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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外美人饲养指南(sheepsea)


为什么要让你孤零零地住进那间黑屋子里?
又是因为什么才不愿意讲话?
然而却又不敢问。
牧晋修此刻才是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爱是克制”的含义,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让对方感到冒犯,担心让他想起了过去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悄无声息地长叹一口气,虽然心头又酸又涩,但还是努力调动起情绪,语气欢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周末要不要去水族馆?刘琦这次考试成绩不错,一起带他出去逛逛。”
水玉岫这回轻轻地应了一声。
见人点头,牧晋修便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晚安。快睡吧。”
卧室暗下去了。
安静了片刻,水玉岫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忽然在怀里动了动。
然后伸出一只手,手掌遮盖住牧晋修的视线,轻声说:“闭上眼睛。”
牧晋修还未入睡,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怔,即使不知道原因,却也听话地照做。
虽然眼睛闭着,但很快,他便“看见”了别的东西。
仿佛电影幕布一般,千年光阴在眼前飞速流转,春生秋杀。阴晴雪雨眨眼间变幻,浓雾漫过层层叠叠的山峦,天地渺然。
这巍峨苍山时而覆满新绿,瞬息间衰败枯竭,又很快万象更新,莺吟燕舞。
牧晋修愣住了。
自然的更迭使人自觉渺小,远山如画,他好一会儿说不出来话,半晌才开口:“……这是什么?”
水玉岫回答:“是我。”
水玉岫诞生之时,天地还未曾那样浩瀚。
他后来听过牧晋修讲的故事,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由柳条上的泥点子变成的。
在那段混沌的时光中,他明白的不多,只是本能地进行领土圈划、吞并、进食、沉睡。
直到肃杀百鬼,方圆千里内,再也没有其他精怪胆敢肆意侵入他的领地。
但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天为何意?地有何用?又是为什么诞生了水玉岫?
他有困惑,因此想解决这种困惑。于是静看人类的百年,看他们出生、繁衍、衰老,死去,看他们争斗,看他们流血流泪……
渐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人间。
但人类的爱恨,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水玉岫继续沉睡,睡了又醒。
不知哪年哪月哪一日,水玉岫从山野中醒来,正懒看那枝头的桃花,正好瞥见一人穿着粗袍布鞋,背着一个竹筐往山上来。
这里山高路远,道路崎岖,平日里少有人烟,是水玉岫精心挑选的好地方。
水玉岫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那人对此地并不熟悉,多次迷路,有时被树根绊了一跤,有时被泥泞的土地蹭脏了衣袍,有时跌倒,又扶着一旁的树干站起。
即使已经狼狈不堪,却仍然执意要上山。
笨蛋一个。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水玉岫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为他指了路。
于是浓雾散开,荆棘悄然退至一旁,遮挡视野的枝桠也随之抬高。
转眼之间,一条清晰的道路出现在眼前。
“……”
那人愣住了。
似乎是知道群山有灵,以为有什么神仙出手相助,那人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朝天地深深鞠了一躬。
……然而他不知道,暗处真的有一双眼睛在无声地看着他。
那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待人走后,水玉岫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百无聊赖地细数树上的花瓣。
落英的芬芳环绕着他,那香气仿佛永远不会黯淡。
然而数着数着,花便落了,树便枯了,枯黄的叶子一点点随风脱离枝桠,掩埋于泥中。
四季不断循环往复,再美的花,再清澈的水,再漂亮的云,水玉岫也看了千遍万遍。
他打了个哈欠,又觉得没有意思,找了个地方继续沉睡。
然而这回,那个人影却时不时出现在他脑海中。
又一次醒来后,人间大变模样。人类为他盖的祠堂一点点修缮完全,和最初的那个相比,已是天差地别。
眺望远处,远方和他印象中不同了,夜里竟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是城市的霓虹灯,还以为是星光落满大地。
水玉岫忽然产生好奇,并愈演愈烈。
去吧,去吧。
他终于下定决心,告诉自己。
去看一看,人类究竟为何如此执着于翻越群山。
——于是他化作人形,来到了牧晋修身边。
作者有话说:
想不到吧其实还有一点前世今生(对手指)这就是天作之合!之前可能会有宝好奇为什么小水选了小牧,这就是原因w
[9k营养液の感恩小剧场]
[山神·贰]
街坊传闻,牧家小少爷回家的第二天,便和一个美人成亲了。
当天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一时竟看不到头,也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来头。
牧晋修身着婚服,敬了遍酒后,半醉着进了房间。
他心里紧张得要命,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要成婚了。然而算命先生却十分笃定地告诉他:“这就是你命定的姻缘。”
于是牧晋修就这样成亲了。
和一个漂亮的、由狐狸变成的美人。
床上坐着个人,随意地倚靠在床头,头顶红盖头,却在给自己喂葡萄吃。
“夫人。”牧晋修看他这幅装扮,声音发紧,快步上前,挑开对方的红盖头。
红布下一张脸风华绝代,唬得人呼吸都不由放缓了。
“……”
牧晋修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又为两人倒了酒,亲手端给他:“喝了这杯合卺酒后,就算正式成婚了。婚后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什么都听我的?”
水玉岫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要你的命也给?”
牧晋修一怔,即答:“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若不是你,我绝活不到眼下。”
言辞诚恳,不像假话。水玉岫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看他,不再继续为难。
而饮过酒后,牧晋修则满脸通红,凑上前去,在他的嘴角轻轻留下一吻。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保持了分寸,一触即分。
水玉岫舔了舔唇角,心说:这就是洞房?也不过如此。
然而下一秒,牧晋修忽然发力,把他扑倒在床铺上。
水玉岫一头青丝散尽,倾泻满床。牧晋修红着脸垂眼看他,又俯身亲了上去,手扯开他腰间的衣带:“夫人。我先前请教过家中已婚的兄长,究竟要如何洞房。”
“只是时间仓促,若有学艺不精的地方,夫人请多担待。”
水玉岫始料未及,被欺负了一晚上,狐狸尾巴耳朵都收不住了,尾巴根一摸就抖。
天光大亮时,牧晋修赤.裸着上身,还在一旁腆着脸要夸奖:“怎么样……我做得好吗?你似乎很喜欢。”
水玉岫没有力气讲话,冷着脸咬了他一口。

水玉岫松开手, 牧晋修半晌后才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早已变回熟悉的床榻。
……刚刚所见到的一切,如梦幻泡影,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明明说过变成蛇也喜欢的。
水玉岫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试探道:“那还去水族馆吗?”
牧晋修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 久久不能回神。
听到水玉岫的问话, 他下意识回答:“去。”
然后看了对方一眼, 反应过来了, 有些担忧:“你不会到时候忽然变成蛇溜进大海里吧?”
越说越难过:“然后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了。”
水玉岫:“……不会。”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槽的。
牧晋修安静了一会儿, 又问:“所以祠堂里的那个……?”
“嗯。”
水玉岫轻轻地应了一声:“是我。”
还偷听了你们讲话。
牧晋修在脑海中回想起那个栩栩如生的塑像, 这才确定了当时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并不是错觉。他茫茫然地抱住水玉岫,满心疑惑:“水家这么多年供奉的那个神灵,就是你?”
水玉岫:“对。”
得到肯定答案,牧晋修这回再也骗不了自己, 认知产生了极大的冲击:“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讲话?”
水玉岫嘀咕道:“那个时候我还不会讲人类的话。”
水玉岫又不是一出生就精通各国语言,可以无字幕观看老友记,当然得学一下了。
牧晋修静了片刻, 才继续道:“所以是后面自己学会的吗?好聪明啊。”
他在水玉岫额头亲了一口。
水玉岫又有点得意,矜持地应了一声, 想听他再夸两句。
结果牧晋修却不说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太好了。”
“……”水玉岫微微睁大眼睛。
怎么哭了?
没有被长辈欺负, 没有不爱讲话, 没有被迫住在小黑屋里。
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太好了。
有时候牧晋修晚上睡觉,偶尔会梦见水玉岫。梦见他推门进去,看见水玉岫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说这里好黑, 问他为什么才来。
牧晋修很难过,说不出话来。
而现在这件事终于不用再继续挂念了。
牧晋修珍重地把他抱在怀里,如释重负。
随着这个真相解开,他一下子又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难怪水玉岫一开始手脚那样冰凉,像是永远捂不热一样。
难怪最初对各种电子设施如此陌生。
难怪冬天了就老爱睡觉,原来是要冬眠了。
难怪他身上会有那种香味。
水玉岫的嘴唇分开又合上,反复多次,最后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有点无奈:“……哭什么。”
牧晋修哭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水玉岫肩膀那块衣服都湿了。
房间里好安静。
过了一会儿,牧晋修才抬起头。他不让水玉岫看他的脸,先去床头抽了两张纸。半晌才转过身,轻声道:“因为很开心。”
牧晋修的表情已经恢复往日的镇定,只是眼眶还有些红。
他心里有着巨大的空洞和无措。一方面当事人亲口告诉他,对方身世的真相;另一方面,自己多年来所接受的科学教育又与之发生冲突,无法兼容。
卧室门没关合,留着一条缝。星星过来凑热闹,用脑袋把门顶开,跃跃欲试想跳上床。
刚好大厅的自动喂食器响起,它又立刻“咻”地一下子跑去吃饭了。
牧晋修点了点水玉岫的脸颊,指尖缓缓地从人的额头滑到嘴唇:“那当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水玉岫理所当然地回答:“想来就来了。”
还好来了,不然水玉岫会错过很多好事情,会错过生日蛋糕,也会错过幸福。
牧晋修静静地看着他,一瞬间又想起其他被存储在记忆角落里的小事:“所以当时书房的书是你弄掉的?”
“……是的。”水玉岫有些不满:“你怎么还记得,我都已经收拾好了。”
牧晋修小声说:“我就是有点惊讶!没有怪你。”
水玉岫:“哦。”
牧晋修又问:“我之前有几次忽然晕倒,难道也是……?”
水玉岫故作镇定:“因为你太脆弱了,我碰一下你就受不了,不知道你会晕倒。”
牧晋修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都问了一遍,没想到有些事情的真正答案原来是这样的。
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而且,还被他带回家结婚了。
牧晋修心里相当茫然。
虽然说什么神鬼之类的话题,听起来太过遥远,玄而又玄。但此刻牧晋修把人好好地抱在怀里,水玉岫又这样乖巧安静地贴着他,单薄的睡衣传递出彼此的温度,牧晋修看过、亲手感受过,同样知道那衣料下的躯体是什么模样的。
全是真的。
抱着的水玉岫是真的,经历是真的,感受是真的,那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牧晋修睁开眼睛,久久看着怀里人乖乖睡觉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水玉岫很快也醒了,一睁开眼睛便和对方对上视线。
“早安。”牧晋修靠在床头,先亲了他一口,提出要求:“可以看看你原来的样子吗?”
水玉岫想了想:“家里太小了,放不下我。”
牧晋修有点失落,不过也接受了这个回答。他摸了摸水玉岫的脑袋,让人继续睡觉,打算去准备早餐了。
结果刚转过身,忽然又被叫住了:“牧晋修!”
牧晋修转头一看。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床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小的羽蛇。
小蛇歪着脑袋,团在床上看着他,背后的翅膀伸懒腰似地舒展开:“家里装不下,但是我可以变得小一点。”
……是水玉岫的声音。
面前的小蛇和牧晋修当时在祠堂所看见的,外貌上大差不差,只是祠堂中更显威严,而面前的小羽蛇是Q版模样,小脑袋小身体,一双眼睛只有绿豆大小。
完全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魔法师,不借助任何道具就可以完成大变活人。
牧晋修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蛇的脑袋。
水玉岫很配合地直起身,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冰冷的触感如此真实,其上的鳞片同样清晰可感。这绝不可能是幻觉。
牧晋修又摸了一会儿,这才彻底相信眼前所见。他贴近了点,又顺着小蛇的身体,去摸水玉岫后背的翅膀。
三对柔软而洁白的翅膀徐徐展开,羽毛一尘不染,摸上去比婴儿的肌肤还要细腻,仿佛上好的丝绸。
牧晋修爱不释手,从翅膀尖尖一路摸到肩胛骨的位置,试探地摩挲着。
有点痒痒。
水玉岫轻轻哼了一声,躲开了:“不要摸这里。”
牧晋修很听话,只是意犹未尽,又摸了两下才收回手。
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摸过蛇呢,还是长翅膀的蛇。
而且这蛇还是水玉岫。牧晋修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水玉岫乖乖地给他摸完脑袋摸完翅膀,又说要出去找猫玩。
牧晋修看他现在这幅样子:“这就样去吗?不变回来吗?”
水玉岫说:“为什么要变回去。”
“不行。”牧晋修抱住他,严肃道:“猫是蛇的天敌知道吗?小心等下过去被它给揍了。”
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水玉岫很信任自己的小猫,才不理会他的危言耸听,独自扑扇着翅膀,一溜烟飞走了。
“……”
太犟了,一点都不听话了!
牧晋修赶紧踩着拖鞋追了出去。
水玉岫飞得很快,在星星面前落下了。猫咪警惕地打量他,到处闻闻嗅嗅。
水玉岫便把自己的尾巴伸过去给它闻,猫又低头确认了一会儿,随后放松下来,朝他喵呜一声。
等牧晋修赶到的时候,水玉岫已经收起翅膀,舒舒服服地窝在猫咪毛绒绒的身上,对着他吐了吐信子,意思是:怎么样?
“……”
牧晋修走过去,蹲下身连猫带蛇一块给抱走了。
还是很不放心,一定得自己亲自看着。
水玉岫歪了歪脑袋,直起身子,从猫身上顺着溜到牧晋修身上,趴在牧晋修头顶上:“小牧,我变得好高。”
再戴顶厨师帽的话,就是料理蛇蛇。
牧晋修又把怀里的猫放下来,伸出手虚虚扶着他,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小心别掉下来。”
“才不会呢。”水玉岫很自信,扬了扬翅膀:“我会飞起来。”
……好吧,还是魔法小蛇。
牧晋修过去还没有和蛇相处的经验,一窍不通,完全是由着他乱来。
“老公。”水玉岫又顺着他的脖子爬下来,把尾巴尖放在衣领里暖和暖和,哼哼两声,说:“你身上好烫。”
“……”牧晋修脸莫名有点红,给人搂住了:“赶紧变回来吃饭!”
既然大家都已经坦诚相待了,水玉岫便不再掩饰什么。
下午牧晋修从书房出来时,看见水玉岫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猫,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而在他身体周围,许多影子模样的触手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有的举着手机,有的举着奶茶,有的举着零食袋子……仿佛全自动手机支架,各司其职。
牧晋修:“……”
看见人来,水玉岫伸出手:“抱抱。”
“抱抱。”牧晋修给他搂住了,这下帮他举着东西的人变成了牧晋修。
两人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但牧晋修似乎情绪不高,一直沉默着。
水玉岫很快察觉到他的反常,凑上前问:“怎么了?”
对方深吸一口气,垂眼看他。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会在我身边到什么时候呢?”
语气有些惆怅。
恋爱都还没谈多久呢,没有办婚礼,戒指都还没有准备好。
以前不知道水玉岫的真实身份时,牧晋修对一切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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