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和他丈夫在小区外里开了一个凉茶店承包一部分快递寄存业务,以前他们住校不在家,就送到沈姨的凉茶店,放学回家再去拿。
 邢禹疑惑:“我的快递?!”
 楚北翎张了张口:“是你的。”他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还在,看了眼邢禹:“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两个人搬了七八个快递回到车里,大件又小件的,所有箱子都被沈姨保存的很好,除了个别差一点的箱子褪了色。
 “我那个时候想得很简单,沈姨这么热心肠,你一直不去拿,她会给你送到陈奶奶家里,你就算对我生气,也不会不去看陈奶奶,就能顺便看到礼物了。”
 楚北翎侧目:“说不定陈奶奶还会帮我说两句好话,或许你就没那么生我气了。”
 邢禹说:“没生你气。”
 “现在知道了。”楚北翎看他,委屈巴巴道:“可是我难过了很久。”
 邢禹:“要怎么才不生气,不难过。”
 楚北翎灵机一动顺杆爬:“忘掉刚刚的那段对话。”
 “那段?”邢禹装傻。
 楚北翎不上套了,抿着唇,瓮声瓮气地说:“!#¥¥%……”
 邢禹微微倾身越过中控台凑了过去:“你说什么,听不清。”
 楚北翎一把挪开他的脑袋,一字一顿:“!#¥¥%……”
 邢禹遗憾摇摇头:“还是听不清。”
 “……”故意的,绝对故意的,楚北翎气鼓鼓地看着他,明明说的这样清楚。
 过了一会儿,他扯着邢禹耳朵,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忘掉刚刚女仆装咖啡主理人的事,行不行啊,阿禹哥哥。”
 邢禹瞅了他一眼:“那你还是继续难过吧。”
 “你这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零下25度的话的?”
 “可能是……天赋。”
 楚北翎:“卧……”
 邢禹:“别骂脏话。”
 “我没有,我冤枉,我想说的是,我的天啊,这么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之徒。”
 “谢谢夸奖,不甚荣幸。”
 楚北翎懒得和他争辩,与他商量讨价还价,补救刚刚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就咖啡主理人行不行。”
 “行啊。”邢禹撩了撩眼皮,漫不经心开口:“那在床/上。”
 楚北翎一字一句,故意念白,和科幻电影机器人一样:“我会做个愉快的咖啡主理人,请敬请吩咐我吧。”
 邢禹轻笑:“好的,愉快的咖啡主理人,那床上一起。”
 “邢禹,你赖皮。”楚北翎喊到破音。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到家,公寓电梯经过一楼时停了下来,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位牵着狗的男人。
 楚北翎和对方双双一愣。
 而后那人和邢禹打了声招呼:“邢总,好久不见。”
 邢禹刚要开口让他等下一班电梯,对方牵着两只大型萨摩耶走进电梯轿厢。
 “……”他看一旁已经宕机的楚北翎欲言又止。
 人都站在这里,他总不能让人下去,倒显得真有什么,电梯也不是他家的,可解释,人还是在这里,有些事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
 邢禹也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他的私事。
 门关上,隔绝出一个密封逼仄的空间。
 楚北翎挂着一张冷脸,透过电梯铜色镜面打量着一旁牵着两条大狗的年轻男人。
 对方的眉眼气质和十七岁的他特别相似,除了五官与面部线条比他更柔更媚一些,有四分像他。
 偏此时,对方好像仿佛没有看到他这个人一样,越过他,侧目看向邢禹,眼里含着星星问他:“邢总,除夕给你做的贝果吃了么,好吃么?”
 男人余光看了楚北翎一眼,眼里流露出的微光带着些许挑衅。
 眼前这人,一身穿搭普普通通,条纹T恤,蓝色牛仔裤,一双高帮黑板鞋,斜挎着麻布包,看不出任何牌子。
 除了长得好看些,其他都不如自己,估计邢禹多看他一眼,也是托了自己的福,根本不算什么。
 楚北翎从年少时就是敏感观察力强,那点小九九根本瞒不过他。
 加上这些年周璇在各个合作方之间,还要应付董事会,和那帮成了精的老狐狸玩心理战,对他来说,眼前的男人道行实在太浅。
 楚北翎不打算和他周璇,扯进一场莫名其妙的竞争之中,没必要。
 就算真有什么,他也只会找邢禹麻烦,和他算账。
 哪知道对方蹬鼻子上脸。
 “邢总,”他开口,目光贴在楚北翎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和比较的意味,“难怪您最近忙得不见人影,原来是找到了一位新朋友解闷。”
 顿了顿,转而看向邢禹:“我们是长得有点像,如果您要是腻了的话,还是可以来找我的,我家马可和波罗也很喜欢你,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马可波罗两条狗的名字。
 两条狗似乎赞成这个说法,哈着嘴巴,拼命摇着鸡毛掸子般的尾巴,试图凑过去向邢禹示好。
 邢禹眉头一蹙,刚想开口。
 一旁的楚北翎侧目看向他,微微笑:“很好吃,谢谢你的贝果。”
 楚北翎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凑近,对方没干,他耸耸肩无所谓,自己凑近:“知道送什么能送到他心坎上吗?”
 对方不解,抬眸看了他一眼。
 楚北翎笑了笑,认真回答:“任何东西都不能,但我可以好心告诉你,你可以和他聊大提琴,他会感兴趣的。”
 说完,他往后拉开一点距离。
 男人下意识看一眼邢禹,见他点点头,心里愉悦了一分。
 “知道邢禹喜欢吃什么吗?”楚北翎勾了勾手,示意对方靠过来。
 得到确定答案后的男人,为得到更多消息,很自觉的靠了过去。
 楚北翎凑在他耳边低语:“他不喜欢吃面包,他喜欢……”顿了顿,继续说:“吃我。”
 邢禹几不可闻的轻笑一声,又迅速被他压下去,只剩淡淡上扬的弧度。
 年轻男人脸上的笑意僵住,原本期待的面上,换上了一丝难以置信和难堪。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邢禹,寻求一个答案或安慰。
 楚北翎已经摁了上一层的电梯按键,“一会儿开门下去,等下一班。”
 楚北翎收起笑颜时,那张脸比邢禹的还要面瘫,不怒自威,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和压迫感,没几个人能招架住。
 男人下意识一缩,跟在他身旁的狗,大概察觉到主人害怕的情绪,本能的往前凑去,张着嘴叫嚣。
 到底是宠物狗,又是温顺友善的品种,楚北翎一垂眸,两条大白狗往后一缩,不敢在乱动。
 可男人还不死心,求助地看了一眼邢禹,见没有回应,还想再说什么。
 电梯门打开。
 楚北翎眼皮都懒得抬,只冷冷吐出几个字:“下去。”
 男人到底是混娱乐圈的,就算眼力见再不好,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多少有点的,到现在也品出些味道。
 邢禹白衬衫西裤错身站在穿着普通,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楚北翎身后,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还时不时看他一眼。
 显然发话的楚北翎更有话语权。
 邢禹是做动画的,和娱乐圈能沾上些边,在圈内也有些影响力,如果连他都不敢说话,显然这个低调的男人,很有可能是比邢禹更强的资本,让他都只能敬畏一分。
 而楚北翎看起来笑吟吟好拿捏,却发现他是个不好说话的,要是真惹他不高兴,动用资源,将自己软封杀。
 那就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男人只好牵着两条狗,狼狈地挪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邢禹伸出手。
 男人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说:“当初在宴会上多看你一眼,是因为你长得像他。”
 说罢邢禹另一手牵起楚北翎垂在身侧的手,同时松开挡门框的手。
 电梯门重新合上,隔绝掉一切,继续上行。
 楚北翎甩开他的手,背到身后,不让他牵。
 邢禹绕过去握住,重新牵起,和他解释:“当时在星耀宴会上,看到他,一瞬间我以为看到你,但很快发现他不是你。”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我一看到他就讨厌,怎么可能还会和他发展什么,大年初一收下他的贝果,也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在意我,没别的意思。”
 楚北翎喉结动了动,冷着一张脸问:“为什么看到他讨厌?”
 邢禹:“因为他长得像你,却又不是你。”
 楚北翎一愣,眨眨眼:“就这样?”
 邢禹抬手捏了捏他下巴的软肉:“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楚北翎,独一无二不可替代,好的坏的,都是我的,别人像你一分,我就讨厌一分,像你十分,我就厌恶十分。”
 那是一种生理性的厌烦,邢禹觉得任何像楚北翎的人,都是对他的打扰和亵渎,也让邢禹更坚定的认为他无可比拟,无可替代。
 楚北翎听到这个回答,总算满意。
 邢禹指腹摩挲过他柔润的红唇:“楚总刚刚好凶啊~我都被你吓到了。”
 楚北翎抬抬下巴,不置可否:“所以别惹我,我凶起来自己都怕。”
 电梯抵达他们所住楼层,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你很喜欢小动物的话,我们也养一只,猫不太行,我猫毛过敏,养不了,狗的话,还要溜……”
 楚北翎想了想,按时按点的遛狗和鸡飞狗跳的场景,就已经懒得动,接受无能了:“算了,你喜欢也别养了,真喜欢狗,你来遛我吧!汪汪汪。”
 邢禹被他逗笑,提在手上装快递的袋子,没拿稳差点掉地上:“宝贝儿,你能别这么逗吗?”
 楚北翎指纹解锁打开房门,背过身看着他倒着走:“那不是看邢总魅力太大,连人带狗都惦记你。”
 他样装着抹抹眼泪:“那还能怎么办,我就委屈一下子被你遛呗~呜呜,没天理。”
 邢角微微上扬,忍了忍,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从喉间滚出一声压抑不住,低沉而愉悦的轻笑:“哪能委屈你。”
 他伸手掐了掐楚北翎两颊:“不养小动物,我照顾你一个,就够我忙一辈子了。”
 房间的灯温暖的亮着,两人吃过晚餐后,双双盘腿坐在客厅软垫上。
 楚北翎将所有礼物按时间顺序摆好,让邢禹一个个拆过去。
 一共八个,分开后的前三年,他还办不到,往国内送礼物,只能暂时放弃,之后的每一年都没落下。
 21岁,是大提琴琴弦和一块松香。
 留言卡写着:「21岁生日快乐,路过乐器店见到了,觉得你会需要,所以给你准备了。」
 邢禹指尖在触碰到琴弦瞬间,手指一颤,他抬眸看向楚北翎,艰涩地开口:“怎么给我准备了这个?”
 楚北翎说:“就是觉得你需要。”
 那一年,邢禹确实需要。
 他的大提琴琴弦被邢佳乐割断后,他的大提琴就送到了许图南家里,也没重新换弦,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打算连本带息的将所有钱还给邢枭树,换琴弦对他来说有点贵。
 邢禹的大提琴无法托运,要单独购买机票,无法带去北京,一直拖了三年才将琴带到自己身边,重新换好琴弦。
 22岁-一套专业的显卡。
 「22岁生日快乐,动画学习应该很辛苦,祝创作顺利。」
 ——这一年,他和许图南进入动画公司实习,他在做助理,二手电脑实在不好用,经常卡顿死机,可他是在舍不得买个更好的显卡。
 礼物在说:你的梦想,我一直记得,愿你心想事成。
 24岁-一件质感极佳的白衬衫黑西裤。
 「生日快乐,已经工作了吧,愿这套衣服,能陪你走进第一个重要场合,见证你新历程的开始。」
 ——这一年,他开始创业,想为电影拉投资,穿梭在各个名利场,他的穿着在一群大佬中,格格不入。
 礼物在说:在我心里,你值得左右体面与傲娇,我信你终将闪耀。
 25岁-一双限量白球鞋。
 「生日快乐,不要总是久坐,偶尔也要去球场上跑一跑。」
 ——这一年,他经历风雨,见证人情冷暖,褪去所有青涩。
 礼物在说:愿被风沙洗礼过的你,永远是少年。
 28岁-去年的礼物,是当年全校组织喊楼,他给他的那块竹节玉佩。
 「生日快乐,我回来了,对不起,久等了,但愿你还愿意见我。」
 ——这一年,他们在法喜寺重逢,他将最珍贵的信物,连同自己一起还了回来。
 邢禹坐在地毯上,看着这跨越八年时空的礼物,久久不能平静。
 无论那一年,礼物都是那么合适,为他量身定制,那八年,他孤独,无望,见证了所有人情冷暖,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被温暖包围着。
 楚北翎平静的,真实的,一年又一年参与他的生命,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邢禹的指尖摩挲过那沁凉的玉石,冰凉的触感直达心脏。
 “楚北翎,”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比我还像我。”
 楚北翎无法回答,只静静看着他。
 而答案,早在沉默的礼物里,跨越了漫长的时空,在此刻震耳欲聋。
第124章 N-经久
 邢禹伸出手,颤抖地,轻轻地,触碰着楚北翎的脸颊,而后,将自己的脸颊贴过去。
 楚北翎微微转头凑近,在他唇瓣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邢禹,别难过了,以后的礼物我亲手送到你手上。”
 邢禹抿着唇缓着呼吸,胸口起伏,他指腹抹了下楚北翎眼尾,而后慢慢滑下去,捧住他的脸颊,非常用力地吻住他。
 这个吻不再狂风暴雨,他珍重,缓慢,怜惜如同完成一个契约,小心翼翼地触碰。
 楚北翎的爱,永远炙热真诚。
 而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一年又一年,从国外辗转寄回礼物,最后希望全部落空。
 只要一深想,邢禹的心就像被捏扁的柿子一样,又酸又涩,痛到无法呼吸。
 窗外灯光摇曳而过,一辆接一辆的车开过去,汇聚成灯海。
 室内安静的只剩下接吻时,交错的呼吸声,水声。
 在混沌迷离的时,楚北翎被邢禹抱去浴室,他整个人被抵在浴室那面全黑玻璃瓷砖上。
 身后一片冰凉,身前一片火热,冰火两重天。
 他承受不住,张开嘴,浅浅喘着气。
 “楚北翎。”
 “我在。”
 邢禹低头吻住他的唇,将自己的手轻轻覆上去,十指缓缓地交扣:“楚北翎,楚北翎。”
 “在的,在的。”
 邢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滴落在楚北翎锁骨上,洇开一小片滚烫的湿意:“你怎么那么好啊?”
 “因,因为……”楚北翎仰起头,承受着,包容着,手指深深陷入邢禹后背的肌理,声音在流动的浪潮中破碎:“因为你值得。”
 邢禹一口咬在他喉结上:“抱紧我。”
 楚北翎手慢慢收拢,抱住他精瘦的腰。
 第二天一早,楚北翎浑身酸痛瘫在床上起不来,连洗漱都是邢禹抱着去,闭着眼,一一伺候好的。
 楚北翎连餐椅都没坐,瘫在沙发上没动,邢禹俯身摸了摸额头,将退热贴,贴了上去:“今天在家休息?”
 “昨天一天没去公司,今天行程很满,还要见一个合作方,早就定好的,推脱不掉。”楚北翎声音都是哑的。
 邢禹摸了摸他的脑袋:“真是辛苦了楚总。”
 楚北翎撩撩眼皮,“那怪谁?”
 “我的错。”
 楚北翎呵了一声。
 嘴上说得比谁都好听,真要做起来就不是那么一会儿事。
 为了不影响他第二天的工作,邢禹平时都很克制,他叫停,也会停,昨晚最后他都要求饶了,邢禹还不放过他。
 还告诉他,你可以的。
 虽然最后,还是放过了他。
 ——可明明是他送邢禹礼物,应该他瘫在这里起不来才对,结果自己是又送了礼物,又是变成了礼物瘫在这里起不来。
 太亏了,太亏了,实在是太亏了。
 邢禹看他心不在焉,挑挑眉:“在想什么?”
 楚北翎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过来:“你过来,给我咬两口解气。”
 邢禹笑了一下:“昨晚还不够?”
 “……”楚北翎抬脚就想踹,结果牵动了被过度使用过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
 邢禹手摁在他腿上,揉了揉他脑袋:“不难受啊。”
 楚北翎:“好了,这梁子是结下来了,你一个星期别想碰我。”
 邢禹:“行,你说了算。”
 楚北翎半眯着一只眼,怀疑地看着他:“这么好说话?”
 “好好休息,才能有……”邢禹笑了笑,凑到他耳畔低语。
 楚北翎脸瞬间红温,一把推开他:“邢禹,你不要脸,你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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