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植松龙司郎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一想到那位乌鸦先生,阿二心中就惴惴不安,他有种预感,迟早有一天——或许就在近期——他们必定会见面。
当然,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什么事交给明天再烦恼!
在这个身体有着拖延症和选择困难的阿二非常理直气壮地躺在萩原研二的床底下。
……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或许是前世基本一直泡在罐子里,转世后他也习惯藏在一些较为封闭的空间。现实世界的兄弟姐妹们为他买定制睡眠舱前,比起床上,他都更习惯躺在床下。
来到游戏后,因为游戏里的床底下没有现实世界那样有人工智能机器打扫到一点灰尘都没有,阿二干脆睡衣柜里,还因此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了躲在他床底下的跟踪狂,与对方四目相对。
现如今想到许久没见萩原研二了,有点心慌,阿二不禁老毛病又犯了,开始躲人家床底下,犹豫着萩原研二睡着后,他出来见他,算了不算两人见过面了?
熟练地避开幼驯染二人都会放在床底下的抓捕道具,阿二刚躺下去,心里就大呼不妙。
太干净了。
不,这不是说萩原研二床底下很干净奇怪。事实上,在了解到阿二有这么个怪癖后,他两打扫床底下都非常频繁。
但阿二“死”了好几年,据松田阵平所说,萩原研二最近比较忙又因为梦境病不是很有精神,应该没什么精力来打扫床底下了。
也有种可能是松田阵平把阿二“复活”了的事告诉了萩原研二,对方因此特意把床底弄得干干净净。可阿二心中还是大感不妙。
就如前文所说,幼驯染这种东西,就是你今天出门用的是左脚还是右脚,他都猜得出你心情是好是坏。这个道理对于不擅长琢磨他人想法和心情的阿二来说也是有一点作用的。
他僵硬地从床底下爬出来,果不其然看见早已等候在那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哟!”两人齐齐和他打招呼。
“……哟。”
对视间,阿二就被摁在床上。松田阵平有点气笑了,“这就是你说的马上来见hagi吗,我们蹲了你好几天。”
萩原研二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但阿二看得出他其实也有点生气了,“终于抓到你了。说吧,阿二,这几年你做什么去了?”
【阿二】这个称呼是小时候他告诉这两人的,比起荒明和真这个名字,他到底更适应【阿二】。
但荒明和真是养父母帮他取的名字,阿二也不准备舍弃,干脆就把阿二当小名用。
松田阵平小时候还会这样喊,后面觉得太小孩子气,又改回喊和真。可直到阿二完全适应了荒明和真这个名字,对它有归属感了,萩原研二也没改称呼。
话题扯远了,阿二容易走神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这个场景,阿二哪还能不知道,前几天松田阵平不过问不是无所谓,而是等着萩原研二一起秋后算账啊!
系统幸灾乐祸地道:“这就是所谓的逃避可耻且没用,还会把事情越拖越大捏。”
阿二发誓如果不是因为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摁着,他一定会请系统吃它最爱的大比兜。
“不要再瞒着我们了,也不要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好吗?”萩原研二用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注视着他,拖长了语调和撒娇似的。但阿二能看出他眼底的冷淡。
他或许是真被伤着了,只是没说出口罢了。
阿二无可奈何,只能把当年自己跟他们断了联系后的事说出来:为了加入黑衣组织而在黑暗中行事,被人邀请总算进去,和琴酒成为搭档又因叛逃被琴酒杀死,莫名其妙死而复生,从墓里爬出来,又因接二连三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太详细的他没说,比如涉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事,他觉得这是那两人的隐私。如果他们不说的话,阿二也没必要跟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提。
当然,明明没说却还是被这两人隐约意识到什么这点就不是阿二能控制的了。
琴酒和自己其实是血缘兄弟这事他也没说,他自己都稀里糊涂的,至今也没想起童年时期和琴酒相处的记忆,只能暂且略过。
静静地倾听阿二的话,直到他说完,松田阵平才问:“你加入那个组织是不是为了……”
萩原研二抓住他,摇了摇头,松田阵平也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三人一起躺在床上,跟儿时一样。
阿二的养父在附近算是有名的老好人,还是个警察。小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来他家,玩累了在那过夜,他们家里人也挺放心的。
他们一起打游戏,一起聊天,又一起玩枕头大战直到玩累了睡着。这些时刻跟昨天一样历历在目,闪闪发光。可不知不觉中二十几年就过去了,他们也从小孩子变成了大人,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无忧无虑。
在知道阿二的死讯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不大相信,况且尸体都没能找回来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两人用尽方法试图寻找阿二的下落,却也只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阿二最后出现的那条巷子里遍布的血迹的照片和DNA鉴定报告。
那种时不时出现的,被窥视的感觉也消失了。炸.弹犯的逮捕率也回到了他们上班之前的。
他们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那个对他两的安全有着控制欲的荒明和真真的去世了。
那段时间,即使没说出口。两人都知晓彼此过得很艰难。可即便如此,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他们怀抱着过去的记忆,试图给荒明和真复仇。但他们连荒明和真去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混蛋什么都没跟他们说,自顾自地断了联系,失踪,死亡。
直至现在,他又回来了。
萩原研二曾跟松田阵平说,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一直陪在荒明和真身边。可他自己其实是最清醒的那个,知晓他们三人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小阵平的目标很清晰明了,萩原研二可以跟他一起去警校。但阿二……
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年幼的萩原研二的直觉就在尖叫。哪怕年纪尚小,他却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这家伙是【异常者】。
他想远离这个小孩。骨子里的冒险精神和孩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又让他想要探究这个小孩。
纠结之时,松田阵平对阿二的亲近和靠近让犹豫不决的萩原研二也跟了过去。
然后就是那一天,无时无刻在彰显自己异常的阿二收了他们给的苹果,转过身来,眼睛里倒映出他们的身影,说谢谢。
——他终于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萩原研二从小就很擅长看透他人,哪怕是与自己年纪相差甚大的人,他也能如鱼得水般跟人交好。
他却时常看不透阿二。这倒不是阿二城府很深,只是单纯这家伙脑回路清奇,上一秒或许还能好端端地和人说几句话,下一秒就能二话不说跳进河里。
极易看透他人的他反倒不如松田阵平那样能猜出阿二在想什么。
可这并不妨碍萩原研二在跟他们二人游玩时很高兴,很幸福,想要永远在一起。
当然,他也能看出这家伙是绝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地方的。除非锁着他或者用某种东西束缚住他。
他是【异常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晴香或许能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块地方,平静度日。
可晴香死了。
但萩原研二还是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拼命地抓着眼前的当下。
跟松田阵平不同,萩原研二这段时间其实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他患上梦境病有段时间了,也学会和它共处了。幸亏这病最多只是让人没以前精神而已。他在网上也认识了同样拥有这病的病友,大家线下见面,交流梦见的内容时,大部分人都是在说,自己回到过去某个节点上,做出选择后醒了过来。
只有少部分人和他一样。曾梦见躺在一个非常黑暗的地方,周围有很多人,他们都浑身透明,隐约散发着光。同时也闭着眼,仿佛陷入了沉睡。
做这个梦时,萩原研二很困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又为什么会仿佛呈现着人们幻想着的灵魂般的形态在沉睡?
其他病友做这个梦时惊恐得动弹不得。萩原研二不一样,他想要调查这一切。观察了一会儿后,他发现这些人好像是围着什么在中间。
萩原研二挣扎着,拖着即轻盈又诡异的动一下都极为疲惫的魂状身体,穿过无数数不清的灵魂来到了中间。
……现在的他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看到的,那个蜷缩在中间睡着的人长什么样子了。不,仔细想想,他也根本不记得梦境里看到的那些灵魂长什么样子。有可能它们一开始就没有脸,也可能它们有,只是萩原研二记不得了。
比起这个,让他更加难以忘却的是在看见中间那个人时,似乎有什么庞大的存在在那一瞬间将视线放到他身上,虽然很快就转回去了。但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恐惧与绝望却让萩原研二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直到前几天——萩原研二对了一下,正好是阿二从墓里爬出来的那一天——他再次做了这个梦。
哪怕给他留下了阴影,他依旧没有放弃。有种奇妙的冲动催促着他再去看一眼那个中间的人。
不顾自己颤抖着的魂状身体,他在努力之下终于得偿所愿。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萩原研二根本不认识他。困惑茫然涌上心头。萩原研二眨了眨眼,但随即,那张脸变成了他所熟悉的,荒明和真的脸!
萩原研二吓了一跳,醒了过来。
那是梦……还是现实?
究竟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现实,还是那个充满灵魂的世界是现实?
他究竟是醒了过来还是又昏睡了过去?
无论如何……
萩原研二抓住睡在身旁的阿二,温热的体温让萩原研二笑了一下。
是梦还是现实都无所谓了。至少这里就是他的现实。
萩原研二家的床是双人床,可要睡三个都挺高大的男人着实有些为难床了。只能像小孩子那样紧紧贴在一起。
他们说了些话,往日的隔阂也渐渐消散。
松田阵平又提出想帮阿二,被再次拒绝后吐槽那你这家伙以后也不要继续偷窥我们了,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萩原研二也无奈道:“虽然很感谢你把那些爆.炸犯和家里有炸.弹的未遂犯送去警局,但时不时来偷看,又在需要时给出我们需要的东西,确实挺恐怖的。”
“不要咧~”阿二颇为有恃无恐地喊道,“我很担心你们的安全嘛!”
“最喜欢你们了,”阿二快乐地说道,他那双玫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亮得妖异。“所以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不要又生命值标红了。”
又在说奇怪的话了。萩原研二无奈。连表达爱的方式都这么扭曲……这真的能算爱吗?
“疯子。”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说,但也很无奈。
唉,自己选的幼驯染,还能怎么着。也不是第一天知晓这混蛋脑子有病了。
萩原研二噗嗤一声笑出来,调侃松田阵平,“小阵平还是那么溺爱阿二。”
“你没什么资格说我吧。”松田阵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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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觉老是写其他人视角私密马赛[爆哭],因为一周目省略了直接跳到二周目,只能用其他人的视角补充一周目的剧情
把一周目的一些剧情交代完后会转回阿二视角的。
阿二这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扭曲的保护欲和创伤。还会给人很大压力。不过幼驯染的两人都知道且选择溺爱了。
也是他们从小就知道阿二不正常,还有晴香的死确实给阿二留下了创伤。
顺带一提,那位先生走私设,是可攻略角色(。)
我都写主角中心无脑万人迷了!就让让我吧!
“你说什么?大点声,啊?听不清啊。”
“不认识啊,比起这个, 小哥你长得很帅啊,能不能给我你的邮箱?”
降谷零来到了荒明和真小时候居住的那块地方。他到处寻消问息,无论问到谁,只要是知晓荒明和真的,哪怕只是听说过他的,全都含糊其辞。
他们不知道降谷零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不约而同地隐藏起荒明和真的信息,试图保护他。
当然, 普通人的这点小伎俩, 降谷零还不放在眼里。
大多数时候他都显得信以为真, 又引导对方为了欺骗他说出更多的谎话,随后自己理清其中的逻辑,找出隐藏在谎言中的真相。
面对那些比较固执,不肯开口的人, 降谷零又似真似假的说自己打听到了什么, 引得对方为了反驳他而说话。
这样一趟下来,哪怕还是没能打听到最关键的事, 降谷零也打听到了很多消息。
比较让降谷零尴尬的是, 他调查到荒明和真跟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关系很好, 又曾在同一个学校和同一个班,上学时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甚至有跟他们同班的人吐槽他们亲近到有点恶心的程度。就算是关系很亲密,手拉手上厕所的女生也不会像他们那样。
别人邀请他们三个一起出去玩,三人中有一人不去(大部分时候都是荒明和真),另外两人也会跟着不去。除非回到各自的家中, 否则无时无刻在一起。
萩原研二还会歉意地说理由。松田阵平则会非常果断地拒绝。
这也导致他们二人都是大帅哥,上学期间却没有多少人去追。毕竟谁也不想和男朋友约会时,他还要带上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吧?
有鼓起勇气去告白的,看见他们不小心穿错彼此的衣服,上面还写着名字,太刺眼了也就默默地退了。
至于荒明和真……哦,他确实长得很好看啦,世界上也没人能长得比他更好看了吧?看到那张脸,镇上最调皮,最挑食的小孩都能多吃一碗饭。
但他真的不像人类,远远望着就很好了,近距离接触会有很大压力吧。也很难想象他会对某人产生感情,与某人约会的样子。
更何况他在学校时也从来都不搭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之外的人。最多在老师提问时回答一两句问题。
总之,如若要评价他们,那就是蛮gay的——曾和三人做过同班同学的人们无意间透露出的话语。
降谷零其实能猜出来,松田阵平多半是为了保护吸引跟踪狂和变态的荒明和真才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的,至少最开始肯定是这样。
探查到好朋友们的过去,哪怕他不是专门调查他们两个的,降谷零还是感觉不小心侵犯到了他们的隐私,尴尬到笑容凝固在脸上,僵在原地。
咳咳,他干咳一声,继续操作着电脑。
几年前,在伊卡洛斯暴露卧底身份后,有很多人都在探查他的真实姓名和过去。但他的保密工作确实做得很好,哪怕有那样张扬的外表,也没几个人知道【荒明和真】。
降谷零也是因为在警校时就老听旁边三人在那里讨论荒明和真怎样怎样才知晓的——说真的,他们那时候都可以办一个荒明和真同好会了。
介于荒明和真是自己朋友的朋友,前几年还为了保护诸伏景光而自爆卧底身份被琴酒杀死了,双方又不是敌对关系,降谷零出于尊重和感谢也没有太详细地调查他。
现如今,既然决心彻底调查对方,自然要先从他幼年待过的地方开始。
今天的调查除去让他有点尴尬的,两个朋友跟荒明和真gaygay的传闻——他不禁又想起对荒明和真抱有沉重感情的诸伏景光——让他比较惊讶的是,众人那种不约而同的维护。
这似乎有一半是源于荒明和真的养父,那位已经退休的老好人警官,另一半则是荒明和真的个人魅力。
那可以称之为魅力吗?据降谷零调查,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大部分时候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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