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悟空无奈的叹息，随意的摆了摆手，“但是人家地仙成仙之后，直接去东王公那里报道，一年之内入了仙籍。东王公自然会派人去帮你消除凡间的户籍。但是当初我不是没去吗？所以既没有入仙籍，也没有消除凡间的户籍。”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去啊？”小菩提继续追问。
悟空叹气：“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啊。没来得及去就没去，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小菩提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就要哭。
悟空妥协的睁眼：“得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亏你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小时候挺可爱的。你眼里的可爱是不是和大家的有点儿不太一样啊。你那词不叫可爱，叫撒泼的吧。”
小菩提给了悟空一个甜美的笑容：“小宝本来是很乖的，从来不撒泼的，都是哥哥给宠坏的。”
悟空：……
你嘴甜，你有理。
“到底为什么呀。”菩提拽着悟空的手指，小声追问。
“我一开始是等着回去看看通臂猿猴的，”悟空把手放在头顶上，回忆当时的事情，“后来就被花果山的山大王绊住了，再后来直接被送到了这里，掉在了沉然那个茅草屋里，接下去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一年的时间早就过去了，我现在要是想要入仙籍，必须得自己去地府消除凡间的户籍。”
小菩提哦了一声，没什么兴趣的眨了眨眼。
悟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的小祖宗闭了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菩提往一旁挪了挪，蹑手蹑脚的撑起身体，凑到悟空脸边上，悄悄的亲了一口。
等了半天，悟空没什么反应。小菩提得意洋洋的笑了，接着把悟空的脸上糊满了口水。
悟空：……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悟空拎着小菩提去了早点摊子。
早点卖的东西还挺多，肉包子，肉馄饨，还有豆浆，豆脑花。
小菩提眨巴着眼睛，蜷着一双小手，盯着新鲜出炉的烂豇豆肉包子，咽了咽口水。
悟空对小豆丁的动作视若罔闻，点了两碗豆脑花，其中一碗还是特辣，看上去红彤彤的，光是瞧着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倒不是太香了馋的，而是辣的。
小菩提巴巴的望着悟空，语气极其无辜乖巧：“哥哥，小宝想吃肉包子。”
悟空压低声音嘲笑他：“你不是早就不用吃饭了吗，怎么还想吃肉包子。”
“不饿，不代表不想吃东西嘛。吃东西又不一定是因为饿。东西好吃也想吃啊，”小菩提晃着两条小腿，振振有词的，一边说一边点头，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就差抬手给自己鼓掌掌了，“而且，凡间的小孩儿都是要吃东西的。我现在是一个凡间的小孩儿，我当然也是要吃东西的呀。”
“老板，”悟空又递过去几吊钱，“再来两个素菜包子，一碟小菜。”
“好咧，客官。”老板接过钱，手脚麻利的上了菜。
小菩提望着眼前的包子，又抬头望了眼悟空，叹了口气。再次抬头看了眼包子，又抬头扫了眼悟空，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如此反复三次。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不开心，我有话想对你说，你快点问我怎么了。”
本该配合小菩提演戏的悟空却视而不见，他端走了没有辣椒的那一碗豆脑花，顺手又往红彤彤的那碗豆脑花加了一大勺辣椒。
菩提：……
这个人这个人他好坏的！
第34章 早点
“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哦。”小菩提前倾身子，威胁悟空，“当街哭给你看的那种，让街坊邻居都指着你的鼻子骂，说你欺负孩子。”
哼。
悟空：……
悟空扯了个假笑：“我哪有欺负孩子，你看，你想吃包子，我都给你买了。你想喝豆脑花，我也给你买了，还特意加了很多的辣椒。投其所好嘛，我觉得吧，不管是徒弟，还是哥哥，我都做得尽职尽责的，根本无可挑剔的。”
菩提哼了一声，跳下凳子，往地上一躺，也不管那漫天尘土，小身子一扭开始当街撒泼：“我不管，我不管，你不给我买肉包子我就不起来了。”
悟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菩提还在继续他的表演：“我不管，我不管，”小孩儿崭新的小袍子滚了一地的灰尘，还在继续翻滚，“你不给我买肉包子，你就是不爱我。”
悟空：……
悟空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此时此刻深刻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世上有一个词，叫现世报。
“买买买。”悟空妥协的把小孩儿从地上拉起来，“一笼屉够不够？”
“够啦，”小菩提开心的露了一个小豁牙，“哥哥对小宝最好啦，小宝爱哥哥。”
“嗯，你也就嘴甜了。”
“对呀，”菩提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提议，“哥哥要不要尝尝呀？不甜不要钱，真的。”
“不尝，”悟空回头看了他一眼，万分嫌弃的拒绝了他的提议，“还有，谁跟你说的，这烂肉豇豆包子是甜的？”
小菩提眨了眨眼，咬了一口手里的烂肉豇豆包子：“我没说让你尝包子呀，我怎么舍得让你吃包子呢，你真是太天真了。”
悟空：……
“那更不尝了。”悟空说，“我可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菩提：……
打你哦！
悟空扯了个笑，目光在小菩提身上打量，“其实你长大了比较引人。”
“怎么说？”
“你长大了以后让人想要扑倒这样那样，现在嘛，”悟空笑道，“只想让人套上麻袋打一顿。”
小菩提不怎么开心的唔了一声，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你果然不爱我了。”
悟空：……
戏精都没你戏多。
“有了这烂肉豇豆包子，你就不爱我了。”
悟空：……
等等，刚刚谁死乞白赖的让买这包子的？！
不是他吧！
悟空：“这话你说出来就有点儿没良心了啊，到底是谁有了这烂肉豇豆包子，就撒泼打滚的，脸都不要了，就为了拿一笼屉包子。”
“我说你有了这烂肉豇豆包子就不爱我了还差不多。”
“嗯，也爱的，”小菩提认真的比了一个距离，“不过，要少爱这么一丢丢。”
悟空：……
我不想跟你说话。
悟空：“那你本来对我的爱也没多少。”
“还是很多的，”小菩提点头，一本正经的纠正他，“至少比我爱烂肉豇豆包子多呢。”
悟空：……
你还是爱你的烂肉豇豆包子去吧。
“你说你一个——”悟空压低声音，“不知多少年就成道了的树精，怎么就爱吃肉包子？”
小菩提咬了一口皮薄肉厚的烂肉豇豆包子，快乐的摇头晃脑，小孩儿嘴里叼着包子，开心的不得了：“谁规定我不能吃肉包子啦，肉包子多好吃呀。烂肉豇豆肉包子简直人间美味嘛。”
悟空：……
那你这人间档次有点儿低啊。
小菩提兴高采烈的吃完了一整笼屉，开心的拍了拍手，连悟空暗算他给他加了辣椒都没在意的，直接一大碗豆脑花灌了下去。
悟空：……
“你慢点喝，别噎着。”
小菩提放下碗，舔了舔自己的唇角，露了一个甜甜的笑，不过因为辣椒的缘故，他的唇明显红润而且略微有些肿，一双眼睛带着差点儿辣哭的水雾，朦朦胧胧的，精致的像个一碰就坏的娃娃。
悟空的视线在小菩提身上扫过，忽然有些怀念长大的菩提了。
“哥哥满意了吗？”小菩提又问了一遍。
“啊，”悟空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咳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挺恶劣的，于是扯了个笑，决定更恶劣一点，“不，不满意。”
小菩提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咬了咬牙拿起了桌上的辣椒酱，打开罐子就要空口吃辣椒。悟空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你干嘛。”
小菩提扯了个笑，乖巧的不像话：“让哥哥满意啊。”
悟空：……
悟空把辣椒酱放回原处，小菩提这才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今天吃的太饱了，明天再说吧。不过，哥哥你可真记仇呀，小宝当初就是随口说说，又没真的吃猴脑，哥哥居然让我吃了这么多的辣椒，真是太坏了。”
“趁着你现在还能吃辣椒，多吃点过过瘾，”悟空笑了几声，随口问他：“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不好说呀，”小菩提眨了眨眼，跟悟空打起了太极，“可能一天，也可能一年，还有可能一辈子。”
悟空还打算再问些什么，远远的就瞧见鹿鸣走了过来，脸色难看的哟，跟他娘鹿萍有的一拼。
“怎么了这是？”悟空随手拉开长凳，给鹿鸣让了一个位置，“吃早点了没，过来一起吃点？”
鹿鸣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没心情。”
“怎么了？”悟空把还没吃完的早饭推给鹿鸣，“你家爹又找你麻烦了？”
鹿鸣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素包子，没说话。
悟空还待要问，小菩提就拐了拐他，小手指了指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