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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枯之色(莫寻秋野)


里面不断传来声响。
徐凉云看向身后两人。三个人手里都拿起了枪,各自都做好了准备。
互相交换了一番眼神之后,徐凉云就直起身,一把拉开了门,闯进了屋子里,迅速跑进了卧室,举枪大喊:“不许动!!”
卧室里的男人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东西全掉了——人果然在卧室里。
而从他手里掉出来的,是一捧紫色的风信子。
他脚边摆着刚刚被他拿上来的箱子,箱子已经被开了封,能看到里面乌泱泱地塞满了风信子。这些花已经被他拿出来了一部分,全部都摆在了桌子上。
满屋子都是花香味。
男人急了,他啧了一声,立刻转过头冲向徐凉云,想撞开他跑出去。
徐凉云一侧身,又扬起手,一个背摔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向徊见状,顺势压了上来,一边喊着老实点,一边把手铐铐在了他身上。
男人奋力挣扎。
“别动!!”向徊大叫,“我告诉你!!我们破案了,你跑不了了吴夏树!!”
向徊一边大叫着,一边伸手去把他的帽子和口罩都扯了下来:“拿来吧你!”
这一拿下来,向徊却人傻了:“我操?”
口罩下的人,竟然不是吴夏树。
钟糖正举着枪对着这男人,一见脸不对,他也愣了,举着枪的手都垂下去了好些:“闻人玉??”
闻人玉被他们压在地上,脸上却毫无惧怕。被叫到名字的时候,反倒还笑了一声。
他笑了起来,越笑越疯。笑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房间里的紫色风信子散发着过分的芬香,腻到发腥。
半个小时后,两辆警车行驶到到闻人玉家楼下。
徐凉云下车,打头走了进去。钟糖跟在后面,向徊和另一个警察压着闻人玉紧随其后,还有几个警察从另一辆警车上走了下来,跟下去打后手。
他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了无收获以后,坐上电梯,往下到了地下室。
徐凉云一拉开地下室的门,一股苍白言语难以形容其杀伤力的剧烈臭味就扑面而来。
这味道不仅仅侵害鼻腔,还他妈十分地熏眼睛。徐凉云一开门就眼睛一痛,胃里当即一阵翻江倒海,呕地一下转头就开始干呕。
向徊本来还想笑他怎么老刑警还这么大反应,话还没出口,里面的味道就飘出来了。
他当即青了脸色,也跟着猛地呕了一声,剧烈咳嗽起来。
这味道太感人了。
不止是血味,还有尸臭味和那种类似于排泄物的味道,甚至还有消毒水的味——这么多味儿混在一起,杀伤力可谓是巨大无比,平常人估计闻上一下都得吐死。
徐凉云实在受不了,可不进去看看又不成,没什么办法,他只好脱下大衣缠住口鼻,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地下室的墙上摸索了会儿,找到了开关,打开了灯。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但好说歹说能够照明。
一开灯,眼前的情景就让所有人都心里一咯噔。
地下室的中央摆着一个大台子,台子上是好大一片淋漓的鲜血,无数苍蝇蚊虫围在那里嗡嗡地叫,旁边还摆着许多工具,什么锯子尺子和刀全部都有,甚至还有各式各样的颜料和笔刷。
松赴被捆住手脚,扔在房间最里面,呜呜咽咽地哆哆嗦嗦着,脸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和淤血,一看就是被闻人玉揍过。
他还在那里哆嗦着一动不动,即使警察来了也没反应,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声音一阵阵发抖,瞳孔都震颤不停,一看就是吓得不轻,精神已经出了点问题。
而在房间另一边,还摆着一张床。床上盖着白布,白布之下是一个人形,那人似乎还活着,一呼一吸间都带着白布缓慢地起起伏伏。
地下室的墙上挂了整整六幅画,每一幅都色彩鲜艳,配色十分诡异。
徐凉云一眼看到里面有一幅画色调金黄又血红,满画都是向日葵。
有个熟悉的人躺在那大片的向日葵里,心口被掏空了,空荡荡的心脏里向日葵扎了根,长得鲜血淋漓。
那个人睁着眼,目光是满片死的晦暗,黑夜一样暗。他好像在看远方,好像在看画外,好像在看徐凉云。
徐凉云眼角一抽,突然想杀人。
他回头,目光恐怖地看向闻人玉。
被警察压着的闻人玉死死盯着他,目光直勾勾的,嘴角扬着诡异的笑。
有几个警察连忙跑过去看松赴的情况,另一个赶紧联系了救护车。
徐凉云轻轻啧了一声,转头走到那张盖着白布的床前。
他走得越近,那些排泄物的臭味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刺鼻。
徐凉云知道这是谁,手头的答案毕竟只有一个。
他走过去,手捏住白布,一把掀开。
一瞬间,一张消瘦得有些恐怖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白布一被掀开,躺在床上的人就张开了嘴,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他嘴唇干裂,嘴里只有一片发脓发炎的牙床,一颗牙都没有。
他的头发掉得一干二净,瘦得像个骷髅,脑袋上裹了一大块早已渗满了血的纱布,嘴边和眼角边上乃至鼻孔里都还有残留的血痕,脖子上青筋突起,极为吓人。
——吴夏树。
吴夏树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巴奋力张张合合,但只有啊啊的沙哑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徐凉云看到他眼里有恐惧,有渴望,还有绝望。
徐凉云看了他一会儿,转回身去,语气平静地问:“刚刚是不是叫救护车了?”
“……是。”
“再打一个。”徐凉云说,“告诉他们,一辆不够。”
他说完,再次看向了门口。向徊正和另一个警察站在那里,压着闻人玉。
闻人玉仍然在死死地盯着他。
“别看了。”徐凉云冷声对他道,“你肯定死刑。”
闻人玉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也不知这话是哪里好笑。
他多半是疯了。
徐凉云皱了皱眉,再次侧头看向墙上那些画。
他看着那张金灿灿的向日葵和里面他最熟悉的人,忽然久违地遍体生寒。
徐凉云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钟糖。”他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钟糖已经走过来看吴夏树的情况了。闻言,他毫不意外地回头看了那张画一眼:“你可以先回家。”
徐凉云:“……”
“也没什么事儿了嘛,人都抓到了。”钟糖说,“剩下的就是把这两个人送到医院,然后把闻人玉关进去就行了。毕竟都这么晚了,要审也得等明天才能审,事情我去帮你办,你先回家吧——回家找你的药去。”
夜深了。
陈述厌正在徐凉云的书房里站着发呆。
徐凉云家里的书房也是黑白搭色,他家里唯一有色彩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些书了。但这些书也都色调很灰,并且全部都和法律以及刑事案件有关系,一本小说都没有。
陈述厌正发呆的时候,徐凉云就给他发来了消息。
陈述厌拿出来一看,消息只有两条。
徐凉云:结案了。
徐凉云:我要回家。
陈述厌有些想笑,回复道:回吧,我等你。
徐凉云秒回:你没睡啊。
“没有。”陈述厌说,“在等你啊,抓到吴夏树了?”
“抓到人了,但不是他。”徐凉云说,“回家跟你说,你等等我。”
陈述厌应了声好。
刚回完消息,书房的门就被人笃笃敲了两下。
陈述厌转过头,看到谢未弦站在门口。
他朝陈述厌举了举手机,说:“局里说人抓到了,全面解除警戒,我就先回去了啊。”
陈述厌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不算事。”
简单客套完两句以后,谢未弦就跟他挥挥手,离开了徐凉云家。
徐凉云也很快就回来了。
陈述厌听到了开门声,去门口迎他。
徐凉云开门进来,朝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陈述厌感觉这一笑里憔悴非常,还有些松了口气的安心感。
徐凉云关上了门,张开双臂去抱陈述厌。
陈述厌接住了他。
可徐凉云比他想象得力气大,这一抱里,他把自己半个人都交给了陈述厌,陈述厌当即一个踉跄,差点没因为接不住而一屁股坐地上。
陈述厌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发觉出了徐凉云不太对劲。
他抱着徐凉云,侧了侧头:“怎么了?”
徐凉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没回答,但把他抱紧了些,轻轻叫了他一声。
徐凉云说:“厌厌。”
“……哎。”
陈述厌应了下来,心里却没来由地有点慌。
慌得悸动,像第一次被他这么叫一样。
“厌厌。”徐凉云又叫他。
陈述厌莫名有点受不住,应声的声音都干巴巴的:“哎。”
“厌厌。”
“哎。”
“厌厌。”
“……哎。”
“厌厌。”
被叫得多了,陈述厌突然忧心了起来,开始一下一下给徐凉云拍后背安慰他:“在呢,到底怎么了啊?犯人跟你说什么了吗?你还好吗?是不是犯病了?”
“没有,我有吃药。”徐凉云说,“抓到的是闻人玉。”
“……?怎么是他?”
“不清楚,明天审问。”
“吴夏树呢?”
“在他家地下室里。”徐凉云道,“还在地下室里找到了画。”
“什么画?”
“……杀人的画,他把想杀的人都画成画了。”
徐凉云声音发沉,有些艰难地说道:“你在里面。”
陈述厌默然,也理解了一切。
这实在是个令人后背发凉的事,陈述厌头皮发麻,把徐凉云抱紧了点。
徐凉云也把他抱紧了点,说:“不怕,我赶上了。”
陈述厌没说什么,轻轻一下一下拍着徐凉云的后背,无言地安慰他。
“幸好这次赶上了。”徐凉云抱着他说,“幸好。”
陈述厌嗯了一声,道:“幸好你来了。”
徐凉云紧紧抱着陈述厌,慢慢地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安心了下来。
“别害怕,我在这儿呢。”陈述厌说,“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徐凉云点点头,又偏过头去,蹭了蹭陈述厌,又叫他一声:“厌厌。”
“哎。”
“让我抱一会儿。”徐凉云说。
“抱吧。”陈述厌说,“不怕,我在呢。”

那幅画真的给徐凉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他抱了陈述厌好久,后来俩人一起洗漱上床睡觉,临睡前徐凉云还忍不住说,看见那幅画的时候他真的想揍死闻人玉。
“但是我不能揍。”徐凉云说,“我如果动手了,以后他找律师,律师还能说警察暴力执法。”
“……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他应该是死刑吧?”
“肯定的,故意杀人都是死刑——故意伤人也看情况死刑,叶夏四年前就被枪决了,你放心。”
陈述厌知道这件事,点了点头,说:“好啦,别再说她了,你别总念着了,让她消失。”
徐凉云没吭声。
陈述厌也沉默了下来,他想等一个“好”的回答。
可徐凉云总也不吭声,大约还是犹豫着不肯忘。
陈述厌在一片黑暗里垂了垂眸,问:“明天能去看心理医生吗?”
“明天……要审问,会忙,大概不太行,得后天。”
徐凉云说完,又连忙补充:“我不是拖时间,是真的忙,后天一定去!后天没什么事,我肯定请假去看医生!”
他着急起来莫名可爱,陈述厌忍不住笑了两声:“好,我知道啦,那我明天联系联系搬家公司。都结案了,我也该正式搬过来了……我再去宠物医院看看狗,还得回家拿点东西回来,你先去上班吧。”
徐凉云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他:“那明天……要一起起床吃早饭吗?案子破了,我不用起得很早了。”
“好呀。”
“那睡觉吧,”徐凉云凑过来搂住他,“晚安。”
“晚安。”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一大早起就太阳高照。
只不过冬天的太阳没什么用,外面还是很冷。
但结案之后崭新一天的空气闻起来很清新。
俩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徐凉云想起自己家的门还没录入过陈述厌的指纹,于是俩人围着门忙活了一会儿,把陈述厌的指纹录入了进去。
随后,徐凉云和陈述厌一起吃了早饭。约好中午也一起找个地方吃饭以后,就各自分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就算案子破了,徐凉云也没改变多少,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分开的时候总依依不舍。
陈述厌也总被他带动,等徐凉云走了,他心里就空落落的。
很莫名其妙,又不是这一别就几天不见,明明晚上俩人都得回家。
陈述厌站在原地目送徐凉云开车走远,想了想,转头往公交站走去,路上顺便查了一下和小程序,联系了搬家公司。
他本来想过到底要不要搬来这边。毕竟徐凉云这间房子没有陈述厌家的大,而且徐凉云接下来要治病,这黑白色调肯定都得重新装潢,这大工程很费事,陈述厌那边都是现成的,简直是精装修拎包入住,左想右想它都比徐凉云这间房子强。
但陈述厌住的地方对徐凉云来说实在不是个很美妙的地方,还是搬了好。
陈述厌东西多,搬起家来也费事,他就把时间预约在了下周二。他早上问过徐凉云,徐凉云那天能休,俩人可以一起去搬。
今天周三,陈述厌准备去宠物医院看看狗,已经把它晾在医院好几天了,挺对不起它的。
陈述厌定位了一下徐凉云给他发过来的宠物医院的位置。离得不远也不近,坐公交半个小时,一趟能直达。
陈述厌走到公交车站,从兜里摸出了几块钱。这都是徐凉云早上给他的,他的钱包还在家里,公交卡自然也是一样。
陈述厌坐上公交,到了宠物医院。
他走到前台,问有没有一只叫布丁的边牧在这里住院,大概是上礼拜送进来的,被毒害的。
前台的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有。
“是警察送来的,还给我们吓了一跳呢。”工作人员说,“陈先生是吧?”
陈述厌点点头:“是我。”
工作人员点点头嗯了两声,操作了一下电脑,说:“好,布丁现在状态不错哈,可以站起来走走了,但是保险起见,今天还是不要接走了,放这儿再待会儿。毕竟这几天一直在用药,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也不会很长时间,就再观察明天一天就行,大概后天就能接走,回家要好好养养哈。”
陈述厌点点头,以示自己明白。
工作人员带着他去看了布丁。
布丁和其他五只狗在一个房间里,但并不完全在。它在这个房间里的一个玻璃房里,是单独一间,看起来像总统豪华套房。
陈述厌去的时候,它还趴在地上恹恹地不想动。
陈述厌一进门,它就眼睛亮了,赶紧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嘤嘤叫着晃着尾巴,嗷嗷走到玻璃边上,伸着爪子挠着玻璃叫他。
它走得有些晃晃悠悠,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要倒。
陈述厌无奈,走了过去,问它:“你怎么样?”
布丁朝他嘤嘤叫。
“恢复得还算不错,狗狗已经好久没见到主人了,应该挺寂寞的,今天您能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吧。”
陈述厌点点头:“好。”
布丁在玻璃房里垂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嘴里嘤嘤有词,好像是在问他什么,爪子很不安分,一个劲儿挠玻璃。
陈述厌想也知道是因为徐凉云,毕竟徐凉云来过一次。布丁五年没见徐凉云,徐凉云来的时候它还不能动,当然很意难平,想跟陈述厌问清楚。
陈述厌没急着回答,转过头问:“后续还需要什么花费吗?剩下的钱我付就行。”
“您男朋友都帮您付完啦。”工作人员说,“他来过一次,在这儿陪布丁待了会儿,问过我们还要不要花钱,说多少钱都可以花,狗狗不能有事。”
……徐凉云居然跟工作人员承认过他们两个是恋人关系了。
陈述厌有些无奈,心道徐凉云或许还是没变的,他到哪都不会怂,被问了就大大方方承认是男朋友。
但在布丁的事情上,陈述厌和徐凉云当然是同样的想法。
多少钱都可以花,布丁得好好的。
“那……布丁好了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没什么,只是以后可能会玻璃肠胃一点,就尽量别再喂它吃生骨肉了,具体的等出院的时候会详细叮嘱您。”
陈述厌点点头。
工作人员说:“那您在这儿陪陪它?我把它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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