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行为各有不同,既疯又抽象。
连面不改色的厉冬看起来没什么,某天逃课翻墙出去,回来时就把她那秀丽及腰的长发,剃成寸头。
女神变酷哥一时间惊呆整个集训基地的人。
楚北翎都替她心疼,要知道,厉冬特别宝贝她的头发,碰都不让人碰,初中时有些无聊的小男生手贱,抓住她的头发,将皮筋从她头上薅下来,差点被她打死。
但他更担心厉冬的精神状态:“你确定没事?”
厉冬摸了摸她的寸头:“还行,长发在基地打理起来太不方便,干脆剃了,又不是不会长会来了。”
许图南好死不死说了一句:“你本来就长得像个假小子了、,这下更像了。”
厉冬毫不客气踹他小腿肚一脚:“老子是女生,记着。”
盛夏则天天把:“没逝哒没逝哒,上了一天课,能活下来已经很厉害了。”挂在嘴边反复念经,自我洗脑。
就连邢禹嘴巴也越来越毒,张嘴就能冻死个人,除了对楚北翎,越来越生人勿进,恨不能生啃画板。
班里人一个接一个的疯,楚北翎的精神也蹦到极限,却还在一直强撑。
寝室里有电话,只进不出,昨晚接了黎女士电话,黎女士问他为什么在基地成绩排名第三,是不是不够用心,还是在基地恋爱解释无果,又在今天画画时手抖到连画笔都握不住时,紧绷的神经彻底断线。
楚小少爷又气又着急,将画笔砸进水桶直接跑上天台,站上天台护栏。
第68章 P-热爱
楚北翎蹲在天台栏杆上捧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哭了片刻他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点丢人,没过一会儿又笑起来。
一抽一噎边哭边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的压力可真的太大了,周围人对他的期待很大,希望他能更优秀一点,更强一点,成绩再往上提一点,争取明年拿个省状元回来。
楚小少爷对自己要求很高,但省状元他真的做不到。
这小半个月来,每天强度都很大,要保证质量还有数量。
楚北翎属于前者走强质量类型的,他及注重画面与光影效果,动作虽然快,但赶不上高强度的交稿,小少爷又吹毛求疵每一张画要是被他看出一点瑕疵,他就会抓狂。
可偏又需要一定满足一定数量。
真的太难做到,平衡两者了。
黎女士质问他是不是没有用心,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心了,可得到的结果并不是那么好——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不够好,是不是真的没有足够用心或者没有用对方法,否则怎么其他人都在往前走,而他在原地踏步。
别人能做到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将速度一块提升起来,他为什么做不到?!!!
也会想,并反复问自己:
他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他真的适合画画,走艺术这条路吗?
这种痛苦难受的情绪就像是深渊将他一把拖了进去。
忽然——
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天台栏杆上拽下来,摔下去的那一刻邢禹将他抱在怀里,半蹲下来,牢牢桎梏圈在怀里。
熟悉的柠檬调飘过来,惊吓未定的小少爷抬眸看过去:“邢,邢禹,你,你你做什么?!”
邢禹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刚刚哭过的缘故,楚北翎眼里擒着水光,眼尾氤氲出一片猩红,像是在眼角点翠上红玫瑰花汁,潋滟又破碎。
邢禹喉结滚了滚,虽然生气到底还是没忍心凶他,但嗓音却比之前和他说话时冷了好几个度:“你刚刚在做什么?”
楚北翎抬手倔强地擦掉眼泪,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没,没事啊,上来看风景。”
邢禹既担心又生气,用力擒住他的手腕,生怕松开就再也抓不住他似的:“看风景需要爬上天台护栏么?”
楚北翎顶嘴:“一览众山小么。”
邢禹睨他一眼:“就你会背古诗,万一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
楚北翎张了张口,刚想顶嘴反驳就被他堵回去:“你别告诉我你有数,站在天台上就是很危险,有数也不可以。”
邢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真没……”事。邢禹嘴唇发颤,眼眶一下红了,后面的话,楚北翎说不下去了。
“你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我怎么办?”邢禹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他压低的嗓音颤得厉害,可想而知邢禹是多么害怕,楚小少爷不忍他难过,有错就认错:“知道了,下次不会。”
邢禹力道很大,如果不是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楚北翎会怀疑邢禹打算将他手腕捏断。
他动了动手腕对邢禹说:“你先放开我,手腕有点疼。”
邢禹直直望着他:“确定不会了?”
一阵微风吹过来,两人额前的碎发都印在晚霞之中,风太温柔了,满天晚霞也很温柔,楚北翎有种浑身浸在热水里的错觉,整个人烫了起来,被泡的和晚霞一样红。
楚北翎眼底映着他的身影,心脏空了半拍,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嗯,不会了。”
邢禹满意点点头,松开桎梏,而后垂眸,楚北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才发现他现在躺在邢禹的怀里,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衣领,力道过重,他的冲锋衣被他拽下来一大半。
冬天冷风刺骨,邢禹凹陷裸露的锁骨肌肤,被冻得通红。
楚北翎连忙松开手,坐了起来替他拉好衣领,小少爷尴尬挠了挠鼻尖:“你,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邢禹起身,朝他伸出手,楚北翎自然而然搭上他的手。
邢禹紧紧回握住楚北翎的掌心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他指腹蹭了蹭楚北翎的虎口,才不紧不慢松开手。
邢禹道:“刚刚被你气得头疼,没发现。”
楚小少爷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给你送糖。”邢禹递来两根棒棒糖,一颗草莓味一颗蓝莓味的。
楚北翎捡走那颗蓝莓味的,将草莓味的留给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有了默契,在知道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掏出两颗棒棒糖。
彼此一人一支。
楚小少爷拆掉包装塞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占满口腔。
刚刚压力最大的那股糟糕情绪已经过去了。
楚北翎看着眼前晕染天际火红的晚霞道:“我本以为我可以凭借热爱支撑着我走美术这条路,也认为我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绝对不差,来了集训基地后,我发现……我真是个垃圾啊~既没有能承受住高强度训练的体力和耐力,速度以及进步也比不上他人更快更明显。”
楚北翎的成绩其实一直和在西高一样名列前茅,可名列前茅又能如何,他丝毫没有任何进步和提升,反而下降了,在西高他分数从来没有掉下过280。
在基地他的成绩都在270上下徘徊,而考到275,280前面有两个。
美术评分每5分会被划入一个档次,尤其是90-95这个区间内,需要构图、造型、色彩、技法,创意等方面要求近乎完美,一点小瑕疵都很可能会被扣分丢到另一个档次里去。
而能考到90分以上没有一个人不是集天赋和努力与一身,他们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这个时候他们拼得不是谁,技巧,审美更优秀,而是体力和耐力,还有心态。
在集训基地,全省乃至全国顶尖的美术生都会为了考美院,发了疯练习,没有一个人敢懈怠。
分数不代表全部,集训基地老师也在压分,不能成为标准。
但他不能用压分来欺骗告诉自己,这样没有任何关系,楚北翎知道,这半个月来高强度的训练。
他没有任何进步与提升,其实就是一种退步,而楚北翎根本找不到办法突破。
这种状态让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怀疑自己适不适合画画。
比起怀疑,他更害怕自己会丧失对画画的热爱。
以及——
“邢禹你知道么,班里很多人,软刀都说我有天赋,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不是自卑,也不是谦虚炫耀,而是我打心底里觉得,在这片领域里有很多很厉害的大师,很厉害的从业者,真的太多太多了,我才到哪里?!”
楚北翎笑了笑:“可只要我说,我画的真的很难看,画不下去了,就会有人跳出来告诉我,我已经是大神了,只要我的文化课和美术保持现在的成绩,八大美院任我挑,我这个天赋怪和他们炫耀,我都这么说,让他们怎么活?”
楚北翎咬碎嘴里的棒棒糖继续说:“我知道他们没恶意,或许还在羡慕我的天赋,可我的困扰以及遇到的难题也是真的。”
邢禹太能理解这种状态了,他在绘画上不算一个有天赋的人,走到现在全靠一遍又一遍练习。
但在音乐上,他从学大提琴开始,老师就告诉他,他有绝对音感是一个有音乐天赋的人,而其他人就只能去练相对音感,他也经常能听见学大提琴的同学说:他能这么厉害是因为有绝对音感。
可难道有绝对音感就不需要成百成千的练习,难道就能躺赢了?难道就没有苦恼了?
艺术这条路,天赋从来不值得炫耀,和所有人一样,只有坚持和反复一日又一日枯燥的练习,有天赋也不会例外。
可偏因为有这所谓的天赋,旁人对他们的期待和要求只会更高,也会被人习惯性忽视掉所有人都遇到的痛苦以及瓶颈,更没有办法避免自己对自己间歇性的不够自信。
因为你有天赋,所以理应该无所不能——
可艺术从来不是一句无所不能,可以概括的,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做就无所不能。
邢禹说:“据我所知,八大美院应该不会偷偷发放免通关或降低要求VIP卡。”
楚北翎侧目看他,邢禹也看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笑出声。
沉闷的气氛调节邢禹继续刚刚的话:“艺术这条路,天赋是门票,但要走远全靠热爱和坚持,他从来没有捷径,只有量变到质变,一百次的放弃,一次的坚持,也从来都是孤独的,大多数人只看结果并不看过程,也无人关心我们练习了多少遍,轻描淡写一句有天赋就能盖掉我们做的所有努力与坚持。
可这些都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在艺术的世界里,我们会活得很真实,我们可以真实的表达自己,这是所谓的世俗成功换不来的自由。”
楚北翎挑挑眉,露出两颗雪白的虎牙:“关于这一点,英雄所见略同。”
艺术这条路,天赋决定起点,热爱决定方向,可坚持才能选择终点。
万一哪天没有热爱,现在还在原地踏步也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哪天真的什么都没了,那一直坚持下去,也是可以的。
邢禹也笑:“所以——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有也只是暂时的,我相信你可以。”
楚北翎一愣,片刻笑着点点头。
两人并肩站天台上,风吹起了他们的碎发,远处平房逐渐亮起的灯光,像是海上指引方向星星点点的鱼火。
两个少年在绚烂的晚霞里,看着对方在笑。
不知道过去多久,楚北翎挪开视线眺望着远方鱼火,不太自在道:“回去吧,我们出来够久了,赶紧画完交稿,趁早去食堂抢饭,希望杭七那帮人,抢饭速度能慢一点,留一些能吃的给我们。”
邢禹挑眉:“愿意去吃食堂了?”
楚小少爷苦恼道:“虽然集训基地的饭菜不好吃,可我不想继续再吃量大管饱的粉菜蛋面和火腿肠了,一日三餐我都快吃了小半个月,我都快变成粉菜蛋面了。”
刚好没多久的小少爷又开始发疯,不好好念,五音不全的他用青藏高原的调调,唱着念出来:“我好想二食堂的大鸡腿啊~~~来一个蓝胖子的任意门吧~让我开门过去吃一顿再回来,亚拉索啊啊啊~~”
邢禹冷不丁提醒一句:“是粉面菜蛋。”
楚北翎转头掐住邢禹的脖子:“我要刀了你,你居然还有心情提醒我名称错误。”
邢禹嘴角浅浅勾起:“还有,别在唱歌了,请放过我的耳朵,他需要休息。”
楚北翎不满点点他:“好了,我宣布,我们绝交半分钟。”
邢禹:“风有点大。”
“风有点大,没听见是不是!没关系我能让你听见。”说罢楚北翎伸手用力薅了薅邢禹的头发,而后快步跑开,还不忘回头挑衅他:“现在应该听见了吧?听不见再来理一理!”
“……”邢禹抬腿追上去:“站住。”
楚北翎:“我又不蠢,才不要。”
第69章 P-浮动
基地在关了他们小一个月后,怕他们美丽的精神状态越发美丽,大发慈悲的放他们出去放风,但不能走太远,要在下午五点钟之前返回基地。
市里太远,他们是回不去了,不过可以搭乘停靠在路边的三轮车去附近镇上玩,他们五个人加上苏北辰和沈致一共七个人,两辆三轮车出发。
周围有山有水有田,田园风光浓郁适合写生,集训是针对性训练,基地应该不会放他们出来写生。
楚北翎觉得可以等集训结束,待春暖花开的时候过来一趟,他扭过头问开三轮车的老爷爷:“爷爷这是哪里?”
三轮车老爷爷说:“在桐乡呀~你们到镇子上有时间的伐可以在镇子那边坐公交车四十几分钟就可以到乌镇了,可以去那边玩玩。”
楚北翎甜甜道谢,转头看向邢禹不可思议说:“学校竟然把我们拉到了嘉兴。”想了想,他看着邢禹询问他的意思:“邢禹来都来了,我想去乌镇看看?!”
“你想去就去。”邢禹这么说。
楚北翎眼睛弯了弯,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习惯性道:“好,那一会儿问问厉冬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邢禹目光微顿,抿了抿唇终究什么都没有多说。
楚北翎及时察觉他微妙转变的情绪:“怎么了?”
邢禹摇摇头,硬邦邦道:“没什么。”
楚北翎瘪了瘪嘴,腹诽道:还没什么,都快冻死人了,就差把‘我不高兴,快来哄我’贴在脑门上,还没什么~~
暧,谁让他是邢小公主,那是要哄的。
楚北翎大手一摆,大爷道:“算了,不叫他们了,免得让他们打扰我们二人的约……”会。
满嘴跑火车的小少爷察觉不对及时刹车,更改了口风:“就我们两个去,不叫他们。”
楚北翎其实心里也更想和邢禹单独待在一起,在基地他们几个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要那么多人一块,总有种被人打扰的感觉。
都是朋友,只想单独和邢禹待在一起确实不太厚道,但邢小公主不高兴,身为小公主的黑骑士。
他哪能让小公主不高兴——
那不厚道就不厚道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楚北翎凑近邢禹耳畔低低道:“我们偷偷去,好不好呀~阿禹哥哥。”
蓝色的摩托三轮在田野山道间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动力过大的缘故,蔓延着汽油味的车厢内一颤一颤,在平稳的路面上他们被颠成了糖炒板栗,靠在一起的肩膀大腿胳膊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又被腾空抛起,然后分开,又在下一秒,再撞到一起。
邢禹在轰鸣躁动声中淡淡看楚北翎一眼,应了个:“好。”就飞快挪开视线。
心跳过快,邢禹浅浅喘息着。
好险,刚刚差点脱出而出要向他表白了。
楚北翎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慢慢移动捏住他的手腕圈在掌心里,邢禹侧过脸一顺不顺的望着他:“怎么了!”
“不小心摸到你的心跳,想确认一下。”楚北翎很快松开手。
不知道心跳这种东西会不会传染,他觉得自己心跳也跟着邢禹走,变得越来越快了。
邢禹喉结滚了滚,心情有些复杂,楚北翎总能轻而易举捕捉到他的情绪,也渐渐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话语中的歧义,却从来不仔细深想下去。
——不知道楚北翎是不愿意不敢,还是刻意回避,又或者是还想不明白呢!
究竟是那种?
邢禹连最基本的张口询问都不敢,怕说出口后,他们之间会完蛋,就只能压下心里强烈的躁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维持他表面平静的假像。
这时一旁的楚北翎开口:“怎么办,邢禹我的画册忘记拿出来,最近快画吐,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记随身带了。”
邢禹徐徐吐了口气,很自然接过话:“没关系,我带了。”
楚北翎有点满足,有点小得意:“嗯,那我暂时用你的。”
邢禹的速写本和他的画册都是活页的,能随时拆,他先打型回去再上色,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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