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明想了想,周四是邱少爷的生日宴,早早就定好要去的,便随口应:“没空。”
冯文青脸上的笑顿了顿:“那那天能空出点时间吗?就一会儿也行。”
沈嘉明挑眉:“你有事?”
“……那天是我们的四周年纪念日。”
沈嘉明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和冯文青已经在一起四年了?若不是冯文青提,他早把这日子忘到了脑后。
他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自己提前离开一会儿也行,便松了口:“行吧,那晚上见。”
冯文青立刻笑了:“好,我在家里等你。”
又是那间小破屋。沈嘉明心里嗤了一声,却没说什么,他也没资格带冯文青回沈家,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哪敢把人领进门?况且每次约会都是冯文青安排地点和具体事宜,他也懒得费那个脑子。
他随意地冲冯文青挥了挥手,转身钻进刚停稳的出租车里,连句再见都没说。
离纪念日还有两天,沈嘉明一答应,冯文青就忙了起来。想着当天时间紧,索性不出去吃,他要亲手做一桌子沈嘉明爱吃的菜。又跑了好几家文具店,买了一堆气球,把小屋子的墙面、窗台都挂满,看着倒有几分仪式感。
到了纪念日当天,他还特意订了束红玫瑰,等到晚上九点,终于等来沈嘉明的的电话,还是让他去云阶会所接人。
冯文青赶紧把桌上的菜都挪进保温罩里,又摸出藏在抽屉里的戒指盒,塞进卫衣内兜,匆匆出了门。
会所包厢里正闹得欢,今天是邱林的生日,一群人围着沙发猜拳喝酒。
角落里单独坐了个男人,他今天脸上依旧戴着口罩,黑色丝绸衬衫解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领口还别着枚银色胸针,透着股张扬。
有人凑过去搭话:“梁少爷怎么自己在这儿坐着?不一起玩会儿?”
梁秋竹抬眼扫了对方一下,眼神懒懒散散的,没应声。
那人识趣地闭了嘴,谁都知道这位梁少爷不喜欢旁人主动凑太近。
梁秋竹心里正烦着。刚才听人随口提了一句,傅征要回国了。一想到那人伪善的笑脸,他就觉得胃里发腻,连带着这满屋子的烟酒味都变得难闻起来。
正走神时,包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了过去。
梁秋竹也抬了眼,看清来人时,眉梢轻轻挑了挑。
又见面了。
冯文青被满屋子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来了,我先走了。”沈嘉明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别啊!”邱林立刻拉住他,“蛋糕还没切呢,吹了蜡烛吃口再走。”说着又看向冯文青,笑着招呼,“男朋友也留下来吧,人多热闹。”
冯文青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人半拉半拽地留在了屋里。包厢里人太多,他只能紧紧跟着沈嘉明,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没过多久,灯突然灭了,有人推着个三层蛋糕走进来。
冯文青硬着头皮,跟着众人一起小声唱了生日歌,压根没注意到,人群缝隙里有一道目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蜡烛吹灭后很快把蛋糕分好,冯文青也拿到了一小块,奶油裹着新鲜水果,看着就精致。
沈嘉明突然起身说要去厕所,冯文青刚想跟着,却见他已经勾着两个同样醉醺醺的朋友,说说笑笑地走了,只好坐回原位,轻轻戳着蛋糕上的草莓。
“诶,你跟沈嘉明在一起多久了?”身旁突然传来声音,是那位寿星。
冯文青没想到对方会跟自己搭话,老实回答:“四年了。”
“这么久啊。”邱林摸了摸下巴,眼神有点微妙,“那倒有点难办。”
冯文青没懂这话的意思,邱林已经笑着岔开话题,让他赶紧吃蛋糕。
冯文青低头咬了一口,奶油绵密,水果清甜,是他从没吃过的好味道,可心里却有点发空,他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人们都格格不入的。
等了快十分钟,还没见沈嘉明回来,冯文青起身想去看看。卫生间里空空的,没半个人影,他只好又往回走。
刚推开一条门缝,里面的说话声就飘了出来,没了刚才的喧闹,一群人似乎正围着一起聊天。
“嘉明,你那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看着跟咱们不是一个圈子的。”
沉默了两秒,才传来沈嘉明漫不经心的声音:“就自己弄了个小破店,谈不上什么正经事。”
“哦?自己当老板啊,那还可以。”
“看他平时总来接你,对你倒是挺上心,你们俩感情这么好?”
门外的冯文青下意识屏住呼吸,悄悄往前凑了凑,想知道沈嘉明会怎么说。
下一秒,就听到对方的声音轻飘飘过来:“什么感情好啊,我跟他就是玩玩。那小子穷得要死,还天天跟我吹要赚大钱养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真的假的?这么敢说?”
“可不是嘛,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随便招招手就过来了。要不是看他长得跟傅哥有点像,我才不会跟他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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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国庆快乐[亲亲]
口袋里的戒指盒硌着腰侧, 硬邦邦的,沉得像块烙铁。
冯文青想,一定是他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从爱人口中听到这样寒心的话呢?
走廊里的灯很暗, 昏黄的光落在他脸上, 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他盯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影子, 四年的日子突然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翻涌。
他记得沈嘉明加班到深夜,自己熬了热汤在公司楼下等,记得对方生病时,他守在床边端水喂药,记得每次吵架, 都是自己先软下语气求和……
原来那些他以为的付出,在沈嘉明眼里,不过是一条狗的讨好吗?
傅哥?那又是谁?他从没听沈嘉明提过。
包厢里,梁秋竹靠在沙发上,目光透过门缝, 恰好瞥见一个离去的背影,走得又快又急。他突然勾了勾唇,眼底漫开点笑意。
家丑不可外扬, 虽然他和那个后妈以及后妈带来的儿子关系并不好, 但除了身边玩得好的邱林几人外没人知道,所以刚才有人突然提起傅征要回国, 他心里烦躁却还是压着没发作。
现在心里的憋闷倒是突然散了大半。
他想起那男人身上那股干净又带着点韧劲的气质,和那天对方衣服被酒打湿时薄薄布料紧贴着胸肌的模样,不自觉顶了顶腮帮。
另一边的冯文青刚下楼,就被两个眼尖的男公关拦住:“帅哥一个人吗?”
他没回答,也没反抗, 就这样被拉到卡座里。对方问他需不需要服务,他只木然地问:“有酒吗?”
他们问要什么酒,冯文青想了想,说:“最便宜的。”
等酒拿回来时,他已经没心思注意换了人。那人递来一杯酒,他看也没看就喝了下去,只觉得苦涩。
一杯接一杯,直到第三杯下肚,那人突然开口,声音很低沉:“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冯文青酒力不胜,脑子昏昏沉沉的。他迷糊地瞥向旁边,只看到对方戴着个口罩,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转过头去,低声说:“能帮我按下肩吗?“
今天做了太多菜,肩膀酸得厉害。
那人似乎没想到他提的是这个要求,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上前,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肩膀。
“这个力道合适吗?”
“嗯。”冯文青闭着眼,发出一声轻哼。
“客人看起来心情不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嗯。”冯文青下意识地应着,“我失恋了。”
“哦?”
“和我在一起四年的男朋友,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那你男朋友真没眼光。”那人语气真诚。
“嗯?”
“客人你很好看。”
“是吗?”冯文青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下意识地应着,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一样,又全是和沈嘉明过去四年的片段。
第一次约会时,他紧张到打翻咖啡。冬天里,他把沈嘉明的手揣进自己兜里取暖。前两个月他们还约定好,今年要一起去江边看跨年烟花……
每想一段,他便猛地往嘴里灌一大口酒,直到整瓶酒见了底,眼眶已经热得发疼。
他脑子被酒精弄得乱成一团糊浆,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因此完全没注意到,给自己按摩的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后背和对方的身体早已完全贴在一起。
对方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客人,按摩完了还需要别的服务吗?”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引诱。
冯文青迷糊地应着:“还有什么服务?”
“各种哦,只要你想,都可以。”那人说着,冯文青感觉有根手指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划了两下,激起一阵战栗。
他费力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浓浓的疲惫:“不了,我要回家了。”
“是吗?”那个声音里透着点可惜,“那我送你去坐车吧。”
“谢谢。”冯文青昏沉地想,这家会所的服务还挺周到的。
他被那人半扶半搀地走到门口后,对方突然停下了脚步:“客人,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叫车。”
冯文青大着舌头应了声“好der”,然后就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要睡过去。
那人转身走了。没出一分钟,又有脚步声传来。
“你回来惹?”他闭着眼,又大着舌头问。
“什么回来了?我刚来。”对方的声音响起。
冯文青混沌地想了想,努力抻直舌头:“你不是送我上车的服务生吗?”
“不是。”他感觉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自己快要滑落的身体,“我是沈嘉明啊。”
“啊?”冯文青瞬间有点懵。
可是这声音……听着不太像沈嘉明的,反而更像刚才那个按摩的人。
他使劲瞪大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人的脸,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个黑色的口罩。
“你……为什么要戴个口罩?”
“感冒了,怕传染给你。”那人的声音很平静。
“哦。”酒精彻底摧毁了冯文青的判断力,他竟然真的信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冯文青却没动,他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沈嘉明,我要和你分手。”
“为什么?”那人似乎顿了一下。
“因为你不爱我,你跟我在一起,只是把我当替身。”
“好,分手。”那声音没有丝毫犹豫,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你现在这样我不放心,还是送你回去。”
巨大的悲伤再次淹没了冯文青,他强行扯出个笑:“那……谢谢。”
接着他感觉自己被带走了,没有上车,脚下虚浮地走了一段路,然后被轻轻一放,身下是软乎乎的触感,像是落在了床上。
下一秒,一具温热的身体覆了上来。
紧接着,他听见身上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文青有些疑惑,沈嘉明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浓烈的醉意压过了这点疑虑,他还是老实回答:“冯文青。”
“冯文青。”对方把他的名字低低念了一遍,下一秒,一个轻飘飘的吻便隔着口罩轻轻落在他的颈窝。
冯文青浑身一僵,立刻抬手想推拒身上的人:“你干什么?”
“干什么?”那人的指尖勾了勾他的衣领,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笑,“干你。”
“不行!”
“怎么?”
“我们刚才已经分手了。”
“哦……”身上的人顿了顿,语气转了个弯,“那就当是分手炮好了。”
“嗯?”这超出了冯文青这个老实人的认知。
没等他想明白,对方已经脱掉了口罩,他眼前一片模糊,努力想看清那张脸,可酒精让他的视线根本无法聚焦。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没等他再细看,对方的唇已经凑了过来,眼看就要贴上他的嘴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文青的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下一秒,俯身吐了出来。
“……”
冯文青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记得沈嘉明有很严重的洁癖,别说吐在身上,就是衣服沾了点灰都要立刻换掉。
他等着迎接对方的愠怒,可等来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没事”。
趁他怔愣的空档,对方已经利落地扒掉了自己脏掉的衬衣,光裸的上半身露出来,流畅的肌肉线条,腰腹间还带着点薄汗,显然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只可惜冯文青此刻脑子昏沉,根本没心思欣赏这副光景。
他感到嘴边被递过来一瓶水,便乖乖地张了口。清凉的水流过干渴的喉咙,也沾湿了他的嘴角和下巴。
他无意识地抬了抬手想擦,动作间,宽松的衣摆不小心往上撩起了一点,露出一小片腰腹肌肤。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瞬间暗了暗。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一个沉重的重量跨坐在了自己身上,将他牢牢地困在了床上。
那人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声音压得极低:“要亲嘴吗?“
这种事……还要问吗?冯文青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今天的沈嘉明,好像有点不一样。是因为……分手炮的原因吗?
不对,什么分手炮!他不该再和这个人发生关系了!
理智像微弱的火苗,在他脑海里挣扎了一下,他开始挣扎着想要起来。
然而,他的嘴唇上已经传来了滚烫的热度。
冯文青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成了一团浆糊。酒精的作用让他浑身无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下一秒,对方的舌尖轻轻撬开了他的齿间,带着一种强势的侵略感,将他的呼吸和思绪都搅得一塌糊涂。
混乱中,他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伸手胡乱摸了摸,指尖触到两个冰凉的小圈,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乳钉。”对方说着,故意在他手指上轻轻蹭了蹭。
冯文青不记得沈嘉明有这个,“什么时候打的……”
“去年。”
去年?他们在一起四年,沈嘉明打了乳钉他居然不知道?果然,他只是个替身,连这种事对方都不肯告诉自己。他已经全然忘了,前两天才刚和沈嘉明有过一次坦诚相见,对方那两处分明是光溜溜的。
心里不痛快,冯文青便故意用了点劲扯了扯那两个小圈。
对方被这突然的一下扯得闷哼出声,爽意混着刺痛窜上来,他按住冯文青的手,声音低了些:“轻点。”
冯文青本就憋着气,听他这么说,反而更不肯松劲,又加了几分力。
他一边扯一边质问:“这四年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吗?”
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没一会儿,他感觉身上人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那触感很轻,可语气却淡得没有半点温度:“是的,就是不喜欢你。所以你别在我身上耗着了,该找个更好的。”
这话着实伤人,冯文青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神情怔仲地望着天花板。
他还没从这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身上的人突然俯身,凑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道:“比如,身高183、姓梁、打了乳钉的。”
冯文青没听明白,手指又下意识拉了拉那两个小圈。对方嘶了一声,痛意里裹着强烈的刺激,没一会儿就被扯得泛红。
冯文青松手的下一秒,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一把撩起。紧接着,一道牙齿的力道啃在了他的胸膛上。
“唔!”冯文青闷哼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么对待,陌生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应,刚皱起眉头,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凑到了嘴边,他下意识张开嘴,冰凉的金属触感混着温热的软意滑进来。
男人看着他含住时懵懂的模样,爽得头皮发麻,呼吸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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