之歌:“鹅鹅鹅……鹅鹅鹅……那个红掌拨呀拨青波……”
现在开始,应该是国内的官职……或者说,权力分割的时刻到了。几位皇子,基本上都成了各地区的知事,被分派到各方去驻扎——这点可看作是类似于中国的出宫建府。其实也就是分封领地了。该哪儿去的也都哪儿去了,修达年纪小,所以王妃选择了分派个代官过去——其实就娜姬雅那点儿小心思,谁还不知道呢。这会儿修达真要过去了,王座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凯鲁当然是依照原著计划,已经正式上任他的近卫长官一职了。人才就是人才,干什么像什么。是说真的,凯鲁这样的人,要活在现代,简直就是全民偶像。
……可真悠闲啊。
天下就是太平啊。
西水烦躁得在水中乱挥了一通,惊得原本徐徐扭腰的鱼群,顿时四散开来。他郁闷得很。那边,照剧本该出事的悲情正主儿此刻正悠然地调戏着各路带着青春幻想的姑娘们,而那该哀痛欲绝的准国王殿也是在兢兢业业地部署着弟弟的出嫁工作——为什么就他一人像傻瓜一样待在这里犯愁呢?好吧,是为了今后幸福美好的日子。
“啧……”吐掉嘴里的果核,西水翻身站起来。
这样一来,他不欠谁的了啊。
仔细想来,剧情不变的话,娜姬雅应该会依照原计划派出两班人马。一路是明线,照着突袭的法子来,而另外一线,则是暗招,俗称卧底。这招是既阴又狠,想当初赛那沙就栽这了,咬咬爪,西水心下虽已明了这些个把戏,可他没办法啊。知道是一回事,至于该怎么做……他总不能冲到凯鲁等上司面前说,娜姬雅王妃将要如何如何暗算尔等,切记做好应急措施,谨防暗算……那第一只被当作出行祭天用的小猪,八成就他。想要跟着赛那沙去吧,又苦于没借口——目前他应该还算是凯鲁的贴身侍从的吧?想你一随从,还贴身的,既没官又无职,你有什么理由跟着凑人家大婚的热闹?当初夕梨也是好歹寻着个什么战争女□□号做借口,凯鲁王子这才勉强答应让她送赛那沙到国界处的。
“小帝特,不如……就来送送我吧?”就在西水纠结不已的时候,那位刚从神殿归来,面上略微带着丝疲劳的四皇子赛那沙殿下如是笑问。
所以说,命运还是很奇妙乃至于微妙的。
作者有话要说:
o(︶︿︶)o 唉~前几天用悲情亲情外加苦情政策终于说动上头给我放了“一天”假- -,可耻啊……然后利用前后几天累加的时间,我回到海口的家里拜了个早年,又匆匆告别家人,带着很失落复杂的心情再度回到这个地方,等待上班。每次离开家里都很难受……这是在学生时代很难体会得到的苦涩了。
最近总是在睡前和清晨十分感到肠胃很不舒服,睡眠质量很差劲呢……然后这几天也没码文,在努力填补字数中……双手合十,佛曰:黑屋,入不得。
各位,春节快乐啊(提前预祝,估计我这脑袋,春节那天肯定会絮絮叨叨地乱侃些有的没的,然后就忘了祝贺神马的……么个~=3=)
依旧鞠躬感谢给俺霸王票的亲们……我的霸王票栏块终于可以滚动翻页了,灭哈哈哈~~(带着虚荣心插腰仰天ing)
第40章 第四十节
联姻队伍的阵容很是浩荡,显示出两方霸主经济实力的华丽。前行当天,整个西台飘满了鲜花,热闹非凡。披着颜色艳丽逶迤及地的披肩,两位皇子用西水觉得十分肉麻的姿势抱别。其实也不过是以西水自己的角度,刚好很不巧地瞥见凯鲁王子那不小心露出的大腿,以及赛那沙王子依依不舍地把头埋入凯鲁颈边的动作而已。
长臂一挥,赛那沙做了个出发的指令动作,整个队伍随之便听从指挥的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在古雷上袅娜晃荡的西水暗忖:王妃统共派出了两队人马。其中那一队人的事情,他并不担心,算算时间,凯鲁也差不多该与原著内容一样,追上对方了吧。又抬头看了眼逐渐暗沉的天色,西水烦恼的是:到底谁才是那几名暗桩。漫画是有画出来没错,但……讲真格的,如果谁能照着原著那形象找出奸细来,他钱西水就马上再去穿越一次。
现在离两国国境大约还有十天左右路程,还没正式步入沙漠,所以一行人暂时就还有像样点的地方进行休息,至于那几名奸细,应该也安分潜伏着,打算等行进到边境的时候才开始动手吧!
“赛那沙王子,要再喝一点葡萄酒吗?”
“不,不用了。”赛那沙侧卧在横榻上,手里随意地拨弄着下人们送上来的酒水食物,边转头对西水说道:“要喝吗?”
西水摇头,虽然他推测过对方应该会在沙漠下手,但真有个说不好就在这里行动了呢?那岂不倒了大霉。不过……斜眼瞥了下送酒过来的几人,西水貌似不经心地问:“几位大哥很面生,新来的?”因为对西台军队编制不是太清楚,所以西水采取了相对稳当些的问法。
明白人就是明白人,赛那沙虽然依旧是慵懒的姿势,但眼中迸射出来的锐气已让人明白他此刻正处在备战状态:“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看这几位大哥比较面生,随便问问。”西水含糊其辞。有危机意识是好的,不过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必须得把这些没边没影的事情坦诚交代——万一叫人反咬一口可就不好了。
“……”赛那沙坐了起来,将其余的人挥退,单手撑腮:“帝特是觉得这一趟旅程有问题么?”
西水也不闪躲,大方反问:“殿下觉得没问题么?”
赛那沙不说话,转身走向阳台,老半天才吭出句:“今晚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安纳托利亚的星星了。”
“不会的……”西水喃喃自语着,更像是一个承诺般的回复。
“哦?”赛那沙挑眉。
“我是说,两国若是交好,殿下今后肯定可以常与西台来往,所以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西水笑笑。天知道得出这个结论对他来说有多挣扎……如果可以,他决不会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选择涉险跟随赛那沙前往埃及,但这做人嘛……总归还是讲点良心比较好。
“呵呵,说的也是。”习惯性地揉揉西水的头,赛那沙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接下来的旅程你能不能承受得了……马上就要进入没有软塌塌床铺的沙漠了哦!”
西水闷哼一声,就算待在皇宫,也不见得环境就有多好,吃穿和睡的还不就那样,反正都是跑腿待遇,有差别吗……
结果,事实证明西水这想法是很偏颇很没有预见性的,现实的课程永远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
单穿一件连体小短衫的西水,浑身已教汗水浸得个通透了,可尽管如此,在这样一种气温之下,他依旧感觉身上的炎热感并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呼吸之间,尽是热辣辣的干燥热气,阳光也令人觉得出奇的明媚和灿烂。如果被丢在这种地方的话,估计不出一天,就会被晒成人肉沙爹的吧。
瞅了眼赛那沙,尽管是待在轿子内,但他也是一副汗流不止的模样了。热是热,烦躁归烦躁,可西水的心没乱。他知道,这次旅行最为关键的时候,就在此刻。
“赛那沙殿下,从这里进入沙漠不远处,有个小绿洲……要到那里休息一会儿吗?”
——来了!
西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说话的人,眼下迅速地观察不停地应和着他的几个人以及注意力通通转向此处的范围外人士。很好,人数确定了,比漫画中多了一个,六头奸细。除掉他们不是问题,苦的只是没有借口与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