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他亲昵地拨乱唐粟额前的碎发。
唐粟呼吸猛地一窒，慌乱地收回目光，盯着电视屏幕下方的白边，双手收紧，好半晌才道：“不闹了，我睡一会儿。”
第47章 搞事
天黑前到达哥谭，老师领着学生住进了预先订好的酒店。酒店两人一房，他看了眼名单：“伊凡·福林休学，你和你朋友一间房。”
这倒是没什么，但等唐粟打开房间的门，赫然是一间大床房。
唐粟：？
他是不是该庆幸床上没铺玫瑰花瓣。
“我去前台问，说酒店里的双人床不够，如果不喜欢，可以找同学换。”唐粟跑出去又跑回来，翘着一簇被风吹起来的呆毛：“我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愿意换的。”
“不用了。”史蒂夫拉住他：“这间房就行，我晚上大概不在这。”
“你要出去调查吗？”唐粟紧张地问：“晚上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而且也有可能撞见布鲁斯。”
“放心，没事。”史蒂夫拍拍他的肩膀，“走，去吃晚饭。”
唐粟在前面走，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晚上不回来睡……难道就不睡觉了？”
男孩的眉毛一下子竖起来，看着凶巴巴的。
史蒂夫手痒，想揉揉猫崽，但最后还是只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无奈地妥协：“会休息的。”
“你不要和布鲁斯学。”唐粟忧心忡忡：“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天天晚上不好好睡觉，时间长了身体扛不住，迟早会秃顶的。”
“放心。”史蒂夫当然不会在这个关头说他们受过训练，几天不睡觉也可以坚持，只是低低笑着道：“我们还有你呢，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你也能帮我们治疗。”
“所以，这次在哥谭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等唐粟说话，他又补充：“你如果出事了，可就没人来帮我了。”
唐粟知道这是对方让自己乖乖听话的计策，但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耳尖，撇过头：“我和学校的人一起待着，你也要注意安全，我的治疗也不是万能的。”
史蒂夫笑着压低帽檐：“我明白。”
晚餐的地点在一楼，是豪华的自助餐，唐粟看着自己和史蒂夫面前差了几倍的食物，努力多吃了些，最后撑得肚子圆滚滚的，瘫倒在椅子上。
他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难道要练出肌肉，首先要吃得多吗？”
史蒂夫一个人就解决了好几盘肉，但是唐粟勉强吃了一盘后便腻的吃不下，连啃了好几口蔬菜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
“你要加强锻炼。”史蒂夫安慰他：“虽然现在饭量的确小些，但只要每天锻炼到位，自然而然就吃得多了。”
唐粟想起自己营养不良和低血糖的身体检查，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得对，至少要先让身体恢复正常状态。”
吃完饭，史蒂夫把人送回房里休息，揉了把他的头发：“去睡吧，晚上不用等我。”
晚上史蒂夫果然一直没有回来，手机中也没有多出Q版小人，唐粟趴在床上等到半夜，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
老师们已经开始整队，说是第一天到哥谭大学交流，据说运气好还能看到哥谭的特色之一——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
哥谭大学在办校友交流会，派了几个人过来领他们逛逛校园，又去礼堂那看了看。
布鲁斯倒真的在一堆人中间，穿着黑色修身西装，右手揽了一个妆容精致的高个美女，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侧头与其他人说话。
唐粟盯了他一会儿，从对方眼底淡淡的青色意识到他晚上一定又没怎么睡觉。
看来蝙蝠侠昨天又夜巡了一夜，希望他与史蒂夫没有撞上。
他在一堆一米八几的外国人中间并不显眼，甚至说是完全被埋住了，但布鲁斯一眼扫过来的时候，还是精准地在里面发现了唐粟。
阿福的确说过唐粟的学校组织学生来哥谭进行三日的交流，表面上看理由也没有问题。
他和唐粟的视线对上，男孩似乎怔了几秒，然后慌忙移开目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副心虚的表情让布鲁斯想起阿福的另一句话，美国队长是和唐粟一起来的哥谭。
余光中，布鲁斯终于投向自己的目光移开，唐粟松了口气，往其他同学身后躲了躲，心里纳闷。
他明明站在人墙外，布鲁斯到底是怎么看到他的？
礼堂这里很快参观结束，老师们又领他们去实验室，中午在哥谭大学的食堂用了午餐，味道居然还不错。
一天的交流非常顺利，唐粟一开始还提心吊胆，后来便放下心跟着大部队一起参观。虽然哥谭被称为罪恶之都，但不可否认，她同样具有无比的吸引力，布满毒/药的黑土地上开出的花更鲜艳夺目，引人窥伺。
唐粟看得入迷，不知不觉落在队伍后面。
“啊，不好意思。”一个人突然撞在他身上，两人都是一个踉跄。那人抓着手里的单反相机，急匆匆和他道歉。
唐粟还没说话，他就又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那一圈人都带着相机，笑闹中隐约传出蝙蝠侠、哥谭传说等字眼。
听起来似乎是晚上准备偷偷出去探险。
大半夜在哥谭里背着单反相机出去探险，妥妥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被抢劫是小，万一出了什么事，恐怕他们一行人都要被迫停留在哥谭。
唐粟转头就去找了带路的老师。
晚上吃完晚饭，所有人都被聚集在一起，老师挨个清点了人数，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安全问题，最后才说今天在酒店旁边的音乐厅看歌剧，所有人都要参加。
所幸这个酒店里也不过二三百个学生，虽然场面有些混乱，但在几个老师的管理下很快便平静下来。
唐粟不动声色的在人群里找到那几个说要晚上去探险的学生，见他们虽然面露不悦，但都没有要偷偷溜走的意思，便放心坐在前排。
他还没看过歌剧呢。
不过，上天大概不想让他安安稳稳度过这一晚，舞台上，原定的歌剧演员并未到场，站在中央的是惨白脸色的绿发小丑，他穿着滑稽的西装，冲下面的人鞠了一躬。
“今晚的演出列表有变。”他阴森森地道：“接下来的节目是寻宝大作战！”
“在这个演出厅中，我随机放置了十枚炸//弹……”
他的话还没说完，现场就明显慌乱起来，所有人都在向自己的椅子下看。
唐粟一边跟着其他人的动作，一边将手机掏出来，迅速给史蒂夫和布鲁斯发消息，并附带自己的定位。
他发完后，悄摸摸抬起头往台上看，结果正好与小丑的视线对上。台上的人挂着怪异的笑容，目光直直地朝这面射来，很显然，这并不是巧合，小丑真的在看他！
唐粟的手一下子收紧了，他意识到什么，猛地向座位下看去。
滴答——
红色的倒计时在他看过来的这一刻，开始了。
他周围的人自然也看见了，唰的一下后退远离。唐粟握紧了手机，再次抬头对上小丑毫不掩饰恶意的目光，确定这的确不是偶然。
虽然唐粟是自己选择的前排，但是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有人故意引导他坐在这。
小丑为什么要针对他？唐粟的脑海里在一瞬间闪过很多，最后停在史蒂夫和托尼他们谈论时曾说过的“九头蛇和哥谭的人勾结”上。
除了他这里，还陆陆续续有人发现了椅子下的炸/弹，但在快速计数后，他们只发现了六个，倒计时都是十五分钟。
有人开始向门口逃窜，但手还没碰到门，一颗子弹便射在门把手上，将他吓得跌坐在地。
“游戏还没有结束，擅自退场的坏孩子会受到惩罚哦。”小丑没有看门边，只是自顾自地道：“这可是难得的和小蝙蝠玩耍的机会。”
唐粟慢慢退进人群中，点点艾拉维让他将情况实时发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倒计时从双数变为单数时，终于有人受不了，拔腿就往外跑。
唐粟的余光瞥见小丑抬起了枪，连忙往前一扑。
砰的一声，他与向外跑的人滚做一团，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射进一旁的墙壁中。
啪啪啪——
小丑在台上鼓起了掌，语调拉得很长：“哇——多么伟大而感人的举动。”
他的语调猛地降了下来：“那么，你愿意为他去死吗？”
枪口对准了唐粟。
唐粟起身，把那个人推到一边，回答的斩钉截铁：“当然不愿意。”
这个回答似乎戳中了台上人的笑点，他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突然抬起枪，直接扣动扳机。
唐粟下意识向旁边躲，下一秒，身前却笼罩下阴影——史蒂夫突然出现，将他完全挡在后面。
但意料之中的枪声并没有发生，只有咔哒一声，紧接着，小丑咧开血红的唇，枪绕着他的大拇指旋转一圈，枪口朝下：“哇哦，没有子弹了……真是遗憾。”
虽然口中这么说，他的神情却愈发愉悦起来。
“你没事吧？”穿着制服的史蒂夫扭头看向唐粟，目光瞥见他肩膀上的血痕，眉头皱得更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