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垫付。”
“......”幸村难得被堵,只好坐下,“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不是。”徐佑攥着幸村网球袋的肩带,稍稍放松一点,“幸村君......之前每周都是这样训练吗?”
“啊。”幸村想一想,纠正道:“以前稍微早点,现在我会加训。”
“每天都加训?”
“基本上吧。”
“......”
幸村动一动脚腕:“佑君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很支持勤奋的训练,而且幸村君、真田君、柳君也很努力地照顾到每个部员。”
幸村没说话,只是转头看身边摆着严肃面孔的少年侧脸。
“不知幸村君可否听过一句古训: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文武...网球算...武吗?”
“额...它的意思是,有时将弓弦拉紧,有时放松弓弦,这是贤君周文王、周武王管理百姓的方法。”徐佑见幸村盯着他看,又抱紧怀里的网球袋,“弓弦紧绷太久会耗尽它的张力,放松太久又会被风尘消磨从而失去弓的最佳使用效力。”
“佑君的意思是,我应该给大家放松放松?”
“身心上的。”徐佑与幸村对视,诚恳劝告:“尤其是你。”
“我?”
“偶尔...发泄一下,或者抱怨几句。当然这样不够,你应该多出去走走,美术馆或者音乐会,要不去登山也行。”
“我有啊。佑君不知道而已。”幸村越说越小声,几秒后突然扑过来抓网球包的肩带。
[!]徐佑直接被扑得仰倒在长椅上,不过手里还攥着带子:“诶!你休息一下不行吗?”
“呵呵,不行呢。”幸村一只脚撑地,另一边屈膝单跪在长椅一侧,弯腰抱着自己的网球袋往上提,折腾几次,又摸索一会儿拉链。
“......放手啦,佑君~你不配合我们怎么打的起来?”
徐佑右手抓紧手心里的包拉链扣:“我看到发球机了。你拿到网球拍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那就没办法了。”幸村停手,徐佑缓了七八秒,腰侧突然被轻轻挠了挠,他一哆嗦,幸村直接瞄准拉链扣出手拉开网球袋,从里面拿出球拍,跳开跑远几步,一整套下来可谓行云流水。
“......”徐佑没辙了,躺在长椅上。[啊,刚才变得好幼稚。]
幸村没去动发球机,他坐在徐佑腿边用拍框颠球:“我这次顺佑君意了哦。”
徐佑躺个半分钟,起身把幸村的双腿伸抬到长椅上按压:“给你放松。”
幸村收球,把拍放到一边,斜仰着看眼前徐佑的脑袋,伸手撩拨鬓处的棕黑发丝。
“佑君知道我和真田、莲二在那些杂志上的称谓吗?”
“嗯?”徐佑回想起“神之子”的名号,手上停顿一秒,“神之子吗?”
“对啊,还有‘皇帝’、‘军师’,很霸气的名字是吧?”
“嗯,幸村君喜欢?”
“我会让它名副其实的。”
“我也相信幸村君是‘神之子’。”
幸村大胆了些,轻揉徐佑侧边软发,对他的信赖很受用:“外面都说立海有‘三巨头’。之前立海也有藤原前辈和福山前辈‘立海双璧’的称呼,不过佑君加入之后,‘三巨头’好像不那么合适了。”
“我就是陪练,也没——”
“但是佑君也是部员啊~”幸村收手,认真纠正徐佑对自己的定位,“而且也是正选候选人...所以四个人的组合称谓,佑君想得到吗?”
徐佑让幸村翻过身趴着,开始按腰:“四个人......四庭柱。”
“四庭柱?”幸村手掌垫着下巴,眼前一亮,“诶~很恰当!”
“那如果有五个人呢?”
“四庭柱一正梁...幸村君是正梁。”
“也很适合哦,那六个人呢?”
“幸村君——正选总共也才七个人吧?”
“想看看佑君能说到几嘛...诶疼疼...”
“肌肉有损伤了,接下来放缓一些,好吧?”徐佑手下变轻。
“......谢谢。”
“不用道谢。”
“佑君都不知道我在谢什么。”
“我知道。”
“......”
十二月份的寒假,神木带徐佑去拜访许久不联系的亲戚。神木青年时多受那位伯母的照顾,这年年底伯母身体不太好了,于是特地去见见。
地址在九州一个乡下,按神木的预想,他们先去那附近玩一玩,参拜一下神社,最后再去看伯母,也就是徐佑的祖母,日本人对亲戚称呼不那么讲究。
总共大概四天时间,徐佑考虑一会儿,往包里装了一支球拍。
山林间长长的阶梯由青白石砖一块块码放整齐而成,道两旁是常青树、落叶树与灌木丛夹杂的的树林。冬季的九州也冷,八原这块正好居于九州岛的内陆区域,山林虽远不如秦岭那么延绵壮阔,倒也有份远离世俗喧嚣的自然静谧。
神木俩父子各自穿着休闲运动服,背着双肩包在山间随径漫步,不时停步远望一片深树林,或者山下小镇星罗棋布般的房屋。
“这里空气很好。”神木拿下软毡帽扇了扇,手扫了扫路边的石碓,直接坐下,登山的及腰木棍斜放在一边,“小佑也休息一会儿吧。”
徐佑坐在神木旁边,阖眸默念清心诀,轻声吐息。
偶尔远离喧嚣,能使人从日常事务的思维中脱出,作为旁观者看待这个世界。旁观者清,许多积累的郁气都能借此看破本质而消散;平时走入的死胡同也有精力尝试另外的道路,一步步摸索着走出来;对徐佑而言,这也是静心反省的最好时机。
将随实力迅速提升而激越的心境缓下来,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也不要走近极端。
时刻保持“中”的态度。
树间似有微风,绿叶沙沙低语。但它们与风的“交谈”之中好像起了争执,林间枝条大幅摇摆起来,寒风露出它的真面目,大肆刮落这些“背离者”。
“风怎么突然大起来?”两人按住帽子朝风向来源看去,栗发少年朝这里疾奔,一边喊着:“危险!快离开!”
“啊?”神木一个健步上去扶住踉跄着差点摔倒的孩子,把他挡在身后,右手持木棍朝来处戒备。
[?]
什么人都没有。
神木眨眨眼,双手握紧木棍往前小挪几步,警惕着四周草丛。半晌,放下木棍直起身:“没人啊。”
被追赶的少年名为夏目,这会儿正在弯腰喘气,他被有一张大嘴和尖利白牙的黑团追了十来分钟,现在不知怎么感应不到那种危险和不适了。[真是的...猫咪老师去哪里了?]
徐佑在一边也没见到夏目身后有人,他犹疑地看看夏目惊魂未定的神色,拉一拉他的袖摆:“请坐。”
“谢谢。”夏目鞠一躬,端端坐下。神木右手仍不离木棍,站在石堆边观察四周。三人相互介绍后,神木正想问夏目刚刚是否被什么恶人追赶,旁边草丛发出声响,没等神木反应,一只胖橘钻出来扑到夏目身上。
“猫咪老师!”
[?]X2
神木父子的表情出奇一致。
“适可而止!”夏目好不容易制住撒酒疯的斑,抱在怀里,抬头便见一大一小的好奇眼神,顿时流下冷汗。[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奇怪?]
*夏目~夏目~等一下去吃七辻屋的豆沙包~*
[你白天去哪里喝酒了!]“我没事...刚刚非常感谢!那么,告辞了。”
“诶等等。”神木按住夏目的肩,“你这身泥土可不像没事啊,男孩。我们送你回家好了。”
“我...不用...”
“小佑也没意见吧?”
“嗯嗯。”
[今天竟然让陌生人卷进来......]夏目略感担忧,他不知道那个妖怪会不会找上帮他的善良父子。[说起来那个时候......为什么消失了?]
夏目悄悄观察几眼神木父子,他们身边并没有什么妖怪、灵之类的,也听不懂猫咪老师说话,那为什么追他的妖怪会消失?是因为猫咪老师在附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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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报道
徐佑的一天:
5:30 准时起床、洗漱
5:45 出门晨练
7:15 回神木宅冲澡,洗晾衣服,准备早餐,查天气预报,吃早餐
8:00 整理仪表,上学
8:30 第一节 课 国文(练硬笔字)
9:30 第二节 课 汉文言(被老师频频点名作为口语典范,所以没法开小差)
10:20 看着窗外出神
10:40 第三节 课 数学(进行网球比赛推演想象)
11:40 第四节 课 英语(同上)
12:30 午休 去屋顶庭院跟幸村一起吃便当
12:50 网球部陪练的工作
13:30 第五节 课 公民(完成上午布置的作业和下午可能布置的作业,看窗外出神)
14:30 第六节 课 体育(休息的时候出神)
15:30 额外下午餐,去书法社交作品,然后去STC俱乐部开始个人训练
18:30 回神木宅,收到神木的消息,准备两人晚餐,收衣服
19:00 和神木一起吃饭,饭后一起出门闲逛
19:40 和神木一起看电视
20:30 沐浴洗漱,回房间总结状态、养剑、出神,和发来消息的幸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