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姐姐真利开始努力吃东西,她其实没有继承母亲的易胖体质,但却胖的很快,来看勇利的时候总是一脸大咧咧的模样。
真利一边揉着弟弟的头一边说道:“没事的,勇利,很快你就会好起来,我会保护你的。”
勇利懵懵懂懂,拉住姐姐的手摇了摇:“嗯,好像快点出去滑冰啊,我想优酱和西郡了。”
其实就勇利这样的状况,就算能好,以后也不能再滑冰了吧,但真利就用力点头:“哦,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不过在那之前也不能放松学业啊,起来看书啦,我帮你预习四年级的课程好不好?”
然后勇利在医院里住了好久好久,因为移植之前要先做化疗,所以宽子炖了红豆水,多喝红豆水可以排除一些化疗带来的负面影响。
但因为住在这一层的大多都是重症患者,宽子看多了因为化疗而痛苦不堪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要受那份罪就格外的不忍心,最后还是美奈子提着罐子过来哄小孩咕嘟咕嘟灌水。
勇利总是很乖,所以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喝完以后他小小声问道:“美奈子老师,我是不是生了好严重的病啊?”
美奈子顿了顿,转过身,蹲在病床前回道:“是,这次的病是有点严重啦,但也不是治不好,只是可能要吃不少苦头哦。”
“勇利能忍耐吗?”
勇利眨巴眼,点头:“嗯,我能忍耐。”
连哮喘时那种一点氧气都似乎呼吸不到的感觉他都能忍下来,应该没有比那更难忍的痛苦了吧?
勇利对自己的忍耐力其实还蛮有自信的。
美奈子就也揉揉他的头。
“好小子,加油啊。”
可红豆水的效果就那么些,等到了第一次化疗结束后,勇利还是难受得不行。
是真的很难受啊,连哭都要没力气的那种,躺在床上艰难的喘气,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难受。
手脚发麻、无法动弹、恶心呕吐、口干舌燥……他吃不下任何东西,也睡不着,关节还是很痛,很想哭出来,却因为妈妈就睡在隔壁床上,不想吵醒她,然后就干脆不出声。
为了不吵醒妈妈,我要坚强!
从小到大勇利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但这次他总算能彻底控制住自己不哭了。
但这只是第一次而已,化疗是不可能一次就结束的。
然而最可怕的是,哪怕是在这样残酷的治疗下,癌细胞还是扩散了,化疗并不成功。
1999年的医疗技术在面对勇利的病情时显得捉襟见肘,但不尽可能的杀死病灶,就算做了移植用处也不大。
在那之前,勇利成了一个光秃秃的小南瓜,他觉得自己变得丑丑的了,而真利看了一下,点头表示的确很丑,就偷摸了美奈子的眉笔给勇利画眉,但画的不太好,和动画里的蜡笔小新一样,怪怪的。
优子也来看望他,她送了勇利一顶帽子,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小南瓜没头发了。
西郡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然后第二天他又跑到了医院,这个壮小子带着棒球帽,带着一脸做贼似得表情遛跶到勇利床前,对着勇利嘿嘿一笑,摘掉了帽子。
“铛铛,嘿,肥仔,你看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帅?”
剃了光头的西郡一脸“看!惊喜!”的模样,勇利怔怔的看着他,低下了头。
吧嗒、吧嗒,泪水落在了被单上,小小的勇利到底还是不能彻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笑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西、西郡,我真的、真的好想快点好起来,想要……咯……想要继续和你们一起滑冰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超自然元素开启,勇利肯定会去滑冰的,不然老维就没得家有温泉的日本花滑一哥和他结婚了。
本世界观勇利与原著勇利的性格差异源于此,挨过生死大劫后他的心理素质更硬些。)
第6章 幼年体(五) 另一个世界
哪怕在十几二十年后,化疗仍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癌细胞还没杀完,被化疗的人已经先奄奄一息。
何况现在是医疗技术并没有那么发达的1999年,但就算如此痛苦,癌细胞扩散的趋势还是越发严重,加上化疗对人体造成的损伤,在12月初的夜晚凌晨两点,勇利被送进了急救室。
他其实还有意识,但那种感觉更像是回光返照,小小的孩子茫然的看着周围,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戴着氧气罩,什么都说不出来。
手术台上的灯光照着,渐渐的,一道白光从不知名处降临,下一刻,他的身体开始不断的下坠。
东九区凌晨四点,经过急救,勇利的生命体征奇迹般的稳定下来,他被转移进了ICU,有医疗人员专门守在旁边,看护着这个才从死亡线上挣扎下来的孩子。
护士心中叹息,好可怜,明明才这么小,看他昏睡时还紧紧皱着眉头,一定很不舒服吧?是在做噩梦吗?
与此同时,东三区的莫斯科,安德烈随意拉开卧室门,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封闭又空旷的空间中,而左手已经出现一块纯黑的水晶腕表。
空间四周是纯黑色的雾气,安德烈曾经触碰过那些雾气,甚至用力推动过,却每次都会被以同样的力道被黑雾推回来,脚下是类似大理石材质的白色地砖,但无论怎么破坏这些地砖,它们都会自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而在空间的中心,是一道巨大的银色光柱,这光柱从地面升起、有十人合抱粗细,贯彻这空间的天与地,而在光柱中心有四个高三米的圆柱型容器,透过透明的晶壁,可以看到里面灌满了淡蓝色的半透明溶液,溶液里则泡着人|体,有男有女、外貌体型各有不同。
安德烈看了一眼周围,翻了个白眼,有些讥讽的笑了下:“没有中级场的义体,看来没又碰着骗子。”
一道无机质的声音在安德烈脑海中响起。
【请选择场地——A.必修场、B.随机场、C.自选场】
三个选项都是亮着的。
安德烈摁了下自选场,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刻有【5.离开她的游乐场】字样的铁片压在腕表上。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确认进入第5场地——离开她的游乐场,游戏通道已开启,请玩家选择义体进入场地】
几个圆柱型的义体存储槽同时亮起红光,安德烈走到一个泡着身高一米八左右的黑发犹太裔男子的容器前,将手按在了晶壁上,下一刻,他的身体化为光芒进入存储槽,与之一起消失在光柱中。
再次醒来时,安德烈听到了哭声。
那听起来像是孩子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黑发黑眼、看起来十岁不到的瘦弱孩子缩在角落,满脸的惊慌无助。
“ここはどこですか?あなた達は誰ですか?なぜ私はここにいますか?(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日语?
安德烈其实不懂日语,但在死亡空间中,哪怕是不同的语言也可以沟通,就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存在直接将那些未知语言的意思翻译好放入他们的脑海中一样。
是新人,第一次进空间就是第五场,这孩子怕是快死了吧?
本来就只有靠近死亡的人才会进入空间,但只有离死只有一步之遥的人才会第一次进空间,就撞上第五场的难度。
低级场总共五个级别的场地,也就是说这是新人会碰上的最高难度,看那小子那么小,就算进了空间,只怕也撑不过这一场了,这一场甚至只有他一个新人。
何况那些成年的新人们通常也只有15%的存活率而已。
安德烈低头打量自己的状况,这具义体是他的低级场义体里用的最顺手的,体型与本人差不多,但现在他的身形比培养槽里的标准体型缩了几公分,还有些虚弱感,看来上一场受的伤还是影响到了状态。
过了第一场的人,在进入第二场时可以制作一次义体,并在制作义体时选择职业,得到空间给予的标准武器,他向来习惯机械师这个职业,但低级场能用的能力有限啊……
他们现在待在一个似乎是储物室的房间里,周围都是置物架,环境可谓又脏又乱又差,但恐怕很多人都希望能在这里房间里多待一会儿,因为等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就要面临死亡的考验了。
那孩子还在哭,一个面目凶悍的棕发汉子被哭声吵得不耐烦,他冲上去扇了那孩子一巴掌,直接把人扇到在地。
他吼道:“别哭了!吵死了!”
嘿嘿,小孩子掉到陌生的地方会惊慌很正常,他再吵也不能直接动手吧?安德烈皱眉,想要去阻拦一下,就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上去拦着那个汉子。
她一脸正直的说道:“你不能这么做,他只是个孩子。”
接着妇人转身蹲下安慰那个孩子道:“好了好了,男孩,没事了,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好吗?你原来在哪里?阿姨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那男孩爬起来,张嘴想要说话,安德烈则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将妇人推开,冷冷道:“行了,到此为止,你们是来做任务的,还是来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