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横滨老父亲写书日常 完结+番外 (拌葱白菜)
回程路上看到了一队港黑的人在追赶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身体孱弱,行动却非常机敏,在双方武力值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利用环境轻松摆脱了追捕,而丢失了目标的港黑群众毫无头绪,只能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在织田作之助准备收回视线,换条路回家的时候,他却看到那年轻人倒在了地上。
好奇的心思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俯身查看,发现对方并没有陷入昏迷,只是很虚弱。
年轻人有一双紫红色的眸子,眼底挂着一看就是休息不好造成的黑眼圈,黑色发丝又柔又细,头上戴了顶白绒绒的毡绒帽,似乎是个外国人。
“能听懂日语么?”变声器让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毫无温度。
“能的。”年轻人轻声回应,并抬起眼望着他,眸中鲜艳的紫红色像是会发光,毫无警惕之类落难者应有的情绪。
这是个很善于隐藏自身想法、敏锐又聪慧的人,完全不需要他人多余的关心,自己就能很好地处理问题。
他想了想,还是把随身携带的药品留给了年轻人,哪怕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都是些伤药,如果你哪里受伤了可以试着用用。”
年轻人抬起手来,却不是拿过药品,而是试图抓住他的胳膊。
这是求助者祈求帮助的信号,肢体接触意味着安慰和信任。这时候如果给出正面回应,一定能让年轻人的心情轻松许多。
他却撤开手,谨慎地后退了一步,与年轻人保持安全距离。
年轻人露出了些受伤的表情,大概没想到好心人对自己警惕心这么大。
但这样的示弱表演完全无法触动到他。
“谢谢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他闭口不言。
“那么能告诉我您是做什么的吗?”
他回答:“家。”说完就打算抬脚离开。
年轻人露出了几分意外的神色,接着又有些好笑的样子:“请稍等,好心的家先生。送您一份情报作为我对您的感谢吧,关于横滨藏匿着【书】……”
年轻人三言两语讲了讲一本神奇的【书】,听上去不像是什么情报,倒更像是现编出来的故事。
“如果今后还能见面,希望能与您互通姓名。”最后年轻人提出了这样一个美好的愿景。
而他什么也没有回应,满心都是早点回家好多睡会儿觉。
当织田作之助收养了自己的第二十个孩子,他在旧书店里遇到了把他带上写作之路的夏目濑石。
夏目濑石仍然是记忆中精神矍铄的模样,头上戴着圆檐帽子,对着他玩笑道:“你还是那么喜欢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啊。”
“没办法,这已经是宿命一般的癖好了。”他毫无挣扎地回应。
“啊,看来是不打算改,那么,你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了不起的家了?”
他为夏目濑石话语中的抬举感到几分不自在,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写书成功了,也没法冠上“了不起”这种前缀。
但是竟能从夏目濑石这里得到支持,也真是意外之喜,他感觉自己心里一下子暖洋洋的,有种飘飘忽忽的欢欣。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总共没说两句话,他就被夏目濑石撵回家了。
他待在家里思来想去,还是希望能再得到他人的建议,所以难得一次想起自己是个有手机的人,把电话打给了乱步:“如果我的生活中存在着一件想不通的事情,我要不要追究呢?”
“明天给我两大箱零食。”乱步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成交。”
“答案是当然要追究啦!你可是侦探社的一员,不要忘记侦探的职责呀。”
的确,应该好好追究才对。
关于如何前往异世界的事情怎么调查都没有收获,这还情有可原。但关于自己的事情如果也一头雾水,就太不像样了。
他将多年来断断续续写下的练笔作品全部集中到一起,装进一个铁盆里,掏出打火机进行烧毁,然后将灰烬冲入厕所,洗刷铁盆,消除掉全部痕迹。
他这不是要封笔,而是确信自己一直以来在写的东西通通都没用了,之后也没必要再保留。
他终于回想起来,早在三年前他就曾捡到一个空无一字的本子,那是他初次尝试着要在纸张上描绘一个故事。
后来那个本子不见了。连同本子一起不见的,还有一小段自己究竟如何搞丢了本子的非常重要的记忆。
从那之后他就隐约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只是他一直把握不住那种感觉。他长期用深夜书写的方式整理思路,但收效甚微。
此刻,就像是顿悟一样,他突然全明白了。
他其实从未搞丢过,他只是忘记了、忽略了。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让他别在意,用一张薄薄的纸页阻隔了他的意识。
现在他将那张纸页戳出了一个破洞。
他看到了自己曾经因为在空本子上点了个点而支离破碎。
也记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书】在我这里。”
第81章 是变态吗
红发男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在了蝶屋的病床上,而且还是和上次完全相同的位置。
稍有不同的地方在于,这次太宰趴在他旁边睡得很沉,呼吸清浅。
再次见到太宰的感觉真是恍如隔世,他一下子多出整整26年记忆,而26年都与太宰未谋一面,感觉自己真是亏大了。
他不知道太宰究竟付出了多少,才最终造就了他拥有的幸福侦探社生活。
但他知道太宰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没有参与。
他感觉到了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阴差阳错和【书】产生交集,他是不是就一辈子都把太宰当成一个陌生人看待呢?是不是一旦见到了身为港黑首领的太宰,还会提高警惕甚至拔出枪来呢?
当他安安稳稳地写着,当着侦探,养着孩子,享受着平淡的理想生活时,太宰只在远处孤独地待着,不眠不休去经营港黑,算计如何保护这易碎的可能性世界。
他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但取回了记忆的现在体会尤其深刻。
他很生气。但他不是气太宰,而是气自己。
为什么发现的这样晚?为什么让太宰背负了这样久?最重到的是,为什么没有得到太宰的信任?
“信任”这个词,放在不同的情境下有着不同的解读方式。有时是指信任一个人不会做坏事,有时则是指信任一个人不会做错事。
沉睡着的太宰治缓缓苏醒过来,眨巴了一下雾蒙蒙的眼睛,先是有些茫然地看着红发男人,然后才回过神开心地笑了:“织田作醒来了呀,你又睡了三天哦,感觉怎么样?”
“还好。”红发男人随口回来,把手伸向太宰治的脖颈。
“诶?”太宰治卖萌一样发出了疑惑的单音节,乖乖地歪过头展露出更多脖颈,以方便红发男人接触。
脖颈无疑是人体的一处要害,在黑色世界混过的人都明白那有多么需要保护,太宰治居然就这样随意露出来了,好像完全不在意这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
这究竟是对织田作之助怎样的信任呢?
一面信任有加,一面又完全不信任。
红发男人都想要叹息了,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解开了太宰治脖颈上的绷带,让太宰治纤细的、一看就很容易折断的脖子袒露在空气里。
理所当然的,那上面也没有伤口,绷带缠在太宰治身上完全没有应用到原本的价值,反而像是标志性装饰物,又像是万事屋的“本体论”。
“诶?”绷带一圈圈落下,太宰治再一次发出卖萌的单音节,抬手按了按自己脖子,双眼疑惑地盯着红发男人,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红发男人并不想讲述之前打无惨时,在异能的预知里这条绷带是如何染上鲜血又如何崩断的,所以简单回答道:“我突然看这条绷带不太顺眼。”
“好任性啊织田作,你以后该不会因为看不顺眼我穿衣服就把我扒光吧?”
“不会。”
太宰治兴致上来了:“为什么不会?衣服跟绷带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吧?都是一种会遮挡皮肤的材料。”
红发男人思考了一下,觉得太宰治说得对:“嗯,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区别对待呢?既然看不顺眼绷带就要把绷带解掉,那么看不顺眼衣服的时候也应该把衣服脱掉,这样才算公平吧?”
真难得太宰会把“公平”二字挂到嘴上。
虽然明确知太宰是在诡辩,但是笨嘴拙舌的红发男人很难把衣服对于文明社会的人类的重要意义表述清楚,他发呆似的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不公平,但我不会让太宰裸奔的。”
“哈哈哈哈!”太宰治笑倒在地。
红发男人是不太明白太宰在笑什么啦,但太宰开心就好。他将解下的绷带叠成小小一沓,打算收进外套衣兜里,然后才回想起来现在外套正穿在太宰身上。
太宰治从地上爬起来,一眼看懂了红发男人的意思,主动撑开衣兜,让红发男人把绷带放进去:“话说织田作,我发现我之前缠在头上的那一卷也放在这个兜里诶,你是打算全收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