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谢多树缓缓开口:“还是……难受。”
姜炎的目光落在水下,透过波动的水纹,察觉到里面的状况。他喉结滚动,声音略带沙哑地说:“我帮你好不好?”
这句话似乎让谢多树听懂了,他点了点头。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他缓缓开口,一边将那只手落入水中。
谢多树没回话,他感觉自己每一寸被轻抚过的地方都泛起一股痒意,像细小的电流在肌肤下穿梭,又像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爬。他忍不住想要逃离,却被姜炎的另一只手按住不得动弹。
小蛇在水中沿着谢多树的身体缓缓前行,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在片刻后抵达了它的目的地。小蛇开始随着主人的动作舞动,水波随之荡漾开来,轻轻拍打着池壁,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
小蛇平时只在户外玩,这次它第一次在水里游戏,并且还是与其他伙伴一起,于是格外激动。它在水中快速穿梭,速度之快犹如电闪雷鸣,水下的波动透过水面,只能隐约看见它灵活摆动的身影。
谢多树抓着浴缸边缘的手越来越紧,就在即将从喉咙中迸发出声音的同时,姜炎迅速捂住了他的嘴,轻声说道:“嘘。”
被捂住嘴的谢多树说不出话,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落下来。
姜炎隐约感觉到手心下在颤动,于是将耳朵贴近,耳边随即传来了谢多树微弱的声音,那声音透过他的手掌,带着一丝哭腔:“……舒服……”
姜炎的眼神倏地变得深邃,池水大力荡漾开来,泛起一圈圈涟漪,发出激烈的水波声。他轻轻侧首,贴近谢多树的耳畔,用几乎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地叫着谢多树的名字:“谢多树。”
谢多树没出声,他便凑得更近,唇瓣便轻轻触碰着谢多树的耳垂,声音低沉:“多树。”
谢多树只觉耳朵一阵酥痒,本能地想要躲避,姜炎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的牙齿轻轻啃咬着谢多树的耳垂,低声呢喃:“小树。”
或许是因为他的呼喊太过频繁,即便是神志不清的谢多树也难以再保持沉默,终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姜炎不确定谢多树是不是在回应自己,但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又从轻咬转为轻吻,无数细碎的吻落在谢多树的耳畔,随后微微启唇,齿缝间溢出一丝亲昵:“宝宝。”
他不知道姜炎谢多树有没有听到,但在这之后,谢多树的双臂从水中伸出,紧紧环绕住了他的颈项。瞬间,姜炎的衣服被水浸湿,他能感觉到谢多树的脸颊贴上了自己的脖颈,那里随即被一股温热覆盖。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悄然攀升,水声与喘息交织成一片。
姜炎一只手在水下,另一只手搂着谢多树的背脊,低声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多树不回答。
“你现在抱着的人是谁?”
谢多树还是不回答。
他只是紧紧地贴着姜炎,牙齿大力啃咬着姜炎脖颈处的皮肤。
终于,在某个瞬间,悸动渐渐平息,小蛇也归于宁静。
谢多树浑身被汗水浸透,大口大口地喘息,重新合上眼帘,疲惫地倚靠在姜炎的胸膛上。姜炎探了一下他的体温,然后在洗漱台下的柜子里找到一条崭新的毛巾。
他用毛巾擦掉谢多树身上的水。接着,又一件一件地给谢多树穿上衣服。收拾好后他便横抱起谢多树,稳步朝门外走去。
在抱起谢多树的那一刹那,他清晰地听见怀里的人唇间无意识地溢出一声细若蚊蚋的呢喃。他愣了一下,凑近了谢多树的嘴唇,于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第89章
谢多树醒来时, 首先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他刚试图动弹一下,周围就响起了一阵声响, 紧接着, 四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哎呀, 你终于醒了啊!”
“感觉怎么样?”
“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我……没事……”谢多树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田伟见状,连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递给他,“喝点水, 润润嗓子。”
谢多树抬起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正吊着针。他愣了一下,只能换另一只手接过杯子,清凉的水滑过喉咙,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田伟问他。
谢多树闻言, 记忆开始在脑中闪现。他记得自己在寝室里喝了水,然后感觉头晕眼花……
他皱了皱眉:“林智给我下药了?发生什么事了?”
蔡全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当时的险境:“我们哥几个当时在网吧打游戏,然后……你不知道啊, 我们怎么踹门他们都不开门, 还是借用了隔壁的阳台……一进去就看到苏元和林智两个人正在脱你的衣服,我立刻把他们踹出二里地……”
谢多树的脸色越听越古怪。他简直不敢相信, 苏元和林智竟然会联合起来绑架他,还给他下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蔡全还在那里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他们的英勇行为:“……我一记左勾拳,一个扫堂腿,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给谢多树做了一番检查, 叮嘱他吊瓶打完了按铃换药水。他一边接受检查一边认真听着蔡全说话,在听到“浴缸”两个字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对蔡全描述的扫堂腿、左勾拳等场景没有太多印象,但浴缸带给他的那种被水紧紧包裹的感觉却异常清晰。他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被脱光衣服放在浴缸里,然后……
谢多树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仿佛被火烧了一般。他想起来了,他竟然又做春梦了,而且这次的梦还特别真实。
“你怎么了?”蔡全见谢多树突然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怀疑是不是药效又发作了。
“没事。”谢多树尴尬地咳了一声,强装镇定地问道,“姜炎呢?”
蔡全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刚好看到姜炎拿着一盒洗好的水果走进来,便指了指门口,“喏,那不就在那儿嘛。”
谢多树顺着蔡全的指示看过去,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朝这边走过来的姜炎身上,错过了周围四人眼中揶揄的笑意。
姜炎走到床边,把水果盒子放在桌子上,问道:“醒了?好点没?”
谢多树第二次把姜炎当作春梦的对象,心中一阵心虚,小声回答:“好多了。”
姜炎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拿出叉子,叉了一块哈密瓜递过来。谢多树见姜炎一脸平常,心中更加确定那只是一个荒诞的梦。
“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蔡全道。
姜炎颔首:“我送你们出去。”
谢多树道:“这次谢谢你们,之后请你们吃饭。”
“OKOK。”
几人完全消失在房间里后,谢多树吐了一口气,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第二次把姜炎当作春梦的对象,他不仅没适应,反而更加羞耻和不知所措。
片刻后,突然有人掀了他的被子,姜炎重新出现在他的床边,问他:“蒙住头干什么?”
“没什么……”谢多树心虚地眨了眨眼,随即试图转移话题,“今天谢谢你啊。”
姜炎没有接茬,目光紧紧盯着他,然后问道:“你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多树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挠了挠头,表情尴尬:“他们刚才都告诉我了,但……这事儿也太离谱了,苏元和林智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啊?”
“因为他们都喜欢你。”
“……”
虽然自己是猜到了,但是被姜炎这么直接说出口来,还是让谢多树感到一阵惊悚,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别说了。”他小声道。
这真的太离谱了,他还需要好长时间缓缓。
于是姜炎没有再继续,谢多树没有捕捉到他的声音,但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他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姜炎神色复杂,似乎是在犹豫什么。谢多树还是第一次看到姜炎这样的神色,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姜炎眼里划过一丝迟疑,片刻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试探:“你还记得什么?”
谢多树闻言,心中一阵慌乱,他含糊其辞地回答:“嗯……那时候我都神志不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想骗姜炎,可总不能告诉姜炎,自己在药效的驱使下,梦到他给自己打飞机了吧。
于是,他故意转移了话题:“哎呀,别再提这事了。说起来我这么大一个人,居然被室友下了春药,真是挺丢人的。”
姜炎注视着谢多树躲闪的目光,在原地静静地站立了片刻。最终,他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再多说什么。缓缓坐下,叉起一块哈密瓜。
吃完一块哈密瓜后,他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谢多树连忙叫住他:“你干嘛去?”
姜炎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只是简短地答道:“买饭。”
谢多树应了一声,然后目送他离开。然而,望着姜炎渐行渐远的背影,却不禁蹙眉。怎么感觉姜炎的气压突然就变低了,他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
谢多树琢磨半天没有琢磨出来什么名堂,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还说去看打火花表演呢,这会儿表演估计早就开始了。
他眉头紧皱,直到姜炎买完饭回来也没松开,叹了口气道:“今天看不成打火花表演了。”
姜炎一边把饭盒打开,一边平静地回应:“明天看也一样。”
不太一样,今天可是跨年啊。谢多树默默地想,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现在又去不了。
姜炎摆好饭菜后,便坐下来开始吃饭。他的神色与平时并无二致,仍谢多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低气压。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谢多树终于忍不住问道。
姜炎摇头:“没有。”
谢多树皱眉,目光在姜炎身上打转。突然发现他手背上有一片浅浅的红痕,立刻放下碗筷,抓住他的手问:“你手怎么了?”
姜炎抽回手,淡淡地说:“接热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机器,没事。”
谢多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愣了一下,见姜炎又重新去吃饭了,于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吃过饭后,谢多树的吊水也输得差不多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决定在医院住一晚再回去。姜炎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拿来一张折叠床,放在谢多树的床边。
谢多树连忙道:“这床睡着多憋屈啊,你要不回学校去睡吧,我自己可以的。”
姜炎没有理会他的提议,只是自顾自地把床摆好,又在床上铺好被褥,然后躺下玩起了手机。
谢多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姜炎的心情确实不好。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拿出手机,解锁后点进了视频软件,脸上瞬间一喜,将手机递到姜炎面前,“你们今天发布的那条视频现在五十万赞了。”
说完又提议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咱俩一起拍个视频吧?”
姜炎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一眼他们两人身上蓝白条纹的被子,道:“你确定?”
谢多树这才意识到他们此刻所处的场合有些不合适,于是尴尬地笑了:“那算了,还是等明天吧。”
但他话音刚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不过明天白天我得去派出所做笔录,晚上还得去看打火花,好像也没什么时间。”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对了,田伟刚刚跟我说,蔡全他们是从苏元隔壁的阳台进去的,他隔壁住的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真的假的?”
姜炎摇头:“我没见到人,但他们说是其他学院的老师,还坐着轮椅。”
“坐轮椅……”谢多树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一拍脑门,“我知道了,是法学院的商老师,他很出名的。明天我得去好好感谢一下。”
姜炎闻言,点了点头。
谢多树做好决定后,又重新点进了那条视频的评论区。评论区里,要么是夸赞他们帅美的,要么是惊叹梦幻联动的。他一边浏览,一边点赞,突然看到一条点赞量小几千的评论写道:「两个男生好配!爱看多发。」
谢多树退出评论区,重新看了一遍视频,小声嘟囔了一句“哪里配了”,然后又重新回到评论区,给那条评论点了一个踩。
到了该休息的时候,谢多树说去上个厕所。他回来时,病房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周围被黑暗所笼罩,其他病床上的病人也都安静下来。
姜炎静静地躺在狭窄的折叠床上,周身昏暗,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病房内一片沉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直到突然,一个细微的气声打破了这份安静:“姜炎。”
折叠床比病床矮,所以谢多树的声音是从姜炎头顶上方传来的。他抬起头,尽管黑暗中看不清谢多树的五官,但能依稀辨认出对方的轮廓。
谢多树小声说道:“手给我。”
姜炎没有动弹,谢多树见状开始摸索起来,摸索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他的手。
空气里传来了一阵扭盖子的声音。紧接着,姜炎感到一阵冰凉的感觉从手背上传来。
谢多树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打转,一边涂抹一边小声说:“手烫伤了,涂点药比较好。”
姜炎能感觉到黏黏的膏体均匀地涂抹在整个手背上,冰凉的膏体与滚烫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交织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冰冰凉凉的?”谢多树问。
姜炎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没有回答。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没能如愿。谢多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动作,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察觉到他的意图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挣不开吧。”
姜炎注视着谢多树模糊上扬的嘴角,沉默不语。
谢多树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认真地给姜炎涂抹药膏,轻声说道:“早就想问了,你今天怎么了?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跟我说说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片刻之后,姜炎终于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你很在意吗?”
“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啊。”
谢多树说完这话后,以为姜炎能敞开心扉跟自己讲讲心里话了,对方却又闭口不谈起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你是因为我才生气的吗?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姜炎淡淡地回答道:“没有。”
“你看,你又这样了。”
话音刚落,窗外骤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绚烂的光芒如潮水般涌入房间,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
谢多树猛地一愣,随即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竞相绽放,五彩斑斓,砰砰作响。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零点。他转过头看向姜炎,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用气声道:“零点了,新年快乐。”
窗外的烟花连绵不绝,将两人的脸映照得异常明亮。姜炎的目光落在谢多树的眼睛上,那里仿佛有一片流动的光海。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谢多树本能地想要转过头看向窗外,但那只原本被他握着的手,却在此刻猛地一转,紧紧反握住了他的手腕。
“谢多树。”姜炎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嗯?”谢多树微微侧头。
那只手突然发力,猛地一拉,谢多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姜炎的五官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近得他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每一次细微的呼吸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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