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把这当成猫科动物的习惯也可以。
总之, 他并非靠着直觉去行事, 而是切切实实的察觉到了某些端倪, 一些极其隐蔽的细节部分。
“你不是爆豪。”他掷地有声的给予否认,旋即, 整个人便如同骤然迸发的一道闪电, 自原地失去踪影,率先向对手展开攻势。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几乎无法捕捉到他的真实身影,当视网膜呈现出一连串黑色的弧线影相时,他早已到达另一端,精准无误的单手锁住了“爆豪”的脖颈。
为防止对手逃脱,他用腿压制着对方的下半身,以近乎于撕咬猎物的姿态, 神态危险的匍匐于其上, 一双兽化的猫瞳缩得仅剩下一条窄窄的细线, 紧盯着身下人不放。
“你这个家伙, 到底把爆豪藏到哪里去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我就是爆豪胜己',是不是应该这样挣扎一下才有趣?”顶着爆豪胜己的外表,芯子却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的少年满不在乎的一笑,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无比浓稠的恶意来。
“你着急的样子真可爱啊,'千代'。嗯嗯,让我不由回想起你小时候,因为不小心弄丢了心仪的玩具,趴在门外哭个没完的样子哦,超可爱的。”
“……你在说什么?”
对方的声音落入耳中,明明是无法理解的内容,可不知为何,黑发少年的身体却擅自僵硬起来,好似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物,连身后的黑色.猫尾都跟着垂落下去。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说,因为'千代'哭起来的样子太有趣,我才会故意毁掉你喜欢的东西呀。”奶金发色的少年歪歪头,一副根本不在意自己安危的,露出一个堪称甜蜜的笑容,“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千代'就逃跑了呢,真可惜。”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为了遏制住不停蔓延的恐慌情绪,相泽树里加大了手指的力量,狠戾地压迫着对方的喉咙,很快便勒出好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还有,不要叫我'千代',那不是我的名字。”
“这么杀了我,真的好吗?如此一来,'千代'再也找不到爆豪胜己的所在,而我作为参赛选手惨死,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吧?”
少年仍在微笑,因为逐渐缺氧的缘故,面上较刚才更为红润,给人一种他正沉浸于幸福之中的错觉。
“能毁掉'千代'拥有的一切,我真的、求之不得呢。呐,杀了我吧,'千代'”
“想到你脸上的表情会变成痛苦,最终心碎到无法自已的模样,我就、开心的、不得了呢。”
“呐,'千代'——、'千代'——?”
“闭嘴、闭嘴、闭嘴!”
被扰人的声音吵得根本无法思考,树里忍不住一次次的斥喝着,越发激昂的情绪穿刺着大脑中的神经,造成了紊乱和冲撞,令他的手无法自控的收紧,只要再一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地扭断对方的脖子。
——杀了他、想杀了他!
“—————————”
从场外无法听清参赛者们的对方,可动作却能通过镜头的捕捉,看得一清二楚。任谁都能发现,相泽树里的眼中有着最骇人不过的杀机,犹如痛苦嗥叫的孤狼,受了无比严重的伤后,反而越发奋不顾身、用最后的力量咬住敌人的命脉,临死也要剐掉对方三层皮。
与此刻相比,他之前的表现几乎可以算作无害又温顺,简直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虽然说是个人对抗赛,但拼命到这种程度,真的没问题吗?总觉得会发生危险……”
“裁判呢?应该喊停了吧!我可不想看到雄英的体育祭变成命案现场啊!”
察觉到不安因素的观众们掀起声浪,一波波的涌向比赛场地,冲击着一年级赛区主持人午夜的耳膜。
她看向场内纠缠的两人,又抬头望了望高处的播讲台,隔着一层玻璃,她发现相泽消太已经握住了话筒,便没有开口喊停。
“相泽树里——”
那声音穿过人群的喧嚣和纷扰的思绪,轻而易举的撕裂开一条缝隙,将声音传达进混沌无比的世界里。
——醒醒。
纵使没有出现类似的字眼,树里也仿佛听到,监护人的声音在耳旁无比清晰的响起。一如清晨时分,他被无法忆起内容的梦魇缠绕,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看双眼,无助到快要崩溃的时候,总有一只手捏住他的脸,告诉他“快醒醒”。
噩梦虽然恐怖,但总有退散的那一刻,最重要的是,不能放任自己沉沦下去,否则他将永远跟淤泥融为一体。
“———!”
黑发少年猛然松开手指,快要被冷汗浸透的身体向上抬起,犹如好不容易爬上岸的溺水之人一般,急促的喘息起来,“呼、呼、呼——”
“欸,什么嘛,你已经被饲养成一条狗了吗?真是讨厌的感觉啊。”差点一命呜呼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皱起眉,露出一副受到伤害的表情。但那并非是因为体表的疼痛,而是他的内心感受到了不愉快,非常、非常、非常的难以忍受。
“既然你需要狗链,就来试试看这个吧。”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假装开心的双手合十,指尖勾着脖颈处一条不显眼的细带,慢慢的向外拉扯着,隐隐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绿色宝石。
“我本来以为,光靠自己的力量就够了,没想到要用到GIN交过来的东西呢。哎,听说它已经失败过一次啦,我觉得非常不靠谱诶。”
宝石与相泽树里的眉骨钉交辉相映,在阳光的映照下,他幽绿色的眸子铺着一层暖色,却无法到达眼底,看上去倒是与冷冰冰的宝石非常相似。
“'千代'肯定忘记了吧,这块宝石,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哦!因为跟你的眼睛颜色很像嘛~尤其是充满杀意的时候,更是美得让人移不看视线呀。”
“不要自说自话了,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相泽树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投落一片阴影。由于太阳的位置比较微妙,正好拉长放大了他的影子,光从地面上来看,正如一只巨大的猫型,完全将对手笼罩于其中。
换作旁人,肯定会为他此刻的冰冷气场所震慑,根本不敢反抗或者说出一个“不”字。可躺在一片阴凉里的少年却很悠闲,摸了摸下巴,笑容满面的道:
“我想看'千代'自杀——啊、开玩笑的!活跃一下气氛嘛~”
“嗯嗯,我想想看啊……不如,回到我的身边吧,然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能一起探讨这个问题哦!”
“你脑子不太好吧。”树里面无表情的抬起脚,想要踩住对方的胸口。结果刚刚有所动作,便听见不明身份的少年用无比轻快地语气道:
“不行哦,这副身体很脆弱的,再受到一次攻击,就真的会碎掉啦。”
“……”
他现在宁可面对一个实力强劲的敌人,也不想再面对一个搞不清楚脑子里装着什么的变态。
“与GIN不同,我只要看到'千代'痛苦的脸,就开心啦。所以,告诉我,你最在意的人是谁?”少年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低沉,深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进他的眼中,如染满鲜血镰刀一般、靠一点剪影便足够刺人。
——告诉我,千代,你最在意的是什么。
——然后,我会亲手毁了他们。
“我最在意的……”黑发少年喃喃地重复着,而后猛地俯下身,伸手揪住对方的领口,一字一顿的嘲讽道:“就是你啊,那你要不要去自杀?啊?今天老子就要治治你的神经病。”
说罢,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指,嗝嘣掰断了一根,动作隐蔽的根本无法让任何镜头拍到。
奶金发色的少年白了一张脸。比起之前的窒息死法,这种缓慢施予又无法致死的痛苦,似乎才是真正让他畏惧的东西。
“痛了?你说了受不住重击,所以我下手很轻的。”树里勾起唇角,笑容里隐藏着几分嗜血的意味,再次手下一个用力,又传来了嗝嘣一声脆响。
“自说自话很有趣?我跟你说过,不要叫'千代',你没听到吗?”
嗝嘣。
“天天拿着个破'开关',就总想着操控老子?真当我没脾气?”
嗝嘣。
“你想操控就试试看啊?看看我会不会听你的话,变成一个杀戮机器。不过在那之前,我先碾碎你的指骨和手臂吧?”
“等等……千、不,树里,为什么你长大之后,变得这么粗鲁了……”满头冷汗的少年突然后悔自己的托大,只拿了一个后仿制出的“开关”,就上台来挑战对方的耐性。
以他对'千代'的了解,明明该很轻松才对……果然,睡得太久,已经不够了解这个孩子了吗。
“你现在,乖乖的自己走下台,离我远一点。然后,我才能说出——”
“不必了。”比赛场地的另一侧,猝然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便是天翻地覆般的巨响。
自说话之人的脚下开始,土地和水泥组成的赛区好似松软的蛋糕一样塌陷下去,一直延伸至顶着他人外壳参赛的少年身边,而后,倏地翻起向下一压,将他的整个身体碾入其中,一寸寸的磨成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