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是假高冷[综神话] 完结+番外 (糖雪球啊)
是哪吒……
“带血而归,大抵是无事了。”肩胛的痛感扩散开来,他再想调动灵力却已然没有力气。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滴下来,妲己蹙眉看着他道:“这东西莫不是……”
“它既未伤你,就请莫要再追究。”仓晓深吸了一口气,原本简单的一句话说的异常困难,为保全自己,他得即刻回东海去。
“你是想……”妲己没有说下去,只将他扶了一扶,道,“今日之事,我只当不知道,只是你若想瞒着,瞒的过帝辛,可瞒不住东海中人。”
仓晓道:“我自有办法,多谢你。”
他站起身来,推开妲己的手道:“等你该等的人,我走了。”
“你这样,可怎生回的去。”妲己看他一身灵力皆被这箭打乱,又是因为自己才中了一箭,心下也愿意为他打算。
仓晓道:“我自有回去的办法。”
这话说的勉强,仓晓拾起落在地上的箭,忍着肩头的痛楚,良久才将将走出灵鹿苑的范围。
头顶上结了乌云,有雨滴砸下来。仓晓勉强驾云往东海的方向去。
龙王庙是去不得了,眼下的模样也不能去见哪吒。
仓晓撑着一口气,待到东海海岸才从云端滚下来。
濯月等在岸上,一眼看见了仓晓。
“殿下……”
他到最后,只听见濯月唤了一声。
人平安回至龙宫,仓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如置身于海底又似身处熔岩之中,四肢皆被捆绑动弹不得。有人站在身前,他的的眼睛很熟悉,却又无端挂着疏离。
这个人是……
“殿下!”
仓晓再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寝殿之中的夜明珠。
“我还活着。”
“殿下自然活着。”说话的正是濯月,她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榻边的小桌之上,凝眉道,“殿下这伤可叫人担心了许久,如今可算是醒了。”
原本温柔的眼角隐隐挂着些许泪痕,仓晓看着她,略略一笑,道:“我好歹还有几年的修行,不会轻易就去了的。”
他转头,在案上瞧见了那支伤人的神箭。
“殿下要这个?”濯月见他的目光落在身后,即刻过去,原想将东西拿过来递给他,却发张自己根本提不动这支箭,只得又走到榻边。
仓晓这才想起来,除了哪吒是无人可轻易提起来这东西的,只是他之前拾起这支箭时仿佛并未觉得有多重。
“殿下!殿下!”殿外传来声音,仓晓闻声望去,却是龟丞相。
不过是片刻未见,龟丞相仿佛老了一些。他看着仓晓,道:“殿下,龙王爷去过陈塘关了……说是给您要个说法。”
“这,要什么说法。”仓晓站起身来。
龟丞相见他要过来,忙先一步走过去,道:“殿下莫急,便是此刻过去也是为时已晚……”
“什么?”仓晓略略一愣,问他道,“我睡了几日?”
濯月道:“按人间的算法已有十多日了。”
“十多日……哪吒在何处?”仓晓只当是几个时辰,不曾想这时光竟似仓皇逃去的一般,过了这许多天。
龟丞相道:“您受伤一事,龙王爷已派人查明白,是哪吒私自动用轩辕乾坤弓,射出了出了一支震天箭。为讨这个公道,龙王爷在陈塘关降了三日的大雨,要李靖交出哪吒。”
“然后……”
“然后李靖私自将哪吒赶出了陈塘关,此刻并无下落,殿下放心,大雨已收,陈塘关无死伤之人。”龟丞相低着头,不敢看仓晓的面色。
仓晓眉头蹙在一起,良久才道:“我去找他。”
“殿下……”龟丞相按住他的胳膊道,“殿下,听老臣一句劝,这小东西留不得,既已赶出陈塘关就由他自生自灭吧,这几年来您做的够多了。”
“龟丞相。”仓晓看着他,道,“我既说了要护他就不在乎这个。若是这一路上平安顺遂,我又何必要顾着他呢。”
“殿下……”龟丞相看着仓晓,缓缓放下手,他知道有些事他拦不住了,眼前这个人,仿佛再也不是从前骑着他的脖子要去人间游玩的小孩儿。
仓晓略略笑了一笑,提起衣袍出了寝殿。
陈塘关,仓晓立在云端。
四下是大水退去的痕迹,许多地方只能见到半壁残垣。
李府大门紧闭,高悬的匾额格外冰冷。
门外的空地之上设有供奉龙王的香案,仓晓来至门前,却并不敢进去。
案上的烛火跳动着,如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仓晓早在那避水珠中混入了自己的灵力,要找哪吒不难,只是安置在何处却得细细思量一番。
第10章 远方
凤还山,哪吒被人围在巷中。
领头的孩子不过十来岁的模样,音声却十分之高。
“早听说陈塘关李家生了个怪胎,原来就是你,瞧你这模样一看就是克父克母的灾星祸患,你父亲将你赶出陈塘关,岂不是要祸害别人了?”
小孩子的心无分好坏,却依然将自己之乐,立在了哪吒的苦痛之上。
哪吒略略眯了眼睛,看着他,缓声道:“你说谁是灾星祸患?”
那孩子闻言大笑了几声,道:“自然是你啊,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连话也听不懂麽?”
“是麽?”哪吒握紧了手中的红绫,下一刻红绫脱手而出。
仓晓落在凤还山下时,便再感知不到哪吒的所在,唯有挨着地方一点点去找。
待再次有感应时,是在一处僻静的小巷听见了声音。
其余的没听见,唯有“有人生没人养”几个字听得格外清楚。
“哪吒!”他唤了一声。
绑在人身上的红绫在转瞬间落在地上,脏兮兮又破烂的衣裳与眼前的几个富家子弟形成了鲜明的比照。
“使者……”哪吒原本锋利的目光,顷刻间化作了一汪水。
领头的小孩儿惊呆了,他这浑身被打的可疼得很,哪吒方才的气焰可不是这样的。
哪吒从不对人示弱,奈何这法子对仓晓实在受用,屡试不爽。
仓晓将哪吒抱起来,垂眸看着几个孩子。
那领头的孩子忙道:“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要我亲自送你们回去见各位府中的大人,还是你们自己离开。”
那孩子听见这话,略略一愣,道:“我自己走,自己走!”
言语间,已是带着人散了个干净。想来也是世家子弟,只敢在外头嚣张。
哪吒隔着一层轻纱看着仓晓,委屈道:“使者去了何处,哪吒好想您。”
“我……”仓晓擦了擦他的脸,道,“我有要事在身,这才耽搁了些时候,你受苦了。”
“不苦,能在使者身边再多的苦又怕什么呢。”
“好孩子。”
客栈,仓晓看着狼吞虎咽的哪吒,问他道:“你可知自己犯下了大错?”
哪吒闻言,抬起头来,道:“使者也觉得是哪吒错了麽?”
仓晓道:“乾坤弓不可轻易动用,你私自放离了震天箭,倘若伤到无辜之人可不是你的错麽?”
“使者。”哪吒唤了他一声,道,“我听娘亲说震天箭只伤妖孽邪魔,若那龙三太子当真是好人,神箭又怎会伤到他呢,我又如何算是滥杀无辜。依我看,这一箭放的好。”
他振振有词,浑然不考虑这利箭伤人对陈塘关造成的后果。
仓晓心下不是滋味,妖孽邪魔,在哪吒眼中三太子就是这样的形象。
“哪吒,你可记得我说过,凡事不可道听途说,你未亲眼看见,怎能随意评说?”
“使者……”哪吒思及仓晓是东海中人,想来也不愿意听见这个,只道,“我不说便是。”
仓晓心下叹气,只问他道:“李将军为何赶你?”
哪吒道:“他要我亲自去东海赔罪,我没去。”
“是麽。”仓晓垂下眸子,看着他,良久不曾说话。
到现在,就连一句“对不住”他都得不到,仓晓突然很委屈。
掌灯人算什么,护了他这么多年的不是他东海三太子麽?
“使者?”哪吒见他走神,轻轻唤了一声。
仓晓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道:“无事,你既然出了陈塘关可还想再回去?”
哪吒低头道:“自然是不想,在外虽有诸多颠沛,可总是比有家归不得要好。”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眼前的饭菜之上,原本饿着肚子,却再也吃不下去,是他不想回去麽,只是回不去罢了。
“既然如此……我送你去个地方。”
“送我?”
“是。”
这地方仓晓思虑再三,是个可以安身的宝地。
远方山,照旧是不可驾云登顶的地方。
仓晓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但凡有仙人所居之地皆不可驾云。
此山名为远方山,乃是承缨道人所居之地。
这个承缨道人也有些来头,据说是元始天尊座下的弟子,世人皆说元始天尊的脾性很怪,能为救一株花草而出手,更能铁石心肠诛杀自己的徒弟。二者自相矛盾,却还是在一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承缨是他的徒弟,性格也尤为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