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饿吗?我这儿还有东西。”徐佑从包里拿出饼干盒,“干果麦饼。”
“谢谢。”
少年们的抵抗力都不差。五人吃好喝好熬过一上午后,陆续退了烧,一起回去集训。这期间海堂、忍足谦也有点小感冒,没休息勉强挺下来,喝过咸梅汤后也好得差不多了。
傍晚三船照例让高中生和国中生进行床位争夺战,这次他没有中止,最后国中生以24:0获胜搬回小木屋。
雨后湿气那么重,再不搬回去,搞不好又出一片低烧。那还练不练了?
国中生和三船教练间再次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
汩汩山泉边,少年们轮流清洗打理。冬季的野外是一年里最冷清的,忙里偷闲地欣赏一番,似乎别有风味。比如这天月圆了,夜空特别地亮堂。
柳仰头望月,清水在发尖汇聚成珠,摇摇欲坠。
“山深月圆,遥间何人共赏,弗知。”
“参谋真有雅致。”
“是吗?雅治。”
“......”仁王抖了抖,搓搓手臂,低声朝杰克吐槽,“参谋今天有点奇怪。”
柳放好用具跨过小溪流:“小佑呢?”
“这边。”徐佑背着包回来,手上拎着用树枝穿起来的五条鱼,又肥又有劲儿,“大家要开个小灶吗?”
“五条!”杰克咽了一口,二话不说,“我去捡柴火。”
仁王跟柳麻溜地理出一块空地,码上石块。
“小佑抓鱼很厉害啊。”
“唔,算是吧。”虽然大部分是康公的功劳,老人家现在还在河里享受呢。
徐佑从包里拿出短剑,心里和徐钧郑重诚恳地致歉,开始刮鱼鳞。
杰克和平川捡柴回来,柳生火,一堆人围着篝火盯住徐佑手里的鱼。天知道他们这几天吃素有多辛苦。能看到肉,眼睛都绿了。
“这把剑会发光诶。”平川见剑刃轻轻一划,鱼腹就被剖开。
“好剑,拿来杀鱼会不会大材小用?”
“这个也没办法。”把平滑石头上的鱼鳞、内脏洗去,徐佑开始划纹,“我们好像没有调味料......”说着手边出现一罐胡椒粉。
仁王蹲着眼巴巴看向徐佑:“puri.”
“来训练还带胡椒粉?”杰克无语,转念一想,仁王出人意料的举动多了去了。
山林里升起小缕烟气,不过山顶的人们一无所觉,他们这天累坏了,基本上倒头就睡。
五个人坐在篝火边,火光映着红红的脸庞,大家对肉都特别急不可耐,因此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小佑讲个故事吧。”柳提议,“精市说你懂很多中古的事件。”
“好。”徐佑晃晃树枝上的鱼,“鱼和短剑......那就讲专诸刺王僚吧。”
“传说在春秋的时候,吴公子光想要杀吴王僚篡位。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公子光在暗室埋伏武士,准备酒宴邀请吴王僚,可僚的卫队一直从王宫排列到公子光的家里,守卫森严。”
“公子光进到暗室,让专诸把短剑放到烤鱼的肚子里,然后把烤鱼进献给吴王僚。”
“于是专诸镇定地假借献鱼的名义,走到吴王僚跟前,趁机掰开鱼腹,悍然抽出短剑暴起刺杀死僚。”
“那把剑被称作‘鱼肠剑’,成为后世名剑。”
“鱼腹藏剑,真是巧妙的设计。”柳点点头,“专诸的胆色也是成功的关键。”
“用外物掩盖锋利的剑。”仁王眯着眼睛转鱼。
徐佑闻一闻鱼香:“都撒点胡椒粉,再烤个几分钟就行了。”
山顶的木屋里,远山本来睡得迷迷糊糊,一股许久未闻的香味就像一只手,勾住他的鼻子。远山迷茫地坐起来,揉揉眼:“谦也,好香啊......”
“小金?”忍足睁不开眼,也起不来,“我怎么没闻到?”
远山使劲嗅了嗅:“真的闻到了!好像是烤鱼。”
“快睡吧,小金。”忍足含糊着话,又睡过去。
平川第三次吮吸鱼骨头,舔唇,然后盯着干干净净的鱼骨架子发呆。
“吃不够......”
“明天晚上再来。”徐佑灭火,摸摸平川的黑发,“不能暴食。”
“哦。”乖巧地点头。
“我去‘毁尸灭迹’。”仁王带着五条鱼骨头去附近挖坑。
柳闻了下身上的气味:“回去之后大概会被发现?”
“他们从昨天凌晨就开始训,现在肯定都睡死了。”徐佑抬头望一望月色,“跟幸村君他们道个晚安,我们就回去吧。”
“晚安。”
“文太晚安。”
“晚安,切原。”
“pupina~”
“嗯,晚安,幸村君。”
山下的河里,康公冒出头,吐了个泡泡,又一头猛扎下水。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审核吗?
第110章 团体洗牌战
康公好像很喜欢下面那条河,这几天一直待那按时给徐佑留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康公给他的鱼越来越肥、越来越鲜。
现在立海几个就等着晚上那顿小灶,白天练得也格外有劲,跟其他人的差别明显。
“营养摄入问题。运动员的吃苦方式不包括让他们只吃碳水化合物。”徐佑晃晃自己原来满满当当的饼干盒,有些发愁,“剩的不多了。”
败者组来到后山的第六天,百来人全都被绑上一个气球。
“今天的训练只有一条。”上空盘旋着鹰,三船放声道,“护好你们的球,到傍晚为止,哪队剩下的球多,睡木屋;少的滚去睡山洞。”
随着三船一声号令,盘旋的鹰俯冲下来,惊得众人撒腿四散跑开。
“还真是古早的训练方式。”徐佑边跑边吐槽,顺手摘下路旁的软枝条,抽向冲来的鹰。
一声长鸣,几根羽毛四散,鹰在地上扑棱几下,摇摇晃晃飞到空中。
“果然欠抽。”
说实在,徐佑真的不太有耐心陪这个集训营“玩”下去了。
在主集训营,立海四人轮番上阵,经过Plan C、D、E、F、G的持续“作战”,努力补上那40%的进度。
[这么闲吗?注意力好像没放在训练上,要多敲打一下。]幸村是这么想的。
几天下来,“幸村部长开心大作战”和“真田、赤也敲打计划”都圆满落幕。
为什么丸井和柳生不在幸村的计划中?
啊呀,这也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败者组被鹰追的时候,胜者组这边,5号场被国中生占了大半。憋着股气的众人想更进一步,鬼也让他们如愿了。
“很遗憾啊,我们还在第6球场。”折扇敲一敲手心,“赤也要加油哦。”
“放心吧,部长!”
“不过幸村,你说,三号场的领队会不会坏心眼啊?”丸井脑海里浮现入江柔柔的笑脸,“比如让赤也和武田前辈对上。”
“那又怎样?”不假思索的反问。
“嗯......是哦。”大概赤也会更兴奋。
结果还真让丸井说中,切原和武田都被放在单打三的位置,开场就来了个自相残杀。
“我有直觉,那两位通过气。”丸井眼神示意了下分站两边的入江和鬼。
“很敏锐哦。”
“那是~”嘚瑟。
“对面是你们立海的人。”迹部国一时见过武田,“你不会留情吧,切原?”
“开玩笑吗?”切原朝幸村挥挥手,上场了。
“切原君。”武田和善地笑笑,“我听藤原说你很强,能赢下我们立海的前部长桑。”
“嘿嘿。”切原不好意思地刮刮脸颊。
“不过,未战先怯可不是什么好心态。”武田大声道,“开始吧,切原君!”
“哦!”
“斗志的提升是双向的。”幸村心里微妙地自豪,“不知道武田前辈现在的水平怎么样。”
“我记得武田桑是底线反击型吧?和赤也一样。”丸井回忆,“不过国一的时候一直在双打位。”
“武田桑在我们刚入部的时候是准正选和正选的边界。”幸村解释,“立海之前一直是单打比双打强。武田桑原先也是单打选手,不过为了让当时双打默契的学长组合进正选,就只能坐坐冷板凳,偶尔当了准正选。”
“学长退部后,为了增加双打战力,武田桑秋冬两季一直在练双打。”
“这么说,武田桑能单能双?”柳生点头,“看得出他的风格。”很明显是受藤原影响的稳里有刺。
而切原也是明显受幸村影响的猛中带诡。
两人一开始不相上下,然而随着比赛的进行,切原的球路越发让武田难以预料。
“呀嘞,真是。”武田接发失败,摇摇头。[不愧是我们立海的未来部长桑,都有自己的强大之处。]
习惯了福山下套的武田没怎么心慌,但第一盘因被破发而失利。毕竟习惯不代表能看透。
“接下来才是关键。”幸村抬头看一眼太阳,坐下。
“赤也可以的。”真田抬高了点帽檐,“他现在还很兴奋。”
与此同时,徐佑在树林里,再次眼疾手快地抽跑一只鹰。从早晨到现在,山上此起彼伏的气球爆声,但追他的鹰越来越少。
被养久了,鹰也懂柿子捡软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