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摩西今天也在精分吗(雨散辞)

突然，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啦的声响，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提莫猛地站起来，绕过餐桌，径直走向布鲁斯。
布鲁斯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提莫的蓝眼睛里闪着水光，却坚强地没有流泪：
“谢谢你，布鲁斯先生。”他的声音很轻，但吐字十分清晰。
然后在阿尔弗雷德微微睁大眼睛的注视下、在迪克突然亮起的目光中、在提姆欢喜的轻呼里，提莫张开手臂，给了布鲁斯一个结实的拥抱。
布鲁斯的手悬在半空，蝙蝠侠的战术库里有一万种应对偷袭的方法，却没有一个是“回应孩子拥抱”的预案。
“不…用谢，”布鲁斯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下根本不用整理的领带，“这只是最合理的安排。”
提莫松开手，又快步走到阿尔弗雷德身前，也拥抱了他：“谢谢你，阿福。”
阿尔弗雷德的手在空中只停顿了一瞬，随即又温柔地落在提莫的背上。老管家带着手套的手掌宽厚温暖，带着常年泡红茶和烤点心留下的淡淡香气。
用餐时，迪克突然提到：“我记得基金会资助的学生每个月都要参加一次社会活动对吧？”
“没错，”布鲁斯点头，“下周的图书馆重建仪式，就是提莫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提姆对着提莫小声道：“别担心，这种活动都是站着傻笑就行了。”
但在座的都是听力敏捷之人，于是所有人都笑了。
蝙蝠洞。
提姆和提莫正趴在副控台上调试设备，一旁的座机突然响起来。
这次的铃声十分陌生，却震得提姆心头颤抖。
就连蝙蝠侠都愣了半会才反应过来，对着提姆道：“是德雷克宅的电话。”
提莫在一旁眨眨眼，小声问：“你爸妈？”
提姆喉咙发紧，点了点头。他快步走到座机前，拿起听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喂？”
“提摩西？”电话那头传来珍妮特的声音，背景音里隐约有广播的杂音，“我们刚结束南极的考察，这边信号太差，一直没能联系上你。”
提姆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听筒：“嗯，我没事的。”
“听说哥谭前阵子又发生了恐惧毒气事件？”杰克的声音插了进来，语气里带着难得的关切，“没波及到你吧？”
提姆的视线不自觉瞟向不远处撑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提莫，又快速移开视线：“……没有，我当时在学校。”
“那就好。”珍妮特的声音柔和了些，“这次考察比预期顺利，大概两周后我和杰克就能回哥谭了。”
提姆的心脏跳快了一拍，却在下一秒沉了下去。
“——不过，”杰克补充道，“华盛顿那边还有后续工作，我们可能只待一周就得过去。”
“……哦。”提姆声音轻轻的，目光落在控制台的屏幕上，那里映出他平静到近乎麻木的表情。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提姆，早点休息，”珍妮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电话突然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无信号的嘟嘟声。
“……好。”提姆慢慢放下听筒，盯着虚空发呆。
提莫凑上前戳了戳他的胳膊：“他们要回来了？”
“嗯，”提姆扯了扯嘴角，“一周。”
听到全程的布鲁斯从主控台转向提姆：“如果你想，那一周你可以不用来蝙蝠洞。”
提姆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用，他们回来也只是拿些资料，估计在家待不满三天就会走。”
他说得轻描淡写，显然早已习惯。可提莫却看到他的指尖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听筒，像是要把某些情绪压下去。
迪克从楼梯口出现，手里拿着两罐可乐，脑袋上还顶着俩。他瞅着气氛不对，也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把一罐可乐塞进提姆手里：
“嘿，刚看到一家披萨店的后台，他们新出的芝士卷边看起来很不错，要不要试试？”
提莫也从迪克手里接过可乐：“你用蝙蝠电脑干这种事，蝙蝠侠居然不罚你！”
迪克把最后一罐可乐递给布鲁斯，咧嘴一笑：“他收了贿赂就不能说我喽~”
布鲁斯轻哼一声，却也没有反对，还调出了哥谭的外卖配送地图。
提姆突然举手：“我要双倍的芝士。”
控制台的蓝光亮起，映照着一大三小的身影。提姆低头拉开可乐拉环，碳酸气泡的声音在寂静的蝙蝠洞里格外清晰。
周末。难得晴朗的一天。
提姆和提莫并排坐在沙发上，两双蓝眼睛紧盯着大门。
阿尔弗雷德刚端上柠檬水和曲奇饼干，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去开！”提莫跳起来冲过去。
没等他跑到门边，大门已经被打开了——红发少女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肩上背着电脑包，明亮的绿眼睛带着笑意扫过一前一后两个男孩：
“哦哦！这就是布鲁斯说得惊喜吗？两只超级可爱的小罗宾鸟？”
迪克从楼梯上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还炫技般地做了个空中翻滚：“芭布斯！”
他冲上前，在芭芭拉面前停下，故作成熟地理了理衣领：“咳、我是说，欢迎，芭芭拉。”
芭芭拉挑眉：“是啊，又见面了，迪克。”
她弯腰看向提姆和提莫：“你们一定就是提姆和——”
“提莫！”提莫伸出手，“叫我提莫就好，你是戈登局长的女儿吗？很高兴认识你。”
作者有话说：
----------------------
德雷克夫妇出场！
我相信他们也很爱提姆的，只是孩子太乖了父母以为不需要太关心，但其实他需要很多爱……
（小声）我不打算分享父母，德雷克夫妇就是提姆的爸爸妈妈，布韦恩迪克阿福提姆都是提莫的家人
小芭！[星星眼]
太帅啦女孩们，我真的很喜欢女孩们
迪克试图吸引注意力

周末下午的韦恩庄园阳光正好。
芭芭拉·戈登懒洋洋地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左边揉揉提姆的脑袋，右边捏捏提莫的脸蛋，两个小男孩没有丝毫怨言，只是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芭芭拉。
而她也不负所望地掏出平板，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想知道迪克和罗宾制服的恩怨情仇吗？”
提姆和提莫立即竖起耳朵，眼神中全是对罗宾历史的期待：“想！”
迪克原本正靠在窗边边喝汽水边凹造型，闻言猛地呛住：“芭布斯！！不准说！”
抗议无效，芭芭拉手指在平板上轻点，调出一段视频——
屏幕里小迪克兴奋地大喊着“酷！”然后猛地扣下扳机。
钩爪枪精准地钩住墙体，但他自己却被披风罩在头上，挂在半空晃来晃去，嗷呜嗷呜地挣扎。
而蝙蝠侠在镜头外叹气：“……下来。”
提姆和提莫瞬间笑作一团：“迪克，你被自己的披风打败了！”
迪克涨红了脸：“我早就说披风是个反超级英雄的设计！我以后一定要设计一套没有披风的制服！”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要抢平板：“删掉！芭布斯！现在立刻马上！”
芭芭拉灵巧地翻身躲开，把平板塞到提姆手里：“下一个视频更精彩！”
提姆秒接，迅速点开视频：画面里，看着十岁出头的迪克对着镜子努力板着脸，试图模仿蝙蝠侠的严肃表情，结果却是像个气鼓鼓的仓鼠。
迪克伸手要去抓提姆，而提莫冲上去抱住迪克的腰，一边兴奋地大喊：“还有没有更多？！”
“嘿！”迪克瞪大眼睛，眼神中满是被背刺的痛心，他回身把提莫扛到肩上挠他肚子：“小叛徒！还记得是谁教你后空翻的吗？”
“放我下来！”提莫咯咯笑得直踢腿，“芭芭拉姐姐救命！”
姐姐？！迪克如遭雷劈，他教了提莫整整一个月格斗都没换来一句哥哥！
芭芭拉像是母鸡一般把提姆拉到自己身后，假装严肃道：“蝙蝠少女会保护弱者不受到罗宾的霸凌。”
“我们可不是弱者！”提姆抗议，身体却乖乖靠在芭芭拉身边，眼里闪着罕见的雀跃。
看着自己昔日好友和新来的两个小家伙其乐融融的样子，迪克突然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该吃谁的醋，悲痛至极的他突然捂住胸口，做作地倒在沙发上，嘴里还呼喊外援：
“阿福！阿福！我需要急救！”
阿尔弗雷德端着新出炉的小甜饼出现：“我恐怕唯一的解药是成熟点，迪克少爷。”
当布鲁斯走进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芭芭拉左右各搂着一个小男孩在教他们高级编程，而迪克则没有形象般地摊在沙发角落，用抱枕盖着脸，但手却总是精准地摸到盘子里的饼干，又收回去咔嚓咔嚓地吃，如此循环往复。
“就是那个男孩！”
“黑发蓝眼，没错！就是他！”
提姆从昏迷中艰难地睁开眼，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他的视线模糊了几秒才逐渐聚焦，眼前是昏暗的灯光和狭小的房间。铁链冰冷的触感从手腕传来，将他牢牢锁在一张金属椅子上。
提姆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因为姿势问题开始发麻。他开始打量四周——布满锈迹的墙体，角落堆放着的化学药剂桶，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散不开的有机溶剂的气味。
“啊，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提姆抬头，看到稻草人从黑暗中踱步而出，手里把玩着一支诡异的绿色药剂。他的面罩下传来沉闷的笑声。
“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中要镇定得多，”稻草人歪着头打量他，“大多数孩子这种时候已经开始哭了。”
他猛地把脸贴到提姆眼前，但提姆只是睫毛微颤，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抓我。”提姆突然开口，声音因为药物的作用而略显嘶哑。
稻草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哦？”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提姆，“你不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
“我应该知道？”
“……没关系，”稻草人突然笑了，举起手中的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叔叔只是想要你，帮个小忙。”
针头刺入脖颈的瞬间，提姆咬紧牙关，脑子里想的却是提莫应该安全了。
义警们在疯狂寻找提姆。他的失踪太突然，没有任何明显的线索指向。这让几人焦急但又无从下手。
这时，稻草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他很笃定蝙蝠侠能听到：
“交出那个真货！蝙蝠侠！”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三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人。”
“否则我保证你的小助手会沉浸在最纯粹的恐惧之中！”
然后就是滋啦一声，广播线被扯坏。
稻草人看着椅子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男孩，忍不住又咒骂道：“爱德华这个混蛋敢驴老子！给我等着，回去就收拾你！”
蝙蝠洞内。
布鲁斯按住提莫的肩膀阻止他冲出去：“冷静，我们会救出提姆的。”
“可是他替我——”
“正因如此，”布鲁斯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稻草人不会对他太过分。你得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愤怒冲散了理智。”
芭芭拉的声音也响起：“信号已锁定，全速十分钟能到。”
“但注意，稻草人在建筑周围布置了毒气触发装置，记得提前注射缓冲剂。”
而迪克也穿好制服，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我去换人质。”
提莫猛地抬头：“太危险了！我们体型不一样，他会发现！”
“没问题的，”迪克回头对着他露出自信的笑，“你要相信我和B啊！”
“防御系统交给我，”芭芭拉调出工厂的通风管路图，“提莫，我需要你提前标注出各个毒气释放点，能做到吗？”
提莫眼泪都来不及擦，扑回控制台：“能的！”
蝙蝠侠带着罗宾冲向蝙蝠车，提莫面前的屏幕上也不断滑过字符，进度条在飞速前进——
废弃工厂内，稻草人暴躁地踱步，时不时看眼时间。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蝙蝠侠依旧没有动静。他猛地拽起提姆的头发，将又一支恐惧毒气注入男孩的静脉：
“看来你的蝙蝠爸爸放弃你了，小鸟。”他嘶笑着。
提姆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伴随着的还有身体各种的不适反应，但他却反倒打起精神，冷笑着回应稻草人：“你…搞错…重点了…”
“什么？”
男孩的声音太过微小，稻草人俯下身想让他再说一遍。
这时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断裂的声响。整个工厂的灯光骤然熄灭，只剩下昏暗的警示灯还在工作。
“蝙蝠侠！？”稻草人立即抬头，四处张望，一只手威胁性地按在提姆的肩膀上，“我要的人呢，快交出来！不然这小鬼就要完蛋了！”
黑暗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蝙蝠侠扛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里面大约可以装下一个小孩：“克莱恩，把手放开。”
稻草人一顿，最终还是把手从提姆肩上移开。他浑浊的眼睛透过面罩看向那个黑色的袋子，语气中透着渴望：“快！这就是那个男孩了对吧！”
蝙蝠侠指了指还绑在椅子上的提姆。稻草人瞬间会意，爽快地给他解了绑，拎着提姆的衣领，半拖着他走到一边：“你得先把人给我。”
袋子里的人似乎是昏迷了，被蝙蝠侠随意地扔在地上也没反应，等蝙蝠侠退后，稻草人便把提姆随意地摔在地上，激动地走上前，一边拉开拉链，一边嘲笑着说：
“可怜的孩子，你的蝙蝠侠为了平民还是放弃你了——嗷！”
罗宾套着普通的衣装从袋子里跳出，并干脆利落地一拳打偏了稻草人的头。
随之而来的是蝙蝠侠沙包大的拳头——
稻草人被“嘭”地砸到墙上，他狼狈地爬起身，疯狂地按动控制器，却发现毒气装置毫无反应。
接着又是一拳！两拳！三拳！
此时提姆已经被罗宾扶着站起身，他走到倒地不起的稻草人面前，抬脚就朝着他脸上踹去：“你永远不会实现你的目的，稻草人。”
说完，提姆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全身一软，摊在迪克怀里。
“罗宾，你先送他回去。”
蝙蝠侠看向地上的“熟人”：“我还有些事要问问稻草人。”
治疗室，提姆躺在床上，额头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恐惧毒气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退，即使注射了缓冲剂，他的神经仍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
提莫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块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提姆的额头。
“不要…别走……”提姆突然出声，睫毛剧烈颤抖着。
“我在这儿，”提莫立即放下手中的毛巾，凑到床边抓住提姆的手腕，“稻草人已经进阿卡姆了，我们现在在蝙蝠洞。”
但提姆似乎听不见提莫的呼唤，他的手指深深掐进床单，声音支离破碎，甚至带着一丝哭腔：“…别留我一个人在这……”
作者有话说：
----------------------
我可怜的姆啊，第二次了（摸摸

提莫的心脏猛地揪紧。
他爬上病床，双手捧着提姆的脸，强行扒开他的眼皮和他对视：“我是Junior！看着我提姆！”
提姆的瞳孔微微收紧，呼吸仍然紊乱：“J、Junior？”
“我在这，我在这。”
提姆的指尖动了动，轻轻勾住他的手指，又顺着握住他的手腕。然后用力——
脑海里还是恐惧毒气带来的幻象，提姆的手紧紧握着提莫的手腕，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像幻象里的人一样消失不见。
提莫小声抽气，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发出声音，他看着提姆被冷汗浸湿的睫毛，把另一只手盖在提姆的手背上。他的视线在房间里扫动。
“嘿，听得到吗，”提莫似乎找到了合心意的东西，他语速很慢很慢，“我需要去找个东西。”
手腕上握力突然加重。
提莫立刻补充：“很快，就三步远，就在旁边的柜子上。”
“看得到吗？”提莫慢慢举起两人相连的手腕，“五下，你数完之前我一定回来。”
他一根根掰开提姆的手指，一边数着：“一…”
指节被迫松开，提姆的胸口剧烈起伏。
“二，”提莫从床上下来，往外走了半步，“乖，数到五我就回来了。”
当最后一点温度即将抽离时，提姆突然从喉间挤出一声呜咽。
提莫闪电般扑向储物柜，从里面翻出医用绷带，又快速冲回床边，全程不超过五秒。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控制狂？”提莫喘着气，把绷带狠狠塞到提姆掌心，“你抓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