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又犹如两头困兽，死死纠缠。好似不争出个你死我亡，便永不停手。
这样的情况，明显超出了沢田纲吉对于世界的认知。
沢田纲吉脸色刷白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往白兰身边靠了靠，手臂贴手臂地挤紧。
与此同时，赛场之上，瘦削的青年人率先败下阵来。喉咙口被割出一条血线，瘫倒在了地上。
“！！！”
死、死人了？！
沢田纲吉像是只受惊的兔子，“噌”一下抱住白兰的手臂，努力蜷缩进白兰的怀里，以寻求安全感。
白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没有直接上手安慰沢田纲吉，而是侧目看向罗，神色宁静道，“既然是好不容易招收到的学员，又是为了促进竞争，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任他们死亡吧。”
“诶、诶？”
是这样吗？qaq
大概是受到白兰淡定情绪的感染，沢田纲吉眨着泛出水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罗。
“确实如此。”
罗对白兰颇为赞许地点点头，“这里的擂台环境，就和入学测试时的虚拟空间一样。虽然确实会感受到死亡时恐惧，但学员本身，却不会真实死亡。”
“与黑化量子兽战斗，是真正地搏命之争。学院的训练目标，也是不断激发学员的极限战力。如果连放手一搏的条件都不能给予的话，自然就不用谈及其他了。”
也就是说，如果失败的话，还是会“死”喽！
沢田纲吉瑟瑟发抖。内心的小人娃娃，更是崩溃地流起了宽面条泪。
妈妈，这个学校实在是太可怕了。
纲吉君要回家！o﹏
到现在，沢田纲吉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罗开始时要说，他只要多看看一二层的比赛，习惯就好。
——可是这种东西，压根就不是习惯地问题好吗！
杀人是犯法的。是要被警察叔叔抓去牢房里关起来的！
罗站起身来，“冷酷无情”地无视了沢田纲吉的惊恐，“我今天早上，一共预约了三场比赛。现在还剩两场，走吧。”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吗？！/(tot)/~~
第十四章 巨大差距
这样的新手赛事，在罗和白兰眼中转瞬即逝。但在头一回见到血腥场面的沢田纲吉眼中，却是异常艰辛难熬。
等到罗预约的最后一场比赛，在观众的激动尖叫里尘埃落定，沢田纲吉已经是两腿发软，精神恍惚了。
这还是得亏了罗颇有前瞻性的“循序渐进”的结果。
如若不然，沢田纲吉刚才在看见失败的选手被胜者分尸时，恐怕就不是吓哭，而是被吓晕了。
精心挑选的三场比赛，从最温和的结局出发，到最后稍显惨烈的断头。没想到沢田纲吉的反应依旧激烈。
罗明白过来，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和平时代里，人们对于死亡的承受力。
“今天就到这里吧。”
罗略显无奈地叹息一声。沉默片刻后，到底是没能无视过小动物的可怜样，安慰道，“好好努力。以后都会好的。”
“是的。我会努力的。”qaq
沢田纲吉又是沮丧，又是茫然。
连回答都没了初见时的朝气和活力。
——是个被学院折腾惨的可怜孩子没错了。
相较之下，又从11号的自己口中，打探过了前宿敌生平的白兰，对沢田纲吉的未来，却不显得如何担心。
抛开现在在学院中受到的挫折不提，原命运轨迹中的沢田纲吉，在最初遇见彭格列派遣的家庭教师时，不也是同样软弱无措的模样么？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说是“赶鸭子上架”也毫不为过的首领，却在各种战役中接连获胜。直到最后，甚至从十年后的自己手中，反败为胜。
如果沢田纲吉，当真只是一个脆弱不堪的普通人的话，白兰觉得，他这也不可能做到这些。
“诶？是你啊！”
黑色刺猬头的少年扛着钓竿，满脸欢喜地跑到沢田纲吉面前，“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逃跑的那些人，会去找你的麻烦呢。哦，对了，我叫小杰。我们在入学测试的时候见过面的，你还记得我？”
是后来出现的那个男孩子！
他竟然知道我！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被意想不到的惊喜砸中。高兴地点点头，“你好。我叫沢田纲吉。”
“抱歉，麻烦是指？”
白兰眼睛微睁。目光扫过鱼竿上尖锐的鱼钩，忍不住提问。
“哦，这个啊。”
性格开朗的小杰，乐意于结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对于白兰突然加入的询问并不反感，热情又直率地回答道，“是一个高瘦的男人。”
“当初邀请沢田后，被沢田拒绝了。第三轮任务，带着整支队伍，进入了沢田选择的大门。我和奇犽跟过去后，没能碰上你们，但是正巧撞上了埋伏在出口的那支队伍。”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们之中有个奇怪的能力者。让包括那家伙在内的四个人跑掉了。你也知道他们吗？”
白兰：“……”
何止是知道。
搞了半天，他们这是一队两个人，都与对方“有仇”吗？
难怪当时非得要拼个你死我亡的样子。
沢田纲吉对这位当初差点就能组队（并不）的“同龄人”，十分有好感。
接收到小杰释放的善意，主动向小杰介绍了白兰和罗。
罗回应过小杰的问好，心中颇有些诧异。
倒是小瞧了他了。
奇犽和小杰。
今年新生中的风云人物。
尤其是奇犽。入学不过三天，就闯荡到了天空竞技场第100层。
作为新生来说，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成绩了。
没想到，沢田纲吉竟然会同他们有联系。
沢田纲吉当然不会知道、更不会想到那么深的地方。
他只是单纯地，为自己认识到了新朋友，而感到高兴。
“之前考试的时候，我还看见过一个白发的男孩子。他今天不在吗？”
“哦，你说奇犽啊！”
小杰恍然大悟。侧过身，正好让抱着堆成小山的巧克力，刚刚走出楼道拐角的奇犽，暴露在众人眼前。
大笑着招招手，“奇犽！快来！我今天遇上了你之前关注过的男孩子哦！”
“！”
奇犽荡漾中的猫唇登时一收，耳廓微红，“不要胡说！我才没有关注过他！”
“哈依哈依。”小杰似是认同地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沢田纲吉，“奇犽说，他很高兴认识你。”
奇犽：“！！！”
沢田纲吉：o(*▽*)q
“对了，你们来这里，也是学长带来参观的吗？”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是哦。”
小杰摇摇头，“我们是过来打比赛的。”
说到这里，小杰也是充满了新奇。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向沢田纲吉分享道，“打一场比赛可以赚到好多学分。就和戒尼一样，可以买到好多东西！有机会的话，你也试一试……啊！痛痛痛痛痛！奇犽，你干什么啦！”
小杰吃痛地捂住自己受到重创的后脑勺，眼角冒泪。
“小杰是笨蛋吧。”
奇犽撕开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再看一眼瞬间变得委屈巴巴的沢田纲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问题。
再怎么看，这个家伙也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吧。
就这么冲上竞技场的话，躺尸一百遍也不可能赚到积分的。
沢田纲吉：qaq
果然，大家都好厉害啊！
“送你。”
奇犽再次警告地瞪过小杰一眼。
犹豫片刻，还是忍痛从自己的巧克力山里，取出一块。不容拒绝地塞进沢田纲吉怀里。
收获到一看就很受奇犽珍视的巧克力，沢田纲吉感动不已。
只是，还等他有机会开口感谢，便听见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播报声。
“第五十六楼，三十号赛场，编号0505：杰·富力士，对战编号444：露仁佳。比赛即将开始，请选手各自就位。”
“第五十六楼……”
小杰和奇犽一同关闭竞技场手环的提醒播报。与沢田纲吉三人道别后，双双离开。
沢田纲吉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轻松背影，不禁目露羡慕。
真好啊。
“等到你报名天空竞技场的时候，也会拥有这种提醒手环的。”
罗避重就轻地安慰。
“嗯。”
沢田纲吉握拳在胸口，轻轻点了点头。
情绪未明。
……
“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送别过罗，沢田纲吉和白兰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忍不住开口道，“我明明什么都做不好，却偏偏被系统选进了学院……”
“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放任沢田纲吉紧握住自己的手，白兰出声打断沢田纲吉失落的话语。语气平淡不似安慰，却成为了沢田纲吉，最初坚持下去的动力。
“一切都会好的。你要做的，只是相信自己。”
相信白兰的宿敌，不会永远碌碌无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