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意识里就是告诉他,若是这个太子出事儿,贾家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这一切阴谋就都成功了。
然后,少年突然毫无预兆的,运起了全身的力气撞向了困着太子的笼子,那大手的主人显然是没想到他突然发疯,想要帮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里面的太子已经醒来,就是有些迷糊,少年喝道:“司徒策,你他娘的还迷茫个几把,赶紧出来啊!”
此时的少年何等狼狈?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司徒策凭借本能知道,眼前有些眼熟的漂亮少年是救自己的人,他立即毫不迟疑的按照少年的话行动,在笼子闭合之前的最后一刻逃了出来。
与先前困住少年的笼子一样,司徒策逃出之后,那笼子就四分五裂之后消散了,那大手的主人发出嚎叫:我要你们给我四十二位僧人偿命!
这次,那大手是含怒而来,力量与之前比起来强悍了不知多少,少年又下意识地将司徒策挡在身后。
少年被打得整个魂体一分为二,太子司徒策虽然被少年护在身后,也受伤严重,但他身上的明黄光晕加上少年身上的土黄色光晕同样将那大手彻底化去。
司徒策看着马上就要消失的少年,也认出了少年竟然是他认识并讨厌的贾赦,他又看了看一旁仍然昏睡的另一个贾赦。
他似乎意识道什么,对着即将消散地贾赦道:“贾赦,若能再见,孤定娶你为太子妃,他日孤登上皇位,定要将麒麟印送到你手中。”
司徒策话落,他身上的明黄光晕一分为二,大部分仍然在他身上,另外一部分融入即将消散的贾赦灵魂中,裹着贾赦的灵魂飞走,而贾赦碎裂的灵魂残骸则落入身体心脏处,而司徒策也昏迷了过去,身上的光晕将他裹走。
后面的事情,贾赦不知道,贾赦变得浑浑噩噩,他只是觉得自己要变强,为什么要变强他却不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使用他的人,用他的嘴发出的语言,让他有些熟悉,他好像说过类似地话,但又被一堆***给弄得懵圈,他很好奇,那些都是什么意思,好像很重要,又很有趣儿。
跟贾赦挨着倒在地上的司徒策,他也想起了这段,他遗失的诡异地梦境。
当年,司徒策因为常年身体孱弱,皇帝听了护国禅师地话,将他送到了护国寺,接受佛法洗礼,养护身体。
那日,本是他母后忌日,他在佛前为母亲祈福念经,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然后,司徒策发现他可能是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囚困在一个笼子里。
其实,这个梦对于司徒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之处,他之前也偶尔做过这样的梦,所以他连挣扎都懒得挣扎,只是静静地等着自己梦醒。
但这次的梦似乎格外的长,他昏昏沉沉的,一会儿睡过去,一会儿又清醒,但清醒后,他仍然还是在这笼子里,所以,他干脆让自己好好地睡着。
直到,一阵巨响将他惊醒,司徒策还没明白过来,就下意识地随着那清冷含怒地少年声音行动了。
之后,他听到一个女人的怒喝,又看到了一只大手砸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这还是不是梦,不是梦的话,这一切又实在太真实,连疼痛都这么逼真。
可若是真的,那这一切又似乎过于玄幻,最主要的是,那人的儿子会为了救他不要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司徒策看着即将消散的贾赦,还有那个睡在一旁的贾赦,他就是对着即将消散的贾赦许下了那样的诺言。
后来,司徒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脸色难看的护国禅师,他也只是认为这人是在担心他的身体,还出言安慰道:“国师莫要多想,孤的身体,素来不是康健的。”
之后,司徒策因为实在想不通之前的梦境真实性,他就问了护国禅师。
那护国禅师却安慰他,只是梦罢了,之后让他喝了药,看着他睡着之后,又开始念经,只是,当司徒策再次醒来的时候,这段记忆就消失了。
他仍然厌恶着贾赦,不,或许该说,面对变得瑟瑟缩缩地贾赦,他更讨厌了,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当初嚣张跋扈的贾赦还有些可爱。
司徒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能这次病得脑子也糊涂了,而他见到的贾赦,明明有个声音让他一定要接近太子,可是内心却又百般不愿。
于是,本来是皇帝恩典地太子伴读名额,也在他跟祖母哭闹之后,由家里出面,最后只挂着个名头,却不再踏入东宫半步。
这事儿就算是他一直想亲近的母亲来哄劝,贾赦也是不去的。
这时,贾赦醒了过来,他想起了所有,只觉得自己挺亏的,被人抢了身体也就罢了,回来之后,还得答应给人家养老婆孩子。
就在他想着,自己这算不算自己把自己绿了,然后还给奸夫养老婆孩子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传来司徒策的声音:“恩侯,你能不能先起来,孤的胳膊快被你压废了。”
早已经将芈月的爱美融入骨子里的贾赦,立马解读成:你太胖了,孤的胳膊快被你压废了!
再加上,他当初就是因为救这个蠢货才遭遇这些的,真是新仇旧恨,立即让贾赦怒了,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跳起来,对着太子就是一脚,把太子踢得闷哼一声,好在还知道收敛力道。
而外面的魔仆们,在感应到贾赦清醒的时候,就哇哇叫着散开了,只有小金还站在窗口往里看,只是它太胖了,只有脑袋进去,哇哇叫着跟贾赦打招呼慰问。
而贾代善看到小金不阻拦了,也大概知道,赦儿应该是醒了,赶紧就往里走,皇帝自然也跟着进去了。
只是两人刚进去,就正好见到贾赦行凶。
贾代善顿时觉得很尴尬啊,自家儿子当着人家老子的面踢人家,这个有些说不过去啊,于是干咳道:“赦儿,不许胡闹,殿下胳膊麻了,你好好帮着揉一下,别使那么大的劲儿。”
司徒策有些懵逼,他怎么不知道荣国公这么能颠倒黑白、睁着眼睛撒谎,脸都不带变色的,而更让他懵逼的就是他父皇了。
皇帝闻言,笑得温柔道:“逸风实在太小心了,小孩子玩闹,哪里就值得你对恩侯说这般重话,也是策儿平日里疏于锻炼,身体太娇弱了,才大惊小怪的,逸风莫要担心。”
司徒策暗道:果然是狗皇帝,为了讨好人家,你连亲儿子都可以舍弃!
贾代善暗道:果然还是狗皇帝无耻!
贾赦用眼神问司徒策:你真是那个狗皇帝的亲儿子?他觉得这个苦逼太子其实也挺可怜的,于是好心的伸手把地上的司徒策拉了起来。
司徒策咧嘴苦笑道:“若不是恩侯与荣国公长得实在太像,孤都要以为,恩侯才是父皇的儿子了。”
皇上冷笑道:“恩侯要是朕的皇儿,朕还要你这个废物做甚?”
司徒策:......
贾代善一看,赶紧打圆场地拉着贾赦给皇帝请安,顺便问道:“赦儿,你这是怎么了?”
太子和贾赦给皇帝请安之后,就分别把事情讲了一下,最后,太子道:“父皇,现在的国师可能是那些人派来的。”
贾赦也对贾代善道:“爹,当初水鑫找到的那个郎中有问题,他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同伙。”
皇上一听,赶紧叫来暗中保护他的暗卫,下去传令捉拿这两个人,只是,国师还有可能,那个郎中却肯定早已不知所踪。
柳毅早就很有眼色地命人准备了饭菜,这会儿进来问可否摆膳?
听到摆膳,四人这才感觉到了腹中饥饿,贾赦跟司徒策,已经倒在地上三天三夜,如今又渴又饿是自然的。
贾代善和皇帝也担心各自的儿子,所以,这一路急赶,也是滴水未进,四个人的肚子,都立即配合地叫了起来,皇帝立即大手一挥,让人摆膳。
无论是贾代善还是贾赦,都没有在皇帝面前收敛的打算,父子俩全都斯文又快速地吃着,也不用下人布菜,夹菜的时候都是快狠准。
太子看了看坐在皇帝旁边的贾代善,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贾赦,小声对贾赦感慨道:“如今,孤很相信恩侯是荣国公的儿子了。”
贾赦咽下嘴里的食物,又看了看就算是饿狠了,还要维持进食风度的皇家父子,然后回道:“呵呵,那殿下是不是也确定了自己的出身。”
司徒策面对一点儿不吃亏的贾赦也很无奈,他拿起一旁本来是仆人用来布菜的筷子,夹了一块儿离贾赦远些的菜道:“嗯,恩侯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对面的贾代善眼看着皇帝也要效仿,赶紧说道:“别,您知道,我是不喜欢那些甜腻的东西的,您可以直接将那肘子上的皮,让人给我四下一块儿的,那个我喜欢。”
皇帝一边示意人去桌子另一边给贾代善撕肘子皮,一边皱眉道:“身体好不容易瞅着康健了些,还是少吃些油腻之物吧。”
贾代善心满意足地吸掉一口炖的软烂香薷的肘子皮,然后道:“当年,老子饿得不得不啃树皮充饥的时候,就发誓,等老子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一顿一个大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