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今天长老贵族大臣们的感觉偏差,西水自己也是异常不自在的。
平时作为皇帝近侍,出于方便以及性格使然,他在衣着打扮上面也不是太过注重,质感舒适,符合场合制式即可,从未像今天这样……华丽且暴露。其实也是心态问题,想当然,在这种场合,哈娣他们给他准备的衣服怎么可能失礼呢,就是……比较聪明地利用了西水的优势,并将其凸显了出来,衣领侧边是线结的,挂着几颗小宝石坠子,在臂膀处晃动,让人不自觉就注意到,那形状优美又不会过于肌肉虬结的臂膀,领口几近一字型,锁骨若隐若现的要露不露,更别提中间的腰带,将区别于青壮年男子的细长柔韧的腰线凸显了个十成十。
这……虽然完全不露,却处处嘶吼着“看我、看我”的骚包服侍,她们到底是怎么挑选出来的啊。西水虽然在内心扶额吐槽,但是面色却依旧一副面若桃花春风得意状。
当瞅见边上几位身份高贵的贵女们面色难看的时候,西水晓得时机到了。他一脸得色地伸手搭上凯鲁的肩膀,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抚摸着凯鲁手臂,轻声说道:“算了吧陛下,那都是小事。谣言而已,毕竟……作为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这一番举动对于原本面色不虞的众公主们而言简直是火上浇油。正当娜姬雅王太后打算借机针对凯鲁的时候,突然有一抹高挑窈窕的身形快速走上前去,平日里柔弱无骨的手指此时如同刀锋一般刚硬,锋利的指尖指向的正是西水:“下贱之人。”
“放开你的脏手!谁允许!谁允许你碰陛下的!?”
众人大惊,发言者赫然是身份尊贵,被众人看好极有可能成为王妃的那朵小姐!
可、可是即便是那朵小姐,这样一番发言也、也太过于……
西水也同样是在大惊失色的队列之中……怎么会?!原著中明明——犯人是瑟尔朵公主!怎么会——肯定是哪里有遗漏了,快想想——
对了!原著中说过,是黑水自己找到自己的主人,娜姬雅王太后放出的讯息是——最嫉妒夕梨的那个人!这么说来,换言之,在这偌大的后宫当中,野心最大,最想要得到凯鲁、最恨帝特的人——就是那朵吗?!
可到底是为什么?他好歹还帮助过她吧?即便后面闹翻了(毕竟无论是针对爱人而言还是针对那朵父亲的政见而言),就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最”恨自己吧难道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定律吗……
不管众人如何诧异,一早就做好准备的伊尔使个眼色,两旁严阵以待的侍卫已经迅速上前来将那朵扣住,所以并没有出现原著中绑架其他公主的场景。
“那朵小姐……你为什么……”西水依旧是一脸受伤的样子,一边不着痕迹示威似的抚着凯鲁的臂膀。震惊的众人当然没有发现他这个小动作,但是又怎么能逃开一直关注着他们一举一动,并且处在盛怒当中的那朵呢?
只见她双眼里的怒火狂燃,已接近实质:“贱人!你们一个个都是贱人!陛下是我一个人的!陛下最爱的人只能是我!!”
这已经接近狂悖的冒犯之语了,那朵的父亲,也就是大贵族哈提长老闻言赶紧冲上去捂住女儿的嘴:“那朵!你疯了!?你的教养呢!?”
闻言,那朵低头哼哼地冷笑起来,那笑声听得人瘆得慌:“呵呵……教养?父亲!”她指着西水的方向:“您从小的教育要我知书达理,您按着王储正妃的教育抚养我成长!可是——您看看!我的教养、我的教养!怎么争得过这样卑躬屈膝曲意奉承的卑贱之人!怎么争得过那几个用尽手段的下贱女人!?怎么争!?”
“你在胡说什么!?”哈提面色涨红,西水都担心他随时可能会面临爆炸的风险。于是他故意趁着那朵被堵住嘴之前笑着说道:“小姐,尽管小的出身不显,却也并非什么‘卑贱之人’,你说小的便也罢了,但无论乌蕾小姐也好,雅克夏姆公主也罢,可都不是什么‘下贱女人’呢,请慎言。”
想当然而,西水这话不啻于是火上浇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那朵猛地甩掉她父亲捂在她嘴上的手,怒吼道:“该死!她们都该死!不过是异族人,凭什么跟我争陛下!有什么资格在我跟前耀武扬威!”
“什——”闻言,众人沸腾了,凶手是谁简直呼之欲出!
看着“腾”地站起来的娜姬雅王太后,西水可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快她和乌鲁西一步冲到那朵跟前,丢下一句毫无诚意的“失礼了”,直接按住那朵胃部一压——
“唔!呕——”果然不出意外,那朵吐了一摊黑色的水出来,当然,尽管那摊水按例迅速消失不见,但是在场众人的眼睛也不是摆设,尽管刚才那一出令大家都觉得十分震惊加措手不及,可回过神来也不是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哦豁。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没有修改过,估计大家都是用手机看,所以也懒得抓虫。
很抱歉现在才更新,但是小薛并不是跑去玩了,老了,家庭杂事也挺多。
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特别感激。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节
这下算是一清二楚了,也不需要什么具体的证据,这么多人证在眼前,真相大白了可算是。
但……这可不是皇帝陛下想要的局面——不仅仅是——确切地来说。
只见凯鲁站了起来,众人均是不约而同的一静,引颈等待领导的发话。
“那朵,你还好吗?”众人正为他这温和的口气摸不着头脑时,凯鲁突的话锋一转,目光如剑,似乎要刺入那朵的灵魂般接着问道:“到底是谁——指使你杀人的?”
这情节西水可就陌生了。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凯鲁,西水对此人不显山露水的腹黑实力再次刮目相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原著中娜姬雅也说过,是黑水自己找的主人——也就是说,不存在投毒,也就是那朵自己本身心术不正,被嫉妒冲昏了头而招来的祸端。但如今被凯鲁这么一问,就好像变成了从犯,聪明人也知道该把握住这唯一的“生门”了。
其他人尚未醒过这个味来,但是浸淫权利场多年的哈提可就瞬间get到了重点:“对……对对!我儿那朵!你肯定是受人指使!快把利用你的人指认出来!这个情况……这个情况跟当初裘蔷尔小姐的事件——!”接下来的话,哈提是额头顶着冷汗,在娜姬雅冰霜般的冷漠眼光中收了起来。
父亲的话那朵还有什么不懂的,即便是脑力一片混乱,她还是明白自己犯下的罪行是无法抹去的,如果选择指认太后,或许陛下看在自己主动投诚的举动下,还能从宽处理;但是如果选择不指证太后——虽然大家都不敢说,但是太后如毒蛇一般的性情,都是有目共睹的,即便不承认是太后指使,想必事后她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与其选择退缩,不如就放手一搏。
该说那朵不愧是宫斗的个中好手吗?这么多弯弯绕绕,她也是一瞬间一点就明,想通后她立马趁王太后还没有反应过来,站起来以十分大不敬的态度指着娜姬雅王太后说:“是她!是娜姬雅王太后指使我的!”
“你胡说什么!?”不知是惊还是怒,娜姬雅太后猛地碰翻了手边的酒水,而后顿了顿,立马恢复了与一定的镇定:“那朵!请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
“那朵,污蔑太后可是重罪,你……”嘴里说着好像偏帮太后的话,但实际里却是已经将太后钉死在嫌犯定位的凯鲁严肃地逼问着那朵:“确定是太后指使你的吗?”
“是的陛下!那朵所说的句句属实!”那朵的演技随拿随用,也不知是想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茫然未来,还是因为自己的感情错付而苦楚,总之,哭得也是分外真情实意:“况且、况且——刚才那是黑水!!大家不是都看到了的吗?!黑水……黑水……只有太后……!!!”说着,哽咽得泣不成声,但是留下的想象空间还蛮大的。
就连西水也不得不佩服她,是个狼人。这没有直接说完的话,倒还不如说完畅快。你看看太后,一副被她说得快心梗的德性,她倒是想骂想否认,可是人家只是把她跟黑水连在一起,如果她这会儿跳起来说黑水不是她下的也不对,说不是只有她有黑水好像人家那朵也没说就是她有。这上不来下不去的……
问题就在于观众肯买账。凯鲁这招最狠的地方在于:一是哈提和那朵能够迅速把握自救的机会;二是出于对“老相识”尿性的了解,他知道那朵可以发自本能地将事情完满地引导众人思路;三是——太后有前科。第三点才是最致命、最直接封死娜姬雅退路的心理防线。
可以说,从西水提出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后,几乎是一瞬间整个脉络和支线,就被凯鲁给自动填充完成了。
啧啧啧,政治家。
“太后,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凯鲁这一席话说得好像港剧那边将嫌犯逮捕之后,说的那一番“你可以保持沉默,但……巴拉巴拉”,基本上已经将太后定性在主使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