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冯文青含糊地应了一声,也坐起来,“我先去洗漱。”
冯文青洗漱完才发现自己脑子有点昏沉沉的,他抬手摸了摸额头,触手竟有些发烫。
他也没太在意。可能是昨晚淋了一小会儿雨,再加上最近天气越来越凉,估计有点感冒了。
昨晚还下得很大的雨此刻已经停了,他载着梁秋竹去了店里,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期间总感觉脑子越来越沉,于是又去隔壁药店买了点感冒药吃。
下午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消息:「你竟然把我拉黑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那熟悉的带着质问的语气,冯文青一眼就认出是谁。
他沉默片刻,还是没有回复。
可对方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立刻又发来一条消息,说有东西落在他那儿了,要过来拿走。
冯文青回了句什么东西,消息刚发出去,一个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冯文青,你好样的啊。”沈嘉明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冯文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因感冒而显得疲惫沙哑,直接问道:“什么东西落我这儿了?”
“胸针,Boucheron的限量款。”
冯文青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了一遍,不记得自己在家见过什么胸针,更别说什么限量款。
“真的在我这儿吗?我没印象。”
“不在你那儿在谁那儿?上次在你家过夜,第二天早上着急走,肯定是落在你家了。"
“行,东西我回去了就帮你找,找到了给你寄过去。”
“不行。”沈嘉明啧了一声,“我现在急着要用,你给我送到珈蓝酒店过来。”
冯文青沉默了。
“喂,你听见没啊?”沈嘉明在电话那头催促,语气有点不耐烦。
冯文青深吸一口气:“沈嘉明,我们已经分手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义务再为你做任何事。东西我会找,找到了会寄给你。就这样。”
说完,他不等沈嘉明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也将那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地坐在了凳子上。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都分手了,还要被前男友这么理所当然地使唤。一个电话,一句命令,就想让他放下手头的一切,随叫随到。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为沈嘉明的理直气壮笑,但更多的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过去的四年,似乎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像个围着沈嘉明打转的陀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决定自己一整天的心情。
另一边的沈嘉明,在众多好友的注视下被冯文青挂了电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对着围坐在一起的朋友们得意地吹嘘就算是吵架了,冯文青也总是第一个低头的那个。只要一个电话,他肯定马上就赶过来。
朋友们还在起哄,说他有本事,把人吃得死死的。
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张铁青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看热闹的意味。刚才的吹嘘言犹在耳,现在却成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沈嘉明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感到一阵强烈的难堪和愤怒。
冯文青怎么敢?好几天不联系他就算了,还拉黑他的账号,还挂掉他的电话?
冯文青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实在是觉得难受,头重脚轻的。他想回去休息一下,便让梁秋竹看着店铺。
梁秋竹担心他,立刻说要送他回去。
“不用,”冯文青摆了摆手,“反正就几步路,我自己能行。”
梁秋竹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叮嘱:“哥,那你要是还不舒服,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过去。”
他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让冯文青莫名地想到了某种大型犬,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走多远,晚风一吹,头更晕了。好不容易挪到自家单元楼门口,正要掏钥匙,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回过头,看到来人时,瞳孔一缩。
竟然是沈嘉明。
沈嘉明穿着一身看起来很高级的羊绒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一脸不悦地站在那里。
“冯文青,你好样的啊。”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跟刚才电话里说的一字不差。
冯文青偏过头,语气平淡:“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东西啊,”沈嘉明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你不给我送来,我还不能自己来拿了?”
冯文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实在没力气跟他纠缠,此刻只想赶紧躺到床上。
“你自己找吧,找到了就离开。”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开了门。
“谁好像愿意多待似的。”沈嘉明嘟囔着跟了进去。
冯文青换了自己的拖鞋,径直往里走。沈嘉明站在玄关,看着空荡荡的鞋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的拖鞋呢?”
冯文青一边脱外套,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扔了。”
“扔了?”沈嘉明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快步走到鞋柜前打开门翻找。
鞋柜就那么点地方,一目了然,他以前每次来都穿的那双蓝色拖鞋确实不见了踪影。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底窜起。冯文青竟然敢把他的东西扔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猛地转过身:“你到底想干什么?”
冯文青将外套挂好,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异常平静。
“沈嘉明,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的东西,我没有义务再为你保留。”
更何况,那也不算是沈嘉明的东西,是用他自己的钱买的,只是沈嘉明每次来穿一下而已。
冯文青别过脸:“你自己找吧,我要休息了。”
还不到九点就休息了?沈嘉明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冯文青已经转身回了卧室,甚至还带上了房门。
他被彻底无视了。
找东西要紧。沈嘉明压下心里翻涌的火气,开始在房子里翻找那枚胸针。
结果胸针没找到,他的火气却越找越大。
他的漱口杯不见了,毛巾不见了,牙刷也不见了。甚至连电视柜上,他和冯文青那张唯一的双人合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以前他不常来这里,但他清楚地记得,就算他几个月不来,这些东西也一定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的。
冯文青到底要干什么?真的要跟他分手吗?
沈嘉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里,冯文青温顺、隐忍,无论他怎么闹,怎么过分,冯文青最终都会妥协。
他可以提分手,可以玩消失,但冯文青不行。
他猛地走到卧室门口,用力捶了捶门。
“冯文青,你给我出来。”
但没有人响应。
沈嘉明心里的火气更盛,他猛地推开门。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冯文青背对着门,安静地躺在床上。
沈嘉明刚要开口斥责,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他露在被子外的侧脸。那脸色红得吓人,嘴唇没有血色,眉头还微微蹙着,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一瞬间,沈嘉明心里原本熊熊燃烧的愠怒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站定,随后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冯文青的额头。
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
他瞬间有些慌乱,转身就往客厅跑。他记得上次好像在抽屉里看到过退烧药,胡乱翻找了一阵,还真让他找到了。
他又快步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端进卧室。
冯文青还昏昏沉沉地睡着,沈嘉明笨拙地扶起他,把药片递到他嘴边。
“张嘴,吃药了。”
冯文青迷迷糊糊地张开嘴,含住了药片,却因为烧得太厉害,吞咽困难。沈嘉明连忙把水杯递过去。
药和水一起下肚,冯文青却呛了一下,咳嗽起来。温热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胸前的睡衣,一大片深色的水渍迅速晕开。
沈嘉明见状抽了张纸巾帮冯文青擦拭着嘴角和胸前的水渍。擦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冯文青放平,盖好被子。
这时,他似乎听到冯文青张嘴在说些什么。他连忙低下头,凑近了去听,才听清那是他的名字,一声无意识的呢喃:“嘉明?”
声音很轻,带着病中的沙哑。
沈嘉明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回应:“是我。”
他看着冯文青的脸,虽然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虚弱,但清俊的底子却一点没减,尤其是他现在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
他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想要去吻冯文青的嘴唇。
但就在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时候,他猛地停住了。
冯文青还在发烧,会传染的。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清醒,退而求其次地,轻轻握住了冯文青的手,随后他感觉冯文青的手无意识地回扣住了他。
他心情莫名地有些好起来,趴在床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带着一丝别扭:“算了,不怪你了。”
虽然冯文青之前对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态度让他确实很恼火,但他偶尔包容一次也不是不行。
他撑着头,看着冯文青安静的睡脸,第一次认真地思考,所以前几天,冯文青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只觉得可能是因为纪念日那天,他先去参加了邱林的生日会,让冯文青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这个念头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但此刻看着冯文青脆弱的睡颜,他竟然觉得自己做得好像确实挺不对的。
那……要不要弥补一下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的手机屏幕就跳动了一下。看到来电显示,他的眼睛一亮,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迅速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轻快:“喂,傅哥。”
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目光扫过床上冯文青的睡脸,确认没吵醒他,才又说道:“现在有时间的,有的。”
“出来喝一杯?好呀,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后,他脸上那点刚刚升起的愧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挣开冯文青还无意识握着他的手,想了想,又俯下身,在冯文青的额头亲了一口。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
走到客厅时才发现原本白天已经停了的雨此刻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他记得冯文青的雨伞是放在阳台的,于是又拐了个弯去拿伞。
出门的时候,长柄伞的伞骨不小心勾了一下门。他也没在意,甚至没回头确认门是否关好了,就这样急匆匆地下了楼。
他走得很急,完全没有注意到,楼下不远处的雨幕里,有个人正静静地站在树影下目光冰冷地盯着他的背影。
梁秋竹撑着一把新买的伞,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他阴沉的表情。等沈嘉明彻底不见踪影后,他才快步上了楼。
冯文青家的门没有关,虚掩着留着一条缝隙。他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的方向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他放轻脚步,顺着那点光走过去。
冯文青正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有些急促,床头柜上放着吃了一半的退烧药和小半杯白水。
他没有犹豫,立刻打了个电话,然后走过去一把将冯文青捞了起来,又迅速给冯文青裹上一件厚实的外套。
十分钟后他抱着人下了楼,径直将冯文青放进了一辆黑色宾利的后座。
司机看见自家少爷抱着个陌生男人进来,尽管内心惊讶,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恭敬地问:“少爷,要去哪?”
“最近的医院。”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感觉自家少爷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仿佛要冻死人一般。他不敢多问,立刻加快了油门。
冯文青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被人抱来抱去,接着手背传来一阵刺痛,似乎是有针插了进去。药物的作用让他疲惫不堪,很快就陷入了更深的沉睡,这次是彻底睡死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护士走进病房,取下了冯文青手背上的吊针。梁秋竹问对方还有多久能退烧。得到明天应该就能退下去的回答后,便让对方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冯文青两个人。
他看着陷入沉睡的冯文青,脸色依旧有些红,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随后脱掉外套,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冯文青的病床。
单人病房的病床很大,足够两个人在上面打滚。但他还是紧紧地挨着冯文青,伸出手臂将人牢牢地抱进了怀里。
然后,他低头盯着冯文青的脸,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哥,”他幽幽地开口,“你跟那个蠢货复合了吗?”
冯文青睡得很熟,自然无法回答他。
他盯着冯文青的脸看了片刻,那只手缓缓转换了方向,指尖最终停在了对方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然后,他缓缓地地将两根手指伸了进去。
口腔里是病人独有的滚烫的湿热,冯文青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发出一声极轻的呢喃。
梁秋竹的动作顿了顿,他确认对方没有醒来,才用指腹缓慢而深入地在那片滚烫的柔软里搅动起来。
冯文青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似乎想躲开这陌生的入侵,却又被高烧困在混沌的睡梦里,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无助的呻.吟。
这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挠着梁秋竹的心脏,他缓缓抽出手指,随即俯下身,用自己的唇轻轻覆盖住冯文青微张的嘴。然后,他的舌头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那里面的热度惊人,像一个小小的熔炉。他在里面探索、搅动,贪婪地汲取着属于冯文青的气息。
就在两人唇瓣分离的瞬间,一道晶莹的银丝被拉得细长,随后又不堪重负地断开,一小滴落在了冯文青泛着潮红的脸颊上。
梁秋竹伸出拇指将那滴湿痕从冯文青的脸上抹去,随后将拇指凑到自己嘴边,轻轻舔了一下。
冯文青感觉自己似乎在做一个梦,梦里,他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火炉里,浑身燥热。
他想挣扎,却发现四肢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腿似乎被缓缓分开了。
紧接着,一股温热而粗糙的触感,在他内侧的皮肤上来回摩.擦。那感觉很奇怪,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眼皮却重得无法抬起。
随即,又有什么东西被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东西小小的,圆圆的,带着一点弹性,像一颗饱满的红豆。
一种本能的欲.望驱使着他,他开始下意识地用舌头去舔.舐,用牙齿轻轻去咬。
再然后,他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只觉得浑身都软了下来,像是被泡在一团暖融融的温水里,整个人轻飘飘的,随着不知名的节奏轻轻摇晃。
第二天醒来时,冯文青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眼神有些恍惚。
身边传来好些人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声和仪器的滴答声。他转动僵硬的脖子一看,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病房里,床头的卡片上写着12床。
周围的病床上都躺着人,家属们在过道里来回走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环境十分嘈杂。
他撑着胳膊坐起来,感觉脑子还有点晕,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强烈了。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家里发烧,后来好像有人把他抱起来,再后来……记忆就模糊了。
是谁送他来医院的?沈嘉明吗?
旁边病床的一位老太太见他醒了,便主动搭话:“小伙子睡了那么久,终于醒啦。”
冯文青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快中午了。他竟然睡了十五多个小时。
他向老太太笑了笑,忍不住问道:“您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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