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前他洗去了记忆(饮鹿)

霍煊最讨厌别人说他“yellow hybrid”。
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血统而内耗，但不代表有人可以恶意贬低。
霍煊看着地上的饼干碎片和泼洒一地的牛奶，友好往来而已，于是五岁的洋娃娃就给乔治甩了一巴掌，手动帮他换了牙，那个满嘴碎牙和血唾沫的小孩当场就愣住了，等他看着霍煊又扬起巴掌，立刻就捂着嘴“哇呜哇呜”地开着小火车哭着跑开了。
然后韩赫麒就黏着他了。
随后霍煊更是梦魇一般的存在，从幼儿园开启画图、算术、字母识别的碾压之路，全部都是顶尖的存在。
而霍煊的巴掌历史，翻翻看，简直是厚厚的一沓书。
拳打M国好多家的孩子。
好在欧文爷爷没有撇弃他，只是象征性地惩罚过几回，不过出来后的霍煊变本加厉，一点亏都吃不上，同M国传统的绅士俊朗的alpha相比，霍煊就是个异类。
韩赫麒更是清楚霍煊现在的情绪如何。
以往那张虽然深邃，但总是淡淡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浓烈张扬的攻击感！
完蛋了，阿煊这是想动手了！
但薇薇安不是想打就打的，人家还是个女omega呢。
韩赫麒顿感脑子炸了，他拦在了霍煊面前，他的中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顺畅：“阿煊，你别搭理她，她就是有病！”
霍煊续上了新一杯的酒水。
他垂眸看着泡在酒水里面的手机，某个beta的消息已经看不见了……
看不到就算了。
他已经投入忙碌、缤纷的生活。
至于某个beta的一声声“晚安”，早就该石沉大海。
但这不代表谁都能压在他头上。
霍煊提起一杯酒，闲散走到薇薇安面前。
韩赫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阿煊！”
薇薇安看他端着酒走来，以为他要和自己求和，omega放缓了语气，嘴角却是骄傲地高高勾了起来，鲜红的红唇满是乖戾：“希尔，只要你同他分开，我就当看不见，我也不会同欧文爷爷说你在外面……”
然而话音落下，鲜红酒液顺着她的头顶流下。
韩赫麒抠紧大-腿：“woc！woc！woc！”
这把是真woc了。
霍煊弯腰从薇薇安面前的酒杯里取出手机，在omega惊恐错落的视线下，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机上的液体，全然一副雅驯放恣的滥情姿态：“我从来不是绅士的alpha，你这么做，是想用脸接我的巴掌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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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泡水了，你看不到脑婆的信息了[666][666]

第21章
“哈哈哈！薇薇安那天可真是惨，不知道谁把她顶着红酒的照片发出去了，大家不敢当面嘲笑，她就背地里说你冷酷无情，连omega的不愿放过！”
又过了好几天，M国酒吧，知道霍煊不喜欢吵闹，韩赫麒这次特意选了这家Speakeasy，隐秘性好，还安静，属于霍煊难得不排斥的酒吧。
可惜alpha没什么精神。
因为上次的事情，霍煊整整七天没理韩赫麒，这次还是韩赫麒找到霍煊面前，才愿意和他出来喝个酒。
韩赫麒笑完也爽完了，怼了怼好友的肩膀：“怎么感觉你最近无精打采的，你爷爷为难你了？”
韩赫麒说的是欧文老爷爷，艾琳女士的父亲，霍煊的爷爷，之前一直让霍煊在公司锤炼，韩赫麒不免以为好友又被他爷爷为难了，尤其上次霍煊得罪了薇薇安，就薇薇安那个小气性子，说不定就去告状。
霍煊半掀着眼，神色颓放：“没有。”
韩赫麒：“那是？”
霍煊也不知道，总之最近很烦躁，就像耳边少了什么，不热闹，太清静，饭也很难吃，六位数月薪的中式厨师为什么能作出那么难吃的饭。
韩赫麒不觉异样：“那我们去滑雪吧？瑞士圣莫里茨，还是F国高雪维尔，不想去远的话，那就阿斯彭，我记得你今年可大半年没去滑雪了。”
有钱人的消遣也就那样。
喝酒赛马，滑雪冲浪。
霍煊尤其擅长滑雪，每次韩赫麒看在眼里，都惊讶在心上。这东西，玩得好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玩的不好可能就是东一块西一块。他只敢在红道滑滑，霍煊每次直冲黑-道，探索完高级道，那里的道外滑雪区也被他探究了个清清楚楚，属于追求刺-激的顶级玩家。
没想到霍煊还是摇头，意兴索然：“不去。”
“你变了！”韩赫麒错愕，“你之前不是最喜欢滑雪的吗？每年都要去滑好几次！”
霍煊觉得他莫名其妙：“空乏无味，而且不需要排解压力，不用滑。”
韩赫麒：“……”
难怪每次滑雪都滑的那么狠，不要命一样。
但韩赫麒不知想到什么，不由促狭：“那看来是你的甜心把你抚慰的很好啊，一点压力都没有。”
霍煊冷冽皱眉：“他不是什么甜心。”
不过beta的确有很大变化。
霍煊不由说起上次明意做手膜的事情。
韩赫麒军师上线：“什么时候开始做手膜的？”
霍煊：“……送了礼物之后。”
韩赫麒呵呵嘲笑：“果然你之前太抠搜了，没有什么表示你的小情-人怎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呢，你看吧，你给他送了点东西，他就鞍前马后，把你放在心尖尖上。”
霍煊很想说他说的不对。
明意之前就把他放在心上，他一拍明意的屁-股，他屁-股就恶意的上顶，太涩了，这是正常beta该有的动作，霍煊突然觉察到，这个beta可有心机了！总想在各种方面把自己狠狠的吊住！但又不是很嫌弃，只要明意肯对他花心思就好。
不过韩赫麒的话还是在他心里留下阴影，看来还是要给beta送东西，不然这个beta是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霍煊选看新的珠宝，beta喜欢做手膜，他就送手链好了。
叮铃铃响，也很不错。
韩赫麒吃惊他这么为炮-友上心：“就这么喜欢他？”
霍煊眸色寡淡：“没有。”
韩赫麒：“快一年了，都还不腻？”
霍煊：“关你什么事！”
韩赫麒直到霍煊恼羞成怒：“我懂，我都懂，你没有多中意这个小情-人……其实也谈不上多喜欢，就是拿不下有点不爽。这不就是alpha的的占有欲？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人生中的第一个omega呢，哪怕不如我现在这个小情-人这么甜，这么醉，他还是让我记忆犹新。”
霍煊扭开头：“……”
他不想听了。
离谱，韩赫麒这个炮-王都开始装情圣了。
霍煊放下手机，继续喝酒。
韩赫麒这才发现霍煊换了手机，很稀奇，霍煊用个东西不会经常换，不像他，每季度都是顶配手机、平板、电脑，霍煊还用着三年前的手机。
但现在霍煊换手机了。
“旧手机呢？”
“泡坏了。”
想起那日酒液里的泡泡，韩赫麒一阵心虚：“新号码？”
霍煊并不在意：“之一。”
言下之意，他还有好几个手机。
韩赫麒了然。
他们这样子的alpha，哪个不是好几个手机，好几个号，也不能说是海王东钓西钓，总归是公司一个，家里要一个，和小情-人暧昧往来时自然也不用自己的真实名字，想必霍煊也是如此。
明意这边还在勤勤恳恳，每天给霍煊发晚安，寄送一封封跨越大洋彼岸的信，却迟迟收不到回音。
没关系，一定是他太忙了。
可惜霍煊每次都是给他打视频，或者是语音通话，从来不曾留下任何文字记录，聊天框里空荡荡的。
现在却多了很多条“晚安”。
奥利奥一天天的长大，霍清明和明意告白的事情，明意转头就忘记了，明意苦思冥想许久，最终把那晚的电话定义为大人物繁忙工作中的一个小插曲。
做不得真的。
但明意尚且不知，他大哥好不容易出差回来，霍清明就亲自去找明胜今。
明家老宅，明胜今觉得稀奇，明胜今换了鞋，在客厅之中翘起了腿，风-流潇洒：“没想到你治了腿回来变得这么柔和，说吧，要问我什么事情？”
“明意说他有男朋友了。”
明胜今翘起的腿瞬间梆硬：“你说什么？”
霍清明：“他还说，他会和他的男朋友结婚。”
明胜今的腿彻底翘不下去了，他收回腿，身体前倾，满脸都是霍清明你在说什么屁话的可笑表情：“不可能，他呆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吃那爱情的苦！”
霍清明：“就是他亲口说的。”
明胜今还是觉得不可能：“从来没和我提过他有男朋友，我和他合租的也是个omega，他不可能和omega在一起。”
霍清明：“当真？”
明胜今嗤笑一声，他挺起胸膛，恢复一向的气定神闲：“明意是我弟弟，我是他大哥，他恋没恋爱，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霍清明松弛了许多。
明胜今觉得不对劲了：“不是，你怎么会突然跑去找明意，还问他这种话题？”
明胜今走近霍清明，忽就咬牙切齿：“你不会真的对明意有心思吧！”
霍清明举止自若：“有何不可？”
明胜今：“！！！！”
霍清明心情坦率，光明正大地道：“小意嫁给我，难道不比嫁给别的alpha更好吗？”
多年好兄弟不欢而散。
临走前，霍清明已经说明自己会去追求明意，明胜今气得想把他的胳膊也打断，但霍清明人走后，明胜今叹了一口气，至少没有阻挡霍清明，平心而论，霍清明除了一双腿，没有别的地方是不足的，甚至他很有钱，足以给明意优渥的生活。
而且霍清明说了，是旁敲侧击的追求。
不会逼迫。
明胜今勉强相信好友的为人。
霍清明的确没有直球。
上次明显吓到了明意，以至于对方甚至编纂出自己有男朋友的谎言，这次，霍清明打电话给明意，只是说霍老爷子很喜欢他，希望他能多去陪陪霍老爷子。
接到电话的明意：“……好。”
他没有拒绝，因为他也知道霍老爷子是一个很好的老爷子。
于是开学前，霍清明带着明意跑了好几次医院，霍老爷子眉眼含笑，还给明意送了大大的玉扳指，明意哪敢收，转头就还给霍清明了。
霍清明无奈，只由着他。
这日亦如此，但明意快开学，他乖巧地和霍老爷子解释以后只有周末过来，霍老爷子依旧很遂心：“小意能来就很好了，有心了，不像我那个臭孙子，我都住院了，他也不回来瞧瞧我！”
霍清明削好苹果，给明意一片：“小叔他一定很忙。”
霍老爷子气得不行：“他忙个屁，这臭小子就是心里没有我！我看他满心满意就是那边的那个老头子！M国有什么好，全都是洋鬼子。”
霍清明无奈叹气：“可是小叔昨天还和我说，给您送来了很多的补品，托我好好照顾你。”
“这还差不多。”得其所哉，老爷子终于勉强满意了。
明意咬着苹果，有些茫然。
这段对话给他一种微妙的熟悉感，虽然霍老爷子嘴巴上是骂着的，但明显心里很受用，是喜欢的。
好熟悉啊。
从老爷子的病房里出来，天色微暗，霍清明请明意吃饭，吃的是高档的和牛，还有海鲜，明意其实很爱吃……大哥之前送了很多，但他上次和霍煊吵完架后，他就一点没吃上，就立刻给左右邻居分掉了。
现在突然面对这些美味。
明意莫名有些苦涩。
眼底泛起酸意，蔓延到鼻尖，酸楚突如其来，明意觉得自己有病。
他真的好想霍煊啊。
看到什么都想到霍煊……
可霍清明在，他没脸掉眼泪，而且他总觉得霍清明似乎没有死心，但霍清明没有表露出来，他总不能自作多情，死皮赖脸的说对方对他有想法。
晚上送明意回家，霍清明知道明意有了猫，给他送了很多的猫咪玩具。
明意鲜少被人这么记在心上。
霍清明临行前，还摸了他的头，眉眼温和如秋水：“晚安。”
明意愣愣地在alpha的视线下，开门下车，别扭地解锁回家。
别墅里，明意学着霍清明的动作摸-摸小猫头。
“奥利奥，他又和我说晚安。”
“咪呜？”
明意抱住自己的膝盖，打开手机，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失落蔓延成海。
他也和霍煊说“晚安”了。
可是他的“晚安”无人回应。
他的男朋友今天也是失联的一天，明意嘴角忍不住往下撇，有些委屈，又有些努力伪装的释然，可再怎能伪装，心都骗不了人的。
没关系的。
霍煊学业很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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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
霍清明：“小意……”
明意：“嗯呐？[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霍狗：“小意……”
明意皱眉：“别这么喊我[愤怒][愤怒]”

也很棘手。
他同他的外祖父，也就是欧文老爷子争执了起来，全片流畅的英语单词词汇，欧文老爷子看着这样的霍煊，虽然生气，但没有和霍老爷子那样，他只是眯着那说碧绿的眼睛，瞳孔掩映着低沉的海浪：“你未来的根基就在M国，你总回去做什么？那边的家业自有人继承，你何必回去讨人烦。”
“他是我爷爷。”
“可是他并没有把家产交给你，不是吗？希尔，你必须承认，你回国就会遭受偏见，他并不会用同样的眼光对待你。”
“我不在乎。”
“希尔！”
“我就要回国去。”
霍煊和欧文老爷子大吵一架，欧文爷爷没有为难他，只是他单方面的和欧文爷爷大吵一架罢了，明面上，欧文爷爷始终不放他回国去。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才六十岁。
不像霍老爷子那样，已经岁月迟暮，欧文老爷子在这样不服老的年纪里更具掌控力，一面欣赏孙子的成长，一面又不愿轻易放手，更无法接受唯一的孙子为了别的事情三番四次的放下自己的正事，无异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吵得很凶，是一种蠢货的表现。
但霍煊还是回国了。
韩赫麒知道这件事时简直目瞪口呆。
电话里，韩赫麒真诚道歉：“阿煊，我错了，原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小beta，我以后不会拿你真挚的感情开玩笑。”
“你在说什么屁话。”
霍煊刚从医院回来，心情并不好。
霍老爷子这一摔摔的很严重，整个人瘦了很多，老宅乌泱泱来了很多旁支，他看着嫌烦，不知怀了什么心思，他没有回老宅住，而是来了明意这里。
当下他回答着韩赫麒，同时就着夜色开了门，明意似乎不在家，屋里一片黑暗。
还是那只黑白小猫前来“迎接”他。
不过客厅里多了很多新的猫用具，看来明意养猫养的很认真，这只小节奏的训练玩具比老宅的毛还多。
“是是是！我们的阿煊才不会对着普通beta留情！”
霍煊看了眼喵呜打拳的奶牛猫：“我本来就是这么冷酷无情的alpha。”
韩赫麒连连点头：“所以冷酷无情的你一定去找你的甜心了。”
的确来到明意这里的霍煊：“？”
“不是吧，真去啦？”韩赫麒觉得自己把握了什么了不得大事的真相，“阿煊，你承认吧，你就是栽了。”
还有好几天才开学，明意这段时间除了看望霍老爷子，就是自己找乐子，昨天买菜的时候明意遇到了邻居家经常喂狗的双马尾小姑娘，知道明意会做猫饭，小姑娘两眼发光，于是明意就这样答应给邻居小女孩做狗饭。
好在萨摩耶吃得很香。
明意成功带了一身狗毛回来，没想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没有开灯，那人双手摊开，靠在沙发上，宛如鬼魅，却又禁欲斯文，月光之下，好比清列的夜色。
明意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柔和了许多。
自己眼花了？
他好像看到了霍煊。
怎么可能？霍煊不是应该在M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意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处，不敢向前，生怕自己的动静会惊扰沙发上闭眼的男人，这场美好梦境就会破碎。
直到奥利奥大逆不道。
小猫咪顺着霍煊的腿爬到了男人的胸口，最后白色的爪垫子狠狠的拍上了霍煊的鼻梁。
“啪！”
明意：！！
明意立刻过去，企图抱住这只小猫咪，男人清凌凌地睁开了眼。
不等明意说话就压下了细密的吻。
重到窒息。
企图让他溺死在这料峭的初春里。
明意这觉睡得格外踏实。
梦里都是欢愉旖旎。
只是后半程的梦太过压抑！
因为梦里的霍煊说，他要走了，还说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他以后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