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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娜可露露)


他好像很恨赵殊意,眼里有无法形容的怨气,仿佛赵殊意的存在是天底下最大的错误,是他挥之不去的厄运。
赵殊意哑然,眼看他发了一通疯,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已经太失态,不得不打住。
“算了,说这些没意思。”赵怀成走到门口,“这件事不用你多嘴,我会亲自告诉你妈。”
说完他摔上门,走了。
赵殊意一阵无语。抛开道德不说,以前他觉得二叔是全家最接近“正常人”的一个,现在看来也神经兮兮,还没揭老底呢,一提“情人”就把他刺激成这样。
——他们姓赵的多半精神不正常。
相比之下,只吃安眠药的赵殊意似乎还好一点。
不过赵殊意也并非只有睡眠问题,其实相熟的医生早就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好好诊断,对症下药。但赵殊意不想去,认为没必要。
可能是有点讳疾忌医。在他看来,心理疾病近似玄学,太当回事它就兴风作浪,不当回事日子一样过。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不跟家人接触,赵殊意就能保持情绪稳定。
可惜,朋友可以绝交,恋爱可以分手,跟谁有血缘关系却不能选择,也断不掉、躲不开。
赵殊意在办公室待到下班,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复盘刚才那场对话。
他二叔说,软磨硬泡地求秦芝很久,才说服她帮自己……
思绪一偏,老毛病发作,赵殊意忽然想,如果当初他也去求秦芝,她会不会改变主意站在自己这边?
他们母子关系这么糟糕,当真全是秦芝的错吗?
他从来没表达过对母亲的需要,哪怕是年幼时被噩梦惊扰整夜难眠,他也不去敲秦芝的门,找她撒一撒娇。
——永远学不会争取。
但这么一想,熟悉的恶心感又来了。
“需要被爱”是人类没进化完全的劣等情感,让他主动求爱不如杀了他。
赵殊意只需要真正属于他的东西:不用争取也不会失去的,无论发生什么都属于他。
赵殊意尽量稳定情绪,加了两小时班。倒不是工作太多走不开,主要是想一个人多待一会儿。
他迟迟不下班,谢栖没完没了地发消息催。
先问他:“吃晚饭了吗?”
又问:“你几点忙完?我顺路接你下班吧。”
后面马上欲盖弥彰地解释:“如果你太晚就不顺路了,我先走了啊。”
赵殊意故意不回复,半小时后,谢栖发来第四条:“我在你公司楼下,再不回消息生气了。”
“……”
赵殊意无声一笑,终于大发善心地敲了行字:“来了,刚下班。”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赵殊意的忙碌暂告一段落。
他从深城返回后,除二十五日下午见了赵怀成一面,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深城发生的一切。
他在等白芳淳回复。
暂时没回复不算坏消息,说明白芳淳的确在考虑,没跟赵怀成通气。
但赵殊意去深城的真实目的并不难猜,总部持续不断的低气压影响了每个人,董事会内外人心惶惶,猜测赵殊意马上又要发难,离这叔侄两个公开斗法不远了。
至于秦芝和赵怀成有没有私下沟通过什么,赵殊意不知道。他尽量不操心旁人,每天正常上班,内查不停,改革照常推进,只是节奏放缓,连裁撤服饰事业部的提案都暂时搁下,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仿佛他已经胜券在握,不着急收拾任何人,反而更让人琢磨不透。以至于每次开会气氛都十分微妙,除了赵怀成,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大声争吵,生怕引火上身。
谢栖每天来接赵殊意下班,好奇他的进度:“有消息吗?”问的是白芳淳。
“不急。”赵殊意说,“她应该能想通,她不是我唯一的机会,但我是她唯一的机会。否则,万一哪天我二叔被清算,她后半辈子怎么过?她赌得起吗?”
他们有时谈工作,有时谈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殊意有了跟谢栖商量自己每个决定的习惯。可能算不上商量,只是倾诉,顺口就说了,谢栖也未必有好的建议,但能给很强的情绪价值,交流起来舒心。
今天他们聊到赵殊意的困境。
“我知道。”谢栖说,“你现在最大的困难,是董事会不能坚定地支持你。”
月末冷风夹雪,回家的路上塞车,谢栖开得缓慢,赵殊意目光散漫地望着窗外:“这是表面,本质还是缺钱。”
他说:“他们支持我二叔也不是因为喜欢他,每个人都为自己考虑,哪个上司让我日子过得舒服,我就信服哪个。这是最基本的逻辑。你应该也知道,如果让我二叔当董事长,他第一个动作就是上市融资——把缺钱的问题解决,以后也没人再关心科研了。”
“……”
“那帮老东西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现在是我当家,他们还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为财报犯愁。”
“我明白了。”谢栖听懂他想说什么,“就算扳倒你二叔,这个问题还是得解决。”
“嗯,我爷爷当年有威望,每次重要决策他能控票,但我很难。”
“所以?”谢栖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董事会该改制了。”赵殊意说,“我讨厌被分权。”
以朝阳集团现在的制度,董事会主席空有一票否决权,但如果想推进什么项目,遭遇大部分人反对,也很难办。两边互相掣肘。
在企业蒸蒸日上时,这是谋取稳定发展的平衡制度,以免一意孤行的领导人做错事。
但在危难时期,他不能一味地求稳。
“你想独裁?”
“这不是应该的吗?”赵殊意淡淡应一声,突然说,“等我改制成功,调整一下股权结构,到时抽一部分股份给你,就当还钱了。”
“……”谢栖一哽,“你怎么还在惦记还钱啊?”
“我承诺过,总不能赖账,让你吃亏。”
谢栖不高兴,也没多说什么,冷着脸开到家,先下车,大步走在前头,故意不等赵殊意。
自从赵殊意说观察一下再决定爱不爱他,谢栖就特别注重表现,已经好些天没摆过冷脸了。
虽然偶尔也会因为脸皮薄嘴硬几句,但行为做不了假——他黏人又主动,完全顺从赵殊意,一天比一天没底线,就连在床上都比从前温柔。
昨晚他们在沙发上做了一次,是赵殊意主动的。
当时谢栖在跟一个朋友通电话,聊他们那边圈子里的琐事,赵殊意旁听十分钟,除了几个耳熟的娱乐红人名字什么也没听明白。
谢栖是个双面人,会变脸。他在赵殊意面前一副脾气,在外人面前是另一副脾气,保证谁也看不出他的幼稚,还畏惧他外露的嚣张。
赵殊意发现这一点,心里滋味微妙。
明明以前他也很熟悉嚣张的谢栖,当时一见面他们就互相冷嘲热讽,可现在呢?谢栖像变了个人,仿佛已经被他驯服。
“别聊了。”赵殊意抽走手机,直接挂断,谢栖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他推倒在沙发上,压住。
衣服草草一脱,赵殊意开始得很果决。
还没酝酿出气氛,简直是赶鸭子上架,赵殊意自己都没动情。
他享受的是对谢栖的支配欲,谢栖越顺从他越过分,逼对方“不想配合却不得不配合”。
说白了就是要来强的,让人难受。
虽然用了辅助道具,刚开始也十分困难,弄了很久才稍微有点感觉。
赵殊意扶住沙发缓慢地起伏,随着体力的消耗上身越来越低,被谢栖按住后脑压下来接吻,过了会儿调换姿势,他被按在身下,抱在怀里进出。
谢栖不是温柔的风格,但温柔最能讨好人。
以前他做到某个阶段时会控制不住给粗暴的反馈,弄得赵殊意难受,但现在竟然能忍住,自己都快坚持不了,依然要将赵殊意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尽力照顾他。
“哥哥,”谢栖黏人至极,亲了又亲,“我表现好不好?你喜不喜欢?”
赵殊意不说,明明表情是很满意的样子,可一个字都不夸。
等谢栖失望透顶,以为他又在故意折磨自己绝不可能给回应时,他才不情不愿说:“有点进步。”
像一种延迟奖励。
总是这样。驯服是双向的,谢栖也摸透他了。
可摸透又怎样呢?赵殊意甚至不掩饰,他明摆着要吊着谢栖,各方各面,各种手段,被看穿也无所谓,谢栖敢不配合吗?
赵殊意不知道。
他也想知道答案,以及谢栖的底线在哪里。
——至少暂时看不见底线。
他们刚回家,因为刚才提到还钱,谢栖摆起持续性冷脸,跟唱戏似的等人来哄。赵殊意没搭理他,自顾自换衣服,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一看,谢栖又在打电话。
最近谢栖跟他的狐朋狗友们联系很频繁,因为他的生日快到了。
不同于低调的赵殊意,谢大少爷每年的生日宴都是一场文娱盛会,相关消息会提前一周屠版各大网站,话题围绕他邀请谁、不邀请谁展开,数不清的明星网红以被邀请自豪,在微博上暗戳戳地透露自己会出席,来证明自己跟大少爷关系好、咖位高。
网友们也爱吃瓜,热闹得仿佛是春晚前猜节目单,每年一度,乐子层出不穷。
赵殊意当然也会被邀请,但高中毕业后,他就没参加过谢栖的生日宴,敷衍地送个礼物就算给面子了。
今年不能再敷衍,但应该送什么,他还没主意。
说到礼物,他突然想起上回他过生日,没找到谢栖的礼物,后来忘了问,是真被谢栖扔了,还是收起来了?
赵殊意坐到谢栖面前,心思转了一圈,没开口。
是晚饭时间,阿姨做了四个菜,他挨个尝两口,神色如常。谢栖瞥来一眼,对电话说:“先这样吧,我挂了。”
赵殊意故意不哄人,谢栖哪里拗得过他,默不作声僵持几秒,忍不住挪椅子,一点点蹭了过来。
“殊意哥哥,”谢栖贴近他的耳朵,用悄悄话的音量问,“你记得我的生日吧?不许不记得啊,我会伤心的。”
“记得。”
这回赵殊意没折磨他,笑了笑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谢栖比赵殊意小一周岁,今年过二十六岁生日。
按理说他也不小了,是奔三的人,但当赵殊意努力走成熟稳重路线的时候,谢栖却怎么骚包怎么打扮,只要不上班,就正经不起来。连他雀跃期待生日礼物的样子,也像个小孩。
虽然期待,但谢栖不明说自己想要什么,只回了一句“我想要惊喜”,让赵殊意主动猜。
赵殊意觉得不难猜,“惊喜”两个字唤起了他自己过生日的记忆。当时谢栖就说为他准备一场惊喜,他认为是求婚,可惜那天出了意外,没能揭晓谜底。
后来谢栖没再提过这件事,赵殊意以为不了了之了,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所以谢栖的意思是,让他求婚?
赵殊意稍微考虑了两天,只是走过场而已,他当然可以答应,但又觉得谢栖执着于这无聊的仪式感很没必要。
他考虑他的,谢栖已经自顾自忙了起来。
生日在十二月十八号,越临近日期谢栖越忙碌。和往年一样,他要开一场盛大的生日派对。
奉京太冷,派对地点选在云海市,一座热带海岛。
所有宾客受邀入住环洲集团旗下的五星酒店,场地就在酒店内部的泳池花园,还临时搭了一座舞台,给谢栖的演艺圈朋友们表演助兴用。
谢栖筹备生日相当积极,每天电话打得越发频繁,不是跟朋友聊天就是跟工作人员沟通各项流程和场地布置的细节。
赵殊意对这些闲杂琐事没半点兴趣,可谢栖打电话时也要黏他,强迫他旁听。
赵殊意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背景音。但有时也会认真听两句,顺口提点建议。
有一回,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爱过生日?”
谢栖答:“高兴啊。”
“……”
逻辑上可以理解,“庆祝”的确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谢栖每年都办这么大,不嫌麻烦吗?连宾客名单都要琢磨好半天,劳心费神。
没记错的话,谢栖这种大操大办的作风从大学才开始。也就是说,他第一年的生日派对是在国外办的。
赵殊意随口一问,没有指点的意思,谢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他不插手。可谢栖莫名看了他半天,突然说:“其实是一种补偿心态。”
“补偿什么?”
“我邀请很多人来为我庆祝,是因为最想请的那个人不愿意来。”
“……”
谢栖目光炯炯:“你说我怎么办呢?只能多请点人,多听几句祝福,多争取一些关注……勉强补上心里的缺口。每年都这么办,后来就习惯了,不办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
赵殊意的漫不经心微微一收:“‘最想请的那个人’?谁?”
“你说呢?”谢栖故作严肃,凑近亲他的脸。
“我怎么知道?”赵殊意回想了一下,不记得谢栖曾经跟谁走得近。准确地说,跟社交大王谢栖走得近的人太多,恐怕有一万个。
谢栖却不回答,只顾着亲他。赵殊意任由他亲,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神态。
赵殊意不问第二遍,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至少没在意到让他变脸的程度,他不会刨根问底也不吃醋。
谢栖见状低声叹了口气,从他身上离开,又打电话去了。
这只是一段很小的插曲,没人放在心上。
最近除了谢栖的生日礼物,赵殊意心里还梗着另一件事。
之前赵怀成说会亲自跟秦芝坦白,但始终没有后续。秦芝那边一切如常。
虽说赵殊意不想关注,但也没法抛之脑后。
秦芝在公司有职位,主管后勤部门,工作很轻松,本质是一个虚职,只挂“秦总”的名,不上班也没关系。
其实以她的身份,大可以当一个富贵闲人,跟圈内的阔太太们闲话家常,每天喝喝下午茶,晒晒奢侈品。
但秦芝不爱交际,平时去最多的地方是佛寺,能聊得来的好友都跟她一样信佛。
除了在公司里偶尔碰面,赵殊意已经很久没见她了,自然也没有过沟通,冷淡得像陌生人。
但受白芳淳这件事影响,赵殊意最近又梦到了秦芝。
竟然不是噩梦,是他年幼时在她怀里撒娇的往事。
年代久远,记忆已经失真。仿佛一切只是凭空捏造,是赵殊意错乱的幻想,醒来后怅然若失。
但他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越在意越要故作冷淡。他半个字不提,谢栖以为他是真的不想管秦芝了,也没再提起过。
他们一心准备生日,因为宾客太多,有不少提前来的,谢栖也提前两天飞到云海市,招待朋友。
赵殊意公司有事走不开,十八号当天才出发。
赵殊意是跟王德阳一起去的。
因为在上回生日间接引发了赵殊意和谢栖的争吵,王德阳有点不好意思,拉着他说:“幸亏你们和好了,否则今天我都没脸来。”
“没事。”赵殊意缺德道,“今天人这么多,谢栖也不一定能看见你。”
王德阳:“……”
这也是实话,谢栖的客人实在太多,其中大部分人赵殊意不认识,以至于兴致缺缺,落地后他甚至不太想露面,因为不用猜也知道,谢栖现在肯定在人群里社交,他不想加入。
赵殊意有意躲避,但没想到,谢栖那么忙也不忘骚扰他,发消息问:“你到酒店了吗?”
赵殊意已经到了,故意骗他:“还没,你先忙吧。”
谢栖奇怪:“不是一点钟的飞机吗?延误了?”
赵殊意不回。
谢栖问:“你现在在哪儿?还没登机?”
又问:“大概几点能到?我去接你吧。”
赵殊意依然不回。
谢栖已经了解他的作风了,知道他喜欢故意吊着自己。但今天是生日,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直接打电话过来:“赵殊意。”
这时赵殊意刚到酒店,跟王德阳一起在前台登记,拿到房卡走进电梯,应了声:“在呢。”
谢栖十分怨念:“在哪儿?”
“酒店大堂。”
“……”谢栖心梗,“那你骗我干嘛?还以为你不想来了……”
“逗你的。”赵殊意道,“你不是很忙吗?你走不开,我也不想过去,不如让我单独待一会儿。”
“好吧。”谢栖电话里有其他人的声音,他竟然当众打电话,“那你先休息,我晚点去找你。”
“嗯。”
赵殊意挂断,转头发现王德阳一脸八卦地看着他。
“有话直说。”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俩听起来好黏糊……”
“你说谢栖吗?他是挺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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