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是经历无数剧情的老土著,对于过剧情还是有些心得的。
路清风把背包里边的东西全倒出来,挨个尝试。不想什么用都没有。在光牢里头,连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图也形同废纸。
天道耸耸肩:“那我爱莫能助,你自求多福。”
路清风急得直跺脚。
忽然听得腰间的挂坠叮铃。
他好像看见天道腰间也有个类似的挂坠。
路清风把挂坠拿在手里,天道脸露诧色:“罗睺给你的?”
路清风点头。
天道把他身上的挂坠取下,拿到光柱前:“你也拿过来。”
路清风依言而行,只在两个挂坠相碰之际,光牢轰然解开。
原来这是剧情物品啊!
天道身上忽然现出紫气,看来鸿钧又上了他的身。
路清风赶紧退开几步,他的镇山河好像扛不住剧情的强制力啊喂。
鸿钧没让紫气满溢,只借天道的口说话:“此物在你身上,罗睺自不得再逃。”
天道也有自己的意识,跟鸿钧对话起来:“你也抓了他?”
鸿钧道:“此铃铛非内外相应不可,他在另一处光牢中,已再不得出世。”
天道怒极:“趁人之危!卑鄙!”
路清风在旁听着,感到他跟鸿钧关系并不融洽。
鸿钧只言:“你不杀他,他便终身难出牢笼。”
天道冷笑:“我若杀他,岂不遂了你意?”
鸿钧不语,紫气消退。
路清风听到罗睺也给关进光墙里,心里更急了。
天道只说:“放心。我但不动手,他绝不有事。你去救你师弟便是。”
路清风给他弄得糊涂:“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天道跟魔道本为凡人。上古诸神陨落,唯鸿钧圣人独霸一方。圣人要造出天道安抚宇宙,便选中这两兄弟令其成道。
以鸿钧之理,要成道者,需得灭绝人欲,断绝亲情。谁能除去全部族人,自然也就能够化身天道。
琴爹穿过来之际,两人的族人便死了。也不知是哥哥天道杀的,还是弟弟罗睺害的。总之,罗睺不愿杀他的哥哥。好心的琴爹也不愿杀掉无辜的弟弟。就这么僵持了几万年。
几万年里鸿钧诸多挑事,有时甚至以身合道,对着罗睺说些挑衅的话。一次次地将他抓回紫霄宫,天道又一次次地放掉他。直到今天罗睺把铃铛挂件给了路清风,天道再无法将他放出来。
天道说:“鸿钧之意,就是要我亲手了结。或叫他亲手了结我。不从此意,罗睺是不会有事的。”
路清风始才安心。还是赶紧往北海相救明月去。
北海光景颇为惨淡。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明月毁去万仙阵中的封神诸仙后,玉虚临时抓了一批仙人修士填榜。
这些人根本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事,就给捆仙索抓了丢到北海,待得吉时一到立马丢进北海眼,送他们的清魂上封神台。
监刑之人是燃灯和玉虚首徒广成子。
广成子想起殷洪之事,对玉虚有些不满,对燃灯道:“老师,此些人并无过错,如此封神,恐天道有失公正。”
燃灯道:“天道不会不公,不公乃是我等。此番监刑,正是应劫。”
广成子缄默不语。这岂非替天道背黑锅?
燃灯又道:“时辰一到,你便动手推他们下海。”
路清风将两人对话听得明明白白,不由嘲讽燃灯:“道人好算盘。既然应劫,你怎么不亲手推他们下去。”
燃灯见得路清风不由脸色骤变,非但老聃元始奈何不得他,连鸿钧的光牢他也能逃出?燃灯故作镇静:“你何以能出得光牢?”
“这不牢你费心。”路清风看向晕倒在地面如金纸的明月,心疼不已:“我来救我师弟。”
燃灯大怒:“岂有此理,封神榜好容易再得签定,你又来破坏!广成子,你且去会会他。”
广成子哪里肯为燃灯卖命,早就溜个无影无踪。
燃灯乃阐教副教主,自不能输了气势。仗着有些法宝,将十二枚定海神珠拿出:“你若不走,莫怪我不留情。”
路清风看得这些东西实在乏味,收吧,还要占背囊空间。索性先发制人,丢个番天印朝燃灯落下。
燃灯被打个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跌下他的梅花鹿,赶紧溜得飞快。
路清风速速解开明月身上的绳索。
明月在动静中恢复些意识,嘴里嚅嗫道:“师兄不该救我。”
路清风将他背起:“我是你师兄,当然该。”
明月道:“我在梦中遇着鸿钧。他说师兄定来相救。你若来救,定要一起送往封神台。”
第40章
天空紫气四溢, 紫气裂开道口子,团成个漩涡将两人一把吸进去。
路清风对剧情流选手鸿钧心有余悸。操作再六也干不过策划呀。还好这回落地没有什么经脉受损,只是四周俱是白云缭绕空旷无际, 连个活人都没见着。
明月警惕起来:“这便是封神台。师兄当心。”
路清风好奇他怎能认出?这地方连个台都没有。
明月道:“不瞒师兄, 五百年前我已来过此地。是师父将我带了回去。”
半空中来了人声:“你既无心向神, 何必再来?”
明月也认得这个声音, 是鸿钧的声音。每个封神之人得道祖诺一声,不管你是山精海怪还是妖魔蛇蝎, 便都算闻道升天。
明月不敢造次,跪下相求:“求老祖放我师兄离去。我愿以月华之命许之。”
“吾赐汝月华之身,乃叫尔看管万寿福地。这些年你可从我之道?”
原来昔日镇元子救下明月,虽说有地仙之祖的法术精妙,若封神台上的鸿钧不放人, 镇元子也不能将人领走。鸿钧昔日许明月回俗,要紧之事便是叫他看好万寿山的一举一动。
在师兄面前明月惭愧地低下头, 他虽为五庄弟子,平日也没少跟道祖报告。前边几百年,每次报告都称五庄无异,乃至最近才向道祖报告一件异事。
这件异事就是:“我那大师兄得道了。”
明月依稀感到此事才酿成后来五庄的灭门之祸, 因此愧对师父师兄, 才动了用山河社稷图破坏封神大业的念头。
鸿钧对路清风道:“你这师弟背叛师门,你当如何?”
路清风轻蔑地笑:“我师弟向你传递消息,便叫叛门。看来道祖没将我们五庄当自己人。”
鸿钧的声音缥缈不可测:“世间万物,善恶是非, 皆在道里。你们既是自己人, 又不是自己人。”
路清风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若真的世间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又何必要我师兄去当你耳目。莫不是万寿福地, 真有你不能窥探的地方。”
鸿钧的声音绝去。看来路清风说到他的痛处。
路清风把明月扶起来:“此事与你无关。我自然知道每个修道之人逢着天道的命令,没有不听的。”
明月叹口气:“师兄万不可与道祖冲撞。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世间的道只有一个,那便是阴阳之道。他既有求于你,必然有他的软肋。抓住此弱点,便能一击而破。”
明月听得路清风这般断言,愈发觉得当初鸿钧忌惮的,或许正是师兄。
他再不敢看不起师兄,忙问:“师兄所言不虚。此时我等当如何是好?”
“既然他窥伺不得万寿山,我们便回万寿山。”
明月点头称是。鸿钧又不是傻子,哪能叫他们白白回去。顿时间封神台上风沙大作,什么闻太师、姜娘娘等前番来了封神台的俱现出魂灵,拦住两人去路。
这些魂灵无形无体,路清风的飞剑打掉他们的头,又能立马长出来,实在没法跟他们对抗。
明月问他:“我看天道曾用过瞬走之法,师兄可会?我猜此去万寿山定有重重关卡,非此法不可。”
路清风知道他说的千里神行。他当然会用。只不过得脱战才行。
明月横出驱影鞭:“我为师兄争取些时间。”
路清风忙拦住他:“不可。我这法子只能自己走,带不得人。”
明月不多言语,只将驱影鞭祭起,一道强光晃得路清风眼都睁不开。他只听得明月道:“以此月华,还予师父,是为赎罪。师兄万万阻拦不得。趁此之时,速速离开。”
路清风大喊着师弟的名字,四周已不见他回答。路清风又急又气,忍着眼泪运功施法,神行到万寿山的废墟之上。
果然鸿钧对此地不能把握得心中有数,四周虽有不少神将巡游,路清风只翻身往观内一躲,也就没人能找得到他。
五庄观的旧址里死寂一片,虽说道祖的耳目此处难入,路清风也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他有些后悔,真不该跟明月胡乱夸下海口,反害得师弟白搭一条性命。
不行,不能让明月白白牺牲。
路清风沉吟片刻,凝出万世不竭的气剑来。
这东西遇着什么不对劲的就会自己射射射,比用两只眼睛找容易多了。
路清风唯恐它们射中什么天兵天将引怪,只好尽量绕着他们走,倒叫人想起从前躲小怪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