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甜蜜的亲吻,让他永远持续下去,都不会感到腻。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叶廉并不懂得回应他,而因为蒙着眼罩,他也没有办法凝视着那双最令他喜爱的翠绿色眼眸。
于是,太宰治的眸光闪了闪,还是分出心思,一边亲吻着叶廉的唇,一边轻轻解开了那蒙着的黑布。
刹那间,璀璨的绿色在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太宰治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暖暖的、涨涨的。
——好喜欢。
趁着短暂的歇息时间,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尽情的喘息着。
缺氧让太宰治的大脑有些晕眩。
他不止一次了解过接吻的步骤,甚至还亲眼看过别人接吻,但是真当自己实践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接吻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情,脑袋中噼里啪啦的闪过电流和火花,一瞬间将所有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现在这么狼狈的汲取着新鲜空气,也是太过忘我。
唯一令他感到愉悦的是,叶廉也在大口的呼吸着,脸颊上的绯红没有褪去,反而越发鲜艳。
太宰治像是怎么看怎么看不够似的,还想凑过去搂住属于自己的人,但是叶廉的手臂却倏地抵在他的胸膛,微微摇了摇头。
“已经够了。”
“为什么?”太宰治抓住他的掌心,唇角带着狡黠的弧度,凑过去轻吻了下:“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叶廉此时终于能够看清他的容貌。
十九岁的青年长相已经接近于成熟,五官舒展俊秀英俊,尤其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别有一番魅力。
这应该是有些勾的人心痒的场面,然而叶廉却只有对于自家孩子成长了的感慨。
“打招呼已经足够了,不要闹了,太宰。”
他微笑着,眼底是浅载着淡淡的暖意。
但太宰治愉悦的表情,却在他的目光下,逐渐收敛了起来。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哦。”他认真的注视着叶廉,将自己的心意表达:“我喜欢你啊,想要与你亲吻、想要与你做更加亲密的事情的那种喜欢。”
“你应该可以明白吧,叶先生?”
他已经忍耐了这么久,早已不想忍耐了,现在就想要将自己的爱意诉说,想要让叶廉成为他的人。
对于他直白的目光,叶廉的眉梢不经意间颤动了下,微微歪了下头:“更亲密的事情?”
是他所理解的那种吗?
见此,太宰治的眼眸倏地暗了下去,他唇角挑起诡异的笑容,暗示性的朝叶廉的拿出探出爪子。
同时凑近叶廉,在对方的耳垂轻喃着:“就是……这种含义……”
忽然间,他的脸色一顿,因为叶廉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无论是那绯红的脸颊,又或者是不稳的气息,都没能让他产生特殊的反应。
就连太宰治自己也因为刚才那火热的氛围而浑身上下兴奋不已,但是叶廉却……
“我无法理解。”这时,叶廉也疑惑的开口道:“你想要的,就是那种东西吗?”
在太宰治脸色难看之际,他温柔的笑了起来:“可以啊。”
太宰治的呼吸猛地一滞。
“如果这样的接触能够让你高兴的话,我可以全部给你。”
他用那满满的宠溺,将太宰治的心脏尽数划开。
遍体鳞伤。
“因为我最喜欢你了啊,太宰。”
这具身体,这条命……无论是什么,叶廉都可以为了他舍弃。
独独只有那包裹在最里层的心脏,太宰治却怎么也无法触碰到。
太宰治的脸色忽明忽暗,忽然认识到了个残酷的事实。
叶廉,并没有沉浸在他所营造的气氛中。
他只是如同没有情感的木偶一样,一如既往、温柔的、包容的、承受着他的爱意。
但是他没有接收到,同样的,也没有半点动容。
太宰治想要追寻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在叶廉的身上找到。
一道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在太宰治的面前,太宰治的手掌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的眼底盛满了对现实的悲伤。
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叶廉的一句话。
“我想要的……”
从唇瓣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太宰治将手掌搭在自己的额头上,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下。
“我真正想要的……”
“是你——”
倏地,玻璃震碎的震耳欲聋的声响打断了两人交谈的气氛。
太宰治和叶廉同一时刻往落地窗看去,眉眼瞬间压低。
一道人影正悄声无息的站在那里,对着叶廉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穿着一件板正的西装,双手插兜,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从窗外卷进来的风吹起他额前黑色的碎发,让那缠着绷带的额头显露出来。
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时,叶廉便瞬间精神一震,原本柔和的眼眸转变的锐利不已。
而太宰治也敏锐的感受到来人迎面扑来的诡异的血腥之气,下意识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了叶廉的身前。
“以这种华丽的方式登场,还真是令人震惊呢。”
太宰治唇角勾着讽刺的笑容,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对方,虽说语气中带了些轻浮,但隐隐却夹藏着怒气和不满。
这是自然的,任何人在想要表达重要的事情时被人打断,都会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况且这个人竟然敢独自闯入他的办公室,也可以视为这是对方对港口黑手党的挑衅。
“失礼了。”
偏偏这个英俊的男人还十分优雅的朝他点了点头,但从外表上来看,他就像是彬彬有礼的书生一样,显出几分儒雅和随和。
只是不经意间窥视到那充满恶意的眼眸时,就会一瞬间明白他的本质。
“不过,我可没有大方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落入别人手中呢。”
他弯着眼眸笑了起来,眼底仿佛布满了一层冰霜:“这让我十分不愉快啊。”
看见他满眼的占有欲,太宰治也同样感到了怒火,叶廉明明是他的,这么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是谁?
“你是什么人?”
他唇角的笑容灿烂了几分,眼底的黑暗几乎要化为实质。
谁知男人却忽然将视线投向了叶廉,大大方方的打了个招呼:“又再次见面了,廉。”
他上下打量了叶廉一眼,“哦?看来你的诅咒已经被消除了……不过多亏于此,我们可以正式的进行交谈了。”
叶廉眼神锐利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他的名字:“库洛洛。”
比起其他已经消散了的记忆,他虽然仍旧不记得与库洛洛发生过什么,但是刻在胸口那刻骨铭心的痛苦却永远提醒着他,有这样一个名叫库洛洛的人,曾经带给他死亡与恐惧。
对于他能念出自己的名字,库洛洛明显感受到了愉悦,唇瓣微微上挑。
不过他的视线落在扣在叶廉手铐上的时候,又顿了一秒,贴心的询问道:“需要我替你解除吗?”
“你会这么好心?”叶廉的语气中含带着讽刺。
“当然。”库洛洛的笑容扩大了些:“呵,这种玩具……如果是我的话,会选择更加有效果的东西。”
将叶廉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意义。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深意,叶廉和太宰治同时蹙了下眉,而太宰治的眼底盛满的满是被激怒的火焰,有人在他面前这样不加遮掩对叶廉的占有欲,令他十分不愉快。
“不必了。”
叶廉冷漠的拒绝了库洛洛的帮助,中指和拇指只轻轻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手腕上那紧扣着的银色手铐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脱落下来。
面对这如同变戏法的一幕,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露出惊讶的眼神,库洛洛是知道叶廉的能力不可能被这玩具给锁住,而太宰治的开锁术就是从叶廉那里学到的,自然不会诧异。
说到底,面对他的‘惩罚’,如果叶廉想要逃走的话,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叶廉用指腹摩挲了下带着一圈红印的手腕,随后将掌心搭在身前的太宰治的肩膀上,与对方错开步子,竟是主动挡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这个人很危险。”
同时,他用余光严肃的瞥了太宰治一眼,“你快点离开这里。”
“哦呀。”看见叶廉这维护的态度,库洛洛一手捏着下巴思索了下,轻眨了下眼睛:“难不成这个人也是你养大的孩子之一吗?”
他深知叶廉对成年的人没有兴趣,而眼前的青年也超过了叶廉所喜爱的年龄,这么看来,只有叶廉曾经收养过青年,才是唯一的可能性。
他在之一这个词咬了下重音,果然看见了太宰治那冷漠到了极点的眼眸,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如此。”库洛洛轻笑出声,居高临下的黑眸写满了怜悯,从唇角溢出几分叹息:“真是可怜啊。”
太宰治的眼角跳动了下,“什么?”
“还没有发现真相的你,真是很可怜。”
即使是这么感慨的说着,库洛洛的神情却只是漫不经心,似乎可怜这个词只是他随口的形容,至于太宰治的命运究竟如何,跟他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