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耘宁和阮轩俱是一僵,哪怕没人瞧见也退开了,
“大人。”传来的是小杏的声音,“老仇有事找。”
郁闷地应声,阮轩把脸埋在枕头里嘟囔了一句,“我真是乌鸦嘴……现在呸一下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起来吧。”徐耘宁拍拍赖床的阮轩。
在她拉扯下,阮轩勉强坐起来,而后又没了骨头一样抱着她的胳膊撒娇,“耘宁,耘宁,耘宁~”
“嗯?”
“要等我哦。”
——
心底不高兴,阮轩仍是尽快感到了大牢去见老仇。上一回,老仇没有去北街,而是守在牢里以防出事,不知情况多严重,看到她一瘸一拐地赶来皱了皱眉,“行不行?”
“没事。”阮轩走路别扭多是因为喝了点小酒,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老仇板着脸,再一次郑重问,“真的没事吗,这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阮轩看着老仇凝重的脸色,抖了抖,“要我动手吗?”
也不卖关子,老仇提了一串钥匙示意她跟上,边走边说,“不用,就是你上次带来的犯人出了事。”
“什么?”阮轩愣了愣神,才想起来自己把刘婶关在牢里了。
她竟然忘了。
上一回,阮轩也是生气的,只是没有徐耘宁那么表现在面上。她对刘婶的痛恨,远远不止于小香的悲惨遭遇,还关于原来的耘宁。不止一次,那个小孩子心性的徐耘宁,总是傻傻只知道开心的徐耘宁,无助地跑到她面前问,为什么刘婶那么凶那么讨厌自己。
提起刘婶,原来的耘宁脸上有了害怕,很让人心疼。
起初,刘婶是在母亲的授意之下对徐耘宁恶劣的,不过渐渐地,刘婶意识到徐家家底丰厚,傻子身上也有利可图,便威逼利诱让原来的耘宁开嫁妆的箱子,要不是阮轩时常回家看原来的耘宁,眼尖发现刘婶带了一只属于徐家的钗子,讨回并教会她藏起来,一心为女儿攒嫁妆的耘宁生母泉下有知,必是不能瞑目。
如今,阮轩明白原先的耘宁过世了,更是痛恨刘婶。或许是情绪所致,或许是实在太慢股,向来记性好的她莫名把刘婶在大牢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再想起来也没什么感觉。
点点头,阮轩不大在意地问,“出什么事了?”
“病了。”老仇摇摇头,“嚷嚷着有话跟你说。”
阮轩本能以为是刘婶在作怪,没半点同情,只皱眉道,“多严重。”
“还行。”老仇挠挠头,“不过,我看她的样子,觉着是很重要的事情。”
老仇在牢里干了那么多年,对犯人是有一些了解的,阮轩不责怪老仇因为直觉就派人叫她过来。慢慢走近更为阴暗湿冷的牢笼,阮轩闻着刺鼻的味道,踩着乌黑肮脏的地面,内心仍想着她温柔体贴的夫人正在房间等着,是灿烂的,是暖洋洋的。
即使见到那个瞪着眼珠子,面容丑恶的刘婶。
“你终于来了。”刘婶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
阮轩嫌恶地移开眼,捂着鼻子问,“什么事情,快说。”
老仇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刘婶,准备开牢门的锁,才插了钥匙便见那似乎憔悴的老妇以手撑地,双脚一蹬极快的扑到门边,赶紧收回手指着骂,“要干什么!别动!”
“我想告诉她一件事。”刘婶不怕被训斥,指了指阮轩,“单独。”
阮轩无奈,“老仇,不用开锁了,你去休息吧。“
老仇点头,转身离开了。
为了方便说话赶紧离开,阮轩勉强蹲下,问了状似疯癫的刘婶一句,“到底什么事?”
“朱员外死了,你不会放我出去了,痛快吗?”刘婶不说反问。
阮轩咬咬唇,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催促,“不说我走了哦。”
“你过来。”刘婶勾勾手。
阮轩心想不会有什么事情,凑近了一些。
清清嗓子,刘婶变回了原来的声音,仿若又是那个在娘身边趾高气昂的老仆,重现上上下下见了她都得给几分薄面的荣光,一字一字告诉了阮轩,宣告胜利一般。
“徐耘宁没有误食驱虫粉,是我和你娘下了毒,想害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 - -我怎么觉得软妹不是我亲生的
现在的耘宁和软妹之间不会虐的,放心~
第50章 1.1.1.24
徐耘宁的酒量一般, 喝完之后不会醉,但是会犯困想睡觉。现在她盖着被子, 盯着烛台摇曳的光好一会儿,眼皮子渐渐撑不住了,眯起来看着烛光一会儿成了盛放的花,一会儿成了刺目的阳光,一会儿在困倦的眼泪之中晕开, 红艳如血……
带着这个奇怪的想法, 徐耘宁睡着了。
她梦见一个可怕的梦。
那是熟悉的阮家宅子,不大,却够一个百无聊赖的人来回跑个几圈解闷。她见到了自己, 在蜿蜒的石子道上撒丫子乱跑, 漂亮的裙裾轻扬,在粗鲁的动作下勾着栏杆一角, 呲啦破碎。
那一声破碎,让她彻底明白这不是自己,是这个身体的原主。
原主比她整天不满现状又要懵懂过日子快乐很多, 小香给了一颗糖,砸吧嘴吃到了煮好饭的时候。听到叫唤,原主露出天真烂漫的笑颜,抿一抿去尝舌头上留下的余味,拍着手一蹦一跳寻了饭香跑去。
傻兮兮跑了许久,原主最后停下是定在一扇门前,明明是自个儿的房间却迟迟不敢进。
“进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叫她。
原主眨巴眼, 不明白为什么平日不愿意见她的婆婆,肯端了饭菜来陪吃饭。
“婆婆。”原主很少说这个词,说得一顿一顿显得笨笨的,坐下来时捏着拳头不敢乱瞟。
阮轩的娘微笑,亲自递了筷子给原主,“吃啊,都是你喜欢的菜。”
歪着头看一桌子菜,原主的目光扫过冬瓜丸子汤,红烧土豆片,在烧鸡上头转悠两回,咽了咽口水,无助地看向阮轩的娘亲,“婆……婆先吃。”
她笨,学得慢,经过千百次的斥责已然记下别人教过的礼数,
“我不饿。”阮轩的娘摇头,亲自夹了一大块放在她面前的碗之中。
热腾腾的肉香钻入鼻腔,原主到底是孩子一般的想法,饿了便忍不住了,甩开筷子抓起来啃了几大口,满嘴是油,塞了满嘴嚼得吃力说不了话,仍不忘对着婆婆傻笑。
那是夫君的娘啊,夫君喜欢,她也应该喜欢。
可是,婆婆给她吃的东西太奇怪了,咬下去还是肉香,吃着吃着就泛苦,灼得嗓子难受,原主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不好吃,呸的一下把嘴里剩下的吐了出来,摇摇头,“不好吃。”
“吃!”婆婆又凶起来。
原主犹豫了,小心瞥一眼婆婆的脸——笑已经不见了,生气时紧抿的唇角扯出不少皱纹,沙哑的声音声声喊着“吃”,像是会害人的老妖怪。
“我不吃。”原主傻归傻,直觉很灵。“我要找小香,我要出去……”
她跑了两步,想要奔到门边。
谁知,躲在一旁的刘婶突然冒了出来,砰砰关上大门,壮硕的身子挡在跟前,逆着光线看不见神情。
她抬头望去,吓得哭出来:后头有个老妖怪要吃了她,前头有座大山要压死她……
“闭嘴!”刘婶捂住了原主嘴巴,拖到饭桌边。
原主练过一些功夫,手脚并用,把刘婶打得难受,可渐渐地,她的肚子疼起来,力气渐渐变小,刘婶瞅准了时机,张开口勾住腿将她紧紧缚住,憋得满面通红。
冷静旁观的婆婆,此时站了起来,端起色泽清透的冬瓜汤,捏着她的鼻子一点点灌下去。
苦涩的,烧人的。
原主痛苦抽搐,疯了一般想要挣脱,她越使劲,喘气越重,那夺命的汤便顺着她的嘴巴往下。她两眼放空,吐着舌头蹬着腿像是垂死的鱼,放在两个毒妇的砧板之上任由宰割。
等了一会儿,她喝下的毒发作了,一抽一抽吐了好多白沫。
刘婶累了,稍稍松开,别过眼念一句阿弥陀佛,而阮轩的娘亲如同中了邪,捏着念经的佛珠,倾身向前,静静看着面前的眉目鼻口,等待她的死去。
原主濒死之际,见到一张可憎的脸,尖叫出声反扑把婆婆推开。
阮轩的娘砰的装在桌角,血红一片,刘婶大惊,留下一包只剩丁点驱虫粉放在桌上,扶着主子离开。过了许久,小香回来了,玩着小辫子跳进房间,“耘宁吃完了吗,我来……啊啊啊!”
小香尖叫,看到桌上的驱虫粉,嚎啕大哭,“来人啊!少奶奶出事了!”
原主尚有一丝气息,可是大夫看过都摇摇头,“准备后事吧。”
“少奶奶,你醒醒啊。”小香跪在床前,“没事的,老夫人念经祈福,我也念经祈福,求佛祖保佑啊……”
床上的原主动了动手指,而后无力歪了头。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风吹过,轻飘飘的床帐拂过徐耘宁的手臂,挠出难忍的痒,歪到一边的脑袋转回来,睁了眼见到宿舍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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