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格外有心,楚北翎也不觉得人家收钱应该做的,他发了一个红包给柯锦程表示感谢。
 谁知道刚发出去,就被人退回来了。
 柯锦程:【不用,应该的。】
 楚北翎又重新发了一个:【一点心意。】
 柯锦程又退回:【真的不用,应该的。】
 楚北翎又重新发了一个给他:【收下吧,你有你的心意,我有我的表态。】
 这确实不是柯锦程应该做的事,同学一场的份上,楚北翎的房子没交给经纪而是他抽空盯着,他自认为已经做到够好了。
 这么细节完全是答应邢禹,并收了他一个超大红包。
 现在重新收楚北翎的红包算什么?!偏又不能和他说,我不收真不是客气,而是答应并已经收了你前男友的红包,替他照顾偏爱你。
 这种长了一张嘴却不能说的感觉憋得柯锦程难受。
 到底是他们都成长,变得不一样了。
 番番小王子以前钝感力超强,当着他的面阴阳怪气,他都坦然并毫无察觉的接下来反倒把阴阳怪气的人气个半死,他都这么直接了,换以前他第一句说不用的时候,他就当真了。
 那还会这么坚持。
 柯锦程重新将红包退回去:【你就当以前我吃了你很多零食,突然心怀愧疚用劳动力给你补偿。】
 紧接着发来:【你在发,我会生气的。】
 楚北翎礼貌道:【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柯锦程直接忽视,而是说:【你什么时候去看房?我陪你去看。】
 楚北翎有一瞬间意外,柯锦程并不是一个经纪而是管理整个中介公司,哪有那个美国时间陪他在看房子这种琐碎又麻烦的事上耗着。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测,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否则马大哈怎么会这么细致。
 楚北翎:【是不是有人拜托了你什么?】
 柯锦程尴尬笑笑:【老同学一场的份上才这么细致入微,别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像是给自己找补:【我们都长大了不一样了,你不也是!】
 楚北翎期待盼望的心再一次低落下去。
 他很快回过去:【不用这么麻烦了,你直接将经纪电话给我,让他陪我去。】
 柯锦程怕漏泄没坚持,发了底下一个格外细心的经纪电话给他,又吩咐那位经纪,把番番小王子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他说什么是什么,提出什么要求满足什么。
 有柯锦程的特殊照顾,不到两天时间楚北翎就找到了一个离分公司距离比较近,层高和户型几乎都无可挑剔的房子,并很快在经纪专业又麻利的安排下,签好租房合同。
 当年留在这里的一切痕迹都被黎女士清理的一干二净,签完租房合同,就像鸟儿找到巢穴一样,他在这座城市又有了落脚和归处。
 经纪告诉他,他们公司可以帮忙安排搬家。
 楚北翎回过头看他:“这也是你们公司的业务?”
 经纪:“是,是的。”
 “真的?”楚北翎眼睛弯了弯,充满审视。
 他本就长了一双勾人心魄圆圆的猫猫眼,此时锃光瓦亮的白炽灯下,淡淡琥珀色的瞳孔,仿佛盛满了星光。
 经纪觉得他们柯总这位同学,好看是很好看,但气质太过冷淡疏离,美丽但难以接近,宛如一朵生长在地狱的彼岸花,只可远观,不可轻易靠近。
 跟着的这两天,经纪一直提心吊胆,加之老板特意吩咐,生怕惹怒这位活祖宗,自己丢饭碗。
 此时此刻,即便没有情绪,带着审视试探的笑意,依旧化开了冰山,倾到了雷峰塔。
 任凭谁都招架不住。
 “不,不是的,我们老板特意吩咐过。”经纪话刚出口,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已经来不及了,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
 楚北翎收敛笑意,若有所思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并转告你们老板改天我请他吃饭,至于搬家就不用了。”
 现场看房子,才知道柯锦程岂止做表格这么用心,给他挑选房子不仅层高和户型合适,还都符合他十年前的审美。
 这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都能符合他年少的要求,那一定是思考了很多的,简直不要太用心了。
 他已经承了很大的情,不想继续承受,加上他本也没有多少行李,算不上搬家,他一个人就可以。
 从新家出来后已是傍晚,楚北翎又回了一趟居住的酒店,换一套西服,赶去宴会所在酒店。
 宴会厅灯光华丽璀璨,早已衣香鬓影的宾客穿梭其中,楚北翎一个新面孔进来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只是——
 楚北翎没想到邢禹竟然也在这场宴会上,他身侧跟着一个形象气质绝佳的男人,和邢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气好似注定在繁华之中不同。
 身侧这人好像高原雪域上的一颗松柏,清冷孤傲。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星耀传媒的总裁许则易。
 取向,男。
 大概是灯光太刺眼,放大了所有情绪和表情,俩人关系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旖旎。
 而邢禹游刃有余的和身侧这人并肩而行谈笑风生,朝过来的人寒暄、举杯示意,已然一副混迹了这种觥筹交错名利场中,如鱼得水的模样。
 楚北翎意外且震撼,他从来没想过邢禹有一天会是这副模样的。
 他的记忆中——
 邢禹真的很讨厌人群,曾经连班集体活动都懒得参加,离他超过半臂距离都难受。
 现在居然能在这种场合里如鱼得水的寒暄、客套,故作亲近。
 到底是时间让他变了模样,还是什么人,什么事?!
 邢禹每一个举手投足优雅的动作,和他人寒暄眸中含着的笑,都像一把刀活生生的插/进楚北翎跳动的心脏。
 前两次接触,都没有这一刻来的够直接够直观。
 他们真的不一样了。
 而过去那些错过的时间,造就了一个彼此熟悉又陌生的人——
 回不去了,他和邢禹真的回不去了。
 和这名利场里一板一眼穿着西服的翘楚精英们不同,楚北翎随意又不羁,西服外套扣子没扣,蓝丝绸衬衫上方松开两颗纽扣,露出银色的项链,光线下五官柔和无一处可挑剔,美如一个瓷器,精致生动且独一。
 只随意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便能引来无数目光追随。
 加上这种宴会本就经过筛选,不是特殊邀请根本进不来,在场人各个人精,就算面生也不会冷落对方太久,很快有人上前与他攀谈。
 邢禹也看到了,从他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隔着交错的人群,他的目光淡淡扫了楚北翎一眼,便挪开,又看向面前清冷孤傲的男人,碰了碰他的酒杯。
 “许总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许则易挑挑眉:“我说,我还挺喜欢邢总的。”
 “抱歉,许总,我有喜欢的人了。”话是对着许则易说的,可他的目光却停留在楚北翎身上。
 许则易轻轻抿了一口酒,一脸遗憾:“真是可惜,我还挺喜欢邢总的。”
 转而又看向不远处的楚北翎几秒后,准备过去打招呼。
 邢禹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步子挡在许则易面前,朝角落处扬扬下巴:“许总,关于乙游人设上的事,我还还有几个细节需要和你确认。”
 许则易酒杯朝他微微一歪,失笑:“行啊。”
 转身时,邢禹余光扫了一眼楚北翎,仅一眼又看向前方和许则易到角落去。
 楚北翎心思全在邢禹身上,完全顾不上客套扯皮,匆匆结束寒暄,端着酒杯去找邢禹,又被人拦下。
 换了一杯酒,和主办方领航资本的洛总打了声招呼,转身又和一个做影视的老总寒暄,楚北翎一一寒暄喝了五六杯酒,灼烧感喉咙一直烧到胃,脆弱的胃拧在一起难受的不行,疼得他几乎快站不稳。
 他酒量本就不佳,又长期服用伏硫西汀,楚北翎根本承受不住半点酒精,医生也建议他服用药物期间不要饮酒。
 其实这样的场合,只要他不想喝酒,他完全可以找借口推脱过去,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他。
 大概是心脏过于难受,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他便没有拒绝,一杯杯的灌酒下肚,完全无所顾忌。
 从他进来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楚北翎也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可是那些目光都不是他想要的。
 唯一想要的目光,那个人,现在和另一个人在角落里谈笑风生。
 楚北翎不知道让邢禹买盒套的是不是他身边这位高质量精英男。
 也许是吧。
 认错人,被拒绝添加他的联系方式,新的人,重逢以来,所有都在告诉他——
 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约定,而邢禹早就忘记了。
 不,其实他在十年前就食言了。
 是他一厢情愿认为,邢禹没有忘记,当初搬离闸弄口,拉黑他,都因为年少的他们无法选择。
 楚北翎在摇摇欲坠的边缘徘徊。
 太疼了,全身无一处不疼。
 他心理和身体都已经到达极限就快支撑不住,就算现在邢禹不打算正眼看他,他也不想在这里,在邢禹面前展现出一丝一毫的狼狈和破绽。
 楚北翎跌跌撞撞,狼狈又仓皇逃命一般,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是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更不习惯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邢禹。
 一切都变了,街道、时间、人际关系网、连邢禹都变得不一样了。
 所有的所有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可以,楚北翎想连夜逃回新加坡,至少这样,所有一切都还会是记忆中的样子。
 而他依旧期待他和邢禹兑现约定的那天。
 邢禹的西装外套被他脱下随意的搭在左手手臂上,蓝色衬衫被挽到手肘上,握着香槟的手青筋凸起,一顺不顺看着楚北翎离开的方向。
 宴会厅大门打开又被关上,刚刚那个背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可他依旧盯着大门不放。
 许则易的酒杯和他的碰了碰,笑得意味深长:“从刚刚那位进来,邢总似乎就有些……心不在焉。”
 侍应生托着酒盘恰好从身边路过,邢禹将酒杯放在托盘上,冲着许则易微微颔首:“抱歉许总,失陪。”
第7章 N-前男友
 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里全是酒水,肠胃被拧成麻花,脑袋生生作痛,楚北翎一路冲到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狂吐起来。
 直到将肚子里的酒液吐了个一干二净才勉强停下来。
 吐完,他拧开龙头,不断将刺骨的凉水往脸上浇。
 足足好几分钟,凉水的刺痛感让他的大脑逐渐放空,楚北翎靠着墙面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摸出药盒,丢了两颗伏硫西汀在嘴里。
 刚喝过酒,不能吃,容易引起生命危险,但他现在急需药物控制降低他对情绪和周围环境的感知力,管不了这么多。
 在洗手间缓了缓,确定这样出去没有太大问题楚北翎才走出去。
 酒精加药物作用,他眼前一片迷蒙全是重影,整个人恍恍惚惚一个没注意被柔软的地毯拌了一脚,直接往地上栽去。
 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扶住他的腰,没让他与地面亲密接触。
 邢禹垂眸看他,眼里看不清情绪:“还是这样,眼睛长在头顶上,不爱看路。”
 大抵是刚刚吐过得缘故,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楚北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半倚靠在邢禹身上,贪婪地闻着邢禹身上淡淡的柠檬果香,仿佛一个早已戒断让人上瘾苦涩尼古丁的老烟民,再一次闻到尼古丁气息。
 骨子里贪恋的因子又被勾起,贪婪地闻着蚀骨灼心的解药。
 明知道不对,明不知道再次触碰就前功尽弃,却难以放弃。
 邢禹是他的解药,也是他的心瘾。
 一碰就,丧失一切理智。
 楚北翎抬眸看他,暗淡朦胧的光线下,他那双好看的猫猫眼氤氲上一层雾气,一片迷离,大概是动作过大的缘故,衬衫扣子掉开几颗,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全身都泛着醉酒后的粉嫩。
 真是醉得厉害,邢禹想。
 他没忍住伸手替楚北翎将衬衫扣子挨个扣好。
 邢禹骨节分明的手一片冰凉,楚北翎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大半,他想动,邢禹抓着他,不让他动。
 邢禹:“马上就好。”
 楚北翎脑袋一片迷蒙,又疼又涨很不清醒,反应也慢了许多拍,也舍不得真推开,任凭他作为。
 就让他最后自私一次,最后享受一次他的关心和偏爱。
 蓝丝绸衬衫被扣到顶,邢禹又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替楚北翎系上,“好了。”
 说罢,他再次扶住楚北翎的胳膊。
 “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邢禹从口袋里掏出一板解酒药递给他,“吃两颗会舒服一点。”
 听着他责怪又带着担心的话语,楚北翎鼻子一酸。
 可他没忘邢禹刚刚和许则易两个人躲在角落谈笑风生的事,用尽力气,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借力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谢谢。”楚北翎承受不住他接二连三的关心,哪怕只是出于他的教养礼貌,只会让他更上瘾,更放不下,“药我已经吃过,所以不用了。”
 声控灯熄灭,走廊上绿色的安全通道指示牌明明灭灭晕染出一团模糊的毛边,闪动着各色的霓虹灯从窗外打进来,全都混沌到一起,像是泼洒混合在一起,乱七八糟的颜料。
 亮面暗面灰面,站在明暗交界线上的邢禹由亮到暗,随着光线的变化,他的表情被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邢禹忽然轻笑一声朝他凑进一步,“真是抱歉,以前习惯了,感恩楚总监避嫌,我们两个人之间现在的确不适合亲密接触。”
 俩人距离徒然拉开又靠近,声控灯再次亮起来,这一次楚北翎看清他的表情。
 还是那么云淡风轻,甚至有些庆幸。
 楚北翎如鲠在喉,他努力扯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意:“是,确实不适合。”
 曾经的他,始终认为,他眼里的色彩比别人看到的更加鲜艳,蓬勃、欢乐,肆意弥漫,如今他的眼里只剩下物体线条的结构图,只有透视却没有任何生机。
 不能被阳光折射和倒影,只剩一个空架子。
 就如他和邢禹的关系,只剩下一具空洞的壳。
 “楚总监自便。”邢禹转身就走,没再看他。
 头顶昏暗的光线格外刺眼,楚北翎视线无法聚焦,化成一圈圈的光晕,邢禹离开的背影愈发扭曲模糊。
 他想努力看清邢禹,伸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痛席来,楚北翎视线短暂聚焦过后又开始涣散,他想重新看清,还没掐上自己。
 两眼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高级病房里,楚北翎躺在床上,滂沱的雨声响彻在窗外,房间里的光线既昏暗又柔软。他闭着眼沉睡着,脸色纸一样苍白,睡梦中也紧蹙眉头。
 在急诊大楼时,楚北翎醒过一次,涣散地睁开眼,转瞬间又闭上眼。
 他是疲劳过度加酒精刺激导致急性胃炎,并伴随着血压和血糖急速下降以及心悸反应。
 还好没有太大问题,挂水就可以了。
 重逢以后,邢禹其实没好好看过楚北翎,他比记忆中更消瘦,原本柔和明媚的五官覆上了一层阴郁,不仅成熟了,还多了一分生人勿进的气质。
 邢禹手指不自觉地划过他紧锁的眉头,然后扫过修长弯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挑的smile唇。
 邢禹还记得以前楚北翎不笑时,看起来和企鹅表情包那个可爱/Ka表情一样,就算生气也和小猫挠痒痒似的,张牙舞爪,丝毫没有任何威慑力。
 笑起来就更好玩了,两颗小虎牙露出来,像会扭头跳舞的太阳花玩具。
 活力满满。
 想着想着,手指的抚摸就被他的唇代替了。
 邢禹带着寒气的唇,一点点亲吻过楚北翎眉眼,鼻子,最后落在温暖的唇上,辗转停留。
 苦涩感从舌根泛上来,又从喉咙反流直达心脏,苦得人无法呼吸。
 他却不舍得离开,吻得虔诚又专注。
 一滴泪珠顺着邢禹的脸颊滑落滴在楚北翎弯翘的睫毛上。
 扑闪扑闪。
 最后一次吧~就让他摒弃道德,好好吻一次楚北翎,他的小蓝莓。
 门被推开,得到消息的祝卿安从酒店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直接惊呆,连手机都没握稳。
 “啪——”一下掉在地面上,砸出重重响声。
 邢禹身体一僵,转过来看着祝卿安,他脸上全是不可思议:“邢,邢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男友偷吻,被现男友抓了个正着,邢禹已经准备好被祝卿安打的准备。
 有一瞬间,邢禹产生恶劣的想法,干脆直接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相似小说推荐
				- 
				 仅他可见(阿哩兔)				[近代现代] 《仅他可见》作者:阿哩兔【CP完结】CP 2025-10-29 完结38.44万字 6.92万人阅读 5,808.29万人气 4...
				
 
				- 
				 丧尸老公喂养日记(岩城太瘦生)				[玄幻灵异] 《丧尸老公喂养日记》作者:岩城太瘦生【完结】晋江VIP2025.10.28完结总书评数:9465当前被收藏数: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