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温和地解释:“这个涉及到球员的参与问题。”
“如果艾利奥特专注于青少年世界杯,他未必能有世界No.2的排名。团体赛目前的受关注度还比不上单打赛,甚至双打,尤其还只是17岁以下。实际上很多强大的选手都专注于重要的单打赛事,为往后加入职网做跳板。”
“每个国家都有这种情况。”种岛拖着腮帮子坐在大曲旁边,“像难波江、荒谷,都没来。西班牙的安东尼、美国的哈维尔……”
“艾利奥特的实力肯定强于休伯特,他今年来,有九成几率表明今年会注册职业正式出道,不再打U17的比赛。”
鬼补充:“萨拉查和泰伦斯同理。这三人是当前青少年界三巨头,积分远超他人,现在终于要入职业了。”
似乎有些跑题,而场上平等院的正手重击勾回众人的注意力。
“喝!”第一局以扣杀结束,平等院轻松保发。
“嗯……看来休伯特保发要费一番功夫了。”
“没有问题。”艾利奥特轻勾唇角,“对面这种状态无法保持太久。”
威尔教练也没有丝毫的担忧神色:“以他的冷静,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平等院的短板。”
“哇——”只见平等院的前场扣杀被休伯特第二次挑高回左侧底线,平等院回去追球反身高压,往反手区而去的斜线被休伯特蓄力打出直线平击穿越。
“噢!”海恩球场再次迎来掌声和惊叹。
“我已经想不出词语来形容刚刚的那五个回合了,沃尔夫冈。两次扣杀被一一化解。”
“教科书级别的上网破解方法,我想在场一些擅长前场打法的选手都不愿回忆。”镜头默契地给到场边两位上网大师皮特、麦斯威尔。
底线上的强大对拍同样有着十分的观赏性,既刺激又热血。
而令法国队意外的是,直到两盘结束,平等院都保持着相当的攻击性和破发威胁力。
“一盘终,平等院7-6。”
“我也今非昔比了。”平等院冷笑着,快速瞟一眼日本队候场室的位置,下场休息。
现在他的状态比一年前好上太多,也誓要在这个地方,洗净往昔败北的耻辱!
15岁,刚刚响应征召入营的平等院便因强大的能力被教练青眼有加。
平等院凤凰,他是牧之藤的霸主,而牧之藤是全国两年霸主。单凭这一点,足以让他在集训营里傲视一切。
无论是败给鬼,还是败者组跟过家家一样的训练,都让平等院极为不爽。也因此,他翘掉了高一时的集训和比赛,踏上在各国的修行之旅。
什么怀着必死的决心打败一个人,什么无我境界,简直好笑。
网球可是很深的一门竞技。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放眼历史,没有一个人能在一场比赛里做到零失误。
这便是技术与心理层面的双重作用。
像鬼那样三年如一日蜷缩在日本,封闭在集训营里,也注定了永远不可能再战胜他。
天资决定实力上限,眼界决定层次上限。
真正让平等院甘愿留在集训营里的,是高二那场世界杯。
本来是外出游走散散心的事情。
当断裂的木板和花盆从4米高落下时,没有任何犹豫,他去把女孩保护在身下。也因为这场意外,他在2-2的关键场惨败给了法国队,那个对手叫——杜克·科鲁兹。小女孩是杜克的妹妹。
“平等院,你怎么回事?”
“明明法国队都抱着历练第二梯队的心态跟我们比了,竟然还会输?”
“这下今年比去年还惨,小组赛就被淘汰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平等院。”
“烦死了!”后背很疼,还有种黏黏的在流动的触觉,估计是伤口撕裂,这导致平等院根本不想听队友和教练的叽叽歪歪。
他从来没后悔过去护住小女孩,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失败需要找这种受伤的借口。
输就是输。
日本队去年小组赛出局的锅他背了。
但是,平等院可是霸主。所以今年,一定要赢回来!
只有胜利才是付出最真实的回馈。
“怎么了,休伯特?你这么下去可是会输的。”
“什么?你最好带个翻译。”
平等院在心里嗤了一声。果然性格再怎么稳重还是法国人。
若将赛场拟化,那么呈现出来的便是一片海域。
浪花翻滚着,大小不一的船只相互交错,富有侵略性的海盗频频向沉稳的正规舰队轰动火炮进攻,而舰队毫不慌张,在舰长的指挥下做出防御与精确打击。
一层层浪拍打着两方的船只,天色渐渐暗沉,雨越下越大,黏湿了全身。他们都快要精疲力竭。而率先感到难以支持的是始终猛烈攻击的海盗。
“一局终,平等院3-2。”
坐在场边的平等院出奇平静。
去年队友的埋怨、不屑、责备一度让他怨愤,只是最后都排遣掉了。
眼界决定层次上限,正因为如此,他不觉得对层次比自己低的所谓队友有什么可说,硬要较真只会拉低自己的层次。
眼下,如果再按那样张狂的球风,他只能做到勉强保发,并且接下来未必可以保住。
神木对异次元的理解,其实平等院接受了。单凭那番言论,他认为神木的眼界和气量绝对在他之上。
球风发挥到极致,实际上代表着一个巨大的瓶颈。换而言之,如果异次元真的形成一个实体,那么下一步,何去何从?
[现在想这些毫无用处,只有相信自己!]
把脸上的细汗擦去,平等院持拍起立。
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决胜盘步入最为考验精神力的后半段。两位解说趁着休息时间向屏幕前的全世界观众讲解之前的比赛数据。
“这也是相当有水平的一场,不是吗?”
“是的。”屏幕上亮出几排数据,“刚刚平等院的Winner时速达到129,这位年轻选手直到第三盘,仍旧充满了力量。”
[平等院……]休伯特捏紧了拍柄。作为去年的法国队队长,他对团队的感情毋庸置疑。
[想赢、我想赢!]
舰队的炮口齐齐调转,三色彩旗飘扬,就等着指挥官一声令下,给予敌人最后的打击。
就在这时,海盗的舰队集结成箭矢,冲入军队的舰阵中,直取指挥船。
[?!]高达131kph的扣杀径直撞上前场休伯特的左膝。
“啊!”球拍被弃在一边,休伯特翻倒在地的瞬间,全场哗然。
“额……”解说一时语塞,这个级别的赛事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故吧?
平等院闭眼将漫天嘘声隔绝在外。
[一切都是为了胜利,一切都是为了日本队的冠军梦。]
场馆里有些混乱,裁判拍拍话筒,前倾朝休伯特看去:“你还好吗?”单从规则上讲,平等院只是打了一个扣杀追身球,正中膝盖也没得说,没有到故意打人这么明显。
休伯特起身走了两步:“我还可……”
“医疗暂停。”队长艾利奥特和教练赶到场边。
“艾利奥特……”休伯特被队友扶下场。
暂休期间,场边议论声始终沸腾着,解说终于回过神。
“咳,现在似乎出现了意外状况,看来这发扣杀追身球给了休伯特一些打击。”阿玛格委婉地解释。
镜头转到场边的职业球员席位,聚焦在网坛三位大师身上。罗德里克神色还算平静,诺伊摊手不知在表示什么。拉法似乎在和罗德里克谈论,伸出食指指了指平等院,这个镜头后来被戏谑为“儒雅一指”。
“还有得比,休伯特只要注意尽量不上前场就行。”幸村简短地说了句。徐佑沉默不语。
“已经到决胜盘最后了,让我打完吧。”休伯特坐着踩踩硬地,“没那么严重。”
“……”艾利奥特鲜少地皱眉。
“你的伤病风险会提高。”威尔教练提醒,“别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我想赢!”休伯特已经把什么伤病、职业完全抛在脑后,“去年因为我的失败,法国队止步半决赛,我不想今年还是这样!”
“可是——”
“时间到。”
艾利奥特与休伯特坚定的眼神对视,“……去吧,小心。”
“啊!”
一个小插曲,比赛继续进行。
正如幸村说的,休伯特变得异常保守,他不敢上网,甚至不敢朝平等院放小球。
在网球场上,隔着中间一道网,就算有伤人企图,要想成功并不容易。接连几个小球,都被休伯特防御型挑回底线。但收缩阵线让平等院的进攻更为肆意。
“我觉得他的膝盖不应该承载这么大的压力,在刚刚被击中后。”随队医生艾伦摇摇头,“跑动太多了。”
“但是……”毕竟是为了国家荣誉而战。威尔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局终,平等院[4-3]。”
“啧。”休伯特摩挲着脚下,他不能再这么小心翼翼。奋力一搏,才可能再把被破发的劣势追回来。
就算平等院会再打追身球,也顾不了那么多。
用力握住拍柄,休伯特神情变得十分坚毅。[想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