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见她防贼似得一脸警惕,分外不爽道:“怎的,看两眼还不行?本尊记得以前你门下那个大弟子白芷也时常在这里呆着。同是弟子,本尊看她的时候,你怎么不拉帘子?今日换了个年纪小的,反倒搞得跟护崽似得,莫不是你还以为本尊真会对一个小孩子起兴趣?”
魔尊啊魔尊,请你说这话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好嘛?你这双只有在女主光环出现后才会特定触发的星星眼,本菊苣在书里写了千千万万遍了,本菊苣就知道这女主到底还是女主,你看看你那眼神,再看看你那动作,本菊苣这双眼早已经看穿太多啦!
龙皎月心累的一叹,看魔尊这幅表情,估计是那女主光环机制还是启动了,虽然在钟武山没有见他怎么一见钟情,可女主到底还是女主啊!
不过小团子现在是自己的弟子,本菊苣既然认了她做弟子,那就是要对她负责到底。
魔尊兄,红眼病大哥,你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了,不然你的智商马上就要被拉到仙侠之夏若花的整个水平线以下,你嚷嚷了许久的春秋霸业一统仙侠可马上就要成泡影了。
魔尊见她还是一脸我信你我就是sb的表情,只得冷冷道:“哼,你是不是最近活的不耐烦了?”
龙皎月一看魔尊要发火了,连忙狗腿道:“不敢不敢。”
魔尊又朝那纱帘里撇了两眼,说道:“这个小弟子,是不是在钟武山下那个公主?”
龙皎月点头道:“是。”
魔尊上下打量她两眼,半响才一脸嘲讽道:“原是如此。本尊就说尔等贪生怕死蝼蚁之辈,怎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豁出性命,还说她比你性命还重要。原来是你门下的弟子。这样倒也是说得通了。”
额,其实那个时候本菊苣还没有收小团子做弟子,只是见她救了自己,自己要是对她见死不救,实在是让本菊苣的良心比放在油锅里煎熬还难受。
至于那句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那只是因为她是我的良心罢了。
魔尊听了这番回答,模样甚是满意。他不住的朝那纱帘里撇着,只说道:“前段时间,你在西峰潭下,可是遇到了几个本尊的手下?”
龙皎月心里咯噔一下,这秋后算总账的来了。
魔尊只看着她,龙皎月只得放缓表情说道:“是的,长流上次去西峰潭除妖,已经把他们全数灭了。”
她原以为魔尊会细问一些西峰潭下关于三妖的事情,只是魔尊却不再询问关于这件事的细节,只说道:“是化目圣手动的手?”
化目圣手是沈望山的称号,龙皎月考虑了片刻,只得含糊说道:“这个,听说只是活擒住了他们,把他们带回了长流,而后被圣尊支持扔下了千刃峰。”
魔尊似乎在思索什么,只不耐烦的问道:“本尊只问你,是不是化目圣手动的手?”
龙皎月一咬牙,只道:“是浮云阁秋世尊和我打伤了那三妖,化目圣手只是顺手擒住了他们而已。”
总不能真的告诉魔尊,沈望山的纸鸢如如杀了红绫女妖吧?再说听着魔尊这样问,龙皎月总觉得不能把实情告诉魔尊。
魔尊深深的看了龙皎月一眼,只冷道:“当真如此?”
龙皎月尽力装作平淡,只拿出自己前世堪比奥斯卡的演戏天赋,斩钉截铁道:“字字属实。”
魔尊看她许久,才缓缓道:“那本尊便信你一回。”
他摊开一只手,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琥珀珠子躺在他的手心,正是血语珠。
那血语珠里面红色血液翻滚涌动,龙皎月以为这是一颗魔尊重新用鲜做出来的血语珠,只接过来。魔尊撇她一眼,说道:“日后保管好。”
龙皎月呆住,不对啊,魔尊知道她搞丢过血语珠吗?
魔尊轻蔑的一笑,只说道:“本尊前几日在浪清山遇到几个长流的人在采药,一时兴起便杀了,还在他们身上找见这么颗血语珠。”
他不屑道:“本尊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珠子,怎么可能会有两颗,思来想去,不过是你把这血语珠搞丢了。”
龙皎月听到魔尊的话,只觉得心底一阵寒意。
那几个弟子,就这样死了吗?听魔尊的话,那不过是药灵阁的弟子,在浪青山采药而已,魔尊就一句随随便便的一时兴趣,便取了这几个人的性命。
她还曾经想过,人魔两界哪里来的那么深厚的怨恨,如今总算是知道了。在魔族的眼中,人命不过是蝼蚁蚍蜉,而在人族眼中,魔族就是洪水猛兽,因为他们只有有那个能力,就能随心所欲的杀人。
她如今能和魔尊和和气气的相处,不过是因为她这个灵魂并不是从小深受正派教育的修真世家子弟。试问如果自己从小知道魔族是有多么可怕,还能和魔尊这样平心静气的说出什么话来吗?
如果哪日魔尊逼迫她做什么事情,她龙皎月在噬心魔蛊的作用下,能不做吗?
如果那日她身份暴露,有谁会放过她?万箭穿心都是轻的,对于这种受了噬心魔蛊的长流奸细,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龙皎月心里顿时生出无数的寒意。魔尊扔下血语珠,只冷冷道:“本尊近来有事,一年内都不会来这里。你自己好生行事。”
龙皎月拿着那颗血语珠,心里一苦,尼玛,当初写这个仙侠之夏若花里关于噬心魔蛊的设定,可真是坑爹啊!
在这仙侠世界里过久了,连时间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仙姝峰上岁月静好,时间流淌飞逝如水。龙皎月每天在仙姝峰上练着九天引雷诀,寻空去浣剑台找白芷切磋切磋,晚上再和小白露温习一下白天教授的心法,指点一下招数,基本上就是摆着一副混吃等死的架势。
在练法上,这女主不愧真是女主,术法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只是自那日来了葵水之后,白露的眼神就有些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这倒是让龙皎月心里一阵发毛。
以往白露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老是说喜欢本菊苣,要和本菊苣成亲。如今她来了葵水,知晓自己是个成人了,反倒把以前亲昵自己的话收敛了起来,行事规矩而稳重,也不再嚷嚷着什么要和师傅成亲的话了。
这如今每天晚上,白露都是规规矩矩的坐在床头,也不再像往日里,一有机会就黏了上来。再过了几天,白露还说,还要在清雅轩里重新搭起一个床榻来。
龙皎月心里觉得这是小团子长大了,知道了男女有别,知道她曾经说过的话都是童言无忌了。可不知道怎的,看着白露和自己师徒恭敬和谐友爱的一幕,她心里老是一阵别扭。
以前白露遇见什么事就往她身上扑,有什么事全都告诉自己,如今白露整日一副深沉似海的模样,虽说眉眼更是倾城娇艳,可龙皎月还是觉的以前那个只会跟在自己后面屁颠颠的叫自己师傅的小团子好一些。
龙皎月把自己心里的别扭归结于,自己作为本书的菊苣,肯定是知道来这个世界里是要远离女主的,既然远离不了女主那也不能给女主留下什么坏印象。如今白露疏远了自己,肯定是对自己有坏印象了。
龙皎月不动声色的想了许久,自己貌似没给女主留下什么坏印象吧?再退一万步,就算留了什么坏印象,那男主还在西北齐云府上练功奔小康呢,没有男主,她的最终结局依旧是不成立的。
颐养天年混吃等死才是本菊苣的终极结局,对,本菊苣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了,原著党万箭穿心的女二请走开,剧透党的本菊苣才不会轻易的狗带。
思前想后想不出来问题,龙皎月只得放弃了思考,开始用心的在长流藏书阁寻找关于噬心魔蛊的解毒之法。
这噬心魔蛊是上古魔神一脉的至秘终极□□,是用鲜血来控制道法高深的修道之人,逼迫他去做一些魔皇要求的事情。因为上古魔神一脉人丁稀少,基本代代单传,一个魔尊一生基本只能控制一个人,所以这种秘法在古籍中的记录并不多。
以往她看了许多,都发现那书中记载,中了噬心魔蛊的道人都是因为无法抵抗噬心魔蛊发作的痛苦而叛离正道投入魔教,这数位在龙皎月之前的先例,要么自裁,要么被正义道义各种义所派出的代表团给集火消灭。
这文献看得龙皎月一阵脊骨发凉。
古籍中并没有记载如何解开毒蛊,也没有说过是否有人成功的解开了噬心魔蛊。龙皎月看着那些惨烈的故事,只觉得一阵心灰意冷。
龙皎月每天泡在古籍堆里,越翻越失望,越翻越心凉。等她终于确认这噬心魔蛊的解药记载在藏书阁是找不到的时候,她终于下了山。
在后山练了会儿雷霆,沈望山倒是来了。
那只大白纸鸢在旁停着,就势打了一个滚,两个小团子与往日初见时一模一样,皆是甜腻腻的喊了一句:“龙姐姐!”
那九天雷霆在龙皎月手中泯灭,龙皎月散了口诀,只停下手里的动作,朝沈望山看去:“沈世尊。”
这几年来,沈望山的眉宇间始终带着一丝阴郁之气,眼里却还是温温柔柔,俊美的脸上带着化不开的青黛色,如同笼罩着一层黑暗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