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们跟在他的后面,慢慢往里面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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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关在最底层实验室的雾岛言真,此时也感受到外界传来的阵阵震动声。
警报响起的时候,他心里莫名地浮现一个念头——肯定是欧尔麦特他们来救他了,甚至还隐隐有些欣喜。
感受到这种微妙的感情,雾岛言真忍不住捂住胸口,拼命压制住流泪的冲动。
欧尔麦特对他真的很好很好,即使此前他们不过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即便他的身份可疑。现在他知道自己之前骗了他了,但是还是愿意来救他。
可惜……雾岛言真深吸一口气,收起其他思绪。
虽然现在英雄们来了,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自救,不然等他们冲到最内部进来,恐怕自己早就被转移了,而且雾岛言真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在完全暴露的情况下,他就算被英雄救了,处境大概也不会好,甚至有可能连累了欧尔麦特。
但即便他想自救,雾岛言真也很难从现在的处境中找到办法。
他现在被抑制器困住了,完全没办法使用【个性】,根本连铁笼都出不去,而身处基地,到处都是AFO的人,找帮手更不可能。
雾岛言真正着急着,正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
“哥哥?”进来的人,不是黑雾,而是他之前拿来挡枪的死柄木弔。
死柄木弔穿着一身黑色,过长的头发遮住眼睛,他没有把带在身边的断手戴在脸上,所以雾岛言真能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
听到雾岛言真的喊声,他动作微顿,然后才关上大门,慢慢走过来。
雾岛言真只刚简单上了药,身上的伤口都还在,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撑着坐起来,看着死柄木弔,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趁他们不注意就过来了,你放心,他们现在很忙。”死柄木弔小声地解释,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哥哥你可以帮忙放我出来吗?”
死柄木弔抿抿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小真,你是不是讨厌我?”
雾岛言真:!!!!
肯定是之前他跟AFO瞎比比的话,被知道了。
“我……”
死柄木弔没让他继续说,直接打断了道:“你想离开这里,是因为讨厌我?你以前说喜欢我,都是骗我的吗?”
“不,不是骗你的!”在意外了解到AFO只把他当成工具后,雾岛言真开始偷偷地策划着逃跑,也是那时候在遇到死柄木弔的时候,偷偷对他示好说喜欢。
那时候这么说,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逃跑,但说实话,雾岛言真确实不讨厌死柄木弔,甚至他确实是喜欢他的。因为从他有记忆开始,陪在他身边的人,就只有死柄木弔而已。
尽管因为AFO的关系,俩人即使是一同长大,但是基本上从没有独处的时间,对彼此也不了解,但是他发现,在他接受了实验昏迷不醒的时候,死柄木弔曾偷偷来见过他。
死柄木弔可能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曾经的他也不懂死柄木弔这隐晦的关心,但现在他已经理解了。
“我不讨厌哥哥,哥哥会让黑雾给我带好吃的,还送我药,我知道的,我喜欢哥哥,一点都不讨厌!”雾岛言真扒着铁笼,看着阴郁的死柄木弔,真诚地说道。
虽然死柄木弔已经十四岁了,比雾岛言真还大了五岁,但是他和雾岛言真不一样,他小时候生活的环境不好,后来发生意外才被AFO带到身边,所以他是真心信任着将他救出那困境的AFO。
而AFO也利用他的这份信任,对他极尽所能地纵容着,他现在的思想很直白单纯,就像婴儿一样,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污染,相信某种偏执的想法。
雾岛言真有理由怀疑,死柄木弔跟他一样也只是AFO用来对付英雄的手段而已。
他感觉现在死柄木弔就已经有些许偏执了,对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抱有强烈的敌意。
雾岛言真知道自己要和他好好说话,必须先消除误会。
所以他一点点讲述俩人之前发生的事情,把他的感想和感动,对死柄木弔的看法都说出来。
他要用真诚换取真心,如果可以,他现在甚至也想带着死柄木弔一起走,留在AFO身边,只会成为他的一枚棋子,不可能得到他真正想要的救赎。
死柄木弔红色眼眸微微动了动,听着他的话似乎有所触动,抿着的唇松开了些许,但是他并不能完全信任雾岛言真的话。
他还是在意他叛逃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逃走?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我不会和你抢老师,你是老师的孩子,就是我的弟弟,我也会对你好。”死柄木弔看着雾岛言真的眼睛,认真地说,“小真,不能相信英雄,他们都是骗子。”
曾经的他不也在试图寻求英雄的帮助,但是谁都没来,那些所谓的英雄,根本不管需要帮助的他,后来只有老师来了。
“哥哥……因为我想活下去啊。”雾岛言真把自己的伤口露出来,手上的烧伤冻伤和刀伤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而在他的腿上,原本被狮切悟抓住的地方更是已经化脓了,即便刚才上药的时候做过处理,但现在留着血水更显得触目惊心。
他身上还有之前做实验留下的各种伤口,即便是恢复女郎的【个性】,也不能完全消除。
死柄木弔一直都知道雾岛言真身上有伤,但曾经他的伤口都被绷带包好,他并没有想太多。
现在见到这密密麻麻的伤口,他当即受到强烈的震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小真你怎么会……这是在外面受的伤吗?老师没有给你治疗吗?你别哭……怎么办……”死柄木弔伸出手,却完全不敢触碰他,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雾岛言真忍不住泪流满脸,他带着哭腔说:“这些是抓我回来的人弄的伤口,但这些已经结疤的,是实验弄的。”
“实验!”死柄木弔难以置信。
“哥哥,其实父亲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只是想那我做实验而已。每次我受伤了他都不理我,我告诉他做实验很疼,每次都差点死掉,我不想做,但是父亲不同意。哥哥,我不想死。”
他真的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只想自由自在地活下去,不想被铐上枷锁,更不想参与到其他人的恩怨中。
“每天每天都要接受各种各样的实验,他们不但会抽血,还需要我的血肉,实验强度越来越大,在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死掉的,所以我逃了。”
“老师他为什么……”死柄木弔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想相信老师不会这么做,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雾岛言真也没有理由骗他啊。
雾岛言真拉住他的衣袖,流过眼泪的眼眸更显得清亮无比,映照出死柄木弔的身影。
他乞求道:“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放我出来。”
少年心里很乱,他眉头紧皱,挣扎地开口:“不行,老师会生气的,之后我求求老师,让他不要再这么做……”
“不可能的哥哥!父亲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但是你是老师的孩子,老师怎么可能会让你死……”
“你不懂!”雾岛言真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想着AFO确实不会让他死,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不会的,老师不会这样的,小真你相信老师!”
看着死柄木弔对AFO坚信不疑的样子,又听到外面传来的越来越频繁的响动,雾岛言真知道再不离开,他就离不开了。
他垂下眼眸,松开手,“哥哥,如果你不想放我走,那请你杀了我吧。”
第32章
死柄木弔瞳孔骤缩,身体一抖,不可置信地看着雾岛言真。
“小……小真,你在说什么!”他声音颤抖着,“你要我……杀了你?刚刚我听错了对吧,小真你是在开玩笑吧。”
“哥哥我不是开玩笑,与其一直一直痛苦下去,不如现在了断了的好。”雾岛言真语气很平淡,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哥哥,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再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父亲不可能停止实验的,上次我逃出去了,以后他们都会严防死守,我再也不可能离开了,那不如趁现在先死掉算了。”
死柄木弔听着他的话,心跳越来越大声,呼吸也逐渐加重,在听到他说“死”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不可以!小真你不能死!我绝对不会动手!”
“为什么!哥哥你为什么也跟他们一样都不听听我的想法!既然你不想帮我,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呜呜呜……明明我不想讨厌哥哥的,你不想帮我那我自己来!”
“不——”看着雾岛言真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死柄木弔开始动摇了。他脸上的表情很挣扎,着急得不由自主挠起脖颈。
“小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老师他……”他说一半,自己又停下了。
雾岛言真挪到铁栏边,抓住他的手腕:“哥哥,不能离开这里,我只会生不如死。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你就听我的好不好?我被戴上了抑制器,自己动不了手,但是你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