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失去了的你心里那最重要的位置 完结+番外 (心舞灵韵)
血从他的身体流出,一点一点染红了白色的斑马线,又马上被雨冲刷干净,明明是炽热的红,一下子就被雨浇成了冰冷。
克丽丝用尽全身的力气,几乎是爬到黑子的身边,她颤抖地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哲也,哲也,哲也。”
又不敢做太大的动作,生怕加重他的痛苦,血,止不住,他的脸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弱,克丽丝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渐渐聚过来的人群,哭喊着:“求你们了,谁,谁,谁来救救他啊!”
到了极限的身体,发泄出最深的希冀以后,支持不住,晕在了黑子的旁边。
血,也染红了她的身体。
第18章 18、求生意志
从黑暗中慢慢聚拢意识,发现自己又是在白茫茫的世界里。
黑子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头昏昏沉沉的,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腿似乎不听使唤了。
皱了一下眉,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他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
突然头剧烈地疼痛起来,阻止他继续想下去。
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他,转动脑袋看着四周,总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模糊中,好像有人对他伸出了手,长长的发垂到他的脸上,有点痒,黑子本能地伸手,拉住她的,站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
黑子边走边看,还不忘询问眼前的人。
听到黑子的声音,那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他粲然一笑,然后开始消散。
“等一下!”
黑子直觉地伸手去抓,但是只抓到了最后一缕烟,消散在了黑子的手里,什么也不剩了。
无奈黑子只能只好自己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摸索,走了不久,他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门。
这样的场景让黑子觉得更加熟悉了,只是头疼得更厉害了,黑子扶着额头转动了门把手,进到了门里面。
另一个人的梦里,则是满世界的红,面前是血色的海洋,天空中还飘着血雨,她整个人都被染成了红色。
“不!不!不!”
害怕地尖叫着,疯狂地往后退,不能被这血海所吞噬,但是没退几步,就碰到了什么,转过身,地上的躺着的,是黑子满是鲜血的身体。
““哲也,不!”
“哲也!”
克丽丝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哲也,哲也,哲也。”
重复念着那人的名字,身体还处于极度惊吓中,不停地发抖,汗从额边一滴一滴落下,眼中早已泛滥成灾了。
“怎么了,怎么了,枝雨?”
听到惊叫声的医生从外面闯了进来。
克丽丝坐在床上,盖着被子,不停地喘着粗气,瞳孔还处于涣散状态,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怎么了,枝雨?”医生走到床边,心疼地帮她拔掉因为她妄动而歪了的针尖,“都把针弄歪了不知道疼的吗?”
克丽丝这才注意到自己红肿的手,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她抓着那个医生,拼命摇着:“舅舅,哲也呢?哲也呢?”
“你先别动!”杏本枝雨的舅舅杏本屋摁住了杏本枝雨,“你的手还在流血!”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克丽丝挣扎着要下床,手背上的血溢了出来。
“不许动!”杏本屋也是真的生气了,“你不要命了吗?”
“告诉我哲也他怎么样了!”
克丽丝拼命挣开了她的舅舅,要下床。
“好啦!”杏本屋拗不过她,“你先回床上,我就告诉你。”
克丽丝停止了挣扎,静静地听着杏本屋的宣判。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抢救,命是保住了,他现在在ICU里。”
“太好了。”克丽丝的心安了下来,人没有站住,跌在地上,长长地呼出口气,“他还活着,太好了。”
“但是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杏本屋的下一句话又把克丽丝的心情打回谷底。
“哲也他……”
“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克丽丝又变得激动起来了:“哲也在哪?我要去找他?”
杏本屋刚想给克丽丝重新打点滴,就又被躲开了,他也来火了:“杏本枝雨,你是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是什么状况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克丽丝已经彻底崩溃了,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扑簌扑簌直往下掉,“他在哪,他在哪?”
“现在我是不可能让你去找他的!”杏本屋说得决绝,“你给我乖乖把这瓶点滴打完,除非你不想活了!”
克丽丝见杏本屋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反抗了,她睁着杏眸,闪着泪光,肿了的眼睛,红了脸,恳求道:“挂完了,带我去见他,好吗?求求您了舅舅。”
看着克丽丝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杏本屋也是心疼到心底里去了:“好,只要你听话打完这瓶点滴,我就带你去找他。”
克丽丝安静地躺回了床上,眼睛盯着点滴瓶,看着那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进入自己的身体,滴下一滴,眼睛眨一下,滴一滴,眨一下。
杏本屋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转过头,不去看克丽丝,偷偷地抹了眼泪。
好不容易熬到整瓶水都挂完了,克丽丝眼里的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她一直告诉着自己不能哭,憋到最后眼睛更疼更红了。
“枝雨。”杏本屋帮克丽丝拔掉针头,左手摁着她的手背,右手摸着她的头,捋着她的发,“你这是何苦啊。”
“舅舅。”眼睛一眨,泪决堤了,从眼眶中倾泻而出,“我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他,都是他满身血的样子啊。”
“唉——”杏本屋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现在带你去见他。”
“谢谢舅舅。”
克丽丝抱着杏本屋哭得一塌糊涂。
黑子在ICU病房里,克丽丝进不去,只能隔着玻璃看他。
“哲也。”
克丽丝忍不住小跑两步,上前,手扶在玻璃上,黑子全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脸上罩着氧气罩,床边各种各样的生命仪器不停地闪着红光绿光,心跳频率维持在55左右,比正常值偏低一点。
“他的呼吸很弱。”
杏本屋知道瞒不过克丽丝,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瞒她,只是没有想到克丽丝会是这样的反应。
克丽丝满目泪光,温柔的视线里满溢出来的心疼,手轻轻地擦过玻璃,她的右手放在胸口,那仪器动一次,她的心也才跳一次:“我该怎么找回你的求生意志啊,哲也?”
黑子夫妇从外面回到ICU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苍白着脸,哭着站在自家儿子病房前的女孩。
黑子夜鱼看了一下自己的妻子,发现友利也正看着自己。
“这个孩子是?”
声音惊动了一旁的杏本屋,他对着黑子夫妇点头示意,从昨天开始,这对坚强温柔的夫妇让他心生敬意。
突然,克丽丝想到了什么,一抬手抹去眼泪,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我该找谁了。”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友利喊住了:“等一下,小姑娘。”
“嗯?”克丽丝抬头疑惑地看着友利。
友利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地为她擦去未干涸的眼泪:“我们要相信小哲,他会挺过来的。”
友利转头看着玻璃内的黑子,坚定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悲伤。
克丽丝一下子扑倒在友利的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一直跟着他的!”
“孩子,这不能怪你,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友利说着也坚持不下来,哭了。
克丽丝啜泣着离开友利的怀抱,对着友利许下诺言:“阿姨,我会把哲也的希望找回来的,绝对!”
“谢谢你。”
很真诚的道谢,将所有的希望都交诸于这个纤弱的女孩身上。
克丽丝走了以后,友利靠在黑子夜鱼的身上:“我们对不起小哲,更对不起这个女孩。我真的觉得我这个做妈妈的……”
黑子夜鱼用力地怀着友利的肩:“现在的我们只能相信她了,小哲他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他最近这么失落的原因,但是这个女孩知道,她还知道小哲的希望是谁啊,唉——”
克丽丝回到自己的病房正准备换衣服,杏本屋就闯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
“我要出去。”
“不许!”
“啪——”得一声杏本屋把门重重地关上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态?我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允许你踏出这个房间一步的。”
克丽丝放下手里的衣服,看着杏本屋表情十分认真,同时还有掩藏不了的悲哀:“我救不了他啊,我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我没有办法唤醒他的求生意志,但是我知道谁可以,所以我必须去找他们,舅舅,你是一个医生,你难道能就这么看着病人的生命在你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消逝吗?”
杏本屋闭上了眼睛,不去想克丽丝的话,他不妥协:“我要对你负责,小雨,我不可能让你出去,不然你让我怎么跟你在美国的爸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