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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娜可露露)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谢栖拍手叫好,他一看就知道赵殊意是在干什么,嘲讽道:“你终于被你妈赶出家门喽!没人要喽!”
赵殊意利落地站起来,冷冷道:“她是亲妈,才不会赶我。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爸要娶小老婆,给你生弟弟呢!”
他俩当场扭打起来,萨摩耶从远处跑回来一看,助威似的,毛茸茸的脑袋拱一下谢栖,又拱一下赵殊意。
赵殊意又骂:“蠢狗,你帮谁呢!咬他!”
然而他的狗认识谢栖,只当他俩在玩耍,吐着舌头狂摇尾巴。
后来谁输谁赢,赵殊意没印象了。
只记得当时他无比讨厌谢栖,但又不排斥甚至喜欢见到谢栖,因为只有和这个男孩见面,他才能找到一种自己并不最可怜的安慰感。
谢栖可能也这么想,所以天天来找他的麻烦。
当时怎能想到,二十年后的他们结婚了,还上床了。
赵殊意转头看了一眼副驾上的人,心情有些复杂。谢栖以为他想问刚才那句没听清的话,犹豫了一下,重复道:“早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殊意怔了怔,谢栖说:“能好好的吗?我不想和你吵架了。”

“你难道没发现,我们每次吵架都是你先挑起的?”
赵殊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拇指轻轻敲了敲,这是他想笑但忍耐时下意识的小动作,不料还是没忍住,他冷笑一声:“贼喊捉贼。”
谢栖:“……”
车已经开出主城区,周围高楼渐少,车流也稀疏了。路两侧的绿植被八月猛烈的阳光晒得蔫头耷脑,副驾上的谢栖不知为何也蔫蔫的。
赵殊意以为他会说“昨晚是你带人回家,你的错”或者“今早是你先骂我”之类的话来激烈反驳,可他竟然沉默。
“真不吵了?”赵殊意瞟他一眼。
“嗯。”谢栖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没什么紧急的内容,这个动作似乎只是一种掩饰。
赵殊意又看他一眼,心里有些疑惑。
“专心开车。”谢栖提醒,“我们先去看你爷爷,晚上回去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回去再说。”
“……”
还学会吊胃口了。
赵殊意十分莫名,但谢栖不说他也没办法。
下午三点左右,他们抵达目的地,来之前跟管家打过招呼,赵奉礼午睡刚醒,在书房里见他们。
初次登门,谢栖带了礼物,不过只是走个形式,赵奉礼不拘小节,连自己的病都不在乎,满心只有对公司前途的忧虑。
今天带谢栖过来,是赵殊意主动提的,但也有他老人家的授意。
几天不见,赵奉礼憔悴很多,订婚那天他还精神矍铄地跟人攀谈饮酒,今天靠在书房的摇椅上,似乎连抬一下眼皮都很费力。
管家告诉他们,医生说他最近操劳过度,病情恶化,恐怕难以撑过三个月,家人要随时做好准备。
赵殊意听完沉默半天,牵着谢栖进门,走到他面前:“爷爷。”
谢栖略一犹豫,也叫:“爷爷。”
这一声令人意外,赵奉礼扶住把手挺起腰,想坐直身体。赵殊意连忙扶起他,接过谢栖递来的软垫,塞到他腰后:“您小心点。”
“没事,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赵奉礼浑不在意,“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赵殊意无言以对。
“你们也坐,别傻站着。”
赵奉礼仿佛老得连视线也沉重了,慢吞吞地扫他们一眼。
尤其是谢栖,好像第一次见似的,他多看了几秒,忽然问:“你俩相处得还好吗?”
“挺好的。”赵殊意说。
老头不信:“不吵架?”
“不吵。”赵殊意面不改色撒谎。
赵奉礼突然笑了一下。
他实在是很少笑。赵殊意小时候跟妈妈住,极少有机会见他,那时的赵奉礼就总板着脸,冷冷的,让年幼的小殊意产生错误认知,以为成功的男人就该这样:冷漠,严肃,一丝不苟,令人畏惧。
所以赵殊意无意识地学会这些缺点,养成了类似性格。
但年迈的赵奉礼气场弱了很多。人一老,脸上皱纹成堆,笑起来时那些皱纹仿佛活过来,微微抖动着。
赵奉礼指着他们说:“我记得你俩小时候就爱一起玩,总吵架,现在反倒不吵了,是生疏了吧?”
赵殊意还没回答,谢栖抢话:“是,他不爱搭理我了。”
赵奉礼道:“他不理你,你就多理理他。殊意是迟钝慢热的性子,你要好对他好十分,他才能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一分。”
谢栖撇嘴:“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尽量吧。但如果他实在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谢栖一点也不拘谨,腔调一如既往的讨人厌。赵奉礼笑了又笑,似乎很满意。
赵殊意忍住无语,索性不插话,让他们自己聊。
谢栖说:“我们以前关系很好,但高中毕业后就不怎么联系了。”
他张口就编,连“关系很好”也敢说。
老爷子信了,很感兴趣地问:“为什么不联系?”
谢栖说:“当时准备出国,我想和他申请同一所学校,但他让我滚远点,别碍他的眼。我很识趣地换了学校。”
“编得跟真的似的。”赵殊意听不下去,亲自倒了杯茶给谢栖,暗示他多喝水,少扯淡。
谢栖接了。
赵奉礼却问:“所以是真的假的?”
“假的。”
“真的。”
两人异口同声,各答各的。赵奉礼纳罕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要不是在老爷子面前,赵殊意简直想冲谢栖翻脸,他不得不解释:“事情是真的,但不是他讲的那样。”
那年赵殊意申请国外高校,谢栖听闻后上门挑衅,问他想申哪所。
不等赵殊意回答,谢栖就自顾自说:“你是不是不敢告诉我?怕和我一起读书,成绩比不上我?”
谢栖面色凉凉,斜着眼睛看人,别提多嘲讽了。赵殊意心头火起,这才有了后面那句叫他滚的话。
但现在被他春秋笔法、添油加醋地一讲,好像是赵殊意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离谱。
赵殊意不想在爷爷面前理论,显得幼稚。他帮赵奉礼也倒了杯茶,顺势换话题,聊起了品茶。
没人主动提公事。
但赵殊意觉得,老爷子今天一反常态,在谢栖面前叙闲话,本身就带有一种促进他们感情的目的,本质还是为公。
所以赵殊意提不起劲头,不把他们的场面话当真。
赵家人总是这样,温情欠缺,凡事总有目的。但到了生离死别之际,这竟然成了性格优势,赵殊意心里伤感寥寥,远不如压力来得重。
傍晚,他和谢栖留下用晚餐。
赵奉礼在管家和医生的再三阻拦下仍然坚持开了瓶酒,跟他们一起喝。
席间聊的仍是家事,都是赵殊意不爱听的内容,关于他爸妈,二叔,和他出生前就已经离世的奶奶。
老爷子第无数次感慨:“如果怀德还在就好了。”
赵殊意道:“我爸是建筑师,又不会管理公司。”
活着又能怎样?
老爷子却摇头不语,天黑透时他说自己累了,要早点休息,赵殊意和谢栖只好起身道别。
由于都喝了酒,赵奉礼派司机送他们回家。
赵殊意头疼地倚着后座,一路上神思在自己人生的前二十六年里来回飘,早就把谢栖之前说的那件事忘了。
谢栖也没提。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钟了。
赵殊意不爱跟自己家的人接触,就是因为每次见完他们,心情都会变差——不论原因是什么,无一例外。
谢栖的心情倒是很不错,在赵殊意脱下西装外套,准备去洗澡的时候,他忽然堵在浴室门口,冷不丁道:“等等,我们先谈谈。”
“……”赵殊意想起来了,“你说。”
谢栖挺拔的身形被浴室门口的暖光淹没,发丝绒绒的。他不知为什么有点别扭,似乎下面的内容难以启齿,但还是必须鼓起勇气开口:“赵殊意,我……”
赵殊意做洗耳恭听状,随手解了领带。
他的漫不经心令人更紧张。
谢栖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要不要……试试谈恋爱?”
——谢栖活像一个刚学中文的外国友人,很蹩脚地把“恋”读成了二声。
赵殊意露出一个“啊?”的表情:“你说什么?”
谢栖一秒切回中国人状态,语速飞快:“虽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但我们已经结婚了还睡了不如就顺便谈个恋爱试试吧,怎么样?”
赵殊意:“?”

谈恋爱?试试?
赵殊意简直怀疑中文水平不好的人不是谢栖,而是他。既然互相不喜欢,为什么要试试?
他退后半步,警惕地盯着谢栖:“你什么意思?”
谢栖答得有点不自然:“字面意思啊,谈恋爱。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每天过得怪无聊的,不如找点乐子……”
“就这样?”
“对啊,不然呢?”
谢栖视线偏移,从赵殊意敞开的领口落到浴室门外的衣架上。
他的表情实在可疑,像是在闪躲,却又理直气壮。
赵殊意昨晚和他睡了之后,不是没有过担忧:如果谢栖有雏鸟情结,黏上自己就麻烦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多虑,谢栖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因为做了个爱就性情大变?
见赵殊意迟迟不答话,谢栖丧失耐心:“你在犹豫什么?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又不是大事。”
“……”赵殊意瞥他一眼,“我只是想不出,有什么谈的必要。”
谢栖卡壳了。
赵殊意狐疑地逼近:“你确定一点也不喜欢我,对吧?”
“对、对啊。”谢栖肉眼可见地紧绷了一下,随即讥笑,“赵殊意,你别这么自作多情好吗?”
赵殊意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昨晚体验很好,你想继续和我做吧?”赵殊意看穿他,“想做就直说,打什么恋爱的幌子?脸皮真薄。”
谢栖沉默了一下,赵殊意当他默认:“你先让开,我洗完澡再说。”
谢栖侧身让出一条路。
浴室是干湿分离的设计,赵殊意关上里侧的玻璃门,水流洒下,他的身影模模糊糊,氤氲的水蒸气飘到门口,散发淡淡的沐浴露香。
隔着水声,赵殊意的声音有点闷:“谢栖,你还有偷看别人洗澡的癖好?”
“……”
谢栖一哂,回击道:“谁偷看你了?我在想事情!”
“嗯,你想出什么了?”
“我承认,我就是想和你做。”
“哦。”
“哦什么,你呢?”
“我无所谓啊,”赵殊意说,“有一就可以有二,有二也可以有三……”
谢栖接得很快:“好,但我还没说完。如果你愿意,我们提前讲好,以后你只能跟我做,不许找别人了。”
“你知道的,我有心理洁癖,不能接受我的伴侣同时跟其他人上床,可以理解吧?”
“理解是理解,”赵殊意停顿了一下,心想:但关我屁事?
谢栖猜到了后半句:“对你也没坏处吧?”
他忽然打开浴室的玻璃门,连衣服也不脱,顶着水流走进来。
是猝不及防的袭击,赵殊意被推到墙上,谢栖一身西装,冰凉的纽扣摩擦他湿漉漉的皮肤,有点硌人。
“……你干什么?”
有过亲密接触的身躯沉重地压过来,谢栖一声不吭,有意炫耀自己天生的资本,胯骨紧贴着他,轻轻蹭了蹭:“我会进步的,赵殊意。”
“……”
“你跟谁睡不是睡?睡我更方便,还免费呢。”
谢栖一脸严肃,赵殊意差点笑出声:“也是,我可以考虑一下。”
谢栖却道:“现在就考虑。”
“你先出去。”
“不,你先回答我。”
谢栖审讯般逼视他,脸却是红的,可能因为浴室里温度高,穿着衣服太热了,竟然从脸红到了耳根。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拒绝,”谢栖抬起三根手指,在赵殊意眼前晃,“一,二,三——好,你同意了。从现在起,我们开始谈恋爱。”
赵殊意眼前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我只是同意不睡别人。”
“有区别吗?”谢栖十分笃定,仿佛他是情感领域权威专家,“一对一的关系就是谈恋爱,难道还有其他解释?”
尽管赵殊意不赞同,谢栖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飞快地退出玻璃门,把外面的门也关上了,“嘭”的一声,音讯断绝。
赵殊意:“……”
十分钟后,赵殊意冷静地洗完了澡。
谈恋爱——虽然他感觉有点微妙,但也不至于特别较真。
他怀疑谢栖这么兴奋,是因为开荤的兴头还没过,等多睡几次,新鲜感耗光就好了。
但赵殊意很快就发现自己猜错了,谢栖最热衷的竟然不是床事,是别的——
“你把我的备注改一下。”
晚上十一点,他们又睡回同一张床,谢栖指着他的微信说:“我们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你用冷冰冰的‘谢栖’称呼我,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难道你想随夫姓?”赵殊意奚落道,“我给你改成赵栖。”
谢栖噎了一下,见他竟然真的要改,立刻来抢手机。
拉扯几下,赵殊意被按倒在床上,谢栖将手机高高举过他的头顶,单手摆弄了几秒,再还给他时,微信备注从“谢栖”变成了“老公”,后面还带一个粉色爱心表情。
赵殊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你没事吧?”
“这叫代入感。”谢栖振振有词,“就算是演,也得入戏,否则怎么会有乐趣?——对了,我也要改,你喜欢什么称呼?”
“……”
我喜欢你个大头鬼。
赵殊意简直刷新了对谢栖的认知,评价从“幼稚”变成了“极其幼稚”。
但他不配合也没关系,谢栖自顾自地把“赵殊意”改成了“老婆”,后面加一个红色爱心表情,然后提醒:“你不许改掉,我会不定期抽查的。”
赵殊意的回应是关掉床头灯,转身睡下。
谢栖遭了冷落,神情微微一滞。但他不介意,今晚那莫名其妙的兴奋也没被破坏。赵殊意只觉腰上一紧,谢栖的手从背后抱了上来。
“晚安。”谢栖用他特有的傲慢腔调说,“你真是讨厌死了,赵殊意。”
“……”
拜某位大少爷一晚上的瞎闹腾所赐,赵殊意又忘记吃药了。
赵殊意睡不好时总做噩梦,有时是自己从高空坠落,有时是车祸,有时是“白塔”塌了……更多时候,是一些忘不掉的儿时往事,梦里有母亲,妖魔鬼怪,神佛菩萨。
今天他梦见了一间惨白的灵堂。
灵堂的正中央供奉一尊面带微笑的黄金佛像,佛像下摆着他爸爸的灵位,“赵怀德”三个大字漆黑冰冷,在梦境空间里扭曲。
赵殊意回到六岁,身体缩短一大截,踮起脚尖也够不着摆放灵位的供桌,香火味儿从头顶飘来,难闻得很。
忽然,他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无处可躲,便钻到了供桌下面。
两个声音,一男一女,是秦芝和赵怀成:
“你拉我来这儿干什么?”
“想我大哥了,没想到……他竟然出事了,都是我的错。”
“假惺惺。”
“殊意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跑出去玩了吧。”
“他不知道我来吧?”
“知道又怎样?他一个小孩子……”
空间越发扭曲,袅袅香烟遮蔽视野,画面一转,赵殊意站在一扇门外。
是秦芝的卧室。
刚在外面踢完球的赵殊意抱着足球路过门口,突然听见门里传出奇怪的声音。
女人呻吟不断,似乎很痛苦,又似乎不是。
男人粗声道:“我爸偏爱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咱俩的事捅出去,别说继承公司,他把我腿打断都算轻的。”
“但他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
“还有殊意呢。”
“殊意才几岁?”
“总会长大的,将来恐怕会找我麻烦啊……”
秦芝没接话,赵怀成逼问她:“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打算帮我,还是帮你儿子?”
秦芝仍不回答。但人性如兽性,男欢女爱时多半不冷静,尤其到激烈处总是口不择言,秦芝不顺从赵怀成就不肯放过她。
年幼的小殊意听着那声音,脑袋里朦朦胧胧,想象不出他们在干什么,只听见秦芝突然说了句“帮你”。
赵怀成兴奋道:“不如把殊意送去我爸那边,你给我生一个小的,到时候我们……没人知道是你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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