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另一侧的母狮群,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向不远处正在河边饮水的庞大野牛群。
她们的目的不是捕猎,而是制造混乱。
“哞——!”
庞大的野牛群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惊动了。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数以百计的野牛开始不安地刨动蹄子,发出惊恐的叫声。
此刻,那三头流浪雄狮已经追着刀疤脸进入了峡谷腹地。
他们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太安静了。
两侧是无法攀爬的陡峭绝壁,唯一的退路,已经被刀疤脸她们隐隐回头,封堵住了。
而前方,传来了野牛群巨大的骚动声。
为首的流浪雄狮停下脚步,他眼中的傲慢褪去,浮现出警惕。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掉进了一个陷阱。
“想跑?”
林昔的灵魂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晚了。”
他向封野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封野,引爆。”
封野接收到这个带着终结意味的词语。
他跃上悬崖顶端最显眼的那块岩石,黑色的鬃毛在风中狂舞,庞大的身躯如同从远古走出的魔神。
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吼——!”
一声震动天地的狂吼,从他胸腔中爆发出来。
这吼声不是单纯的音量巨大。它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频率,一种属于顶级掠食者、能够直接撼动其他生物灵魂的王者威压。
这声咆哮,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颗火星,彻底点燃了本就处于恐慌边缘的野牛群。
“哞——!”
最靠近峡谷入口的一头成年公牛,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它发出了一声代表彻底失控的嘶鸣,调转方向,朝着唯一看起来没有威胁的峡谷入口狂奔而去。
一头,带动了十头。十头,带动了上百头。
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
烟尘冲天而起。
万牛奔腾。
那不再是一群生物,那是一股裹挟着毁灭气息的、无法阻挡的洪流。
这股洪流精准地,涌入了狭窄的“一线天”峡谷。
峡谷中的三头流浪雄狮,脸上的警惕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他们听到了大地的轰鸣。
他们看到了峡谷入口处,那片由血红眼睛、锋利牛角和庞大身躯组成的、正在飞速逼近的死亡之墙。
他们发出惊恐到变调的咆哮,转身想从后方突围。
但刀疤脸带领的母狮们,早已在出口处布下了防线,她们发出凶狠的威吓,阻止他们逃离。
前进是死亡。
后退也是死亡。
绝望,瞬间吞没了这三头不可一世的入侵者。
第一头野牛冲了进来,锋利的牛角直接贯穿了其中一头流浪雄狮的腹部,将它高高挑起,然后重重甩在岩壁上。
紧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第十头,第一百头……
血肉被撕裂,骨骼被踩碎。
惊恐的咆哮在瞬间就被无数蹄声彻底淹没。
站在悬崖上的林昔,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身边,封野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一切可能飞溅上来的碎石和尘土。
那双金色的眼瞳,没有看下方的屠杀,而是专注地,带着滚烫的迷恋,看着自己背上的小军师。
峡谷出口处,蛮牙和几头年轻雄狮已经彻底呆住了。
蛮牙张着嘴,身体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看着那股毁灭性的洪流,看着那三头昨天还嚣张无比的流浪雄狮,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被彻底吞噬,连完整的残骸都找不到。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逃跑。
这不是懦弱。
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只能仰望的,神明般的智慧。
那个被他轻视的、小小的、连路都走不稳的幼崽,用几声无意义的比划,就导演了这场堪称天灾的屠杀。
一种远比被封野一爪按在地上更强烈的恐惧与敬畏,从他脊椎骨的末端,直冲天灵盖。
他看向悬崖顶端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不再是一个幼崽。
那是一位端坐于王座之侧,执掌生死的,神祇。
峡谷内的轰鸣持续了整整几分钟。
当最后一头野牛冲出峡谷,消失在远方的草原上,一线天内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地面被踩踏得面目全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尘土的气息。
那三头流浪雄狮,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们被数以百计的沉重牛蹄,碾进了这片土地里,成为了草原的一部分。
胜利来得如此轻易,如此彻底。
狮群爆发出劫后余生的、震天的吼叫。
母狮们看向林昔的眼神,已经从信服,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然而,林昔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一处。
在被践踏成肉泥的尸骸中,有一颗头颅,还大致保持着完整。
那是为首的那头流浪雄狮。
他还没有完全死去。
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穿透了弥漫的烟尘,越过了狂欢的狮群,死死地,锁定了悬崖顶端的林昔。
那眼神里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痛苦。
只剩下一种凝结到极致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怨毒与诅咒。
下一秒,那颗头颅被一只回返的、暴怒的母狮,一爪子彻底拍碎。
可那道怨毒的视线,却仿佛拥有实质,已经狠狠钉在了林昔的灵魂之上。
林昔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第114章 一战封神
那道凝结着极致怨毒的视线,仿佛一根无形的冰针,穿透了时空,精准地刺入了林昔的灵魂。
他小小的身体,无法抑制地打了一个剧烈的寒颤。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股毁灭性的怒火从他身下的封野体内爆发。
封野那双专注迷恋的金色眼瞳,瞬间转为焚尽八荒的暴怒。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他护在身下的珍宝,被一道肮脏的、充满恶意的气息所触碰。
他猛地低头,硕大的头颅凑到林昔面前。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双燃烧的眼睛里,翻涌着比万牛奔腾更可怕的风暴。
他的鼻尖在林昔的皮毛上疯狂嗅闻,仿佛在寻找那道看不见的污秽。
“封野。”
林昔发出了一声急切的灵魂呼唤,将自己所有的镇定与信赖,化作一道暖流,主动撞向那片混乱的金色海洋。
“看着我,我在这里。”
这道柔软却坚定的讯息,仿佛定海神针,插进了狂暴的旋涡中心。
封野眼中的风暴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他巨大的身躯颤抖着,缓缓低下了头。
那颗硕大的头颅,小心翼翼地凑到林昔面前。
他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带着失而复得的惊惶,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舔舐着林昔小小的身体。
力道很大,舔得林昔的皮毛生疼。
这不是梳理,这是确认。这是净化。
他用最原始、最霸道的方式,将那道令他震怒的恶意视线所留下的痕迹,从他的珍宝身上,一点一点,彻底刮除。
林昔忍着疼,没有动。
他能感受到封野灵魂深处那股冰冷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恐惧。
他抬起小爪子,轻轻拍了拍封野的鼻尖。
一个温暖而笃定的意念传递过去。
我没事。
封野舔舐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眼中的风暴终于彻底退去,只剩下一片深沉的、偏执的占有欲。
他将林昔勾进怀里,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将他圈住,埋进温暖的鬃毛深处,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峡谷内的轰鸣声早已停止,只剩下呛人的尘土与浓郁的血腥味。
狮群从各自的埋伏点走了出来。
她们没有第一时间冲向那片狼藉的战场,也没有为这史无前例的丰收而发出胜利的咆哮。
所有狮子,包括刚刚完成了致命驱赶的刀疤脸,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她们抬头,望向高处。
望向那头漆黑雄狮背上,那个小小的、在庞大身躯映衬下显得格外纤细的白色身影。
那目光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屠杀场面的震骇,但更多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信服与狂热的崇拜。
大地是血腥的祭坛。
奔腾的牛群是献祭的屠刀。
那三头不可一世的入侵者,是卑微的祭品。
而悬崖之上的那个小小幼崽,是接受这一切的,唯一的神祇。
刀疤脸迈开了脚步。
她强壮的身体上还沾染着尘土,眼神锐利依旧,但所有的骄傲与审视,都已消失不见。
她一步步走到悬崖之下,在距离封野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然后,在整个狮群的注视中,这位高傲的、统领所有母狮的狩猎总管,缓缓地,深深地,低下了她尊贵的头颅。
随着她的动作,她身后所有的母狮,都跟着匍匐在地,将头颅埋进了前爪之间。
没有吼叫,没有声音。
只有一片沉默的、发自灵魂的臣服。
这是一个无声的仪式。
一个骄傲的族群,向她们新认定的、掌控智慧与命运的神明,献上了最彻底的忠诚。
林昔趴在封野的背上,看着下方黑压压一片的臣服姿态,灵魂深处,属于现代人的部分感到了一阵荒谬的不适。
但属于动物本能的部分,却又从这股汇集而来的、纯粹的敬仰中,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封野感受到了林昔的这份情绪。
一个带着浓浓骄傲与赞许的意念传递过来。
林昔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背。
是我们的。
封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噜。
他再次低头,无比珍重地舔了舔林昔的额头,然后才转过身,用眼神示意刀疤脸。
刀疤脸起身,带领几头母狮前去打扫战场。
虽然那三头流浪雄狮被踩成了肉泥,但峡谷里还留下了两头被踩踏致死的野牛。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大丰收。
封野没有动,他依旧站在悬崖上,漆黑的身影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像。
他将林昔从背上轻轻叼下,放在一块干净的岩石上,然后独自一狮,跃下了悬崖。
他没有走向那两头野牛。
他的目标,是那片已经被踩踏得面目全非的、属于入侵者的埋骨之地。
他走到那颗被母狮拍碎的头颅残骸前。
那道令他震怒的恶意,源头就是这里。
封野低下头,鼻翼耸动。
他闻到的不只是血腥和腐臭。
在那之下,隐藏着一股极淡的、却让他神魂本源都感到极度憎恶的、冰冷的死寂气息。
那不是属于这个草原的味道。
封野金色的眼瞳瞬间缩成了两道危险的竖线。
他张开嘴,没有用牙齿撕咬。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他喉咙深处喷出,直接笼罩了那片残骸。
没有火焰。
但那片血肉模糊的区域,连同下面的泥土,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焦黑、干枯,最后化为一捧黑色的粉末。
风一吹,便彻底消散,不留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封野才转过身,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他要确保,任何可能污染到他珍宝的东西,都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峡谷出口处,蛮牙和几头年轻雄狮已经彻底呆住了。
蛮牙张着嘴,身体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看着那股毁灭性的洪流,看着那三头昨天还嚣张无比的流浪雄狮,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被彻底吞噬,连完整的残骸都找不到。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逃跑。
这不是懦弱。
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只能仰望的,神明般的智慧。
那个被他轻视的、小小的、连路都走不稳的幼崽,用几声无意义的比划,就导演了这场堪称天灾的屠杀。
一种远比被封野一爪按在地上更强烈的恐惧与敬畏,从他脊椎骨的末端,直冲天灵盖。
他看向悬崖顶端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不再是一个幼崽。
那是一位端坐于王座之侧,执掌生死的,神祇。
当封野返回悬崖,狮群的庆祝才真正开始。
母狮们拖着那两头野牛的尸体回到巢穴,整个狮群都沉浸在食物充裕的喜悦之中。
刀疤脸亲自撕下了最肥嫩的一块牛后腿肉,叼着它,再一次走到了林昔面前,恭敬地放下。
紧接着,其他母狮也纷纷效仿。
她们将自己认为最好的部分,一块块地堆积在林昔面前的岩石下。
很快,林昔面前的肉,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是原始的祭祀。
这是对神明的献礼。
林昔看着眼前这座远超他食量的肉山,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正准备象征性地吃一口,几头胆子大的母狮凑了过来,伸出舌头,争先恐后地舔舐着他的额头和脸颊。
这是狮群中表达喜爱和尊敬的最高礼节。
林昔被舔得晕头转向,毛发都黏在了一起,属于成年人的灵魂在哀嚎,但身体却无法抗拒这种毛茸茸的亲近。
他正享受着这种被集体拥戴的感觉,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
封野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林昔身边,直接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林昔和那些热情的母狮隔开。
一个冰冷的、带着浓烈占有欲的意念,如同最尖锐的冰锥,毫无预兆地刺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她们太吵了。
林昔的身体僵了一下。
那个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明般的偏执。
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气味。
下一秒,封野伸出舌头,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全面覆盖的、霸道清洁。
他要将所有其他狮子留下的气味,全部清除。
林昔生无可恋地趴着,任由自己被舔成一只炸毛的口水小狮子。
另一边,蛮牙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
他也学着刀疤脸的样子,叼起了自己分到的那块肉,一步步朝着王座岩石走去。
他想把这份战利品,献给那位让他彻底颠覆了认知的小军师。
他刚走到一半,走在前面的封野突然停下了舔舐的动作。
封野缓缓转过头,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瞳,没有任何情绪地,落在了蛮牙的身上。
蛮牙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他嘴里的肉块掉在了地上。
他感觉自己被一头来自远古的洪荒巨兽盯住了。
那目光里没有杀意,却带着一种能将灵魂都冻结的绝对威压。
蛮牙的双腿开始发软,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最后“扑通”一声,整只狮子都趴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想献上自己的忠诚,却会引来王如此可怕的注视。
林昔从封野的爪子缝里探出小脑袋,看着不远处瑟瑟发抖的蛮牙,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用灵魂链接戳了戳正在散发着低气压的封野。
别吓唬他,他以后还有用。
封野眼中的威压缓缓收敛,但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林昔换了一种方式。
他是我们未来的将军,是给你看家护院的。你把他吓坏了,以后谁去巡逻?
一个带着委屈和不情愿的意念,在林昔脑海里响起。
林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只能使出杀手锏。
他很能打,以后可以帮你捕猎,你就有更多时间陪我晒太阳了。
这个理由,显然奏效了。
封野终于收回了目光,仿佛蛮牙只是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他继续低下头,专注地舔起了林昔的爪子。
蛮牙感到那股山一般的压力骤然消失,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背上的毛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偷偷抬眼,看到王座岩石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对他摇了摇尾巴。
一个清晰的认知,在蛮牙空白的脑海里形成。
这个狮群,有两个王。
一个掌管武力与杀伐。
一个,掌管着那位杀伐之王的一切。
那是一种持续的、低沉的、仿佛心脏被巨手攥住的共振。
起初还很微弱,但随着时间推移,这股震动越来越清晰。
趴在封野怀里假寐的林昔,感觉自己身下的岩石都在微微发抖。
狮群的骚动开始了。几头负责警戒的母狮率先站了起来,她们焦躁地踱步,鼻翼耸动,试图从空气中捕捉危险的来源。
吼声,沉闷如山崩的吼声,从河谷上游遥遥传来。那不是任何食肉猛兽的咆哮,那声音充满了厚重的、不容置疑的质量感。
刀疤脸的瞳孔猛地一缩,她快步冲到高处,望向上游。片刻之后,她带着一脸无法掩饰的惊惶冲了回来,对着封野发出一连串急促的低吼。
象群。庞大的象群开始了季节性的大迁徙。而它们延续了数百年的迁徙路线,恰好要笔直地、横穿狮群所在的这片核心领地。
这意味着水源地将被踩踏成泥沼,巢穴将被夷为平地,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那股由血肉与骨骼组成的洪流彻底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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