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泽芜君!”魏无羡躬身行一大礼,忙扶起蓝忘进了大门。
两人双双跪于蓝启仁面前,道:“请叔父(蓝老先生)成全!”
蓝启仁的目光落于魏婴身上,道:“魏婴,我知你修为高深,侠肝义胆,只是你恣意妄为,与我蓝氏行事风格完全不同,忘沉稳、顾虑周全,你既愿意和忘结为道侣,日后要多听他的意见,再不可鲁莽行事,酿成大祸!”
“是,蓝老先生,我以后一定都听蓝湛的。”只要能和蓝湛在一起,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魏婴,我蓝氏之人极重道侣,一人一世一双人,绝不可朝慕四,另娶妾氏,忘亦是,你们可愿意?”
“魏婴所愿今生唯蓝湛一人,绝不敢有二心!”
“好,其他长老那里我自会说服他们,忘既已是仙督,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
“多谢叔父成全!”两人一起拜倒在地。
两人离开松月小筑,正遇上等在外面的泽芜君,看着两人衣袍下紧紧牵着的,不觉笑道:“忘和无羡终于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多谢大哥相助!”两人齐拜。
“自家兄弟,兄长也希望看到你们开心幸福,稍后我会让人制好婚书,道侣大典忘觉得什么时间合适?”
“待我和魏婴商量后再回复兄长!”面上还是一副清贵矜持,心却已雀跃不已,巴不得在最短的时间内举行道侣大典。
“还是尽快举行道侣大典吧,忘已经十八岁了,已近不惑之年了!”
这张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怒气,若不是面前是自己的兄长,避尘已经出鞘。兄长这是明显的嫉妒,嫉妒自己佳人在侧。
魏无羡皱着眉头紧盯着面前的一张俊脸,忍不住上揉捏一下,闷声道:“蓝湛,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吗?”
满意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凝重,紧张地盯着自己,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惊慌,“魏婴,你介意……?”
“蓝湛,都怪你,要不是你对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们之间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不过,我的小古板已近不惑之年却还长这么俊,真让人喜欢!”
“是,怪我!”看着对面笑得眉眼弯弯的命定之人,心的所有的慌乱和无措烟消云散,将人紧紧揽在怀里,只在心里默念着:“魏婴,你真好!”
看着二人的亲密再容不下第人旁观,泽芜君满意地离开,一颗为弟弟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心里默念着:“忘,你比我幸运,你还有可守护之人,而我今生再不能见他!”
“魏婴,我们去拜祭下母亲,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好!”
两人来到曾经开满紫色龙胆花的小筑,几间稍显破旧的房子,囚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蓝湛,泽芜君曾经给我讲过你父母的事,你说,你母亲一生在此,究竟是愿还是不愿?
“魏婴,也是你母亲!我不知,我曾经也想过把你藏起来,你终究不愿!”
“蓝湛,你想把我藏起来,你又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不想我修诡道,可是我没有金丹,除了修诡道别无他法。”
“魏婴,现在你可愿我把你藏起来?”
第24章
“蓝湛,你是不是担心魔尊会来寻仇,我无法应对。若是以前,我从不惧生死,只是如今我既有了你,就想着长长久久和你在一起,信我,我会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蓝忘没有应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是不信,而是不能信,若是需要一人献祭才能打败魔尊,他情愿那人是自己,只是自己一介凡人,即使献祭,也如螳臂当车,自魏婴醒来后,他从没有如此感觉无力过。
“好了,蓝湛,想那些干嘛?我们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一起吗?我们不是来拜祭母亲的吗?”
“嗯。”
打开门,看到正的位置摆放着青蘅君及夫人的灵位。
看魏婴满面诧异,蓝忘道:“母亲不能入蓝氏宗祠,所以父亲就在这里陪着他!”
“这样也挺好!”魏无羡感叹道,心里想着:两人生前相爱不能相守,甚至连自己的亲子也只是每月见一次,如今去世了两人终能相守,也算是一种解脱。
拉着魏无羡一起上了香,跪下道:“母亲,我带魏婴来看你了,他现在已是我的道侣,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两人拜了拜,蓝忘在心默念道:“母亲,请您护佑魏婴此生能够平平安安,他已受了太多苦!”念完,又拜了拜。
自从知道他以前吃的饭菜都是蓝忘特意做的,心里就惦念着想再吃上一顿,可是如今那人背上刀伤未愈,只能在心里回忆一下那诱人的味道,狠狠咽下口水。
当蓝忘打开食盒,看着火红诱人的饭菜,闻着熟悉的酒香,他马上从瘫着的榻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蓝忘亲了几口,抓住筷子塞了满满一口辣椒炒肉。
“魏婴,慢点吃!”蓝忘被抱着亲了几口,耳垂现出一抹红,清冷的脸上显出浅淡的笑意。
看着他吃得开心,又往他旁边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菜,看着碗里堆成了小山,才自己捡着一道清淡的菜慢慢吃了几口。
“美食、美酒还有佳人在侧,蓝湛,你说我这不是做梦吧?”吃得开心,喝得高兴,嘴上便开始叨叨个不停。
“你若喜欢,每日都有!”蓝忘说着,用一方白帕拭去他唇边沾上的汤汁。
“你以前说过,我不知道你其实是认真的,还以为你哄我呢。”
“我所言句句是真!”
“蓝湛,长进不少呢,现在都会撩我了!你那么好,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理当如此!”
看着蓝忘收好食盒,又滚到了他怀里,口里念着:“蓝湛,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吃太饱了,肚里涨气,快帮我揉揉!”
感受着那人微凉的指隔着里衣在自己的小腹上打着圈轻轻按揉着,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自小命途多舛,剖金丹,寻死坠涯,他从不怕苦也不怕痛甚至不怕死,但是若有人愿意爱着他护着他宠着他,他自然也乐意被护着爱着宠着,况且那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含光君,公已经送来了!”门外蓝思追的声音响起。
为魏婴整理下衣衫,扶他起来,到门外取了公,已经厚厚一叠,放在静室的书桌上,道:“魏婴,你先打坐或者休息。”
魏无羡看他是要赶前几日落下的公,便不再闹他,道:“蓝湛,你先忙,我去旁边打坐。”
“嗯。”
没有了魏无羡的闹腾,静室顿时安静地只剩下翻书声。
魏无羡盘腿静坐,自从他知道自己为堕神后,梦所见的奇怪场景便不难解释,可是为何在做那些奇怪的梦时,自己竟然浑身疼痛难耐?那仅仅是梦吗?梦的感觉为何会反应在现实的躯体上?又或者那根本不是梦,那又是什么?
他试着集念力,奇怪的场景再次出现,这次他看到的是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站在大门外,他已经能感觉到里面阴风阵阵,万千鬼魅哀嚎哭叫之声震得耳朵痛,他想打开大门,看看哪里究竟有些什么,但又怕打开大门,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无法控制。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他不自觉向大门靠近了几步,随着沉重的“吱呀”声,大门竟自动开启。
里面的确阴风阵阵,却并没有见到鬼魅凶灵,他知道世间的鬼魅都莫名惧怕他,这世间他不怕鬼,却怕人,有的人比鬼可怕太多。而这里,他只能感受到鬼气,感受不到丝毫活人的气息,这反而让他安心很多。
将陈情横在胸前,他继续往幽暗的深处走去。一路走来,他能明显感觉到不少高阶的凶灵蛰伏其,却并未现形攻击他,似乎还在躲避他。
鬼不犯我,我不犯它,他只在在诧异,这究竟是何地,为何有如此多高阶的凶灵?这些凶灵如果能臣服自己,为己所用,岂不省事?
心下一动,他随打出一张符咒,一个黑影便拜伏在他的脚下,凶灵不说话,他也不敢在此地与它共情,便祭出封恶乾坤袋将其收入其。
而在静室之,蓝忘批阅了一部分公,侧耳倾听魏婴竟未发出任何声音,心内诧异,便出声唤道:“魏婴!”
没有人回应。
连忙起身查看,见那人正在打坐,身姿挺拔,未发出一丝声响,实在不像魏婴其人。
来到他身旁,轻轻揽住他的纤腰,尚未用力,那人却忽然栽倒在他的胸前。
“魏婴!”一向清冷的声音显得十分焦躁担忧。伸探向他的脉搏,脉象平稳,鼻息间呼吸稍促,似在经历什么噩梦,却也没有明显的异样。往日眸光流转,神采飞扬的双眼紧闭,眼睫轻颤,蓝忘的心也随着浮动不已。
魏婴看起来似乎陷入沉睡,又似乎不是,连呼数声皆无应答。
蓝忘骤然将人紧紧拥入怀,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仿佛不夜天坠涯的画面再一次重演,“魏婴,醒来,我们已经为道侣,你不可一人离开!”说着,只能不停地为他输入灵力。
闻讯而来的泽芜君已经带着蓝氏最好的医师打开了静室的大门。
泽芜君医术并不差,为魏无羡扶脉,只觉得脉象平稳,再看面容似熟睡一般,可是连呼数声魏公子皆无应答,蓝氏医生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