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相爱的人呐,从他们确定相爱的那一刻开始,彼此就不再是人海茫茫中孤单的个体。从今以后,寂寞都有了丝丝相连。他们在清晨醒来的那一刻,看见对方熟悉的面庞,不禁莞尔一笑,不禁轻轻一吻,不禁迟迟凝望……原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生命中的与众不同。原来以前看别人陷入情网的傻笑、痴癫全是实事求是。原来和你在一起后,你我的人生都有了一个再也后退不得的临界点,你就是我幸福人生和过往苍白的结界。
手冢轻轻松开怀里的不二,抚过好看的面颊,怎么自己如此贪婪竟想对着一个人看上一世。不二任凭他看着,微微笑着,自己也细细看着。
以前不二他总是笑,总是以友好谦逊的姿态示人,总是与世无争与世无扰的样子,总是不想轻易示人自己的喜怒哀乐……“爱笑的人往往很悲伤”这句话不适合他,他只是以简单的方式应付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拒绝笑。而现在,他笑得真切,他的笑再也不是田野上没有归属的风,再也不是浩瀚苍穹可有可无的尘埃,他连笑容都找到了幸福的影子。
“不二,起床了。”
“那国光为什么不起来?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嗯…………这个…………”
“国光自己赖床怎么还说我呢?”
“不是的……”
“那我不要起来,我好困。”说罢自然闭上眼,笑眯眯的样子。
不二以前这样逗手冢,是常有的事。以前手冢的窘迫变成了今日的甜蜜,看着因为关系改变而更进一步的玩笑,很想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没带上眼镜的人,还是单手撑起脑袋,眼看就要重温早安吻。
闭着眼的不二笑得更明显了,再手冢要吻上自己的一刻,伸出手隔在中间。
“国光,你很不老实哦~”
手冢有些不好意思,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不二就这样静静望着手冢,好像,更喜欢了呢。他伸出手一把拉下手冢,摁在枕头上,像极了一个挑逗良家妇女的坏蛋。
“要一直喜欢你现在喜欢的人哟。”
软软绵绵的触觉铺散开来,连空气都被搅得暧昧。
所有细节都会印证爱。
比如手冢带大家去参观博物馆的时候,会特意问不二有没有喜欢纪念品;比如中午点餐的时候点下不二喜欢的菜品;比如青学怪物们吵吵闹闹时不自觉望着不二发呆;比如手冢在广场中央一本正经讲解景点时,不二趁拍照之名偷偷拍了好多手冢的照片;比如不二走在手冢左手边,生怕身边这群好动的人不小心撞到手冢的左手……
恋爱的气息啊,到底是怎样呢?
你是我手中想要抓住的余温;
你是我心尖挥之不去的思忖;
你是我生命不可磨灭的留痕。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第35章 小别
谁也没有开口说在一起,感情顺其自然的状态一切似乎都不言而喻。所以面对分别时,就不再像普通好友那般挥挥手就迈得开步子。
要回国的早晨,手冢明显感到了自己心中的难舍。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回赛场,不知道不二和自己会被分开多久。
所以听到闹钟响的不二,想起床收拾衣物时,被手冢拉回了被窝。
“今天要搭飞机呢,国光。”温温柔柔的声音看穿了冰山,可是又不可能不回日本。
“嗯。”嘴上是承认了,心里是清楚的,可动作却是反抗的。他环着手臂把不二固定在自己胸前,蹭着不二的头发,酥□□痒的。
不二也被蹭的发痒,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伸出手指戳了戳手冢的脸,“今天你很像小孩子呢。”
手冢才不理会他说什么,心想既然你自己转过来的,那我也应该不客气了。既然,那啥,我都是你男朋友了吧,是这样说的没错吧?那我就应该做男朋友应该做的事啊。所以手冢根本就不给不二反应的时间,把柔软的唇瓣吃干抹尽后才懒懒说,“起来了吧。”
不二又好笑又好气,看来自己以前对手冢的认识和了解真是一点都不到位。看在手冢还在治疗的份上,就先不计较了。等以后他回来,再想办法收拾他好了。
送青学一行人的客车就停到复健中心外,大家拿着行李给手冢告别。
临行前,手冢还不忘多叮嘱越前两句。自己不在的时候,青学的小支柱一定要快快成长啊。不二微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眼前的手冢和以前一直都没变过。从大和社长手上接下的担子,他一直身体力行地努力着。不仅严于律己,还带着他们一行人前进。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光景,又以自己严厉的方式逼迫越前成长。这一路他付出的,不二都看在眼里。这么不苟言笑却躬身力行的人,就让我来承担他生命中温暖的一块儿吧。
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手冢,等你回来哟。”
“嗯。”
两个人没有偶像剧中难舍难离的分别,也没有表现出异常让周围人察觉。他们很默契地在人前保持常态,只是想给彼此一个私人又相对安全的空间。才初三的他们,还承受不起太艰难的阻碍。相伴多年的两个人,没有谈论过此事,却都很了解对方的心意。原来从友情过渡来的爱情,也可以很自然不尴尬,还可以省略相互试探相互磨合的周折。
望着车辆逐渐消失远去,手冢也回过身开始今天的治疗。他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不二为他增加了生活幸福的筹码,所以自己会比之前还要刻苦还要努力。他知道心里的那个人也一定会为他而努力着。
感情不管成熟还是青涩,都不可以过度迷失其中。在一起的人啊,能够各自拼搏,为自己也为对方便是最好的。手冢暗自想到这些,又坚定了一分心中的信念。
在机场候机的不二,留恋地望了望这片陌生的土地。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再来,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吧。
谁知命运的线会往哪里牵?
多年以后,他和手冢在此定居的时候,他再想起今天的分离,才知道人生的多变和不可窥探性。
第36章 未来的伏笔
[ 不二周助卧室 ]
困顿的人趴在书桌上沉沉地睡着了,手下压着那本手冢改过的笔记本。
一个小时之前的某人难得地复习功课。(其实也是借复习之名看看手冢留下的字迹而已……)看着手冢以前工整的字迹,都能想象出他严肃的样子呢。果然那种时候最可爱了~看着看着不二就犯困了,于是有了现在的场景。
不二做了一个短短的梦,很奇怪的是梦的内容:和切原在关东大赛上的那场单打比赛。
梦里的自己就和那天球场上的自己一样,认真坚定,心中怀满了对切原的不屑一顾,斩钉截铁地对那个输了的人说:“网球可不是操纵恨意的工具。”
趴在桌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几点了?原来自己趴在这里睡着了啊。不二站起来去洗漱了一下,给手冢发了一条“国光我睡了,祝你今天一切顺利”之后,就侧卧在床,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他一个人出神地望着,思绪满天飞扬。
好像,好像已经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了。那时候整天和裕太一起,拿着球拍打打闹闹,竟然不知不觉都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了。以前,也拿过许多奖项,进了青学,和国光他们一起,也拿了很多奖项。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吧?当初裕太愤愤离开青学的时候,我是想过放弃网球的。那时候自己觉得自己对网球的热爱没有到必须拥有的地步,不想因为网球失去裕太。可那个时候毅然放弃网球,放弃和裕太网球上的切磋,可能只会让裕太更加恼怒吧。所以尽管难受,还是坚持了下来。
“不二,我问你。刚才和越前比赛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用尽全力?”
“我不知道。可能我无法像你们一样,对胜负执着吧。”
那个时候,我对国光说的话也是真心话啊。我确实不能像他,像越前那样,为了胜负的执着而不断逼迫自己进步、挑战自己。我更多地是享受比赛中被他人刺激的快感,激发了别人的潜能与我对抗时,我是那么兴奋。为了报答观月对裕太的照顾,为了阿隆的执着,为了国光的坚持,为了青学那么多人的拼搏,我才一路走到最后。但其实……但其实我并没有他们对网球那样的执着。无论多辛苦的练习我都可以坚持,可是我是为了什么呢……
国光他?国光那么棒,对自己那么严苛,对网球那么沉迷,以后,以后是会走上职业网球的道路吧。我应该就不会了……
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无论多高的地方都可以到达。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想不断攀爬的高度。
那我,要以什么方式呢?全国大赛结束之后,我们就要面临毕业了吧……如果国光走上职网道路,那我……
多思无益,这个道理不二是懂的。聪慧远见的他,虽不会被这些困扰眼前,但未雨绸缪是必要的。想要长长久久地伫立在那个人身边,自己不能无所作为任其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