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有些怪,云线以为自己哪里弄到魏晋了,吓的忙跪到地上求饶。
魏晋:“!”操,好险,他身上估计都是吻痕,要是让宫女给他脱了,那不就全看见了吗?!还得了?!
真是智障了,竟然把这么大的事情忘了,只因为想知道代长清究竟有没有在他背上写东西。
魏晋皱紧眉,抓着衣服的手也越攥越紧,纠结了好一会儿,云线跪的膝盖都疼了,他才咬着牙道:“起来,脱。”
云线吓得不轻,哆嗦着爬起来擦干净手又给他脱衣服,皇、皇上很喜怒无常啊。
一点儿也没在皇后面前的模样。
她垂着眼什么也不敢看,呼吸都是轻轻的,快速把衣服都脱完,抱着衣服准备往外走,才退了一半,魏晋叫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云线。”
“嗯,抬头,看朕背上都是什么。”魏晋心里五味杂陈,快把他酸死了,要是云线说不出来,他就立马跳下水里把背上的东西洗干净。
做到这份上他已经神经的不轻了。
云线抬起眼飞快的看了眼,她虽然年龄小,可在宫中,伺候皇上皇后,自是被教导了许多的,所以魏晋身上的吻痕她一眼就看明白了,“回皇上,是一副梅花图。”
魏晋像随口问一般,“画的如何?”
“奴婢不懂这些,但看着十分好看的。”云线斟酌着道。
魏晋笑了一下,“猜猜是谁画的。”
他笑了,云线就松了口气,她还是挺怕魏晋的,“回皇上,是皇后娘娘画的,那上面写了娘娘的名呢。”
上面写了代长清这三个字。
魏晋应了声,“退下吧,不用你伺候了。”
“是。”
魏晋下了水,嘟囔,在他身上写名字,怎么好像他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往后半个月,魏晋都睡在自己的寝殿,遇见代长清了,还是会跟他说笑,奏折也照样让他批,但宫里所有下人,都感觉到了,他们的两个主子,好像疏离了。
代长清抄着心经,一天到晚都在抄,早就抄完了,可还是继续抄着,他眉眼愈加冷淡,薄唇轻轻抿着。
问过一回魏晋怎么了,他像从前一样笑了笑,说朝里的事有点忙,只是他能感觉到,他不想跟他说话,躲着他,浓浓的疏离感。
刺啦,代长清撕烂了一张纸,同小太监淡淡道:“这纸又废了,再拿些来。”
小太监胆颤心惊,方才那纸上,只是不甚滴了一滴墨罢了,他赶忙把新的纸铺好在桌上,抬眼看代长清时,才发现他已经出神许久。
小太监不敢多看,小心退出去了。
这种窒息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春节前三天,宫里热闹了些,是太后设的梅花宴。
魏晋去了,心不在焉的陪着太后说了几句话,兴致缺缺的端着茶杯喝水,他好像看不见底下的那些女眷,一杯杯喝着茶水。
“皇上喜欢哀家这儿的茶?”
“嗯,挺好喝的。”其实什么味儿都没喝出来。
太后失笑,吩咐身后的大宫女回去就给魏晋送些茶叶过去,魏晋制止了。
“不必,朕喝这茶水好喝也只是因为是在皇祖母这里喝的罢了,自己拿回去喝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太后被逗的笑不合拢嘴,嗔道:“皇上就会哄哀家开心。”
魏晋但笑不语,继续神游天外的发呆。
“皇上看这下面的孩子,哪家的长得最好看啊?”底下有不少是太后娘家的孩子,她问的又自然,魏晋就当是她老人家炫耀孩子了,随意指了一个。
“长得喜庆。”
太后笑眯眯的,“哀家瞧着也不错,只是命格不知道如何了。”
魏晋喝的肚子撑,放下茶杯站了起身,“皇祖母记得早些回去歇息,朕还有事,先回去了。”
“好,好。”太后看起来心情十分好,连说了两个好,魏晋心思不在这儿,也懒得琢磨。
拖着步子走了回去,期间这里转一下哪里拐一下,硬是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御书房。
这个点,代长清应该在。
御书房是禁地,可他却来去自如。
这一个月每天这时候,代长清都带着罚抄的心经,进去里面,把当日的奏折全批了,然后再走。
他每回回去,都能看见右手边是十页抄写的整整齐齐的心经,左手边是批改好的奏折。
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慢慢的在游廊上走着,眼光忽然一顿,看见对面游廊上,好几日不见的代长清遥遥看着他。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只是眉眼不如那时冷冽,此时只是冷淡罢了。
代长清勾了一点唇角,几乎没勾一样,他垂下眼,“见过皇上。”
然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魏晋感觉他那一眼,说了很多话,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一个月是他不愿意见代长清,从现在开始,是代长清也不愿见他了。
好像对他终于失望,不再渴求什么。
魏晋下意识跟着往前走了一步,心口微疼,他好像又拨开了一点云雾,可里面的东西,他还是看不清切。
第65章
大年夜那晚,宫里设宴,许多大臣一起坐着吃饭,说着去年的种种,检讨自我,来年为朝廷做更多贡献。
魏晋手边坐着的就是皇后,本来他应该去女眷那一桌,但他是男子,所以就干脆坐一起了。
反正后宫里也只有他一个娘娘。
魏晋看到有几个人还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代长清,就拿起筷子专心给他剔了块鱼肉,放到他碗里,低声道:“吃吧。”
代长清笑了下,却让人感觉不到笑意,“多谢皇上。”
魏晋就整晚都闷闷的了,他真的看不懂代长清,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强势的时候那么强势,疏离的时候又同他这么疏离。
不是很喜欢逗他的吗,怎么现在又不逗了,好像跟他划清界限了一样。
他都忘了是他自己不理人家先的,一股脑的不高兴,酒一杯一杯的接着喝。
心里特别烦,喝到最后,魏晋摔了酒杯,一众大臣都看着他,谢意礼也皱紧了眉。
魏晋不着边的挑起唇笑了笑,站起身,“让众爱卿看笑了,朕有些醉了,先回去了,诸位随意。”
几只老狐狸都看出来他是心里不痛快了,可怎么不痛快了,他们又不知,事实上这一个多月,他们都或多或少听说皇上不太高兴,可向宫里的人打听,又一个个说不出所以然来。
袁公公定是知道的,只是还没人敢去问就是了。
魏晋让云线扶着,明黄色的龙袍上挂着个缝制精美的香囊,走一步碰一下的,代长清也站起身扶住了他。
“皇上醉了。”
魏晋没看他,直直的看着脚下,应了声,“嗯。”
“臣扶皇上回去。”
魏晋这次没再应,任由代长清扶着,其实他酒意还没上头,可以自己走,但他……
就是想挨代长清近一点,他们好长时间没这样肢体接触了。
回到他的寝殿,代长清让他坐到龙床上,拿了布巾给他仔细的擦脸擦手,然后解他的衣裳。
“长清。”
代长清手下不停的继续给他脱衣服,“臣在。”
魏晋有点醉,垂着眼嘟囔了声,“什么臣在,你已经不在很久了。”
代长清这回停了动作,换成慢慢的取他腰带上挂的玉佩和香囊,“皇上醉了。”
“朕没醉。”
代长清抬起眼,仍旧是没什么表情,他定定的看着魏晋,嘴角忽的挑了一下,“是吗?”
“可臣看皇上醉的不清,皇上迷糊了,是你不让臣在的,再者,并非很久,不过是快两个月罢了。”
才快两个月,四十多天……魏晋睫毛动了动,却没抬起眼。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代长清也不再动他的衣服,偌大的寝殿,没有一丝声响,连墙上的烛火都没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代长清像是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抬起手继续脱魏晋的衣裳,手指碰到那个香囊时,他开口了。
“臣原本以为皇上是喜欢梅花的,就算不喜欢,也该是别的,万不是这上面绣的荷花。”
他扯下香囊,丢到矮几上,像是丢一个让他不高兴的东西,魏晋不甚清明的眼眸动了动,茫然的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丢了香囊。
“那是太后给朕的。”
代长清笑了下,“是吗?”
他的眼睛被烛火照着,忽明忽灭,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那看来皇上还是喜欢荷花些。”
第二日睡到自然醒,魏晋晃着酸涨的头下床了,宿醉的感觉真不好啊,他嘶了几声,叫人,“来人。”
云线快步进去了,“皇上你醒了。”
“嗯,准备洗漱的东西。”
因为昨晚喝了酒,魏晋感觉他的嘴特别臭,连漱了好几口水才停下,接着他就又失神了,他最近经常这样,做着某一样东西,然后突然就会发起呆来。
什么都不想,心里就不会那么空。
昨晚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代长清后来还有没有给他脱衣服,扶他去床上,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句:那看来皇上还是喜欢荷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