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手一松,擦眼泪的手帕掉了下去。
“哎呀……”
林小饱伸长小手,准备去捞。
结果他的手太短,手帕掉到半空,被大爸爸接住了。
傅骋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拿着手帕,静静地看着他。
“哼……”林小饱撅起嘴巴,扭过头去,“哼!”
大爸爸是坏蛋,他还在生气呢!
眼泪没擦完,林小饱觉得难受,又低下头,想在爸爸的衣服上蹭一蹭。
可是没等他贴上去,傅骋就伸出大掌,用手帕垫着,捂住他的小脸。
小早身上这么干净,你看你埋汰的。
不许在小早身上擦你的眼泪鼻涕。
“哼!”
林早回头瞧了一眼,忍住笑,故意问:“小饱,你变成‘哼哼猪’了吗?”
“才没有。”林小饱还想再“哼”,犹豫一下,还是忍住了。
他板起小脸,用力撞了两下大爸爸的手。
擦眼泪!
撞得他的脸蛋有点痛,还是算了。
林小饱把手帕拿回来,自己给自己擦眼泪。
林早抱着林小饱,傅骋抱着小狗。
一家三口朝楼上走去。
林早一边爬楼梯,一边低下头,温柔地喊了一声:“小饱。”
“唔?”林小饱捏着小手帕,抬起头来,“爸爸。”
林早跟他咬耳朵,小声问:“你生气,是因为小狗学大爸爸‘吼吼’叫,还是因为小狗把你的大爸爸,认成了它的爸爸……”
“哎呀!”
话还没完,林小饱就扭了扭身子。
浑身上下都在抗拒这个问题。
他不要回答!
林早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其实,不是所有小狗,一出生就会‘汪汪’叫的。”
林小饱靠在爸爸的肩膀上,瘪了瘪小嘴巴,一脸不信。
“有的小狗会‘呼噜噜’,还有的小狗会‘吼吼’叫。”
“每只小狗都是不一样的。就像你一样,你高兴的时候就说‘噢耶’,不高兴的时候就‘哎呀哎呀’。”
“真的吗?”林小饱有点动摇,小声问,“小狗不是在跟我抢爸爸吗?”
“当然不是啦。”林早温声道,“小狗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只是不小心和它们走散了,暂时住在我们家而已。它自己有,干嘛要抢你的?”
“那就是大爸爸想多要一个小孩!”林小饱生气蹬脚。
“当然也不是啦。”林早耐着性子回答,“爸爸和大爸爸早就计划好了,只养你一个小孩。”
“那……那大爸爸还教小狗‘吼吼吼’,都没教我。”
“爸爸想,大爸爸肯定不是故意的。”
“唔?”
“怪兽的语言,和小狗的语言,应该是差不多的。”
“大爸爸和小狗之前都住在一楼,应该是大爸爸在房间里说‘怪兽话’,被小狗听见了。”
“小狗就学会了。”
林小饱歪了歪脑袋,认真思考。
好像……有一点点道理。
“我们总不能把大爸爸变成哑巴,不让他说话吧?”
“可以。”林小饱认真地点了点头。
“啊?”林早惊讶。
林小饱一挥小手,霸气宣布:“大爸爸只能和爸爸说话。”
“连自己都不允许吗?”林早笑着问,“小饱霸道总裁?”
“嗯。”林小饱自信点头。
“霸道总裁就不许再哭啦。”
林早抱着他,往上掂了掂。
“你要是想学‘吼吼吼’,等吃完饭,让大爸爸教你。”
“你哭了,大爸爸可着急了。”
“他现在又不会说人话,只会说‘怪兽语’,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
林小饱躲在爸爸怀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观察大爸爸。
大爸爸……很着急吗?
从一楼到二楼,短短几十级台阶。
不过几分钟,林早就把林小饱哄好了。
一家三口来到二楼餐厅。
林早把林小饱放在宝宝椅上。
傅骋环视四周,没有看见同款的椅子,于是有样学样,把小狗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长方形的红木餐桌,林小饱和小狗坐同一边,林早和傅骋坐在一起。
桌上四菜一汤,还是热气腾腾的。
米饭晶莹饱满,猪蹄浓油赤酱。
海带汤是乳白色的,浓香扑鼻。
在开饭之前,林早拿来一家三口的杯子,又拿出外出探险没喝完的糖水,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小饱,你的。”
“谢谢爸爸。”
“骋哥,你的。”
“吼——”
林小饱双手捧着自己的小杯子,乖乖举起来。
“大爸爸,干……干杯……”
刚刚真是不好意思,都在水里了。
傅骋怔愣片刻,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小孩子真是奇怪。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一会儿难过,一会儿高兴。
小早也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把他哄好了。
就在这时,林早一只手举起杯子,一只手推了一下他的手臂,让他把手举起来。
林早大声说:“干杯!”
有爸爸带动,林小饱也更大方起来。
“干杯!欢迎……欢迎大爸爸上楼!”
林早没忍住,笑出声来:“小饱,这是什么话?”
“就是欢迎的话啊。”林小饱理直气壮,“不然爸爸你来说。”
“我来说。”林早清了清嗓子,“欢迎骋哥回家!”
“爸爸,大爸爸早就回家了。”
“那就——”林早想了想,“欢迎骋哥回房间!”
“啊?”林小饱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着爸爸。
傅骋转过头,看着林早的侧脸,眼里带笑。
林早和他对视一眼,一鼓作气:“欢迎骋哥回房间!欢迎骋哥进餐厅!”
“欢迎骋哥上桌,和我们一起吃饭!”
“欢迎骋哥上床,和我们一起睡觉!”
“大家热烈欢迎!”
林早和林小饱放下手里的糖水,用力鼓掌。
傅骋想学他们,可没等他把杯子放下,林早就握住了他的手。
林早重新端起杯子,凑近前,朝傅骋挑了挑眉。
杯口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看好啦,这个就叫做——
林小饱见爸爸和大爸爸碰杯不带他,急得要从宝宝椅上站起来。
“我也要!不要丢下我!”
“好好好。”
傅骋学得很快,这次不用林早教他,他自己就知道要把杯子送过去。
“嘭”的一声——
大大小小,三个杯子碰在一起。
“干杯!”
“吼吼——”
仪式结束,林早和林小饱端起糖水就喝。
“爸爸,甜甜的,像可乐一样,但是没有气泡。”
“那你就往里面吹几口气。”
“好!”
林小饱撅起小嘴巴,“呼呼呼”地往饮料里吹气。
林早仰起头,喝完糖水,一转头,就发现傅骋贴在自己身边,离得很近。
还是那副死鬼样子。
林早问:“你干嘛不喝?‘干杯’完了,就要全部喝掉啊。”
傅骋定定地看着他,“呼噜”两声,凑得更近了。
“是糖水,不是酒。我都不知道丧尸能不能喝酒。”
傅骋还是看他,看得林早都有点烦了。
“你干嘛啦?快点喝,喝完了吃饭……”
话还没完,傅骋猛冲上前。
一阵冰凉的触感,贴在林早的脸颊上。
林早愣了一下,随后垂眼看去。
是……止咬器……
傅骋歪了歪头颅,连带着止咬器也在林早脸上转了转。
他沉默着,紧紧盯着林早,盯得林早背后发毛。
小早,你告诉我,这个东西在我脸上,我怎么喝?
告诉我!
丧尸的命好苦!丧尸总是被老婆儿子冤枉!
他不活了,他现在就出去咬丧尸,感染多倍的丧尸病毒,毒死自己!
傅骋转身要走,林早赶紧抱住他的手臂,把他拽回来。
“骋哥,对不起,我错了!你别走!我现在就给你解开!别生气了!”
林早生拉硬拽,傅骋半推半就。
好不容易才回到餐桌前。
林早帮傅骋把止咬器解开,又捉起筷子,夹了两块猪蹄,丢进他的碗里。
“吃!快吃!”
傅骋扯着嘴角笑,刚拿起筷子,就发现自己的动作,和小早的不一样。
但是和小饱一样。
小饱用筷子吃滑溜溜的东西,也是握着筷子,戳起来吃的,或者直接用手抓。
和小饱相比,他还是厉害一点的。
不过傅骋不想止步于此。
他盯着林早,一面学他的手势,一面吃晚饭。
林早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看看他,顺手给他夹菜。
这毕竟是傅骋第一次卸下止咬器,和他们一起吃饭。
林早还是有点怕的。
怕他吃着吃着,把他和小饱当成菜,开始吃自助餐。
“骋哥,多吃白菜,会变白。”
“多吃番茄,会变酸。”
“多吃……”
林早眼珠一转,夹起一颗黄豆,丢进他碗里。
“多吃黄豆。”
傅骋知道他是故意使坏,让他夹不起来。
傅骋垂下眼睛,看着碗里那颗小小的豆子,犹豫片刻,然后——
直接把碗端了起来。
——小早,再重申一遍,我不是笨蛋。
林早假装无事发生,晃着身子,扭过头去。
这个时候,林小饱正跟一块大猪蹄作斗争。
猪蹄带骨,总有一些肉丝卡在缝隙里。
他钝钝的小乳牙咬不到,不太灵活的小舌头也勾不到。
“呜——”
林小饱吃得嘴巴都酸了,还是没把骨头啃干净。
“爸爸……”
他放下手,满脸写满了“救救我”、“救救我”。
林早笑着说:“吃不到就算了,不要吃了……”
话还没完,傅骋伸出手,把碗递到林小饱面前。
林小饱眼睛一亮,赶紧把骨头丢进去:“谢谢大爸爸。”
林早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丧尸的肌肉记忆吗?还是……
傅骋神色无奈,迎上他的目光,把碗收回来,又握着筷子,伸到林早碗里,夹起他丢在一边的猪皮和肥肉。
林早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他不是不吃肥肉,只是他吃肉有顺序。
他要先把瘦肉吃完,把肥的放在一边,做好心理准备再吃。
傅骋神色了然,把他吃剩下的部分全部夹进自己碗里,送进自己嘴里。
就连骨头,他也一起嚼着咽了。
老婆儿子吃不了的、不爱吃的,他来吃。
林早和林小饱不约而同傻笑起来。
“骋哥/大爸爸,你真好!”
吃完晚饭。
林早和傅骋简单收拾一下碗筷,林小饱给小狗喂了一奶瓶的海带汤。
一家三口回到三楼房间,排着队,轮流洗漱洗澡。
林小饱第一个洗完,穿着小恐龙睡衣,不情不愿地爬到床上。
“还这么早。爸爸,我们可不可以看一会儿电视?”
林早紧随其后,第二个洗完,穿上中恐龙睡衣,钻进被窝。
“不行,电视一打开就关不上了。我们家的作息已经全部乱掉了,现在必须调整过来。”
“可是我都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着眼睛发呆。”
“不要嘛。”
最后,傅骋也洗完了。
体型高大的大恐龙,来到床边。
他坐下来的时候,床垫都被他往下压了压。
林早和林小饱更是不受控制地向他滑去。
“骋哥!”
“大爸爸!”
傅骋张开双臂,接住老婆儿子。
林早趴在傅骋身上,伸长手,把床头灯关掉:“睡觉了。”
结果一家三口都睡不着。
林小饱抱着爸爸的胳膊,不肯睡觉:“大爸爸,你教我怎么‘吼吼吼’。”
林早也缠着傅骋:“骋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冰?穿着睡衣还这么冰,冰到我了。昨天睡太死了,都没有感觉,今天怎么感觉这么冷?”
他捧起傅骋的手,使劲揉搓,还对着他的手哈气。
傅骋平躺在床上,对他们有求必应:“吼吼吼——”
不知道闹腾了多久,一直到天彻底黑了,世界彻底安静了,林早和林小饱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林小饱扒着林早,林早扒着傅骋。
一家三口像一块三层小汉堡。
就是傅骋身上太冷,林早依偎在他身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还打一个哆嗦。
傅骋思索着,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臂,从林早怀里抽出来。
他摸了摸林早的脑袋,掀开身上棉被,离开被窝,让林早和林小饱盖着棉被。
傅骋不盖被子,就躺在旁边,伸长手臂,隔着被子,抱住他们,隔着止咬器,碰了碰他们的额头。
晚安,他最爱的儿子。
晚安,他最最最爱的老婆。
林早盖着棉被,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
汗珠打湿他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莫名的燥热让他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
他试着动了动手和脚,想把被子掀开。
可身上的棉被,就像是浸了水一样,又厚又重。
别说掀开被子,他连把手和脚伸到外面,透一透气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现在不是才三月份吗?
现在不是冬天吗?就算春天要来了,也不会这么热吧?
在林早的梦里,他变成了一只被抓住翅膀的小鸡、一条被渔网网住的小鱼,还有——
一只被拖鞋压顶的小蟑螂!
林早挣扎不了,又醒不过来,只能紧闭着双眼,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
好热!好重!好……
下一秒,林早倏地睁开眼睛。
身上的棉被还是很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他喘了两口气,缓过神来,扭头看去。
在黑暗里,对上傅骋的面庞。
再往下看——
好家伙!难怪呢!
傅骋这个死鬼,从被子里出来了!
要光是他自己不盖被子,也就算了。
结果他不盖被子,还躺在了被子上,把被角压得死死的!
要光是他自己压着被角,也能原谅。
结果他一边压着被子,一边还伸长手臂,隔着被子,紧紧抱着他和小饱!
小饱睡在里面,体型又小,感觉热了,就自己爬出去了,还算好些。
他不一样,他就躺在傅骋旁边,被傅骋按在怀里,紧紧抱着。
难怪他总觉得身上有东西压着,重得要命。
难怪他好好地睡个觉,能被热成这样。
原来是——
林早扭着头,定定地看着傅骋,磨了磨后槽牙。
他深吸两口气,在被子里握紧拳头,暗中蓄力。
没有“二”和“一”,因为他不会再给傅骋任何机会!
林早举起拳头,用力把身上的棉被和傅骋的手臂推开。
他一鼓作气,翻身坐起,在傅骋清醒过来之前,用被子蒙住他,跨坐在他身上,扬手就打。
原来是你!你这个死鬼!
为了一己私欲,差点把我闷死!
简直可恶!
变故发生的瞬间,傅骋猛然惊醒。
他睁开眼睛,眼里红光一闪而过,抬手就挡。
下一瞬,熟悉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
熟悉的柔软触感,落在他的手臂上。
傅骋回过神来,收回手臂,躺回床上,放弃抵抗。
紧跟着,轻轻柔柔的手掌,拂过他的肩膀。
一下、两下、三下。
是小早。
看来小早昨晚睡得很好,一起来就向他撒娇。
小早总是这样撒娇,就算他是冷血无情的丧尸,也有点受不住。
正巧这时,林早拧开了床头灯。
昏暗的暖黄色灯光亮起,正好照在傅骋脸上。
他靠在床头,戴着止咬器,嘴角被止咬器挡住,看不清楚。
但他望着林早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很明显,他很高兴,甚至还有被爽到。
林早看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又要打。
傅骋稍稍坐起来,放松身上肌肉,准备用肩膀和胸膛去迎接他的巴掌。
——来了!小早,我来了!
这样打,更省力!
林早举在半空的手晃了晃,握紧又张开,张开又握紧,最后还是放下了。
傅骋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怎么了?小早,怎么不打了?
林早转过头,看了一眼林小饱,随后揪住傅骋的睡衣衣领,把他揪过来。
他恶狠狠地看着傅骋,压低声音,凶巴巴地警告他:“我没有跟你闹着玩。”
傅骋点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沉含笑的“呼噜”声。
林早觉得他根本没听懂,又靠上前,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许嬉皮笑脸的,严肃点!”
傅骋清了清嗓子,配合地冷下脸。
林早还是觉得他没听懂,想了想,只好松开手,把他推回床头。
听不懂,看总看得懂吧?
林早仍旧跨坐在傅骋身上,他抬起手,捋起额前汗湿的头发,展示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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