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的环节绝对是万众瞩目,虽然是下午场,但上午的人流量就已经非常可观。
——迹部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行了。
“我很想知道赤司君为什么会让这种台词的剧本通过。”一旁的忍足说出了迹部无声的怨念,“虽然商量的时候说好了不能干涉,但是,嗯,怎么说这也太过火了。毕竟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而且演出完毕后肯定还会有录像视频的传阅,指不定还要被放到网上。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川岛看上去好像已经完全看开了,他摊开手,神色淡然道,“不过上台了之后,到底会怎么演不也是自己的事吗?”
迹部眉梢一动:“你的意思是?”
“反正是演出故事。”川岛笑眯眯地道,“台词意思到了就行,不用那么遵守。——当然一定要符合剧情。”
这点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川岛对这整个剧本的了解绝不亚于本身的创造者。
不过最难的一点并非已经记住所有的剧情,而是不按照既定的台词演练后,现场自然吐出来的、未经深思熟虑的台词会稍微显得口语化而没有不具备环环相扣的故事性。
“也不必大改动。”川岛合上剧本,眉眼温如暖玉,“绕开部分过于难以启齿的台词就好了。”
“是个好办法。”忍足从旁附和,又皱起眉,“不过川岛你平常练习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异样,原来也受不了这个台词么?”
川岛默默一抽嘴角:“之前都是熟人,这次宣传那么大张旗鼓,现场观众加上留存黑历史……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啊。”
简直一把辛酸泪。
想想就心有余悸的忍足:“……嗯。”
[比塔法,你有我就够了。]
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念这种台词。
……妈耶。
他宁愿和迹部抢七打加时赛啊!
第四十八章
“比塔法,那是我们的敌人, 你要清楚自己的立场。”川岛挥出剑, “不要违逆我的意愿!”
“可他是我的朋友。”赤司同样抽出剑,“我不愿与你动手。”
“你既为了他向我拔剑, 就是宣战的开始。”川岛毫无压力地篡改台词, 那些担忧在他们三人的思维敏捷与调和度前显得毫无压力。
……
“卧槽!!”幕后的小池没忍住轻呼一声,立刻被青禾捂住嘴, 她瞪大眼睛指了指台上。
青禾点头:“嗯, 川岛改台词了吧?”
“唔嗯唔唔唔唔唔!!!”(他怎么能这样啊!!!)
“平常排练看得够过瘾了,现在可是公开场合,可不能太乱来啊。”青禾松开她, 叹了口气,“我说,那份剧本的台词部分都太刻意了。”
真正出演时刻临时更改也是情有可原。
“……哼。”面对这等质问, 当事人小池只好闷闷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实话说她故意的成分确实够明显,青禾说得没错, 在敲定剧本时神田也提出过这个问题, 不过她太清楚几位主演们——起码是冰帝这边的, 都是不会太抗拒校内的娱乐的。
至于真正的出演……
哎,
真可惜呢。
小池怨念地趴在门边:“这样就没那么多爆点了呢。”
“等下赤司君为了迹部君杀了川岛和川岛为了赤司君捅迹部君, 我个人认为, 还是很有爆点的。”青禾朝着下台的黄濑打了个招呼, 方才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泛滥的潮水迎面扑来, 绝对可以称为全场的第二个小。
“可是那几句最想听到的台词就没有了呜呜呜。”小池默默拭泪,“虽然现在这样也不错啦。”
“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就顺便问一句吧。”青禾比小池稍高,低头看着她,“那个论坛上的‘就不写作业’,是你吧?”
“咦咦?怎么突然就……别那么看我啦……好嘛好嘛确实是我啦!”小池捂住半张脸,从手指的缝隙里偷窥着对方,“青禾你怎么猜到的啊。”
青禾气定神闲:“川岛猜到的,他说这么问你就能得到答案了。”
“!!!”
这个时候,台上已经进行到了方才他们所说的那两个情节。
比塔法在那之前已经对阿科尔进行了审判,后者的力量大不如前——但即便他有能力,却也不会避开比塔法的这一击。
“去天国守卫我的父亲吧。”比塔法第一次对他露出如此冷漠的神色,“我已经不需要你了,阿科尔。”
“是吗,殿下终于长大了啊。”倒下去的阿科尔却露出了无比怀念且安心的表情,“愿您在今后荣耀无匹,所向披靡。只是……”
他看向比塔法身后的拉契时,眼神顿时变得怨毒,“拉契,没能杀了你是我的无能,但我会以真名诅咒你,若胆敢伤害比塔法,必将磨难加身,饱尝你所赋予他的数倍痛苦。”
——虽然那个所谓“怨毒”的眼神,在接触到迹部那冷漠又无奈的抿唇动作时,险些笑了出来。
这是倒数第二幕,川岛如愿退场。
在这之后,阿科尔将会出现在比塔法的怀念与悔恨中,在他明白自己被拉契欺骗后的无尽忏悔中。
“恭喜杀青。”青禾迎面伸出手。
川岛配合地和她击了个掌:“功成身退。”
他直奔后台,动作利落地卸掉装饰,换上自己的服装。
不出多久,便成功变为台下观众的一员。
途径观众席时被人举起手机拍了几张,川岛走到黑发少女的身边,那里有一个为他预留的位置。
“演到哪里了?”
“比塔法快要发现拉契是在骗他了。”
回答的是须王环,他坐在春绯的另一侧,凤镜夜并没有来。
一开始他还会为凤镜夜的缺席而闷闷不乐,此刻倒像是完全投入观看,连语气都带着期待的兴奋,还会喃喃自语诸如“结局到底会怎么样”之类的话。
看他那副纠结又不肯直接问出来的期待模样,川岛还是好心的没有剧透,身旁的春绯倒是若有所思,在川岛看向他的时候,才终于说:“阿科尔完全不像是川岛呢,虽然是量身定做的剧本,但比塔法要稍微接近一点。”
“我才不会像比塔法那么识人不清。”川岛首次对人物形象作了点评,“但从角色来看,比塔法也太冲动。”
“可是最后杀掉阿科尔,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被控制太久了吧。”春绯转回视线盯着台上,“如果按照宫廷剧的套路,就算没有拉契,成年以后的比塔法也会忌惮权大势大的阿科尔,从而想办法废掉他的权利,再严重一点,还是会杀掉的。”
“设定来看比塔法并非那么心狠手辣的人,阿科尔虽然一直教导他狠心但从他和拉契的交往上来看就知道他还是很优柔寡断。”因着春绯的认真分析,川岛也拿出真正的想法,“其实没有拉契的话,比塔法会一直这么听阿科尔的话也说不定。”
春绯眨眨眼,懵懂的纯黑:“那就太可悲了。”
“是啊。”
不管是何种出发何种立意,这样过分的掌控与扭曲的保护终究都是不行的。
“如果真的是川岛的定位,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吧。”突然,春绯又这么低声说了一句。
“我嘛……”川岛想了想,展颜一笑,“大概会和敌国建立邦交吧?”
“诶??”春绯一愣,“……是哦,虽然是世仇,但也没说不能建立邦交啊。”
“不过拉契的父母死在上一代国王手上,就有点难办了。”川岛掐着下巴想了想,“其实……”
身边骤然爆发一阵猛烈的欢呼,混杂一些字句不清的呼喊,以及数不清的相机闪光灯。
川岛望向台上,正是比塔法发现拉契骗他的真相——这一幕,迹部会走到赤司身边,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一样。
但好像是由于台上清理不干净的缘故,迹部滑了一跤,身体素质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但空间狭小和突发的两个缘故,最终看上去几乎是要把对面的赤司扑倒。
“哟。”川岛轻轻吹了声口哨,“喜闻乐见”这四个字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其实赤司和迹部都是很会演戏的那类人,对于某些语言的把控有出人意料的准确感,可能也与自小见识各类人群的条件有关,不过剧本中某些过分夸张的情感表现在最初就被他们演绎成了相当微妙的变化,很难直观看出。
小池一开始还会担心这样的出言效果不好,但后来发现……意外的有种反差萌,或者不如说是简洁改变了整个剧本的基调,竟然也非常的和谐,也就默许了。
这种改变带来的坏处就是,某些爆点也会被融合成一种冷静大气场的肃然,所以现在出现的这一幕,绝对可以说是整场演出中最意想不到却又效果卓然的“意外”。
——川岛身边的外校少女捂着心脏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就是最好的佐证。
前座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视线掠过他,很快转过来,满目惊讶地与他对视。
这是大概篮球部的经理,桃井五月。
之前见过两次,没怎么说过话,不过对方每每见到他的表情都比较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