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关雎寒声道:“下面刑侦科的同事,已经把这大厦给围了起来。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小无竖起一根手指,朝她挥了挥:“沈警官,最后一件不好也不坏的事。”
“知道为什么刑侦科找了我好几年,却总是找不到我吗?”小无朝她咧嘴一笑,天真无邪的笑嘻嘻道:“你信不信,沈警官,今天从这里跳下去的人,一定是你。”
小无坐在天台看着她,两只纤细的腿在百米高楼最危险的阳台外摇摇晃晃,那短发在城市最高楼大厦上的风中凌乱而肆意的飞舞。
沈关雎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从黑色的特警制服里拔出枪来,朝她谨慎而冷静的靠近。四周夜幕笼罩,霓虹灯闪烁其间。这一片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只有塔顶刺破夜幕的航空警示灯在身后勾勒出她紧绷的身影。
夜幕中的星星在花花绿绿灯火通明的城市里悄悄隐藏起来。那把枪抵在那颗短发的小脑袋上,沈关雎压低了声音道:“你被捕了。”
黑洞洞的枪口下,转过来一张苍白透明如纸的小脸。那漆黑深邃如空洞的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她,小无偏着头,那枪口死死的递在她的脑袋上,在那一团毛躁躁的黑发中,紧紧贴近她的头皮。
她说:“沈警官,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三个事情,一个好的,一个坏的,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你要先听哪一个?”
她穿着最普通的衣裳,花色的白毛衣,肩膀处一圈都是棕褐色的小鹿花纹,黑色的短裤,里面是一条蓝白色相间的过膝丝袜,大腿处露出一段洁白。
因为太瘦小,她的衣裳略有些大,白色的袖子已经过了手腕,没过了手掌,罩住了指根。
那纤细的腿脚下,是百米的大厦,往下一看,呼啸生风,令人眩晕。下面行人来往,车流不息。这个富饶都市的人,在彻夜通明的街道上,全像是忙碌的蚂蚁一般,井然有序的流动着。
沈关雎寒声道:“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小无的笑容卡在脸上,像是略失望的看着她,像是破败了的玩偶,垂下头来。那黑森森的枪口递在她的头上,随着她的动作滑到她的耳边。
她神经质的嘀咕道:“我没有骗你啊?谁告诉你我骗了你?”
沈关雎深恶痛绝道:“没骗我?没骗我?你这个杀人犯,你……”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她的声音却依旧寒冷:“想到你,就让我恶心。”
小无已然垂着头,那俏皮的短发遮住她的脸,看不出她的神情。她嘀咕道:“那好嘛。既然你不想知道。”
可她一反常理,没有住嘴,反而继续自言自语死的轻松说道:“第一件,好事,是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把他们绑到柱子上,割开了一些动脉,他们不是我杀的,是他们自己流血死的。是他们的血杀了自己,沈警官,你不要怪我。”
沈关雎看着她,那漆黑的小脑袋在她的泪光里渐渐扭曲。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就算杀了人,就算受尽指责,就算看到受害者痛哭流涕的求饶,她都是这样,毫无愧疚感。她根本就没有感情。
那双纤细的蓝白色丝袜在空中摇摆,她似乎随时都要掉下去。那枪口抵在她的头上,但她的神色却毫不惧怕。
小无继续轻松道:“坏事是我喜欢你,沈警官。你的血是热的,跟那些人不一样。所以看到你伤心,我也会伤心,这句话比珍珠还真。”
比珍珠还真,是沈关雎教她的承诺。她说过,说惯了慌话的人,大家都不会再相信了。但如果哪天你真的要说真话了,要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就说,我的这句话比珍珠还真。
这是沈关雎和她约定,因为谎言说多了,即使承诺说的是真话也会失去效果,所以这句话,一辈子只能用一次。
沈关雎绝望的看着她。小无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即使是她深陷困境被众人摒弃的时候,她也没有开过口。
比珍珠还真,可她现在说的这句话,真的是真的吗?
空气中,一片冰冷的风。小无突然抬起头,朝她猛地转过头,脸上是诡异而灿烂的笑容。那把枪抵在她的眉心,她笑嘻嘻的看着沈关雎,说道:“沈警官敢一个人上来抓我,真是好有胆量,真的以为我是你养的狗,就不会咬你吗?”
沈关雎寒声道:“下面刑侦科的同事,已经把这大厦给围了起来。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小无竖起一根手指,朝她挥了挥:“沈警官,最后一件不好也不坏的事。”
“知道为什么刑侦科找了我好几年,却总是找不到我吗?”小无朝她咧嘴一笑,天真无邪的笑嘻嘻道:“你信不信,沈警官,今天从这里跳下去的人,一定是你。”
第68章 同床共枕
果不其然,一夜无果。
徐浪青气的差点没背过气,站在那空地上,不信邪的来回走着。直到那天边晨光刺破穹苍,他才停下,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龙皎月在旁干看着,太阳第一丝露出的朝霞红光映红了他恼羞成怒的脸。
龙皎月隐蔽的打了个哈欠,只跃下了树。徐浪青站在那里,半响才冷冷说道:“莫不是消息有误?”
脸色姹紫嫣红分外好看。
旁边的弟子一叠声的喊师尊高论,龙皎月也凑了过来,本着同门互助和谐友爱的本职,只打着圆场也附和说道:“兴许是那个毒蛛女妖一时有事,离了这老巢外出了,这才没有出现吧。”
想这徐浪青也算是个年纪正好的男子,这长流仙法驻颜有术,看上去也不过是二三十岁的模样。可是说起美男子还是有点牵强,这在长流呆久了,见惯了这沈望山和秋明渊两块绝世双璧,这徐浪青也不大的过了得了龙皎月心里美男子的门栏。
龙皎月只站在那里,这一夜未眠,未免有些瞌睡。她微微把手背在后腰上,稍微动了动,伸展了关节,再放下手来,朝徐浪青点头问道:“既毒蛛女妖不出现,那徐掌门意下如何?是当下启程去昆仑山,还是在此等候?”
徐浪青只看了看那破晓的天日,半响才沉吟道:“我等修道之人,途遇如此为害一方百姓作妖作怪之妖孽,必然是要出手铲除她的。过了这时机,下次受了害的又不知该是哪户人家。”
龙皎月倒觉得这番话甚对,便点了点头。四周弟子也纷纷点头,徐浪青又说道:“妖魔邪祟,人人得而诛之。既然那毒蛛女妖昼伏夜出,只会在晚上出来,看你们也撑了一晚上,这会儿也累得打紧,那你们先四散了休息去,晚上再来此处集合。”
说完便朝一旁的阵法去了。
龙皎月点了点头,眼瞅徐浪青闷闷不乐的走了,只顺手拉住了白露的手,朝她说道:“白露,咱们去找个客栈休息吧。”
旁边的人倒是都没有觉得什么异常,师傅对徒弟这样说简直无可厚非,更何况她们都是女子。可白露一听这话,顿时就又羞又怯的低下了头,一张俏脸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只在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染上了一抹令人心醉的红晕。龙皎月倒也没觉得她怎么异常,倒是沈星南连忙说道:“小……龙师尊,这荒郊野岭的,想必没什么客家。若是要去往山外的镇上,路途又是太远。弟子们想去随便敲一户人家,给点酬劳让我们休息片刻,龙师尊倒不如跟弟子们同行,也好歹凑个方便?”
龙皎月刚想点头,白露却突然抬起了头,只乖巧天真的说道:“沈师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和师傅是两个女子,怎么能跟师兄们同挤在一房?我还是与师傅去外面的镇子上休息吧。”
龙皎月发现白露的手有点烫,脸还有点红,这孩子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精神劲不行,折腾的累了。
沈星南思索了片刻,终于喜笑颜开道:“师妹说的对!那师兄跟你和师尊一起去外面的镇子上投宿休息片刻吧。这荒山野岭的,惊扰了普通人家倒也是不好。”
白露先是一喜,再一听,脸色就暗了下来。她只耷拉着大眼睛,朝沈星南说道:“既然师兄这样说,那便跟白露和师傅一起启程吧。”
白露现在心里很愁苦。
说好的师徒二人御云行,变成了一大片剑光璀璨夺目的飞过了天际。偏偏沈星南那货还不知死活,一直来扯着师傅聊些龙庭的旧事。白露站在那寒剑上,只垂着眼眸。
哼,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反正到了客栈,师傅还是得跟我一起睡。
到了客栈,龙皎月一行人收起剑。为首的沈星南一看就是行走江湖多年,往那小店前台上拍了几两银子,后面的店小二立马满嘴道家高人的迎着,说得房里热水备着,床铺铺着,一副就等着几位客官上二楼客房入住的模样。
这个镇子也不怎么热闹,不过好歹是白天,做生意的货郎还是提着货物在大街小巷上窜卖,大声的吆喝着。龙皎月坐那房里,只掩了纱窗,外面的车马声便隔绝在房外了。
白露只坐在房间里,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的朝龙皎月说道:“师傅还不沐浴?”
这个房间里不过就一张床,一面桌几,四方椅子。因着是夏日,床上的被单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还绣着那复古式的鸳鸯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