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两大忙人不在,查尔斯决定光明正大的去翻爸爸妈妈的抽屉,什么植物人,什么舅舅,什么车祸,他要信了就不是斯莱特林。
办公房和书房都锁上了,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锁的,更加证明这里面有鬼。
查尔斯思考了一翻,决定抽出魔杖,英国魔法部根本无法检测国外的未成年学生使用魔法,美国魔法部也不会检测非本地的学生,他等于钻了一个空子。
“阿拉霍洞开”,房门应声而开,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怎么翻找目标文件是个大工程,幸好露易丝作为律师有一个十分普片的毛病,那就是强迫症,她一定会把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尤其是文件这么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文件肯定在最趁手的地方,比如案件档案、金融材料,医疗文件这种平时没什么用又十分重要的一定放在——找到了!
查尔斯得意地翘起嘴角,从书柜的暗格里拿出一大叠纸,摊在书桌上优哉游哉的慢慢翻看。
“1998年入院,多处钝挫伤,重症胸外伤…”,确实是车祸可以搞出来的伤,但是怎么有点怪怪的,查尔斯暗想。
“…肌体无知觉、无意识,无法自主呼吸,脑电图呈直线,疑似脑死亡…无针对PVS的急性损伤及病变…疑似突发心脏停搏…”
“好像也说得通?”,查尔斯喃喃道。
然而下一份材料却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背上都是冷汗。
“…1998年入院,骨龄6个月未成熟儿,血糖过低产生休克症状…”,查尔斯半张着嘴,这两份病历都没有患者姓名,但他就是知道这是在说谁。
再下一份则清楚的写出了患者姓名,“…1996年…露易丝.艾利克斯.库珀.沃克…性腺功能衰退…”
查尔斯呆滞半响,迅速把所有东西放到原位,直到看起来毫无破绽。
晚餐查尔斯被司机接到市中心的餐厅,席间沃克夫妇一直有说有笑,看起来就像正常的一家人。查尔斯偶尔回答一下问题,但是多数时间都是探究的观察母亲的面容。
“…查尔斯?你还好吗?”,察觉到儿子不同寻常的视线,露易丝担心的问道。
“噢,没事,只是就快要开学了,有点想你们。”查尔斯矜持的说。
果然他的父母马上就红了眼眶,戴维斯安慰地捏了捏妻子的肩膀。
翠绿的眼睛闪过一抹暗红的阴影,不过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包括眼睛的主人。
“对了,布巴吉教授说之前的药不能再吃了,这是怎么了,之前的药有问题吗?”,为了岔开话题,减轻妻子伤心的情绪,戴维斯关切的问起查尔斯的健康问题。
查尔斯耸耸肩,继续吃着他的蓝莓焦糖布丁,“不知道,感觉和学校的药水也没什么分别,再看看吧。”
“要不要再找私人医生看看?”,露易丝皱眉。
“不用,最近感觉挺好。”,查尔斯低着头,沃克夫妇都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少年粉色的嘴唇微微翘着,好像在微笑一样。
“那就好,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戴维斯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你那个时候才2、3岁,经常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和你妈妈的床尾,露易丝都要吓坏了!”
只有小小一团的金发宝宝,是沃克夫妇最心爱的珍宝,可惜小查尔斯小时候有个怪毛病,总会有奇怪的事情在他身边发生,尤其是梦游。想起梦游,沃克夫妇都心有余悸,任是谁半夜一睁眼发现一个人在直勾勾瞪着自己都会吓死,就算长得像个天使也是会吓死人的天使。幸好沃克夫妇也不是普通麻瓜,几次下来就把查尔斯打包送去医院好好检查了一番,私人医生珍妮研究了好几个星期,才说可能是早产发育不完全导致的精神分裂。
戴维斯一开始只觉得珍妮医生在胡说八道,但是在吃了一段时间的安定处方药后竟然真的有所好转,虽然还是会梦游,有时还会在花园里捉住一条野外蛇就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婴儿的语言,但至少不再像闪灵那样吓人。
“反正如果再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
“知道。”,查尔斯乖巧地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不清眼珠的颜色。
这晚的月亮格外明亮,静默的豪宅被月光照出一片影子,躺在被褥正中的金发男孩突然睁开了双眼,以往眼珠里的青葱翠绿荡然无存,只有一缕幽灵般的暗红,就像摄像头代表着监视的灯,散发着不怀好意的邪恶。
他缓缓坐起来,柔软的铂金头发乱糟糟的,几缕发丝掉下来搭在他的眼睛上。查尔斯在床边坐了一会,慢慢走到家里专门放药箱的柜子,翻找了一会,拿出几瓶存放的安定。
查尔斯也不开灯,抱着那几瓶药走到厕所,一瓶瓶拧开,把里面的药片全部倒进马桶,最后摁下冲水的按钮,密密麻麻的白色药片马上被漩涡卷进下水道。
戴维斯半搂着妻子,他睡得并不安稳,眼球在眼脸下飞速转动,那是布鲁克林寒冬的一个夜晚,轿车里面一如既往的温暖,郊外的马路几乎都被白雪覆盖,城市大面积的停电,公路上一盏路灯都没有,只有轿车前头的远光灯,照出了黑暗冰雪世界的一个小小通道,车轮陷进积雪里,前进不得,后退不得…
公路两边的路灯突然亮了,又迅速地熄灭,一霎间照亮了一大片区域,让他可以看到前面雪地里突然出现的一个倒在地上人影…
他小心地打开车门,露易丝裹着羽绒还在车里,他迎着风雪向前,快要看清楚的时候,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窜上他的后背——
戴维斯惊醒过来,浑身被冷汗浸湿,惊慌莫名地看了一圈房间,并没有人,房门也是关得好好的,只有阳台的落地窗并没有关牢,窗帘被风带得飘动不停。他呼了口气,走下床把落地窗牢牢关上。
高锥客的波特老宅正面临着令人难堪的沉默,哈利终于决定和两个儿子好好谈谈,还特意请了一个假,对照着麻瓜的食谱做了个芝士披萨——虽然失败了,外焦里生,但芝士闻着还是很香的。
阿不思吃了一口,表情一言难尽,默默放下刀叉,沉默地看着桌面的花瓶发呆。
“真的这么难吃吗?”,哈利干笑道。
詹姆斯干脆动都不动,他玩了一会手指,才说,“妈妈做的饭比较美味。”
来了,哈利瞬间觉得喉咙干得要命,他真的做不来这种事情,“等她回来,你们就能吃到了。”
阿不思保持着看着花瓶沉默的姿势,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魔法学术上的大难题。詹姆斯不屑的撇撇嘴,“希望卢娜.洛夫古德做得不会比你更差。”
“礼貌,詹姆斯!”,哈利生气的沉下脸,“而且这和卢娜无关。”
“这就护上了?”,詹姆斯嘲讽地扬起嘴角。
哈利突然发现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詹姆斯沟通,这些年来即使无法和金妮相爱,但他们还是做了能做的一切事情来照顾两个孩子,他不是感受不到詹姆斯最近的冷漠和敌意,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还是非常受伤。
他苦恼的低头揉着头发,“你想象力太过旺盛了,詹姆斯,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不是卢娜阿姨也会是别人!‘金色的头发’,对吗?”詹姆斯学着赫敏的语气尖锐的说。
“够了!”,哈利说,他生气起来眼睛明亮得可怕,翠绿的双眸好像要燃烧起来一般,詹姆斯有点畏惧的畏缩了,但又马上挺起腰,眼眶发红。
“金妮下次回来我们就会正式离婚。”,哈利压抑住翻滚的情绪,淡淡的说。
眼泪毫无预兆的汹涌而出,詹姆斯猛的站起来,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把盘子摔在地上后跑到壁炉捉起一把飞路粉,“柯尔特广场3号!”,说着消失在燃烧的火焰里。
哈利“嘭”的锤了一下桌子,“那是什么鬼地方?”
“…琥珀.赛尔温的家。”,发现只剩下自己和哈利不能再撞死,阿不思轻声说道。
“所以詹姆斯真的想和赛尔温联姻了?”,哈利余怒未消,咬牙问道。
阿不思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说,“据我了解,他们不会比您和卢娜阿姨更有暧昧。”,说完他微微点头示意,起身离开餐桌。
哈利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平日里威严俊美的法律执行司司长此刻就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大狗,其实这也没说错,他只是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虫,和二十年前惶然无助地蹲在厄里斯魔镜前的男孩没有什么不同。
不对,现在的哈利.波特更加可悲。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哈利还剩下什么真正亲密的人的话,其实也不多了,罗恩、赫敏、金妮是生死之交,是挚友,而詹姆斯和阿不思,是他的一切,应该说是仅存的一切。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比如刚出生时有莉莉和詹姆斯,也就是他的爸爸妈妈,在他硕果仅存的幼年记忆里,和莉莉和詹姆斯有关的就是一次儿童魁地奇试玩,还有就是伏地魔打在他们胸口的两道阿瓦达索命。
后来好不容易找回了小天狼星——哦不,应该说小天狼星好不容易找回了他,这个伟大的被布莱克家族除名的男人,在经过十多年生不如死的折磨,加上一个月的吃老鼠为生的日子,之后几乎等同被软禁似的困在格里莫广场两年,最后在哈利面前被贝拉特里克斯一个阿瓦达索命打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