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来接他的“好心姐夫”陈既明怎么能没有这件黑色休闲装呢?
做完这一切,已是深夜。
他没有贪恋于这一时的静谧安稳,干脆地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出租房。
“咔嚓”一声房门落锁。
几乎就在下一刻,出租房内传来了陆久歇斯底里的谩骂声。
“嘿,小兔崽子劲还挺大!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九哥的话都敢不听了是吧?!!!”
陆久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坐起身,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沙哑的男声。
“顾砚白的计划是什么?”
陆久翘起二郎腿,有些情绪不稳的低吼道。
“你说什么?什么计划?我听不明白。”男声的声线依旧低缓平和,听上去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你小子骗不了我,我知道你俩背着我在搞什么事。陈既明,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和你小子兜圈子,我问你,顾砚白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他究竟想要瞒着我去做什么傻事!!!”
陆久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他站起身,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了无奈地叹息声,“抱歉九哥,我答应十一了,我不能说。”
“陈既明——!!!”
“九哥,你先别急,我保证,我保证小十一不会有事。顾鹤年的死和他当真没有任何关系。警察没有证据不会乱抓人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信你,你小子当年就不值得人相信!”
“是……九哥,这点你骂得对。当年是我混蛋,我***就是个背信弃义的畜牲!”陈既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反驳。
“但是,你不信我,也不信小十一吗?当年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死了,不是吗?他总比我值得你相信吧?”
陆久停下脚步,他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如果你还不放心,就来店里找我,你知道我在哪里的。我会一直在店里等你。”
陆久:……
陆久挂断了电话。
他坐回沙发,静静望着窗外的月亮。
今天没有下雨,是难得的好天。
顾砚白呢?他现在也和他一样,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吗?
【陈既明家】
“叮铃铃——”响亮的门铃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来了——”
陈既明趿拉着拖鞋拉开门,正对上门外风尘仆仆的顾砚白。
“以后烦请多多指教了,新室友。”
陈既明冲顾砚白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随后将顾砚白迎进门中。
房门落锁,门内门外被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顾砚白进入房门后,看着陈既明严肃道,“陈既明,有件事情我需要你替我去办。”
【滨海市市警察局】
黎诗怀正在边喝咖啡边分析人物关系图。
为了这个案子,她已经忙活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早上,他们紧急传唤了陈既明来警察局做笔录。
与顾砚白的乖巧谦逊不同的是,比顾砚白稍稍年长几岁的陈既明,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眼镜,举手投足间绅士优雅,充满了熟男气息。
“陈既明是吧?请坐。”
陈既明含蓄地点了点头,微微侧过身来轻轻拍去椅子上的灰,方才优雅落座。
“警察小姐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吧,陈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既明漫不经心地微微抬起眼皮,冲着黎诗怀似笑非笑。
又是只狐狸。
黎诗怀心中暗骂,然而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陈既明,30号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黎诗怀需要比对陈既明和顾砚白二人的口供是否一致。
之所以选在今天早晨着急忙慌将他找来,也是因为根据调查,昨晚顾砚白在离开警察局后并未和陈既明碰过面,二人也没有电话往来。
换句话说,二人并没有串供的时间。
“30号晚上?我想想啊……”
陈既明轻推镜框,思考后说道,“晚上七点半,我照常下班,从咖啡店步行回家。然而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雪霏的弟弟顾砚白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和伯母大吵一架后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问我方不方便过去接他。”
“然后呢?你想都没想就过去接他了?你们关系就有那么好?”
“当然没有。”陈既明笑了笑,双腿交.叠。
“警察小姐应该知道,我和雪霏正在交往吧?”
“知道。”黎诗怀没有隐瞒自己调查他的事情,当然,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因为这是警察探案的基本流程。
“那么……冰雪聪明的警察小姐应该不难猜出,我竭力想要巴结我未来小舅子的意图吧?”
“对,没错,我只要钱,不要脸。”
黎诗怀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既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面对小舅子的请求,哪怕是假的,我也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因为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是我自己眼巴巴的,没脸没皮地上赶着要去顾家当赘婿的。”
送走有些疯癫的陈既明后,黎诗怀有些头疼。
与这案子有关的每一个嫌疑人怎么都那么不正常?
一点就炸的孙卫红。
唯男友主义的顾雪霏。
神秘莫测的顾砚白。
和现在疯疯癫癫的陈既明。
审问了两天,她觉得她都快被这帮人给整成疯子了。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疯子聚一窝。
“黎队,顾鹤年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你现在要看吗?”
王武手持报告,快步走进办公室。
“正好,快拿过来。”黎诗怀接过报告,拿笔在报告上边看边勾划重点。
“报告上说,死者的致命伤是在头部,后脑勺的位置。”王武边说边比划。
“后脑勺……难道不是溺亡,而是被人推下后摔死的?”黎诗怀想到案发现场顾鹤年尸体上方的礁石滩。
“队长,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能理解。”王武拉开椅子坐下。
“有什么事就问。”黎诗怀专注地盯着报告,头也没抬。
“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认定顾鹤年的死是人为,是他杀,万一是意外呢?”
黎诗怀正在勾划的手霎时间顿住。
“因为嘴唇。”
“什么?”王武不明所以。
“顾鹤年的嘴唇发白不是因为溺亡导致的,而是苯中毒的症状。当年,我丈夫……就是因为工作时操作不当……”
黎诗怀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王武却听明白了。
“黎队是因为考虑到顾鹤年的产业中不包含这种化工、印刷、油漆、橡胶制造等行业,所以才排除顾鹤年是因为工作原因导致误吸苯从而中毒,而更偏向于是人为投毒的可能性的,我理解的对吗?”
王武小心翼翼地看向黎诗怀,生怕因为自己说错话从而勾起了黎诗怀的伤心事。
黎诗怀点了点头,眼含赞许地看向王武,“嗯,你总算有些上道了。”
“溺水。”王武掰下大拇指。
“后脑勺遭受重击。”王武掰下食指。
“投毒。”王武掰下中指。
“他的死法怎么那么丰富啊……这个凶手有时间设计那么多环节就为了确保顾鹤年死,他就有那么恨他?”
王武有些崩溃地哀嚎起来。
“还不止。”黎诗怀走上前,又掰下王武的一根手指。
“顾鹤年的脖颈和四肢皆有勒痕,看粗细,不像是麻绳。暂时还不能确定,是由什么原因导致的。”
“难道凶手还曾绑架想要勒死他?”王武瞪大了双眼。
“黎队,这个顾鹤年是触犯天条了吗?凶手这是把满清十大酷刑全都使在他身上了?”
黎诗怀没有接话。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白板上的人物关系图,最后落在死者顾鹤年身上。
她用笔点了点顾鹤年的照片,吩咐道,“王武,给我好好查查这个声名远扬的大慈善家,直觉告诉我,他的背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好。”王武说着便要往外走,黎诗怀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叫住他,“等等。”
“怎么了?”王武回过身,静待黎诗怀下一步的指示。
“顾鹤年的追悼会什么时候开?”
“我想想,嗯……应该是三天后?”王武想了想回复道。
“好,到时候和我一起去,我有预感,凶手一定会出现在顾鹤年的追悼会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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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补感情戏和陈既明的警方问讯。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顾砚白就从噩梦中突然惊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身侧,有人拉住了他的手,温柔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是做噩梦了吗?”
那人微微支棱起身子,居高临下深情款款地俯视着他,抬起手来想要替他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
顾砚白见状顿时沉下脸来,抬手狠狠打落陈既明朝他伸来的手,冷言冷语警告道,“陈既明,你过线了。”
陈既明似是被顾砚白冷淡的态度所伤,垂下眼睫,良久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这些天你也累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所以……”
“那也和你无关吧,姐夫。”在说到最后两个字时,顾砚白特地加重了说话的语气,似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陈既明动作一僵,识相地闭上嘴。
顾砚白翻身下床,径自去洗手间洗漱。
他今天要回一趟学校。
另一边,顾宅。
此时此刻热闹非凡。
“林素秋,我已经忍你好久了,现在你真是越来越嚣张了,都敢蹬鼻子上脸了,是我平时太给你脸了是吧?”
本来一大清早被吵醒就烦,更烦的是打开门对上的还是小三嚣张至极的神情。
要不是女儿搀扶着自己,孙卫红感觉自己都要脑溢血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孙卫红虽然学历低,但到底也不是傻子,知道林素秋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肯定是没什么好事。
果然,林素秋拍拍手,身后一个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年轻男人就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孙卫红皱着眉头,从上往下打量着年轻男人。
“你谁啊?”
“您好,请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林女士的律师,我叫张文彬。”
张文彬冲孙卫红友好地伸出手,谁料孙卫红丝毫不搭理他,于是张文彬只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后收回手。
“律师?林素秋你竟然请律师来对付我?!!!”
孙卫红见林素秋请了律师,更生气了。
“林素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啊。”林素秋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眼神挑衅地回瞪向孙卫红。
慢条斯理、不紧不慢道,“和你争老顾遗产的意思呗。”
“你——”
“妈!妈!!!都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妈拨打120啊——”
顾砚白洗漱完来到餐桌边坐下。
他看向厨房,陈既明正戴着围裙为他做早餐。
当初在孤儿院时,顾砚白和陆久就是做饭苦手。
后来孤儿院被大火焚毁后,陆久依旧没有学会做饭,照他的话来说就是:酷盖学什么做饭?
然而顾砚白却为了能在顾家更好地生存下去,被迫掌握了一手好厨艺。
在顾宅,向来都只有他做饭给别人吃的份。
身份低贱得堪比管家和保姆。
然而在当下,此时此刻,在陈既明的家中,顾砚白却难得吃到了别人特意为他做的“专属爱心早餐”。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既明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眉毛不自觉拧成一团。
他觉得有些事情,虽然有些过于残酷,但是时候该和对方说清楚了。
没过多久,香喷喷、热气腾腾的三明治被端上桌。
被一同摆上桌的,还有一杯香气四溢的手工咖啡。
——爱心拉花。
“尝尝我的手艺?”陈既明笑着看向顾砚白。
“好。”
这次顾砚白并未再次拒绝对方的好意。
他边吃边看似随意地与对方闲聊起来。
“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陈既明端起咖啡轻抿一口。
“没什么,随便聊聊,不行吗?”
顾砚白抬头看了陈既明一眼。
“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陈既明宠溺地笑了笑。
“在滨海市的咖啡节上,她说,我的咖啡拉花与众不同。别人的拉花只是单纯的炫技,而我的拉花,有灵魂。”
“有灵魂?”顾砚白好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既明摇了摇头,故弄玄虚道,“这就不能告诉你了,这是秘密。”
“切,还说什么对我可以无话不谈,看来不过都是些甜言蜜语罢了。”
陈既明只是微笑看着顾砚白,没有理会顾砚白的激将法。
“警察那边呢,都问你什么了?没捅什么篓子吧?”
顾砚白用餐刀割下一块三明治,放入口中仔细品尝。
咸甜口的,陈既明比想象中还要更了解他。
“就像你说的那样,简单问了一下我的时间动线,还有和你的关系。”
顾砚白放下刀叉,刀叉搁在陶瓷托盘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所以,你是怎么回答的?”顾砚白的睫毛微垂。
“什么?”
“我问你。”顾砚白猛地抬起头来,“你是怎么回答的,那个问题。”
陈既明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深深望进顾砚白的眼底。
“你想我怎么回答呢,这个问题?顾砚白,你该知道我对你……”
“我吃好了,先走了。”
顾砚白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背起画板,拉开门。
“陈既明,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再进一步。”
“要是以后还想再见到我的话,就别再说这么幼稚的话了。”
“我不想听。”
房门被顾砚白重重关上。
陈既明望着顾砚白几乎未动的咖啡,双手紧握成拳。
“十一,陆久究竟有哪点比我好,凭什么他可以,而我却不行?”
“明明我比他更早认识你……”
陈既明发狂般将咖啡杯重重打落在地。
顾砚白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捏紧了背带。
随后,毅然决然地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滨海大学已经放暑假了,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搭乘高铁或者飞机回家,但仍有一小部分住校生在学校闲逛。
还未走进学校,顾砚白便敏锐地觉察到今天学校的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们的窃窃私语清晰地被顾砚白全数捕捉到。
学生A:“我去,这不是顾砚白吗,他怎么今天会来学校?”
学生B:“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能来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学生A:“哎哟姐妹,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连这么大的八卦都错过了!我跟你讲啊,顾学神的父亲被人害死了。”
学生B:“顾学神?谁啊,就是他吗?他的父亲被人害死了?怎么害死的?”
学生A:“怎么害死的?呵,这件事情整个滨大都传遍了!”
顾砚白不自觉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当他屏气凝神之时,万籁俱静。
耳畔是呜呜的风声、沙沙的树叶声,还有学生们八卦时窸窸窣窣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学生A故弄玄虚道,“顾砚白他爸谁不知道,滨海市第一富豪,肯定是被对家搞死的呗。”
学生C忍不住插话道,“我怎么听说不是这样的。你们没看微博吗,有狗仔爆料说顾砚白的父亲有一个隐秘的情人,长得可漂亮了,是市里有名的交际花。你们说,顾砚白他爸是不是在外头欠了什么情债啊。”
同学A闻言激动道,“卧槽真的假的!你的意思是,顾砚白他爸出轨了?”
学生C见状急了,连忙掏出手机递给同学A看,“那还有假,都上微博头条了,不信?我找给你看,还有图呢。”
同学B:“真的诶,还在直播呢。他妈妈被情敌气到住院了啊,真可怜……”
顾砚白笑了笑,大踏步向前走去。
同学C眼角余光瞟到顾砚白的身影,连忙制止道,“嘘嘘嘘都快别说了,顾砚白好像听到了。不过,他怎么还敢来学校啊,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同学A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切,他有什么好怕的,谁不知道他爸是学校的股东。哦对,现在该说前股东了。”
学生们纷纷乐不可支地嘲笑起来。
顾砚白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有线耳机插上,慢慢悠悠地往艺术学院走去。
平时他态度随和,和谁都能轻易打成一片。
现在突然阴沉着脸,倒叫人无端心生寒意,不敢轻易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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